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愛恨兩相纏

第17章 愛恨兩相纏

凌晨時分了。

窗外漆黑一片,亂風暴戾地拍打著窗戶,發出尖利的呼嘯聲,企圖衝進來,把白天的溫情全部收回去。

我起身去了一趟衛生間,瞄了一眼門上方的表,已經二點多了,但卻絲毫也沒有困意。楊慧君也起身去了衛生間,回來的時候,她走到窗戶前,拉開窗帘看著外面漆黑的夜空說:「我每天都害怕黎明從窗欞里漏進一絲絲的晨光。睡不著的時候是盼望天明,當天真的亮起來的時候,我是恐懼的,這將意味著昨天已逝去,寂寞的一天又將開始,而我的青春和愛情就像春風中的落葉,一片又一片離我而去。」

我聽著她富有浪漫氣息的文學語言,在這個特定的時刻,以一種悲憫而深邃的眼光沉默地俯視著發生在這個女人身上的災難,我說:「你和他之間的關係,就像是一個總是設想自己病入膏肓卻不信醫生診斷的病人。一方面你不希望自己真的得病了,卻又千方百計地證明自己確實出現了某種癥狀。我跟你說一個真實的例子,一個男人與一個特殊服務的女人發生了關係,他總感覺自己從此不再乾淨,於是,他不止一次到各大醫院去檢查自己的血清,因為他後來聽說女人死在艾滋病上。當醫生一遍又一遍的複查后,他還是不相信,有一天,醫院的主治大夫說,你是不是不得艾滋病就不甘心呢?他這才釋然。我看你和他一樣,你一方面希望他身上別再出現問題,另一方面你又開始調查他,如果什麼都調查不出來,你又不甘心,你到底是想讓他有事還是沒事?不用想你也跟蹤過他吧?「

她點頭,我繼續說:」其實大可不必如此,要麼你放開他,遠離這些不良信息,過自己想要的生活。要麼你就相信他,就算他真有什麼事,你別別去過問、打探,你這樣不是給自己添病嗎?「

」我如果真那樣那不是自欺欺人嗎?「

」誰讓你離不開他呢?這才是問題的結症。「

楊慧君很認真地說:「我真是不了解男人的心裡,難道他做了不說就真的和沒做是一樣的嗎?他的良心就不疼嗎?或者他一邊內疚著,一邊疼著卻做著?我對這些問題總是向進入了迷宮一樣,轉來轉去轉不出來。」

「疼不疼是他們的事,我們不做也不疼,更別為他們的痛癢買單,你說對嗎?關鍵是我們自己,別人的事我們管不了,只能管好自己,對吧?」

她好像不太想追究自己的問題,而是打探說:「你聽我說了這麼多,你覺得他到底是怎樣的男人?」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把握地說:「我覺得他是一個幻想家,他的激情來得快去得也快,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懈怠甚至心灰意懶。他更願意在追逐的路上,所以他停不下他的腳步,如果真的那一天他停了下來,那就說明他的精、氣、神也沒了。「

她的眼神告訴我,她並沒有全部接納我的說法,只是不想反駁我。

就在我們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我真想自己假如有超能力,一定劈開她混沌的人生,讓岩漿噴薄而出,露出她的本真。

可我什麼也沒有,只能溫柔地起身拉她上床,輕柔地問:「你還想說吧,要不我們就休息吧,我們還有大把大把在一起的時間。」

「你困嗎?」她的眼裡跳動著火焰,沒有一點熄滅的意思。

「不困,你可以接著說。」不管怎麼說和蘇麗雅在一起時間長了,確實對洞悉別人的心思有所長進。

她情緒沒有剛才那麼激昂了,彷彿醞釀了很久的話講出來了,整個人泄了氣一般,她似乎忘記了剛才的激動說:「好,以後不會這樣了,影響你的休息。」

「處於事件的旋渦中心,我挺心疼你的。」本來我想說同情甚至可憐,話到嘴邊拐了一個彎。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對別人的一言一行沒有絲毫的察覺。「這類事根本沒有一個好的解決辦法,只能吵,翻來覆去還是那點事。到了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我們終於通上電話了。

