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3142

「真啰嗦，要你管，生個兒子找麻煩……」

沙雅作詞，周博通主唱，這首《麻煩歌》後來成了兵軍訓隊的隊歌。

「找－麻－煩！」

蕭雨在陽台上晾晒衣服，嘴裡不停地念叨這三個字，氣呼呼的模樣可愛極了。軍訓第一天，兵頂著毒辣的太陽站得跟旗杆樣直。蕭雨覺得兵不僅傻而且壞，那個笑話擺明在戲弄自己。

不出意料，兵成功登上蕭雨的黑名單，別忘了，這傢伙還乘機揩油摸了人家的手，當真惹禍不怕禍大。蕭雨可是純正的氣質型美女，不知讓多少單身狗日思夜想，茶飯不思。要是這些追求者知道蕭雨被摸了，肯定把兵活活打死。

那都不是事，兵卻不以為然，用兵的話說，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怕啥？

微風柔軟盪起內心層層漣漪，摸手的那一剎，痒痒的感覺，討厭，想什麼呢？蕭雨的臉忽地湧出羞澀的紅暈，像個紅彤彤的小蘋果，可愛誘人。

「思春呢，雨兒姐？臉都紅了。」

「還用問，肯定是在思念某位帥兵唄。」

「雨兒姐，你們倆是不是有過一段愛恨情仇？」

「我同意，不然雨兒姐這麼漂亮，怎麼會盯著個屌絲不放？何況粉面含春，看樣子是在想帥兵。」

……

「想他？」蕭雨握起拳頭，惡狠狠接道：「何止是想，簡直想要他的命！」

「我去！」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兵從床上跳起來：「誰在念叨我？我好像聽到有人想要我的命。」

「要你命不至於，找你麻煩才是真。」周博通壞笑著接道：「愛一個人，就是賦予對方找麻煩的權利。」

沙雅點頭贊成，第一次覺得周博通說的不是屁話。真正愛你的人不會說許多愛你的話，卻會做許多愛你的事，哪怕是找你麻煩。

「蕭雨被你戲弄，肯定會找你麻煩。」沙雅捏捏兵的臉：「我看你面帶桃花，眼泛春水，不會是對那小美女動情了吧？」

「動情？」兵生生噴出嘴裡的水：「你們又不是沒看到，軍訓這麼多天，那個女魔頭處處跟我過不去，我躲都躲不及。對她動情，除非公雞下蛋。」

「不對，口是心非。」沙雅搖搖頭，周博通也覺得兵的眼神有些異樣。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表情可以偽裝，但眼神騙不了人。

「兵哥，以我多情浪子多年的實戰經驗，愛情這東西最怕畏手畏腳。那個誰唱的，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面對流言蜚語......」

「無聊。懶得跟你們瞎扯，我跑步去了。」

「喂，帥兵，愛真的需要勇氣，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了上蕭雨？」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你們猜。」

我愛你的時候，你打我罵我，我忍了。我不愛你的時候，你再碰我試試。而兵就在忍，儘管被蕭雨一次次刁難。

軍訓苦卻是大學生涯不可或缺的記憶。時間流逝，花開花落，潮漲潮息，蕭雨這位大美女一直變著法子找兵麻煩。

「一百，一百零一，不行，這個做得不標準，重頭再來，一……」

驕陽似火，兵在給大家示範做俯卧撐，蕭雨一旁監督。自從被蕭雨盯上，兵外出再也不敢乘坐地鐵。如果能時光倒流，兵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變地鐵上的偶遇，當真自己給自己挖坑。

大家喊著號子給兵加油鼓勁。蔡教官看著兵和蕭雨笑了。當年讀大學也有類似經歷，痒痒的，癢得沒著沒落，癢得心頭髮慌。

「想過當兵嗎？」軍訓期間休息暫時擺脫蕭雨「魔掌」，蔡教官扔給兵一瓶水。

「當兵是我的夢想，我打算先讀大學，然後再去當兵。」兵笑得樸實單純：「我還要當將軍，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有理想，好樣的。我相信，你要是當了兵，肯定是個……」

「傻兵！」

蕭雨不知何時站到兵的身後，拎著兩個大號水壺，嘴角上揚。女孩聽到兵和蔡教官的對話，覺得兵單純得可笑。

「我和教官在談論戰爭。不好意思，戰爭讓女人走開。」

「嗯，有道理。」蕭雨將水壺塞給兵：「學校餐廳煮了綠豆湯給大家降暑，既然戰爭讓女人走開，這個任務就交給你，辛苦啦，小傻兵。」

「哦，還有。」蕭雨眨動著漂亮的大眼睛：「你的名字讓人很不感冒。受黨和人民委託，我給你起了個代號，13142！」

代號？蔡教官哈哈大笑，沒覺得這代號比兵的名字好聽。

「13142，一生一世愛！」兵雙眼放光，有點小激動。表白的好突然，好直接，兵都還沒做好心裡準備。

「想多了，13142。」

蕭雨優雅轉身，留下苗條的背影。

「不是一生一世愛，是一生一世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