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寵若驚
侯鮮花這話,家裡男人還真不知道:「知道啥啊。」
「真是的,啥都不知道!
有啥好事兒這小村子里總共百十戶人家,風一吹誰還不知,剛剛村頭李寡婦大中午不睡覺,還田埂上嚷嚷。
說這老九兄弟好力氣,打獵更厲害,一腳踢死成年獐子。
一個人就扛回來了。
你瞧瞧人家那小媳婦什麼也不幹,這上沒有公婆,下沒有弟妹的,這福氣全讓那小媳婦兒一個人享受了。
五兩銀子說吃就吃,哪裡像窮苦莊家人家,說不定還是哪裡來的大家爺呢。
幾個雞蛋哪裡夠啊,老母雞抓一隻給甘菊。」
虎兒爹想了想,這一傳十十傳百的,女人多嘴就圖一個痛快有磕嘮,虎兒爹可是聽出好處來了。
「行,聽你的。」
虎兒爹這破天荒整這麼一出,侯鮮花還真是受寵若驚,扭出門就抓雞去了。
這不,院里門口侯老太太,村西頭侯鮮花兩口子個帶著四個孩子。
村東頭老四兩口中兒子女兒都過來了。
老四侯美麗一進門就熱情喚人「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在家呢?」
侯老太太埋怨的一笑:「這還都像個當姐的樣,你們小妹出這麼大的事兒,你們今個不來看看,我過晚就去你們家說道說道。」
「娘,您看您說的,甘菊出事了,俺們當姐的能不來看嗎?」
四姑娘侯美麗討好道。
這一大家子睜眼瞎,做事兒鼠目寸光,婆婆更是甘菊說什麼就是什麼,這一廂情願的,人家老久兄弟若是看的上,管人家媳婦兒什麼事兒,不給正眼瞧,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嗎,壓根就沒戲,幹嘛非要丟人現眼呢。
侯家大嫂看著兩個敗家小姑子,不聲不響轉身就回了後院。
老太太瞪了一眼大兒媳婦兒,哼哼了兩聲又是眉開眼笑,回頭屋裡找甘菊。
「甘菊啊,你二姐四姐兩個姐夫都過來了,你怎麼想的,娘給你找媒人行不。」
侯家老太太進了東屋門,甘菊躺在榻上發獃。
侯家老太太一看不得了,心疼的呦,小碎步挪到榻前伸手觸碰老閨女道:「甘菊?
娘跟你說話呢。」
甘菊暗淡呆澀的眸光看向自家娘,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柵欄門口,老九哥家的媳婦兒,那樣的美人,就是城裡的富家小姐都比不了的美人,自己說喜歡老九哥,老九哥就算破相了又怎麼看的上自己。
想到老九哥媳婦兒的眼神,甘菊有一陣子害怕,只是自己要怎麼辦,這樣的人家都不要自己,這肚子大了,藏都藏不住,還有那個欠揍的趙蓮兒,甘菊越想越害怕,嚇的嗚嗚嗚的就哭了起來。
女兒這般,侯婆子急了:「甘菊啊,哭什麼啊,你倒是說話啊。」
「老九哥媳婦兒壓根不同意,我一沒出閣的姑娘家還怎麼說呀。」
「誰說的,老九媳婦兒欺負你了?」
侯家老太太不這般追問還好,老九媳婦兒這句話就如一根刺,甘菊一聽就嫉妒的心裡沒縫。
喘不上氣來。
氣的低吼:「娘,別說了,我都要急死了,怎麼辦啊!」
甘菊的情緒有點失控,侯家老太太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老閨女不哭,看不上說看不上的,她敢這般欺負人,娘找她去。」
屋門開著,侯家老太太與甘菊的話,屋外一家子大小聽的一清二楚,侯家姐倆有點傻眼,這什麼意思?
沒的成?
侯家大哥老三哥倆氣的哆嗦,老大進門口道:「娘,您這想法為啥不跟俺們說,非要鬧得以後老九兄弟面前俺們哥們沒法做人嗎。
還有,八字沒一撇,你們要找老九媳婦兒說話。
以後爛名聲是嗎?」
老太太被大兒子堵的說不出話來,氣的哆嗦:「你這是跟你娘說話呢,甘菊才是你妹子,咋了,我閨女看上老九了,做偏房而已,咋就不能說這門親了。」
「娘,您咋就聽不明白,甘菊不好好找個好人家,幹嘛非要做小啊,村裡這麼多知根知底的,咋就選了來歷不明的老九兩口子。
說不好聽的,老九與他媳婦兒,咱都不知道人家兩口子姓什麼。
你這不是把甘菊往火坑裡推嗎。」
說話的是老三,侯家老太太氣的直跺腳,甘菊留著淚,眼巴巴的看著大哥三哥,氣急敗壞的吼道:「我不嫁人行了吧,都走,你們都走!
走啊!」
甘菊這般,侯鮮花侯美麗眼看著老母雞蛋打水漂,大哥三哥跟娘鬧掰了,灰溜溜會走了。
院子里一下子空了下來,侯老太太出門見了兩個兒媳婦兒就罵:「死開,都是沒用的,看看人家老趙家媳婦兒。」
侯家老大眼神示意媳婦兒別一樣的,妯娌二人背上背簍帶著屋裡的娃去打豬草,老三黑著臉:「大哥,給甘菊說親的媒婆,多給一吊錢,俺出了。」
「一人一半。」
侯老大出門往老趙家走去。
甘菊越想越坐不住,下榻穿鞋出來家門往殷蝶家走。
柵欄門外喊人:「老九哥。」
這個時候,下午四點左右,屋裡姜晟摟著媳婦兒午覺,手裡的扇子輕搖,門外這一聲老九哥,臉色黑了。
懷裡殷蝶迷糊糊睜眼,門外又是一聲老九哥,殷蝶好笑道:「孩子他爹,咋整,找上門來了。」
姜晟嘆氣咬了媳婦兒這張利嘴,殷蝶一聲悶哼:「疼。」
「嗯,知道。」
姜晟這沒情調的話落,起身出了屋門,殷蝶起身下地穿鞋,出來門眼睛都直了。
這是幾點劇場?
姜晟冷眼看著跪在地上嗚嗚大哭的甘菊,話語如臘月的霜刀:「滾!」
殷蝶無奈,遇上姜晟這類型的,拿不下,滾是輕的,不擰斷脖子給面子。
「夫君,我和甘菊說幾句話行嗎?」
姜晟不語一個施捨的眼光都沒有,身後傳來姜晟關門聲。
殷蝶才開了口:「你圖我男人什麼呀。」
甘菊哭著求道:「姐姐,求你了,甘菊過了門洗衣做飯都會,和聽姐姐話。」
殷蝶伸手相扶,手指扣住甘菊的手腕:「起來院里說話。」
甘菊不敢相信,急道:「姐姐這是答應了嗎?」
殷蝶不語,拉著甘菊院里小凳子上坐下,這才鬆了手。
「我們不是本地人,或許只是路過,甘菊可知道我們夫妻是什麼人,好人壞人。」
什麼意思,甘菊滿腦子都是殷蝶的話,好人壞人從哪裡來,自己就是想著老九哥家只有媳婦兒一個人,沒有孩子,自己肚子里的好說話,村裡都是娘家人,自己再給老九哥生一個,自己才是兩口子一家人,那捏住這女人,平老九哥的本事,這享福的日子是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