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除夕宴宮變
左相倒下的突然,本是株連九族的罪名,但因為君九歌早已嫁給傅懷靖,又是養女,並沒有受到牽連。
而君婉月也有晉王幫忙開脫。
兩人竟都在這場浩劫中安然脫身。
只是到底不一樣了。
很快,除夕夜到來。
皇宮裡的宴會開來開去去也沒什麼可稀奇的,除夕宴與往些宴席最大的不同,也就只是皇上賜菜的一道流程。
這些菜即便是快馬加鞭送到府上,難免也會失了剛做出來的味道,在君九歌看來,這個莫名其妙的流程,充其量只是來滿足皇上的虛榮心的。
不過即便心中不屑,表面上她仍舊要做出一副極為感激的模樣。
隨著一道的流程結束,君九歌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自從懷孕以來,她對吃的的東西要求極為刁鑽,眼下即便是宮中的滿漢全席,也滿足不了她。
沒有入了眼的,她便覺得更加的睏倦。
「究竟何時才能結束啊,我都快要坐不住了。」
她已經不知道第多少次挪動屁股。
「就快了,賞賜的菜肴已經被送入了府上,到了子時,陛下便會放所有人回去陪著家人跨年,不過無論在哪裡,為夫都能陪著娘子。」
傅懷靖在她耳邊輕聲耳語。
君九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中被甜蜜填滿。
她之所以會如此著急,就是想尋一個只有他二人之地,把孩子的秘密告訴他,想要看他放肆的笑。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君九歌掐算著散席的時間即將到來,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期許。
可有時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
在大殿中一片其樂融融之際,忽然有人滿身是血的闖進來,君九歌眼尖的認出此人不就是出去送菜的禁軍嗎,只是送一個菜而已,怎會變成如此這般模樣。
大殿中的女眷們突然被這變故嚇得尖叫做一團,傅懷靖手下意識的捂住了君九歌的眼睛。
「沒關係的,我不害怕的,比這更嚇人的屍體我都見過,更何況這個人還沒有死呢。」
君九歌把他的手一點點的挪開,眯著眼睛觀察那人身上的傷口。
雖然隔著衣服,但也不難看出他身上大多是些刀傷。
此人還穿著官服,有誰如此大膽的敢對皇宮中人下此毒手。
君九歌所疑惑的,自然也是這宮中其他人心中所疑。
差不多過了將近一盞茶的時間,倒在大殿中的禁軍才總算是緩過勁來。
開開心心的壽宴三番兩次的被破壞,皇上的神色顯然好不到哪去。
「你好大的膽子,知不知道私闖壽宴驚擾到陛下可是殺頭的大罪!」
劉公公尖著嗓子,訓斥著。
「陛下,臣有要事稟告,被派出去送菜的禁軍剛出了宮門,全數被劫殺,臣拼了命的才跑了回來,而要殺我們的人正是汝陽王陸暉允!」
幾個時辰前,陸暉允還在與眾人推杯換盞,眾人自然是難以相信他還能抽空出去搞個叛亂。
不過隨著出去探查消息的人一個個紛紛向他們彙報著宮門被圍的消息,眾人才不得不相信這個噩耗,而陸暉允早已不知在何時悄悄的離開。
而往日里在朝堂之上高談闊論的大臣們,此事早已荒亂作一團。
「陛下,汝陽王其心可誅,此人斷然留不得,還請陛下派兵將此人一舉拿下。」
文官只有一張嘴,說的倒是冠冕堂皇。
可在職的禁軍,在送菜的時候便已經被處理掉了大半,在家中休沐的根本就進不來,秦將軍帶著僅剩的幾人極力的反抗,可仍舊連連敗退,只能退守玄武門。
眼下的局勢極為不樂觀,所有的王公大臣都被困在宮中,整個皇宮被重兵團團的圍著,消息送不出去,再這麼下去,陸暉允遲早會帶兵攻入。
大臣們愁苦不堪,只剩不停地叫陛下一個辦法。
反觀皇上,自從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便一直如同老僧入定,不知是難以接受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在諸位大臣一聲聲的堪比叫爹娘的呼喚中,皇上神色一變,一口血嘔出,染紅了身上的龍袍,在眾人的驚恐中,皇上一點點的滑下了視若已命的龍椅。
