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章：舊相識
「大伯娘，是不是半夏回來了？」程澤剛進院子就看到陳家花，著急的問道。
今天他聽到城門的衙役說看到花半夏的馬車進程了，他去了葉府，可那裡的下人說沒見到她，他便找到喬家來了。
他早就聽他爹說了，葉雲前些日子就回京了，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回來。可他走了，卻沒有把花半夏帶走，難道他們已經和離了？
他之前也找過花半夏，可雲夜剛走的時候，她謝絕了所有的拜訪。等再次去葉府的時候，聽說她已經去了嶺南，他沒有看到她，他就沒辦法放心啊。
「今下午剛回來，現在正在廚房裡做晚飯呢，程公子吃飯了嗎，留下來一塊兒......」，陳家花還沒問完，程澤就已經著急的跑去廚房了。
站在廚房門口，看到花半夏一身樸素的衣裳，忙著看火，又忙著炒菜，額頭上儘是細細的汗，她瘦了......
程澤的喉結動了動，聲音有些嘶啞，「半夏，你回來啦......」。
花半夏做著飯根本沒注意門口有人，聽到聲音才扭頭過去看，背著光程澤的臉有些暗，也讓她沒看清他臉上的心疼。
「你怎麼來啦，故意的吧，知道我在做飯」，花半夏見到老朋友就禁不住調侃起來，她可沒忘記程澤以前多喜歡蹭他們家飯。
花半夏的樣子看起來沒什麼事兒，她的注意力都在鍋里的飯菜上，看她沒事兒他就放心了，「對啊，我又來蹭飯了」。
「就知道，快去坐會兒，馬上就好了」，花半夏沒工夫和他寒暄，還是先做飯吧。
可程澤似乎不想離開，他才剛看了她一眼而已，「大伯娘說你今兒下午才回來，怎麼不多休息休息」。
「沒事兒，你不想吃我做的飯啊」，花半夏故意反問他道，程澤趕緊直搖頭解釋，「我帶了朋友回來，他答應給他做飯的」。
「朋友？男的女的！」程澤對花半夏交友好像很上心，雖然這麼問了，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朋友一定是個男的。
「男的」，花半夏大方的承認，好吧，她也發現了，她的朋友好像沒幾個是女生，女生實在太難交心了，她沒那個時間。
程澤得到答案，轉身就往客廳的方向走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不知死活的男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接近花半夏。
客廳里陳家花正在給蘇瑾年收拾房間，讓他自己到處看看。程澤一進屋就看到一個男人穿著非常不符合喬家的氣氛，想必他就是花半夏新交的朋友了。
「這位……」，程澤才剛開口說話蘇瑾年就轉過身來了，看到來人居然是舊相識，蘇瑾年高興的不得了。
「程澤！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蘇瑾年驚喜的看著程澤。
程澤也沒想到花半夏帶回來的人居然是蘇瑾年，兩人早些年就認識了。那時候的他剛學著巡街，但年輕的他看到好馬就走不動道了。
而蘇瑾年的手上正好有許多純種的馬匹，自從他在街上把蘇瑾年的馬攔下之後，兩人便相識了。
「瑾年？你就是半夏帶回來的客人？」程澤也不敢相信，本來還想警告人家別對花半夏動歪心思的，現在一下子給忘了。
「你也認識花姑娘？」蘇瑾年聽到程澤叫花半夏叫的那麼親熱，而他還在叫花姑娘，整個人都不好了。
喬爭幾人從外頭回來，看到蘇瑾年和程澤兩人站在客廳聊天，就跟他們打了聲招呼，「程大哥來啦」。
他們下午剛回家，但池塘里該放水了，家裡鴨子養得多，鴨子也大了要喂，所以大伙兒都出去給鴨子弄吃的去了。
「你們看起來很熟？」蘇瑾年有點好奇，程澤怎麼會跟這樣一個小鄉戶家這麼熟，就算是他們家條件還行，但程澤也不至於啊。
喬爭放下肩上的鋤頭坐在走廊上，「是啊，程大哥以前經常往我們家跑」。
程澤驕傲的看了一眼蘇瑾年，像是在跟他炫耀一樣，「我跟半夏是朋友，再加上她手藝很好，所以我經常到她家裡來蹭飯」。
蘇瑾年只吃過她做的餛飩，但那天因為雲夜的突然到來，他根本沒把注意力放在吃食上。所以他不記得她的手藝到底多好。
但自打他進門開始，大伙兒都有意無意的提起她手藝很好，看來他今晚有口福了。