我:你是不是以為我們在一起七年了,無論做什麼都是天衣無縫,你是不是一直以表演藝術家自居。我問問你,在我回XXX的這些天,也就是她陪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每天都打電話,每天都甜言蜜語,你是怎麼做到的?一邊欺騙一邊秀恩愛?你這麼人格分裂你不怕遭天譴嗎?當你和她上床尋歡作樂的時候,你沒叮囑你的父母這幾天千萬別出門嗎?我知道自己真的氣暈了,話像刀子一樣『嗖、嗖『飛向他。他果然招架不住了,用上了無賴的功夫。

他:我就是這樣的人,你愛咋地就咋地。

他來了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要麼你說一句他一聲不吭,要麼直接就這麼說:我就這樣,壞到家了,你趕緊離開我算了。

我:我不能這麼便宜地讓你離開。

他:那你想怎樣?你想怎樣就怎樣。

我: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告訴你。

他:那你就好好想想吧,我今天是沒心情再說話了,而且我父母總過來看我。

說完他就關機了,無論我怎麼打,裡面都是一個女人溫柔而刻板的聲音:對不起,你所播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在播。」

「你一夜未眠吧,這是你們交往以來算是很大的一次衝突吧?他是真的舍不下那個女人嗎?」

「無法猜透他的內心。我從XXX回來之後,他每天晚上都在七點左右給我打電話,他說那是單位的人吃完飯休息的時間,但二十九號到九月二號,他打電話的時候是晚上六點,也就是他到賓館的時間。我當時還挺好奇的問他,我說你怎麼打這麼早了?單位這麼早就吃完了嗎?他說:今天下午我們單位聚餐來著,要不就是他去某人家,反正就是不正常,這麼算下來,他就是在進賓館門口時打過來的電話,你都想象不到,他這個人真的是滴水不漏,滿嘴的謊話,他卻說得心安理得。在電話里他那個關心喲,那個關愛喲,我都無法學出口。現在我明白了,越是他要做對不起人的事,他表現的越好,可能殘存那麼一點點的內疚,更多的是習慣使然。」

「他真的有內疚心理嗎?」

「以前我也是特別相信他,其實他真有,但一點也不耽誤他自己的所作所為。一面內疚著,一面做著,後來他就越來越享受這個過程了。」

「你分析他沒有,他到底是滿足於肉體的歡愉還是什麼?你分析過嗎?」

「一開始以為是前一種,後來我覺得是征服,是征服的快感讓他不能自撥。」

「什麼意思?」我沒聽明白。

「他太喜歡女人崇拜他的心理了。每一個與他在一起的女人,當然現在我只知道他有四個女人,包括他老婆在內,後來就不一樣了,我知道太多了,終於明白,每個女人都與我一樣,對他的好頂禮膜拜,你不知道,後來我和玫瑰人生聊天的時候,我們有一模一樣的感受,她對他的感激用五體投地也不為過。」

「聽你這麼說,我真有點好奇了,這到底是怎樣一個男人呢?每天遊走在不同女人身邊,他就不累嗎?」

「沒聽他說過累,他最喜歡的一句話就是:男女在一起就是為了尋開心快樂的,所以咱們別吵,這是他的口頭語,也可能是他內心最真實的寫照。」

她說到這裡,又習慣性地看了一眼表,看我露出疲倦的困相說:「我今天把想說得都說出來了,心情特別好,但真的影響你睡覺了,咱們休息吧。」

我說:「好,只要你心情好,我的心情也不差,我希望你一天比一天好起來。」

楊慧君嘴裡說著睡覺,但我能感覺到她沒有一點困意,到是我,在她說話的間隙就能迷糊過去。

楊慧君說:「自從接二連三發生這樣的事,我的心情就沒有好過。我常常喝酒,甚至有一天第一次去了酒吧,都說那裡是情人的天堂,我真想自己也融入其中,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感受。後來我上網查了查,有專家說性愛也是一種癮,上了癮的人無法擺脫它,就像吸毒一樣。」

