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你不能殺我
葉嫵城反抗了起來,唇卻被蕭允玄給捂住。
「噓……」蕭允玄在葉嫵城的耳際輕輕的吐著氣,混合著男性濃鬱氣息的溫熱炙熱噴薄在葉嫵城的耳邊,讓她又急又羞,但是心底卻是有著小小的期待。
她自打出成親以來,與蕭允墨親熱的次數並不多,蕭允墨在這方面似乎十分的節制,就連兩個侍妾的房裡去的也不多。但是每次蕭允墨過來都沒什麼溫柔可言,對她也不過就是應付了事,他就連一個親吻都吝嗇的不曾給予,更要不說有什麼其他的舉動。所以蕭允玄的溫柔就與蕭允墨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他的手捂住了她的唇。
「你若是真的叫了,被外面的人聽到,我死不要緊,可是你的名譽,你的地位可就沒有了。」蕭允玄用極其魅惑的語調在也uchengde耳邊說到。
「你想想你的未來,太子喜歡你嗎?」蕭允玄見葉嫵城停止了掙扎,就知道自己的話起了效果。他喜歡有野心的女人,只要有野心,就有忌憚,有了忌憚就好掌控。好像葉傾城那樣的人,傻乎乎的,誰都不知道她要的是什麼,但是葉嫵城就不一樣了,她有明確的目標就是當太子妃,而他正好相當未來的皇帝,所以說起來他與葉嫵城還真的是很合拍。
「如果你沒有他的恩寵,即便他日他登上帝位,他的身側各色美人環繞,哪裡還有你的位置,就算他給了你一個皇后之位,那又如何,你看看我的母后就知道一個沒有了帝皇恩寵的女人是如論多努力,生幾個兒子也不可能在後宮站穩腳跟的。」蕭允玄貼在葉嫵城的耳側低聲說到。
不得不說他的話語具備極大的蠱惑力,一字一句都摳入了葉嫵城的心坎之後,她的眸光漸漸的暗淡,臉上也漸漸的蒙上了一層灰暗之色。
「我喜歡你,嫵城,從在宮裡見到你我就知道我們是一類人,你順著我的琴音而來,明白我。」蕭允玄見葉嫵城的眸光之中一片迷茫之色,不由微微的一笑。「你又何必為了一個根本不喜歡你,只想利用你的人去恪守什麼,跟著我,幫我。只要我能成為帝皇,你就是皇后。你陪著我一直在這個皇宮住下去,我們會兒女成群,我們會執手偕老,嫵城,這樣可好?」
「我……」葉嫵城現在亂極了,她茫然的看著蕭允玄與蕭允墨帶著幾分相似的俊俏面容,一股混合著興奮,恐懼還有不安的情緒在心底不住的交織流動。
蕭允玄見葉嫵城明明已經被說動了,卻還是在猶豫,覺得自己是時候加把勁了,他的手在葉嫵城的身上緩緩的移動著,低下頭吻住了葉嫵城的唇,葉嫵城從不曾被蕭允墨親吻過,那種唇齒相依的感覺,讓她整個人都熏熏染了起來。
」你看你的身體,明明是十分誠實的告訴我,你喜歡我。「蕭允玄感覺到葉嫵城身體的變化,於是笑著在她的耳邊說到。
葉嫵城臉上一熱,的確,她好像一個行走在沙漠之中的人一樣,如同渴望清泉一樣渴望著蕭允玄,他的手在她的身上到處煽風點火,讓她陷落在他編織的溫柔之中不能自拔。
「你不會騙我?」葉嫵城一咬唇,嬌羞的問道。
「我為何要騙你,我不和你發誓,因為那種東西實在是太虛無。」蕭允玄對葉嫵城說道,「我對你的愛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嫵城,答應和我在一起,幫我,我們一起攜手可好?」
葉嫵城看著蕭允玄的眼睛,在他的眸光之中只看到濃密的情意,他的眼神如同蜜糖一樣的甜蜜,讓葉嫵城瞬間淪陷不可自拔。
她遲疑的點了點頭,迎接她的便是蕭允玄如同雨點一樣落下的吻還有一場旖旎綿長的輾轉纏綿。
葉傾城騎馬跟在那隻大牧羊犬的身後,牧羊犬引領著她在荒原雪地之中奔跑。越是跑,葉傾城越是心驚,秦韶這個傢伙是真的不想活了嗎!居然跑來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眼見著這走的方向越來越偏離回大梁的路。
葉傾城心急如焚。
她明白秦韶這是不想成為她的負累所以才會離開他,但是他真的覺得她會丟下來,不會來找他嗎?