飯桌上，餓了一天的幾人很自然的吃起來，只有蘇瑾年一直在看著他們。
花半夏從桌上抬起頭，看到蘇瑾年還在發愣，以為是她做的不對胃口，「怎麼了？吃不慣啊？」
不應該啊，在路上他們風餐露宿這麼多天，他一直吃的很好啊，從沒有挑剔過，今兒是怎麼了？
大伙兒也都抬起頭緊張的看著蘇瑾年，知道他是馬場的老闆，以為他吃山珍海味吃習慣了，一下子吃這些農家飯不習慣，有些愧疚。
「沒有，只是覺得大伙兒一塊兒吃飯感覺很好」，蘇瑾年沒想到自己會嚇到他們，但他除了在外沒辦法之外，在家裡吃飯從來沒有和女人同席過。
看著陳家花給她兒子夾菜，儘管她兒子都這麼大了，但他還是很感動。
「蘇公子別介意啊，俺們小戶農家吃飯都一塊兒吃，沒大戶人家的規矩，讓你見笑了」，這次倒是喬三開口解釋。
他以前在花家的時候也是沒資格上桌的，花家自以為是村裡的大戶人家，便學著大戶人家的規矩，不讓奴婿上桌，所以他也知道一些大戶人家的事兒。
「無妨，這種感覺更好」，說著，蘇瑾年捧起自己的碗就往嘴裡扒飯。
花半夏見此，給他夾了個菜以做安慰他。程澤不想讓蘇瑾年多想，也給他加了個菜，「快吃吧，再不吃就沒了」。
……
吃完飯，花半夏洗了澡照例爬到二樓樓閣，打開屋頂的窗口躺在沙發上吹頭髮。
程澤今晚也死皮賴臉的以陪蘇瑾年為借口，強行就在了喬家。既然陪蘇瑾年，他們現在應該在院子里或者其他地方談天論地才對，為什麼也會出現在樓閣里！
「你們要用閣樓？」花半夏起身坐在沙發上，涼涼的說。但她的語氣里肯定不是他們要她就會給的意思！
程澤也很無奈啊，本來想單獨找花半夏聊聊的，但誰知道蘇瑾年怎麼甩也甩不開，所以兩人便一起上了樓閣。
「我們兩個大男人用什麼閣樓啊，我們是來找你的」，程澤趕緊遠離蘇瑾年，可別讓她誤會了兩人的關係。
「找我幹嘛？」
「那個……就是……」程澤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麼開口，誰讓旁邊有個不識趣的人！
「你直接說吧，我的事兒瑾年知道的也差不多了」，花半夏看出程澤的擔心，便讓他有話直說。
「瑾年……」程澤聽到花半夏叫他叫的這麼親熱立馬一頭黑線，「我聽說葉雲回京了，你……沒事兒吧？」
葉雲？是她的相公！回京了？蘇瑾年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豎起耳朵認真聽了起來。
花半夏好不容易累的沒心思去想他了，現在卻又被程澤提起，她臉上的輕鬆也有些變得不自然。
「嗯，他說有些公務要回去處理」，花半夏只能堅持最初的借口。
可程澤可沒有陳家花他們那麼好騙，雲夜本就是京城派來的欽差，他是隨時都有可能回去，一回去就說明他督察的地方已經沒有他的事兒了，他該要回去原來的地方繼續生活。
可他都回去了，為什麼不帶上花半夏一塊兒走，單獨把一個院子留給她，這是什麼意思？
「你還在這兒，那你們是不是……和離了？」程澤不自覺的有些緊張，他抓著沙發的手漸漸緊握。
而蘇瑾年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兒，但她和不和離，他也很想知道。
和離……聽到這個詞，花半夏腦海里儘是他走之前和她抵死纏綿的畫面，也許他是氣急敗壞才那樣，可她卻好像……
「沒有，離我們的約定還有半年呢」，花半夏又恢復之前的樣子，裝作無所謂的說。
提親的時候他們約法三章，程澤也是知道的，所以花半夏才敢這麼說。
「約定？什麼約定？」蘇瑾年又捕捉到一個關鍵詞，結合他第一次見到花半夏時她說的話，他心中好似能猜出點什麼，但他還是想確認一下。
「沒什麼，不關你的事兒」，程澤才不要告訴他呢，以男人對男人的了解來看，蘇瑾年肯定也對花半夏有其他想法，他要杜絕他這種想法！
程澤越是幫著掩飾，蘇瑾年就越肯定他心裡的想法，不知為何，他心中竟有一絲雀躍！
花半夏回房后，眼淚就不知不覺的掉下來了，一想到他，她都要喘不上氣來，她一直在她心裡，位置越來越大，越來越擠。
她該怎麼辦？她要不要去找他？若是找到他，她該做什麼？找他要和離書？還是求著他原諒，重新回到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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