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恨……刻骨的恨意
君九歌面上大為感動,卻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用的理由也十分懇切:「承蒙大人與夫人厚愛,只是民女佔了左相府小姐的身份一年之久,已經十分過意不去,現在只想將這個身份重新歸還於婉月小姐,還望大人成全。」
做戲么,誰不會呢?
左相從來都不是什麼良善的人,先前一年原主雖然住在左相府,但要說和一年也就見七八次的左相有父女之情,那就真是無稽之談了。
因著原主是被左相府的人從市井之地找回來的,再加上原主怯懦自卑,左相對這個女兒更是看不上。
甚至,左相都不知道原主和沈氏在後院住的是年久失修的院落,吃的是上面人不要才端來的殘羹冷炙……
現如今卻說出這種話,無非就是因為昨天那個裝傻的男人罷了!
果不其然,左相開口了,他先是嘆慰了一聲:「九歌,你是個好孩子。」
緊接著,他話音一轉,語氣與言辭都變得犀利了起來:「本相知道你心中愧疚,若是如此,你就更該留在府中了。我相府本來丟了女兒就已經成了笑話,現如今若是出現個找回來的女兒還是認錯了的,我相府就真的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了!更何況,現在安王已經看上了你,若你不在,哪天安王問起來,本相又該如何交代?
所以,九歌你現在安心住在相府便是。」
在聽到左相開口挽留她的時候,君九歌就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
左相要將她留下,果然是打著要將她嫁入傅懷靖府的主意。
只是……
眾人都以為傅懷靖是個傻子,以為能夠將他掌控在自己手裡,但君九歌心裡清楚,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傻子!
而且從她看遍歷史的經驗來看,這種一直裝傻充愣的王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危險至極的。
既然她已經穿越到了這個朝代,就只想帶著沈氏好好生活,可一點都不想被捲入這王朝皇權的陰謀漩渦中。
見君九歌不說話,君婉月上前一步握住君九歌的手,面上帶著柔柔笑意道:「姐姐,雖然你佔了我的位置這麼久,但我真的沒有怨你。現如今爹爹又願意讓你繼續做相府的大小姐,你又何必拒絕我們的這片好心呢?至於安王的事,其實爹爹這也是為了你好。雖然安王爺智力是有些……欠缺,但姐姐嫁過去至少吃穿不愁,後半輩子也就有著落了。」
這樣說著,君婉月心中卻是恨極了。
這個賤.人和安王,為什麼現在還好好的活著?
明明她已經將那包葯換成了毒藥,也是她的丫鬟親眼看著兩人都將葯給喝下去的。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兩個人一點事情都沒有?!
想著,君婉月的心情就越發陰鬱了起來。
她是前幾日剛重生的。
上輩子,她也是在這個時候被認回了左相府,只是情形卻與現如今完全不同。
那個時候君九歌這個賤.人已經在機緣巧合之下救了晉王一命!
那可是晉王啊!現在極受皇帝喜愛,後來又登基稱帝的晉王!
君九歌因此討得了爹爹的歡心被留了下來,後面又被晉王迎娶!
這些本來都該是她的,卻全都被君九歌給搶走了!
而她後來呢?她被當做工具嫁給了安王,不得善終!
醒來之後發現自己重新回到了還未回到相府的時候!
君婉月激動的又哭又笑,平靜下來后,搶在君九歌之前救下了晉王,又趁著這個機會跟左相夫人相認,讓左相對她喜愛有加……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為什麼到了這一步就偏偏錯了呢?!
既然上天讓她重活一世,又為何不讓事情按照她想的方向發展?
君婉月眼中極快的閃過了一抹怨毒,拉著君九歌說話的時候面上依舊情真意切。
君九歌卻敏銳的感覺到了君婉月對她的不喜。
說是不喜,更準確來說,應該是恨……刻骨的恨!
君九歌垂下眸,掩蓋住了心頭的詫異。
按理來說,即便原主佔了她一年的身份,君婉月對她的不喜也不該到這種程度啊……
這其中究竟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君九歌暫時將這件事情放下,抬頭時面上已經帶上了三分感動三分愁容,「九歌多謝大人好意,只是大人府中清貧,九歌叨擾多日已經讓府上雪上加霜,因此實在不忍繼續拖累。」
聞言,左相一頭霧水,他皺著眉呵斥道:「胡說!哪裡來的風言風語,我相府歲不富裕,卻也沒到養不起一個女兒的地步!」
左相夫人似乎想到什麼,面色有些變了。
她第一眼見到君九歌就不是很喜歡,她的事情,也就沒多操心。
下面的人苛待了,也是有的……
只是她還未來得及開口描補什麼,君九歌已經詫異出了聲:「那為何屋頂破了洞,管事說府中無錢修理,膳食變了味兒還會送上桌呢?」
她知道今日左相是不會放她走的了,倒不如……多給自己爭取一些利益!
至少,那漏了風的院子和隔夜的飯菜她是不準備將就的!
原主和沈氏這一年在左相府真就是過上富貴日子了嗎?
左相閉眼不管后宅事,左相夫人對原主不喜,就註定了原主這一年在府上不好過。
院落雜草叢生,從未修葺,每天的膳食有一頓沒一頓,百分之八十還都是別人吃剩的或者隔夜的,至於府中的庶出公子小姐就更別說了,一個個全都拿原主來取樂。
只是沈氏心心念念的想要她有個好身份、嫁個好人家,這才一直咬牙待在相府不願她離開。
卻沒有想到,她會葬送在這個地方啊……
聽到君九歌的話,左相夫人心知不好,而左相已然大怒。
他猛的一拍桌子,質問左相夫人:「夫人,九歌說的是真的嗎?」
左相夫人心裡一個咯噔,連忙道:「相爺,怎麼會呢?先前我可一直把九歌當做我的親生女兒來看待的啊!怎麼可能苛待了她呢?定是手底下的人有心欺瞞。」
說著,她將目光看向了君九歌:「九歌你也是的,受了委屈都不知道與母親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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