秦韶!葉傾城找的咬牙切齒的,如果這次被她找到,她一定……一定……一定什麼,葉傾城發了半天的狠,卻是沒想法要拿秦韶怎麼辦。
她談戀愛的經歷少的可憐,就連自己死前曾經以為自己戀愛了,也曾經以為那個人是可以信賴的,但是結果並不是這樣,可是現在遇到了秦韶,葉傾城忽然之間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真正的喜歡上一個人,你會不由自主的替對方考慮。
秦韶用犧牲自己的方式來成全她,這叫葉傾城在氣憤之餘,也感動不已。
就他了。
葉傾城一邊頂風賓士在荒原之中,一邊默默的對自己說。
其實現在回不回現代對葉傾城來說已經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先聖孝仁皇后不是也在這裡找到了一生的摯愛嗎?她雖然不如先聖孝仁皇后那樣睿智博學,不過或許秦韶就是她這次穿越過來的終極目標。
葉傾城是一個定下目標就會勇往直前的人,所以一旦她認定了什麼人,就會義無反顧的直奔目標而去。而現在她的目標有兩個,一個是秦韶,一個是建安!葉傾城暗自咬著自己的唇,如果這一次她能大難不死,那麼建安,你總要對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
一人,一狗,一馬,就這樣一前一後的奔跑在荒蕪的雪原之上。
南宮瑜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趴伏在馬背上一動不動的秦韶。
天上下了清雪,緩緩的飄落,他好像死了一樣,就連呼吸聲似乎都沒有。
「秦韶?」南宮瑜狐疑的叫了他一聲,馬背上的人依然什麼動靜都沒有,「不會真的就這麼死了?」南宮瑜心念一閃,不過他還是十分忌憚秦韶的武功的。
在錦衣衛男北鎮撫司之中,若是說還有誰他是沒把握戰勝的那就只有秦韶了。
秦韶幾乎從沒在同僚面前展露過他真正的實力,大家都知道秦韶的武功很高,至於高到什麼地步,無人知道。幾天前,他能帶著一個葉傾城在那麼多人的圍剿之中重出重圍,他的實力可見一斑,不過自己當時那當胸的一箭應該是讓他受了重傷的,南宮瑜思量,他當時是分明看到秦韶的身子在空中沉了下去,倒是葉傾城及時的拋出繩索,救了他們兩個一命。
如果秦韶不與葉傾城在一起,那葉傾城一定是看秦韶不行了,所以獨自朝大梁的方向逃跑。
秦韶如果就這麼死了也好。
南宮瑜抬手推了秦韶一把,秦韶果然如他所料那樣整個人從馬背上直接跌在了雪地之中,結結實實的砸出了一個雪坑出來。
「倒是可惜了。」南宮瑜緊張的心情瞬間鬆弛了下來,他重新露出了笑容,「原本我還想和你一戰的。看看我們兩個到底誰是錦衣衛最強。」
他走到秦韶的身邊,用腳尖踢著秦韶的肩膀,將要將他翻轉過來。
就在他的靴子抵在秦韶肩膀上的時候,秦韶的手臂忽然一動,抬手閃電般抓住了他的腳踝,用力一拽,南宮瑜本是衣襟放鬆了警惕了,所以被猛然一拽,猝不及防,整個人站立不穩,砰的一下也倒在了雪地之中。
