第206章 萬一萬一
不知道是不是冬至那天說的話沒起作用,石笑塵非但沒有退卻,甚至更加熱情。
每天都會來找冬至,有時候是帶著山間的野花,有時候是山下集市的零嘴,無論冬至要不要喜不喜歡都統統塞給他。
可他做這些的時候冬至卻彷彿看到了另一個人。
當初的解衍昭為了哄她開心,也是這樣霸道,不問她喜不喜歡要不要,統統一股腦的給她。
想起解衍昭,冬至的心就一陣抽疼。
她還是決定親自去找出那個人,不管怎麼樣,給自己一個真相也好。
這天冬至趁著天還沒亮,石笑塵還沒來,她爹和師父沒發現悄悄一個人下了山。
找到了之前那個人出現的地方,看見了她畫下花朵的樹,伸手摸了摸,心中有些緊張。
她圍著這一片地找了很久,問了很多人,將解衍昭的模樣身高全部告訴了路人,想要探聽到有關於他的一點線索。
可是沒有一個人見過他。
每一個人說沒見過他的時候冬至的心就會落下去幾分,直到烈日升起,又從西邊落下,她找了整整一天都沒有一點線索。
這讓她開始懷疑,難不成真的是幻覺嗎?
她都快不記得,右手的溫度到底有沒有出現過了。
還是她想念解衍昭太過了,臆斷出來的?
她頹唐的回到歸渺峰,找了她一天的袁仲清快急瘋了,見到她回來立馬衝上去:「你去哪兒了?」
「爹,對不起。」冬至的聲音有氣無力。
「什麼對不對得起?你是要嚇死你爹啊!你不知道今天石笑塵說你不見了,我有多擔心你,整個歸渺峰都在找你你知道嗎?」
冬至有些內疚:「我...我錯了,我只是想一個人下山走走。」
「那也不能一聲不吭的就走啊,下次要去做什麼,先跟你爹說一聲,別叫我擔心好嗎?」
其實袁仲清有一肚子火想發出來,可是自己和這個女兒隔了十幾年才見面,他就算想發火,想想又覺得自己沒資格。
忽然看見冬至腳下的泥土,是紅泥,只有在山下的陳家村才有,她怎麼去陳家村了?
袁仲清皺眉問:「你是不是下山去找解衍昭了?」
冬至抬頭,心跳幾乎快要停止了。
她望著自己的父親,默認了。
袁仲清無奈開口:「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相信他已經走了,都過去那麼久了,如果他還活著為什麼不來找你?你就不能放過自己嗎?」
冬至咬牙:「爹,是他不肯放過我,他每天都在我的腦子裡轉來轉去,我吃飯想的是他,喝水想的是他,就連走路睡覺都是他,我放不下!」
「那人不是說了嘛,他希望你有個新的人生,你何必要執拗過去呢?」
「新的人生沒有他...」
冬至絕望的看著袁仲清,眼眶裡的淚水眼看就要落下來了,袁仲清呼吸一頓,伸手替她擦掉,嘆道:「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可是女兒,這件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他不可能活著回來,這一點你必須知道。」
冬至的聲音極近崩潰:「萬一有奇迹呢?萬一呢?他最擅長的就是欺騙所有人,萬一他瞞著所有人活下來了呢?」
這下換袁仲清沉默了。
他倒不是默認,而是覺得自己女兒的執念太重了。
若是一味的否認說不定適得其反。
於是岔開話題讓她好好休息。
可是躺在床上的冬至,後背靠著硬硬的床板,她忽然想到她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看到解衍昭的屍體,雖然所有人都告訴她那座山已經把所有東西都燒成灰燼了,可是沒看見屍體就不算!
可他如果活著,為什麼不來找她呢?
冬至回憶起當時在山上,解衍昭跟自己說的那些話,其實冬至一點也不想回憶。
因為每次想起都覺得那是解衍昭在說遺言,會讓她痛苦。
她忍著難受將解衍昭之前說的每句話每個神情都回憶起來,他說希望她有一個快樂的新人生,然後呢?
這個人生沒有他。
冬至忽然坐起來,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如果解衍昭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自己會死,而只是希望自己從冬至的生活里撤離出來呢?
他沒死,只是怕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只是怕冬至看見他不開心所以躲起來了?
冬至越來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要怎麼辦?
她轉著眼珠子,緊張的咬起自己的手背。
如果那個出現帶她走出鬼打牆的人真的是解衍昭,那麼他那時候為什麼要出現?
是因為她出現了危險,遇到了麻煩。
那如果冬至現在要引出解衍昭,是不是也可以借鑒這一招,只要她遇到危險,只要他活著,解衍昭就會出現。
有了這個意識,冬至開始激動興奮,覺得解衍昭立馬就會出現了。
這一晚冬至睡不著,睜著眼睛到了天亮。
她下山之前跟掃地的師弟說了一聲,然後便匆匆忙忙的拿著一袋子的東西跑了下去,找了一個人煙罕見的地方。
她先觀察了一下周圍。
她找的是一個空曠地帶,只要解衍昭一出現,不可能很快的消失不見。
她有些緊張的抓緊了自己的衣袖。
冬至從袋子里拿出來一把匕首,觀察四周,大喊道:「我要自殺了!這把刀很鋒利,割下去肯定見血封喉!」
說完又特意觀察周圍,除了幾聲鳥叫沒別的。
冬至不死心,雙手握緊刀柄,緊閉著雙眼,喊了一嗓子:「我來了啊!」
然後一點點把匕首靠近自己的脖子,刀劍觸碰到脖子肌膚的時候,冬至被扎的嘶了一聲,然後立馬把刀丟了。
解衍昭沒出現。
而且刀割著太疼了,換一個吧!
冬至摸著自己的脖子,將匕首收了起來,然後在袋子里搜尋了一番,拿出來一捆麻繩。
她找了一顆歪脖子樹,將麻繩一端扔了上去,試了試力道,看上去十分的結實於是開始打結。
一邊打結還一邊東張西望,繼續大喊:「我準備上吊了,這回肯定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