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 暴露

會談的地點被安排在了斑鳩內部的會議室中，布里塔尼亞並沒有任何一名官員到場，以兩方現在的緊張關係，採取視頻會議的方式是最為妥善的。

「久等了。」

看著上方的大屏幕中，已經映出了布里塔尼亞方面的畫面，迪特哈魯特禮節性的說道。除了中央的修奈澤爾之外，一旁的子屏幕上還映著一名緊閉著雙眼的少女，那是剛剛繼任的布里塔尼亞宰相娜娜莉。這時，畫面中的修奈澤爾開口了。

「不，我們這邊也剛剛做好準備。」

「哼，那麼事不宜遲，首先讓我們確認一下會談的內容吧。我在這裡很明確的向貴國表態，那樣荒謬的協定我們是不會同意的。」

對方是掌握著世界二分之一的超級大國的皇帝，但星刻卻絲毫沒有尊重的意思，毫不客氣的話讓還算融洽的氣氛一下子緊張到了極點。

「在此之前，作為首領的zero為什麼不出席呢。」

雙手交叉在顎前，修奈澤爾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平和，掃視了一下會議桌上人之後說道。

「這與你無關。」

星刻冷冷的答道。

「我想他現在也不會出來，他並不是樂於與人討論的類型。獨自背負一切，與他人疏遠。」

「似乎是很熟悉zero的口吻呢。」

接過對話的是迪特哈魯特，雖說已經交手了很多次，但zero與修奈澤爾應該只是在中華聯邦時見過一面而已。對方的那份從容，究竟是從何而來？

「至少比你更加了解。」

「什麼？」

「zero是我的弟弟，娜娜莉的哥哥。」

這一顆重磅炸彈扔下，讓現場的黑色騎士團成員人人變色，修奈澤爾的弟弟？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之前還算老實的玉城更是直接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在說什麼蠢話？！」

「神聖布里塔尼亞帝國原第十一皇子，魯路修.vi.布里塔尼亞，是我最深愛卻又敬畏的男人。」

「不可能……」

「zero是……布里塔尼亞的皇子？」

扇與藤堂也相繼發出驚訝的叫聲，似乎是很滿意這句話的笑容，修奈澤爾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繼續說道。

「我想你們應該有所察覺了吧，最近zero的一些反常舉動。我希望你們能夠將我的弟弟，魯路修交出來。」

「白費心機，想靠這種言論令我們自亂陣腳嗎。我們認可zero是因為他所引發的奇迹而並非家譜。」

反應過來的迪特哈魯特立即說道。不能讓修奈澤爾這樣牽著鼻子走，在星刻擺著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沉默的現在，只有他站出來反駁修奈澤爾的話。

「但這些奇迹如果有弄虛作假的話呢？」

「弄虛作假？」

「zero有著特殊的能力，那是……」

就在那個辭彙將要被說出來的瞬間，斑鳩的會議室大門被毫無徵兆的推開了。

「你是指geass嗎。」

這之後，一個帶著磁性的男性低音傳來，並不是來自修奈澤爾的聲音。會議室中的眾人，都在這時將目光移向了那個突然闖入的身影，包括能夠通過屏幕觀察到那邊的修奈澤爾，他將視線轉到了一側，發出了一陣略帶疑惑的聲音。

「恩？」

那裡正站著三個人，其中兩人明顯站在了稍稍靠後一點的位置，更顯示出了最前方之人的地位。一頭淡金色的半長發，高挑的身材搭配上嚴謹的軍裝，讓男子看起來氣勢不凡，臉上銹著黑色騎士團紋章的眼罩在白色燈光照射下似乎閃著寒光。

「雷、雷克斯？！」

扇有些吃驚的看著破門而出的雷克斯，連剛才的那股迷茫的心境都恢復了一些。照常理來說，他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

「什麼時候從澳洲回來的？」

「剛剛到，如果我晚了一步的話，你們就會被他給耍的團團轉了吧。」

軍靴踏在堅硬的地板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走到了那張大屏幕之下，雷克斯單手撫胸向著修奈澤爾微微低頭。明明前一刻，還意有所指的數落了對方。