「陛下,陛下,傳御醫,傳御醫,陛下,你不要嚇臣妾啊。」
皇后一聲聲凄厲的呼喚著他,可皇上在嘔出一口血之後便已經失去了意識。
大臣們失去了主心骨,頓時更加的慌亂了。
皇后此時顧不得外面狀況如何,慌亂之下命人把皇上抬入正陽宮。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傅懷靖自始至終坐在位置上品酒,似乎這一切的事情都與他無關。
「陸暉允能忍到今日已是屬實不易,從他豢養私兵開始,我和司琛便已經開始注意他了。」
傅懷靖老老實實的交代。
「那現在你有何對策,總不能一直這麼困著吧,更重要的是,陸暉允原本就在宮中,他萬一和外面的人裡應外合,那宮門豈不是很容易被攻破。」
她不自覺的把手放在肚子上,有些擔憂。
「放心好了,我早已著人盯著陸暉允,若是亂起來,我會著人把你帶去毓秀宮,那裡的宸妃是我的人。」
傅懷靖放下手中的杯子,細細的與她交代。
君九歌知道,這場叛亂,恐怕沒那麼容易消停了。
她緊緊的握住他的手,也許很快就要打仗了,很快他就要面臨成群結隊的敵人,腹背受敵之下,無人可以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受傷。
縱然她心中百般不願他參與平叛,可君九歌知道,這一天,他們已經等候多時了。
陸司琛此時已經悄然離開,而傅懷靖則在大殿中等待時機。
這時,本隨著皇上離開的劉公公再次匆匆的趕來。
「安王,安王妃,陛下著急見你們,還請跟咱家走吧。」
雖說距離不怎麼近,可君九歌根據皇上的面相大約可以判斷出,他此時定然精神恍惚,撐不了多久。
「公公,陛下現下如何了。」
吃了那麼多丹藥,皇上早已有金屬中毒之狀,只不過卻一直遲遲沒有爆發,估摸著就是有御醫的葯在撐著。
此番皇上怒急攻心,再配上體內的毒爆發,所以病情才會如此來勢洶洶。
不過這宮中的御醫見多識廣,指不定真的有法子把皇上從死神手中搶過來。
這去的途中,她甚至都已經想著要如何向老御醫偷師了。
當踏入正陽宮后,她便意識到自己想的還是太過樂觀,這正陽宮內陰氣沉沉,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皇后的眼眶子紅著,顯然已經哭過了。
「娘娘,叫臣來有何吩咐。」
君九歌忍著好奇心不去看皇上的狀況,而傅懷靖像是未察覺到這殿中的低氣壓似的,神色如常。
「是陛下想要見你。」
皇后讓開了身子,示意傅懷靖上前。
而君九歌自始至終被傅懷靖拉著,只能跟著一日靠近老皇帝。
此時的皇上已經顯現出頹敗之相,虛弱的隨時都會停止呼吸。
隨著傅懷靖的靠近,皇上緩緩睜開了混濁的眸子。
「安王,你來了,只要有你在,朕就放心了,是朕對不起你,你別怪朕,朕會像父皇那樣信任你的。」
在外人聽來,皇上似是在說一些胡言,傅懷靖卻瞬間聽出他口中的安王,並不是他。
「陛下,您累了,看錯了,我是懷靖,父王如今已經不在了。」
即便對方是一個病弱的老人,傅懷靖卻不打算滿足他的虛幻的自我救贖。
皇上的眼睛睜著,卻漸漸的失去了焦距,他緊緊的拉著傅懷靖的手,似乎不得到一個承諾無論如何都不放開。
「陛下放心好了,大鳳是臣的故鄉,臣絕不會允許一些心術不正之人坐上龍椅,有臣在,陸暉允永遠不可能攻進來。」
雖說皇上昏庸無道,可百姓們是無辜的。
陸暉允生性殘暴,更是陰晴不定,若是讓這種人當了皇帝,百姓們只會更加的苦不堪言。
所以這承諾他並未說假。
皇上精神不濟,御醫顫顫巍巍,剛說了沒幾句話,便開始大喘粗氣。
不一會的功夫,陸司琛匆匆趕來,直接跪在了皇上床前。
「父皇,兒臣有負父皇的囑託,而塵發現太子師宗之後便匆匆的去東宮找他,卻發現太子早已離開,而臣在太子的書房中找到了他與陸暉允私通的信件,如您所料,太子真的參與了叛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