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孤獨是人的本質

又是這句話，半圓連表情都沒有給他，有些無奈，低下頭，吃自己的漢堡。

雲景見到對方的回應，不出意料，意料之中。

低下頭，感覺很有趣，笑了下。

許是因為自己終於不再是一個人來肯德基，許是因為自己藏了好久的情感得到了宣洩。

快樂總是簡單到隨處可見。

雲景從來沒和別人說過這些，今天也不知怎麼了，在這個還未太了解的女孩面前，他說了心裡話，雖然對方並未回應，但他還是感受到了女孩周圍的點點傷感，可能不是因為他，但他覺得話沒有白說，至少有人聽。

聆聽的重要性，許多人還不知道，他們知道的是有嘲笑和旁觀。

吃完了，店員已經將垃圾帶走了，半圓竟有點不想起身，她依賴於這繁華旁邊的安靜，欣賞著車水馬龍的世界。

在她眼裡，這都與她無關，但很值得欣賞。

「雲景，你想你的媽媽嗎」

雲景聽見這句話，沒有驚訝半圓竟然這麼問，而同時腦海里閃現出媽媽的影子。

「很想，她離我很近，我只能偷偷的看著她」

半圓知趣的不在多問，人心裡的秘密最好還是藏在一隅，否則等到曝晒在太陽下時，刺痛的只有主人的心。

「那距離上次見到她有多久了」

雲景想著，沒多久，大約就在兩三天前。

「兩天前」語氣沒有平時那麼隨便，多了些正經。

半圓抬頭看著她，她承認她羨慕了，羨慕就在兩天前他還見到了他的媽媽，而她的媽媽，距離上次見面已經久遠到記不清她的長相了。

她覺得自己和雲景有共同的哀傷，所以話格外多了些。

雲景告訴她，今年他本應該也在上高中，可是，媽媽出事後她就求著爸爸讓他去念音樂學院，他想讓自己的優秀來回饋媽媽。

如此這般，他也做到了。

人總會在遇見與自己同病相憐的人的時候敞開心扉，為的是尋求一些共鳴。

半圓在雲景身上找到了自己的點點影子。

他期盼，她也在等待，等待有一天媽媽會突然出現在她的身邊，可，那一天會到來嗎？

吃完過後，二人並肩走在小區的路上，四周除了將凋零的落葉外，在無其他聲音，寒風有些冷颼颼的吹著髮絲。

半圓拿著手機看了好幾次，林明漸都沒有再回她消息，現在的她只能不以為意，並不會深究，因為病情的原因，她很簡單。

雲景彷彿得到了釋放，這一陣子的壓抑也得到解脫，整個人特別開心，哼著小曲，看著身邊的一草一木，即使周圍枯葉隨處可見，生機暗淡，但在他眼裡還是看出了美感。

「那個和你時常在一起的男孩子叫什麼名字？他是你哥嗎」

雲景早就耐不住性子想問了。

想到林明漸，半圓的目光就開始溫柔起來，隨即，溫柔的聲音響起：「不，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對我很重要」

如果這話林明漸聽到可能會喜上眉梢。

而此時的他望著天花板，再也學不進去一絲的習，想著他們二人會在說什麼，打算著遙遠的治療之路應該如何走。

手邊的試卷隨著微風輕動著，雖然不是夏季的悶熱，但仍讓林明漸煩躁不安。

十八歲的少年藏了許多心事。

雲景聽了她的話就明白了很多，林明漸對於她的重要性可能他們彼此不知，但看半圓的眼神他就已經看得出來，那是融入靈魂的眷戀。

出了電梯，二人也沒有再說什麼，隨即進入各自的房間。

秋天的晚風有些冷颼颼，半圓去陽台收衣服，轉頭髮現雲景此時正現在2403的陽台上，迎著微風，望著遠處，褪去了平時的偽裝，一身哀傷凄涼，寬大的睡衣隨風輕擺，顯得他更加瘦弱，想到他今天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想必他也很苦吧。

夜晚總是能最輕鬆的激勵出人心底的情緒。

雲景望著遠處繁華，街邊的燈光一閃一閃，點亮著璀璨的城市，填充著每一個角落的孤獨，有人說孤獨是人的本質，可孤獨卻不是人所追求的本源。

他想媽媽，想爸爸，他堂堂七尺男兒此時異常脆弱，他曾祈求有一天能回到過去，但他也明白，這是懦夫的想法。

林明漸躺在床上，也睡不著，剛剛又給吳醫生打了個電話，講述了一下最近幾天的狀況，吳醫生告訴他，最好擴大她的交友圈，儘可能過所有正常人才有的生活。

本應該高興的他卻笑不出來，在心裡默默地告訴自己，這只是第一步，以後她會有更多的朋友，男的或是女的都會有。

默默地為半圓加油也為自己打氣。

他不知道的是，他已經從內心深處預兆到了危機感，這才是他不開心的理由。

可在前進與後退中躊躇的時候，事態的發展卻不能停滯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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