「好久不見，修奈澤爾殿下。不，現在應該稱之為陛下才對。」

「久違了，雷克斯，還是老樣子這麼有精神呢。」

十分標準的禮儀，即使雷克斯已經不是布里塔尼亞的軍人，他的禮節還是一樣的無可挑剔。但是，過於周全的禮節反而會讓人感到與對方的距離感。他們兩人，已經註定無法回到從前了。

「那麼，所謂的geass，到底是什麼？」

冷靜的聲音傳出，那是沉默已久的總司令星刻的聲音。似乎一點都不對雷克斯的出現感到驚訝，銳利的目光緊緊盯著屏幕中的修奈澤爾。

「能夠強制對方服從命令的能力，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種強效的催眠術。」

面對著修奈澤爾的說明，雷克斯輕輕皺眉。

「真是可笑，與zero一同戰鬥至今的你們，被對方三言兩語就弄得動搖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黑色騎士團的未來真是堪憂。」

「我們只是……」

「失禮了，修奈澤爾陛下，看來會談需要暫時終止了。」

打斷了扇想要解釋些什麼的聲音，雷克斯單方面的決定了這次交涉的決裂，就在修奈澤爾張口想要什麼之前，一更聲音搶先道。

「請等一下！雷克斯！」

「娜娜莉……」

一直沉默不語的新任宰相突然如此叫道，雖然看不見，但對方的聲音她絕對不會認錯。曾經的學生會一員，卡蓮的弟弟，雷克斯也可以說是她無可取代的珍貴回憶之一。

「我……全都知道了，哥哥所做的一切。所以……」

「抱歉，我們以前有見過嗎？皇女殿下。」

「？！」

異常冰冷的聲音從雷克斯嘴中傳出。是啊，既然已經恢復了皇女的身份，那就自然沒有阿修佛德學園中的相遇。就在娜娜莉如此想時，一陣巨響將屏幕中的一切化為灰白。

砰！

舉著前端散發著強烈硝煙味的手槍，雷克斯目光複雜的看著已經無法再使用的大屏幕，輕嘆了一口氣。居然以這種方式結束了與布里塔尼亞的會談，眾人都對於這個發展楞了眼。

「你到底在做什麼，雷克斯！」

發出了嚴厲的斥責，藤堂有些激動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作為已經對zero起疑的人之一，他很在意修奈澤爾口中所說的話。

「這應該是我要問的，你們到底明不明白，對方是那個修奈澤爾，將主動權交給對方的話，事情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那麼對方所說的geass是捏造的了？zero的真實身份也……」

雖然懷疑，但藤堂卻也沒有失去理智。坐回原位的他並沒有再說什麼，提問的是事務總長扇。

「很遺憾，那是真的。」

「什麼？難道你早就知道了？」

「不，最初我也並不知情，流亡到中華聯邦之後才隱約的察覺到。但現在是談這些的時候嗎？」

將跟隨他來到此的蕭逸與艾德維斯安排在一旁，雷克斯走到了以圓型環繞著的會議桌中央，嚴厲的目光環顧了一下眾人。

「眼前的敵人還沒有打倒，就公然起內訌，不覺得這樣很愚蠢嗎――你是這個意思吧。」

有些意外的看了星刻一眼，原以為他會是反彈最激烈的一人，卻意外的想的比誰都遠。也是，比起眼前這些靠理想與志向行動的人來說，總是以國家利益作為第一的星刻無疑是最理智的一個。

點了點頭，雷克斯補充道。

「沒錯。至少在現階段我不會去過問魯路修的事，而是會專心解決布里塔尼亞的問題。或者，你們可以換個角度思考問題。在利用魯路修打敗布里塔尼亞之後，再將一切公開，那樣既可以肅清魯路修，也能把實權轉回自己的手中。先不論geass的問題，zero的能力我想你們都十分清楚吧。」

「可是……誰又能保證我們沒有被他操控？既然是類似於催眠術的能力的話。」

眼神中產生了明顯的動搖，扇的聲音中甚至有一絲輕微的顫抖。曾經如此相信的zero，此刻卻讓他感到一陣冷顫。如果一切都是假象的話，他們一直以來的犧牲到底算什麼？

「那麼，只要證明你們沒有被操控，就行了嗎？」

「證明？怎麼證明？」

「由我來證明。」

突然插入對話的熟悉聲音，讓扇一驚。

「z、zero……」

站在門口的，是黑色騎士團ceo－zero。此時，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zero正伸手緩緩的將面具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