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下的
只見宮老三收斂了,速度不減,一會一碗,孩子們各個臉上都是焦急,眼見米飯要不夠,殷蝶很溫柔的道:「老三啊,廚房裡的羊奶怕是涼了不好喝,你先送點到嫂子家。」
宮老三看了看殷蝶,低頭看了看不多的飯菜,放下碗筷進了廚房。
宮老三走了,殷蝶心裡抽抽:「都吃飯吧。
嬸子給你三叔下點麵條。」
殷蝶起身進了廚房,一大碗炸醬麵出鍋,宮老三的人已經到了門口。
殷蝶端出麵條,宮老三有些楞,接著連忙接過,原位坐下低頭開吃。
飯後孩子們心滿意足的不想動,宮老三不吱聲,狗子與倆丫頭主動洗碗。
天色見晚,娃子們跟著大山兄弟回了老宅,殷蝶屋裡每個小的給拿了果子。
天黑這會兒也就是十幾分鐘,殷蝶屋裡點起油燈,哄著兩個娃子都睡了。
院里傳來嘩啦嘩啦的潑水聲,殷蝶屋裡榻上老神在在,就看宮老三能憋到什麼時候。
宮老三門口憋的難受:「能給俺一件衣服嗎。」
殷蝶起身下地,柜子里拿了一套男裝開門丟給黑暗裡的宮老三:「穿完進來,我有話問你。」
殷蝶轉回榻上盤腿大坐,門后一陣窸窸窣窣,宮老三進門。
殷蝶抬頭看著低頭不語的宮老三,嘴角上揚:「自己說還是我問一句你說一句。」
「俺自己說。」
宮老三悶聲悶氣,沉默片刻道:「俺買的你。」
殷蝶等了半天:「沒了?」
「嗯,沒了。」
這解釋……,殷蝶不瘟不火笑道:「那為啥又走了。」
「怕你醒了不願意。」
宮老三一直低著頭,殷蝶點頭,繼而道:「嗯,因為買我沒花一分銀子對嗎?」
殷蝶說到這,宮老三豁的抬頭,眼神中有著被看穿的疑惑,后又瞭然的選擇沉默。
三天前夜裡,廟裡來了個男人賣女人,圍著女人看熱鬧的流浪漢都被殺了,黑色的粉末,有風經過,廟裡連落下的痕迹都沒有了。
那人說的明白,若是不能留住女人,死!
這條爛命,宮老三倒是無所謂,只是見到女人後,宮老三有了決定,應了。
「對面屋收拾好了,可能要在你家住上一陣子,之後如何安排會通知你。」
曉得了,宮老三抬腳出了屋門,對面傳來關門的聲音。
殷蝶吹燈躺在兩個孩子身邊,有點想不通狗男是誰,目的是什麼,明知自己的身份,竟然敢賣了自己給鄉下漢子做女人。
能當著自己的面下毒,又鬧了這麼一出。
姜晟語墨沒有好脾氣,他也脾氣不好。
顯然狗男熟悉姜晟語墨。
語墨……?
與姜晟有血海深仇,賣自己不如要了自己夫妻的性命,賣自己跟語墨有什麼關係。
想到又是男人遊戲,殷蝶無語,乏困的很,想著宮老三的家事自己管不著,但是名正言順把宮老三帶走是關鍵。
畢竟自己來的突然,兩個孩子沒有錯,死了娘,有後娘,後娘再無緣無故沒了,對於孩子的成長是抹不掉的陰影。
一條小胳膊抱過來,囈語道:「娘。」
殷蝶拍了拍狗娃子的小黑手,閉上眼睛入睡。
隔日醒來,被眼前的狗娃子一口小白牙慌的不知說什麼好。
迷迷糊糊側頭,眼神定在狗娃的動作上,狗娃子正往小傢伙嘴裡喂米糊,手指粘著米湯,小傢伙允的吱吱響。
狗娃都捌玖歲了,看著沒有六歲的娃大,那黑的看不出顏色的手指,殷蝶瞬間清醒了。
狗娃笑的一臉幸福。
「娘睡得好嗎?
狗娃手指不能從弟弟嘴裡拿出來,弟弟會哭。
會吵醒娘睡覺。」
「娘睡的可好了,你爹呢?」
狗娃一見娘醒了就找爹,從不成有過的滿足感,高興的話說不停。
「爹跟二伯大山哥下地了,柴和水爹爹都放好了。
娘,咱們今天早上吃什麼啊。」
殷蝶穿衣下榻:「吃好吃的,狗娃子真是男子漢,看弟弟啊。」
「俺知道了。」
狗娃子一聽好吃的立馬乖乖哄弟弟,還有樣學樣,嘴裡哦哦哦。
殷蝶好笑出來屋門,入眼都是遠處地理勞作的人們。
進了廚房洗手和面,豬肉牛肉兩摻,蒸了一大鍋包子,又熬了一木盆大米粥。
想到宮老三那飯量,鹹菜,拌菜,樣樣做了很多。
七八點鐘,殷蝶院裡帶著吃飽羊奶的奶娃子塞太陽,狗娃子屋前屋后找乾草餵羊。
宮老三與宮家二伯回來門口分開。
殷蝶院里喚人:「二哥,先別走,家裡蒸了包子,二哥順道帶回去,不然我還要叫老三送過去。」
「不用了,弟妹,家裡你嫂子都做好飯了,這怎麼能天天吃你們家的呢。」
大門外宮家二伯推遲,急忙跟宮老三道:「快回去吃飯吧,哥回去了。」
「別走了,俺媳婦兒說的算,讓你拿你就拿。」
宮二伯眼看弟媳婦進了廚房出來手裡多了一個笸籮,上面蓋著白棉布,宮老三這貨的話,可以說一般人接受無能,就這塊頭,這張面癱臉,說話不帶拐彎的。
宮二伯運氣,兄弟再不好是兄弟,又不好薄了殷蝶面子,這又真不知道弟媳婦名諱,只能進門接過。
「謝謝弟妹。」
「二哥說的哪裡話,都是一家人,分的太清楚見外了不是。」
宮老三娶了媳婦近十年,自己這個做伯哥的還真沒有過什麼話說,狗娃娘是個軟性子,除了低頭幹活,一句話都不說。
只是這個新弟媳婦,雖然村裡人人背後講究,只是這一兩天來,自己婆娘可是句句都是這個弟妹好。
帶娃處事讓人心裡高興,不是一頓飯的事兒,而真的是這好心性。
宮二伯接過包子示意過便回走了。
早飯過後,殷蝶見識了什麼是大胃王。
宮老三吃飽,狗娃收拾桌子,殷蝶帶奶娃。
宮老三殷蝶面前站軍姿。
「俺下地了。」
「嗯。」
殷蝶哄著奶娃應了聲。
見宮老三出了門。
抱著奶娃屋裡放下,榻前拿出畫架,
一條潔白的棉布娟怕定在畫架上,拿出醫用電鉗子在上面烙畫,一炷香的時間,一幅漢代女子穿著華美嫁衣栩栩如生,躍然娟怕上。
殷蝶抱起奶娃,收了畫架,起身出門招呼狗娃子。
「狗娃,娘要去你村長二太爺爺家。
你去大伯家玩兒還是跟娘走。」
狗娃擺好碗筷,跑出廚房門來:「狗娃長大了,不玩小孩子東西了,俺跟娘走。」
殷蝶逗的咯咯直笑,這孩子,挺著將軍肚,黑不溜秋一雙大眼,說不出的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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