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生死未卜
京中的流民雪災算是基本得到了解決,嘉文帝在上朝時對陸司琛與傅懷靖進行了嘉獎。
「陛下,恭喜陛下有此良將,日後晉王與安王殿下定然是國之樑柱!」
陸司琛瞥眼看過去,說話的是盧思哲,現任上卿,陸司琛心下覺得奇怪,這人在朝中出了名的難纏。再如何,也不該是他來說這話。
「盧上卿過獎了,這都是我與懷靖的分內之事,當不得你如此誇獎。」
「可不是嘛,陛下,若不是我家王妃懷了孕,我想積點兒德,我才不會如此勞心勞力呢。」傅懷靖只做痞痞狀,朝上眾人原還納悶兒這混世魔王怎麼就變了個性子。
如今看來,依舊還是一副不安分的混混狀,不知多少人,放下了心思。
嘉文帝被逗得發笑,直指著傅懷靖說他沒出息,這性子這麼多年也不改改。
「我幹嘛要改?陛下您這次可得多賜一點兒補品給我,您看看,我都瘦了。」傅懷靖撒嬌耍痴的作態早已做得熟了,現下也是伸手就來。
「好好好,朕賜給你,就看你能不能吃的完了。」嘉文帝覺得好笑,各大臣也心驚於皇帝的盛寵,可到底沒人敢說些什麼。
「安王的賞賜,他自己求了,晉王你想要什麼呀?」
天子之心,誰也猜不透。嘉文帝一下子就嚴肅了許多,陸司琛近日愈發謹慎了些,當下也覺得此話不好回答。
「陛下,他還要什麼賞賜?您把他的份兒一併賞給臣好了。臣可是被他死纏爛打拖過去的。」
「他是您的親生兒子,本來就應該憂您之所憂,為您提前把事情解決好了,這可是為人子的本分。」傅懷靖只嬉笑地說話,替陸司琛解了圍。
嘉文帝也不見惱怒,只嗔道「你倒是個貪心的,要的這麼多,用的過來?」
「這陛下您就想多了,臣用不過來不還有臣的王妃,臣的孩子嗎?」這樣無賴的話倒是逗笑了一幫人,傅懷靖只作無謂狀。
「陛下,可見安王與晉王對陛下的孝心,這樣才是心繫天下呢。」
「晉王與安王配合得如此默契,京中之事都能處理得如此完美,又何談其他的小地方呢?」
傅懷靖與陸司琛心下同時道了一聲「來了」。難怪今日盧思哲話甚多,看來果真是早有深意。
此話一出,朝中無人應答,嘉文帝倒是並沒顯出什麼不快,只問傅懷靖與陸司琛是如何想的。
兩人只說隨皇帝所想,自己願替皇帝分憂,在所不辭。消息傳到宮外,眾人都道皇帝此舉頗為英明。
唯獨沈氏立馬趕到了君九歌房內,憂心忡忡。
「九歌,怎麼能讓安王去災區呢?」沈氏明顯頗為不贊同。
君九歌心下也有些不安,卻只當是自己有孕,不願遠離傅懷靖,並未多想。
「阿娘,他是安王,替皇帝去安撫災區理所應當,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你剛有孕幾月,正是關鍵時候,怎麼可以讓孩子的父親去那麼遠的地方!」沈氏心下依然覺得不妥,想讓君九歌阻止傅懷靖。
「若是有了個什麼意外,這皇帝也是!」
「阿娘!禍從口出,隔牆有耳!阿娘擔心我,我知道,可萬不可亂說,特別是這種時候,尤其得注意!」君九歌只推脫自己心中有數,讓沈氏替自己腹中的孩兒縫製衣衫。
「阿娘的手藝是最好的,多縫一些,孩子才曉得自己的外婆有多心靈手巧。」沈氏被君九歌幾句話哄得喜笑顏開,也就聽話回去了。
待夜晚傅懷靖回府,君九歌早已細心準備好了行囊。兩人細細話語,傅懷靖只說待此事結束,便回來陪著君九歌直至生產。
君九歌只道讓他自己注意安全,小心身體,千萬莫硬扛著。
「你也是,如玉樓有婉娘和柳意,你實在不放心,就讓知秋多看顧著。」
「阿娘也莫走了,留在府中還與你有個照應,總是讓我放心些。」
「你切莫將自己累到,本就有孕,該小心著些。」傅懷靖將能想到的事來來回回地叮囑,君九歌也並不嫌他啰嗦,只聽著,一聲聲的答應。
不日後,傅懷靖便與陸司琛連夜走了,因著不願讓君九歌早上醒來相送,傅懷靖特意挑的半夜走。
君九歌醒來后發覺他走了也沒說什麼,只是之後好幾日神情鬱郁,胃口不好。直到三日後收到傅懷靖的信,才好了些。
沈氏日日親自下廚為君九歌做菜,只因君九歌實在吃不下東西,只是沈氏親手做的怕辜負了才會多吃一些。
君九歌與傅懷靖也保持著信件往來聯繫,君九歌卻閑不下來,一直打點著府里的內內歪歪。
「阿娘!」半夜驚醒,沈氏趕忙點著燈進來,見君九歌額頭都是汗,上前心疼地替她擦了擦汗。
「這是怎麼了?做噩夢了?還好我最近怕你晚上要起夜,一直守在外面。」
「不怕不怕啊,夢都是反的。」君九歌接過茶水想直接喝,被回頭的沈氏趕緊攔下。
「呀,這都是滾燙的,吹吹再喝。」沈氏細細地吹了才遞過去。
君九歌勉強地笑了一下,想到在夢裡,傅懷靖突然消失不見,就覺得心如擂鼓,擔驚受怕。有心想打聽打聽,可今日信才送出去,只得在心裡安慰自己,過幾日就有回信來了。
這一夜,沈氏陪著君九歌,君九歌睡得甚是不安穩,經常翻來覆去。
三日後,回信沒有按時送達,君九歌坐在房門口等了半日,晚膳一米未動。
五日後,君九歌正在後院澆水,沈氏好不容易才勸得她動了動。
卻見來了名風塵僕僕的男子,君九歌心下不祥的感覺越發強烈,想阻止男子說話,卻連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最終,男子還是說出了,安王與晉王,在視察災情時,偶遇泥石流,兩人失蹤,生死未卜的消息。
耳邊是沈氏不可置信的聲音,沈氏不斷逼問男子什麼叫失蹤生死未卜,男子啞口無言。
最後的最後,君九歌只記得沈氏尖厲的叫聲。
這一日傍晚,京中的大雪,竟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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