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離去

「嘶，這花半夏怎麼這麼狠心，一個孩子都不放過」，「對啊，這大熱天的，可不把孩子晒傷咯」，院子外的村民都有些湧進來，不知是想近看熱鬧還是真的擔心孩子。

花半夏不顧下邊亂成一團，裝作逗逗嚇哭的嬰兒，給他嘴裡餵了些空間里的靈水，孩子瞬間安靜下來，也算是對他的一種補償。

「行啦別嚎啦，有沒有個人上來談條件的啊」，花半夏只想早點解決這件事兒，法子雖然有些劍走偏鋒，但這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老爺子上前一步，指著花半夏大罵，「該死的，你想要什麼條件」。

「我說過，我只要帶走青青，那十兩銀子我也不跟你計較，這已經是最便宜你們的了」，花半夏冷著臉看著下面的花家人說道，手上的動作卻是輕揉的，生怕再把孩子嚇著。

「好，既然如此，就別怪老夫心狠！」老爺子一輩子也沒這麼被動過，一把抓過站在一旁的花青青，掐著她的脖子威脅花半夏。

花半夏輕哼一聲，「不自量力」，撿起屋頂上的一片瓦，徒手捏碎，「我親愛的爺奶，你們知道我一個女孩子在妓館里能活著走出來，都經歷了什麼嗎？」

花半夏捏著一塊碎片，「我依然數到三，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花半夏一個使勁，碎片就打到花家豬欄里的一頭豬身上，疼的那豬嚎叫亂竄起來。

這一個動作可把大家嚇到了，大伙兒都往院子外退了退，花家幾人都愣在原地，「喬三，還不快管管你的女兒！」花大喜沖著那個便宜爹喊。

「一」，花半夏可沒功夫看他們互相推卸。

「成成成，這個小丫頭片子你帶走你帶走，快把我的金孫抱下來啊」，老太太心疼的受不了了，拉著老爺子的手放開花青青，老爺子見有台階下，便不繼續糾纏。

花半夏見他們妥協，便跳下屋子，等他們寫好離棄書按了手印之後，把花大喜的胳膊接上，牽著花青青的手朝著外頭走去。

「不就是一個破鞋嘛，在窯子里待過的女人，看你們能走到哪兒去，就等著一輩子被人瞧不起吧」，花半夏剛走出院門口，後頭花三喜的咒罵又想起，花半夏豪不理會，繼續朝著村頭走去。

「姐姐，我們去哪兒？」花半夏帶著花青青離開了花家村的地盤，花青青才敢開口詢問。

花半夏也鬱悶，自己雖然身上有銀子，但姐妹倆現在剛離開花家村，花家肯定還在等著等著看花半夏的笑話，這幾日定會有人注意她們的行蹤，要是大手大腳的花錢，想必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到時候就又有一堆麻煩事兒了。

花半夏蹲下，保持自己的視線和花青青平視，「青青別怕，咱們先去一趟城裡，幫你買些衣裳鞋子，吃點東西，好不？」

花半夏蹲下來才發現花青青腳上穿的什麼東西，就是一塊粗布縫製可以包住腳的東西，連個鞋底都沒有，腳趾的地方還給磨破了。

這花家村也奇葩，除了周圍的山和地里的糧食，整個村子就只有村口那一棵大榕樹，怪不得到了花家村會這麼熱。

出了花家村，這路邊都長著大大小小，不知名的樹種，還有草叢，涼快多了，只是這兒好似兩個多月沒有下雨了，路邊的水溝差不多都幹了，一窪窪最後的小水坑上都是快晒乾的小魚兒和蝌蚪，腥臭腥臭的。

「來，姐姐背你吧」，花半夏不知道花青青是怎麼走了這麼長的路，一聲不吭，有點心疼這個小姑娘了。

「不用，俺可以自己走」，花青青表示拒絕，姐妹倆離了花家，現在連個去處都沒有，怎麼還能給姐姐添麻煩。

花半夏不理會，把自己的包袱卸下，斜跨在花青青身上，拉著她的胳膊背起她，「就你這小身子，和我一起走路就是耽誤事兒，這樣下去我們天黑也趕不到城裡」。

花青青嚇得摟住花半夏的脖子，聽花半夏這麼一說，倒是安靜的呆在她身上，「還有，以後說話用『我』，不要用『俺』，知道嗎？」

「為什麼？」花青青不解，村裡人不都這樣說話嗎？

「沒有為什麼，我是你姐姐，我說什麼就是什麼」，花青青還沒接觸過讀書寫字，現在跟她解釋有些費勁，索性不解釋。

花半夏一路快步朝著城裡走去，終於在天快黑的時候到了城裡，這就是花半夏被賣到妓院的城，叫南城。

南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南城處於雲國中間偏南一點的地方，該是雲國糧草富饒之地，南北皆宜的氣候讓南城的作物長勢比其他城都好，也是來往商人的必經之城。

雲國當朝皇帝，雲政，登基已有七年之久，登基之後，一心致力於百業盛興，但效果卻總是差強人意。

花半夏看著天要黑了，進了城直接背著花青青往成衣店走去，去晚了成衣店可要關門了。

花半夏找了一間最便宜的成衣店進去，看到裡邊的老闆兼活計正在收拾今兒被客人亂翻的衣裳，看樣子正打算關門。

「老闆，先別著急關門，我想買幾件衣服」，花半夏叫住了老闆，然後叫醒身後的花青青，許是在花家沒日沒夜的幹活累著了，花青青剛出村沒多久就趴在花半夏背上睡著了。

花青青長這麼大從沒進過城，就連花家村的小食鋪都不常去。這不，第一次在店裡頭買東西，有些局促起來。

花半夏見花青青愣著不敢動，直接讓老闆挑幾件適合五歲小女孩穿的普通衣裳來，「青青，咱們鞋子也買一些，你腳下這雙就不要了」，衣服可以不用試，鞋子還是要試的。

「這，不用不用，俺...我這雙挺好的」，花青青看見掌柜的已經拿了幾件衣裳過來，恁好的衣裳得不少錢吧。

「這雙哪好了，快脫下！」花半夏的職業性質就是不會哄孩子，好在花青青不是哭鬧的小孩，稍微嚴肅的跟她說什麼，她都會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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