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忌諱
宮婆子這般發瘋,殷蝶連個鄙夷的眼神都沒施捨一個,看了一眼宮大山,身邊滿臉死氣的男人,這滿身滄桑的一家子……。
「大伯哥這臉色怕是拖不得,再拖下去一條命不保,趕緊找車去縣城吧。」
殷蝶本想出手,想起狗男的威脅,話題轉了方向。
換句話說,福了國家依舊有人在苦難中掙扎,命運與時運下造就的人生,指條路順其自然的好。
宮大伯還算清醒,家裡其他人不知這弟媳婦兒說的什麼,自己卻懂,痛苦不堪的閉上眼睛,這個家連飯都吃不上,拿什麼去看大夫啊。
殷蝶看著摸柴刀要動手的宮四美,眼中有了冷色。
宮大山怒道:「四姑,你這是要做什麼!
?」
宮二伯看過怒了:「四美你瘋了,咱娘鬼話連篇,這可是犯了楊家族人的忌諱的,你想害死咱娘嗎!
?」
宮老/二破天荒發火,宮四美瞬間炸了:「二哥,你還是我二哥嗎,有你這麼給自家娘扣屎盆子的嗎,你這是要把親娘綁起來沉塘嗎!
?
這女人不是人,你問問鄉親們,不是妖精張這樣,就三哥爛賭鬼一個,人影都沒有,這女人為啥偏偏就住下了。」
「宮四美!
你閉嘴!」
宮大伯忍著小腹絞痛怒訴喝止。
宮四美見大哥胳膊肘往外拐,當即吼著:「三嫂上了這野女人的身,我昨夜聽的真真兒的,三嫂的性子一扁擔打不出一個屁來,哪敢和娘對著干啊?
你們看看這妖精在幹嘛?」
殷蝶眼裡,宮四美還不滿十七,怎麼說還是個半大孩子,只是這心性實在是毒,看不清人生苦短,恭孝禮賢,除了惡劣熏陶三觀不正,殷蝶想不到什麼人家能養出這樣的少女。
而眼下卻沒空收拾這兩個潑婦,病人要緊,殷蝶腰帶里拿出一兩碎銀子丟在地上,話語冷了下來:「母雞我買了,有事兒找宮老三說話。」
殷蝶話落,看不下去這一家子,拉著狗娃回走:「狗娃回家。」
狗娃不語,眼睛晶亮,跟著這個厲害的娘,頭抬得高高的。
殷蝶看了看狗娃得意的眼臉。
想著過一天是一天,不語拉著狗娃往外走。
左右鄰居鬧起來了。
「哎呦喂,還真是野女人。」
「可不是,好有錢啊,不會是哪個窯子里跑出來的吧。」
「誰說不是,窮人家哪裡養的住這樣的,我呸,就一會勾漢子的騷妖精。」
周身惡語連連,殷蝶鄒眉,腳下不停,宮婆子之前被殷蝶的話嚇的不輕,聽到鄰居的話,后又惱羞成怒。
眼見殷蝶要走,地上的銀子看紅了眼,張嘴破口大罵:「你個小賤*人,迷惑我兒子不孝順,還裝正經女人,這是賤給誰看,老三可沒說討了你了,你是不是俺宮家人,信不信我老婆子就到官府去說理。」
宮四美紅了眼,三哥帶回的女人太美,村裡的男子都快丟了魂兒了,哪家不罵這野女人騷狐狸精。
一聽老娘要報官,撿起地上的燒火棍就奔向走出大門的殷蝶。
宮四美的舉動,驚到了所有人,宮大山動作很快,出手攔人,幾個兄弟反應過來分分出手。
宮四美被截,瞪眼吼道:「你們幹什麼,滾,滾,都給我滾,信不信姑奶奶把你們都趕出去!」
宮大山哥幾個不語,知道小姑姑霸道嬌縱,可今天,心裡都碎了,是三嬸的死,爹爹的病,奶奶姑姑的行為喚醒一家子,切膚之痛怎是一個痛字可了!
「四姑,你若擋住我們救爹,別說大山兄弟們翻臉不認人,你不是我們宮家血脈,現在就能讓你滾蛋信嗎!
?」
宮四美當場愣怔,什麼?
說什麼呢,自己若不是這家女兒,那不是娘偷人,不,這幫狗崽子!
宮二伯出聲道:「四美,大山還叫你一聲四姑,你好自為之!」
宮四美看著一家人再也不怕自己的眼神,慌張後退,口中嘟囔「不可能,不可能。」
大山抬眼見著殷蝶走遠,第一個衝進奶奶屋門前,咣當一腳踹開,拔下門上的菜刀撬開了屋裡一對木頭箱子,一頓翻找,拿到了四十多兩碎銀子,其中兩定十兩銀子刻著官字。
大山看著手中的銀錢連生氣的念頭都淡了,對於這母女倆,沒有什麼比讓她們的醜惡暴露人前更痛快。
大山開了門,一張臉冷的結霜,看宮婆子嚇的嘴皮子打架,說不出話。
「你……你們……?」
大山長子,幾個兄弟當中一步上前,抓著宮婆子指著自己的手,猛的摔在地上,眼中劃過一抹厲色,痛苦道:「奶奶,你把我爹三嬸的救命錢藏哪了~?
三叔為啥成了賭棍,你不知道嗎!
?
你為了不出聘禮,換了三叔的新媳婦兒。
害得三叔離家,害得三嬸病死。
你是當長輩的,我爺死了你如意,我爹丟了命家裡還有二伯是不是?
他們可是阿奶方玉蘭生的。
你說你看著我爹三嬸三叔都沒了命,一家子死的死病的病,我二伯心裡不好受吧,你這是逼著我們一家發瘋,那天控制不住,剁了你可咋辦?
你也掙了一輩子,四姑還沒找人家對吧?
這要是兄弟反目成仇,四姑再出點岔子,你可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呢?
你說這村裡人是信有鬼,還是說你黑心禍害大房子女不成,把宮家過敗了?
你若死了,見到阿爺怕是難交代清楚!」
平日里少言寡語的宮大山,話語如炮彈一般,發/泄了心底所有的不忿與隱忍。
聽的兩個伯娘小丫頭嚎啕大哭,這哭聲讓人怒火中燒,是委屈,是無助。
看著臉色慘白快要抽/搐的老太婆,左鄰右舍滿臉都是震驚,知道宮婆子混不講理,只是如此狠毒不得不信呢,這銀子就在大山小子手裡呢。
村裡人誰不是看著宮家老大老/二拼死拼活的掙錢,家裡種地都是女人帶著孩子干。
「你說宮叔真的是餓死嗎?」
「不知道,這可別亂說,要出人命的。」
耳邊嘰嘰喳喳的嘀咕聲,聽的宮婆子又怒又怕,驚恐呆愣原地。
大山哭著複述道:「奶的後悔了吧,當初就該弄死我對吧!
是啊,我們都是窩囊貨,你喊一聲不孝都得挺著,頂著不孝的帽子,是啊,我娘伯娘是當娘的,壞了名聲,兒女不想娶妻嫁人了?
你倚老賣老,吃定他們了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