「你覺得他上癮了嗎?」

「和我得病一樣病入膏肓。蘇院長說有些人會得萬分之一的性上癮的心理疾病,聽我說完,她說孔蒂不算,他應該算與女人交往的癮,總喜歡在女人身上得到認可。」

我好奇地問:「你在蘇大夫那裡都接觸怎樣的治療?我們雖然是最好的朋友,但我還真不了解她治病的過程,是不是像我們一樣聊天?」

「多數情況是,但她總喜歡問小時候的事,她說很多事都映射了小時候受到的傷害。還有後期與同是病人的人在一起互動,做一些簡單的遊戲……反正,我覺得效果還不如咱倆這麼聊天。」

「你現在心情會好很多嗎?」我關切地問:「我總想問你,你們現在還交往嗎?關係怎麼樣了?出了事之後你又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了嗎?」

楊慧君嘆了一口氣說:「現在的關係不冷不熱,他喜歡往外跑了,單位只要有公出的工作,他第一個申請,可能就是不想見我吧。」

「既然你們都相信他了,為什麼不好好相處呢?」

「你不知道,他的事太多了,後來我都知道了,心裡的一池泓水再也無法平靜,無論他對我怎麼好,我的眼前都會出現他在別的女人身邊的影子。」

「又進入到怪圈裡,什麼時候出來了,你的病就好了。」我實在太困了,話也說不清了,甚至跟不上腦子。

她識趣地不再多說什麼。

我們又竊竊私語了一會兒,我的困意襲來,就在我迷迷糊糊之中,我發現她不停地翻身,就輕聲問:「還是睡不著嗎?要不要我再陪你一會兒?」

她掀起了被子,順勢下了床,我驚訝地問:「你要做什麼?」

她從包里掏出一顆煙說:「不是真的,是電子煙,你別管我,如果你睡不好,我想現在打車回去,怕影響你。」到了這個時間點上,她竟說出這樣話,我對這種言論只能報以寬容的微笑。

我們早就關了檯燈,我在黑暗中閉上了眼睛說:「反正也影響了,也不怕這一時半回了。」我的語氣里沒有一絲責怪,反而透著熟悉的不見外。

「我原來睡眠特別好,現在就不行了,幾乎夜夜要起來幾次,而且多夢,大多數又都與他有關。」

屋子裡被黑暗包圍著,透著外面微弱的光線,我看到她纖細的身影和一閃一閃的小紅點,那煙沒有煙霧,卻一閃一閃地刺痛了我的雙眼。其實她還沉寂在其中,而我早就看到了整個事件的結局,這個糟糕的故事從一開始就沒有一個完美的結局。因為人世間本來就沒有童話,所以與童話有關的一切夢想都必然被現實擊潰化為泡影最終消失。

我不得不為她定製一個童話,就對她說:「你上床,我交給你一個睡覺的辦法,反正對我自己挺靈的。」

她把煙收了起來,順從地上了床。

我說:「你把眼睛閉上。」我自己也把眼睛閉上了,所有的亮光都消失了,我們倆個人彷彿被扣在一個密閉的罩子內,我輕問:「閉上了嗎?」

「嗯。」

我拉過她的手說:「你放鬆些,全神貫注地放鬆些。你想象山中盛開的花朵,紅的、黃的、粉的還有白色的,小溪就在我們的頭頂流淌而過,無數只彩蝶翩翩起舞……你感覺到了什麼嗎?」

「挺奇妙的,我在你的指引下,這一瞬間很神奇的,我好像從黑暗和逼仄的空間中釋放了出來……」

後來她又說了什麼,我一概聽不到了,我的精神狀態已經瀕臨崩潰邊緣,經過將近一夜的折騰,我早已是疲憊不堪,沒用太長時間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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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敵聯盟渣男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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