隨著他的倒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經朝他的脖子襲來,南宮瑜大駭,雙掌拍出,一掌擊打在秦韶的肩膀上,一掌去擋那把匕首,就聽到兩個人同時悶哼了一聲,南宮瑜的手臂上被鋒利的匕首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而秦韶的身子也被南宮瑜那一掌拍的歪到了一邊。
秦韶知道自己不好,他受傷和中毒在前,對戰南宮瑜本就幾乎沒什麼大的勝算,唯有依靠偷襲,但是一次不成的話,第二次就很難再讓南宮瑜上當了。
他剛才的確是暈倒在馬背上,渾然不知南宮瑜已經找來,不過好在,南宮瑜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找到了秦韶之後不是馬上過來解決他,而是因為忌憚秦韶所以圍著秦韶轉了好幾圈。
秦韶就是在那個時候醒來的,他咬牙裝死,為的就是剛才那一擊。
秦韶強忍住傷口的劇痛還有剛才生受了南宮瑜一掌帶來的如同翻江倒海一樣的衝擊。
若是在平時,他受這一掌基本也沒什麼大礙,但是現在不一樣,他為了不讓毒擴散開來,已經封住了自己的主要幾個血脈,所以這一掌拍的他好像五臟六腑都要倒轉過來一樣,這一掌是南宮瑜在險境之中的奮力一擊,自是帶著幾分玩命的架勢。
秦韶知道自己或許撐不過去這一關了,所以他是帶著與南宮瑜同歸於盡的心思,他飛快的解開了自己的幾個大穴道,爆喝了一聲,一掌拍在了南宮瑜的胸口,南宮瑜哪裡知道秦韶已經這副模樣了卻還有如此高的戰鬥力,他本以為自己剛才那一掌已經將秦韶打的沒什麼還手之力了,這一掌下來,南宮瑜才知道自己錯了,他的身子也搖晃了一下,噗的一口血噴了出來。
「南宮瑜,你勾結柔然人,罪證確鑿。」秦韶白著一張臉,還是冷聲說道,「今日我以大梁密使的身份,將你這個亂臣賊子就地正法。」
「死的是誰還不知道。你廢話那麼多,不怕說話傷身嗎?」南宮瑜擦了一下嘴角邊的血痕,嘻嘻的笑了起來,「你的前妻呢?秦韶,等我解決了你,再去將她抓回來,到時候我們在看看到底誰才是亂臣賊子。」
秦韶說那一句話的目的只是為了調息,所以等南宮瑜說完之後,他就咬牙再度棲身而上,與南宮瑜打在了一處。秦韶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覷,即便是已經這樣了,但是招招帶著殺氣,南宮瑜雖然要殺掉秦韶,但是看到他這副樣子也不由有點佩服,都已經這樣了,還能處處讓他感覺到吃力,若是秦韶在平時的話,他是根本不可能在秦韶的手裡討到任何便宜的。
葉傾城見牧羊犬忽然變得異常興奮起來,就知道它大概是發現了什麼目標,秦韶難道就在附近?
她催動了馬匹飛速的緊跟著那隻牧羊犬的身後,等爬上了一個雪丘轉入了一個山谷之中之後,她就看到了雪地里兩個扭打在一起的身影。
恰巧兩個人她都熟悉。
葉傾城趕到的時候,秦韶因為重傷的傷口被南宮瑜打了一拳,劇痛,行動一滯,身形從空中跌落,而南宮瑜則向乘勝追擊,將秦韶一擊制服,就在他滿心以為自己這一次能將秦韶至於死地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犬吠聲還馬蹄聲。
他一分心,抬眸看了一眼,就見蒼茫的天地之中,一個人騎著馬從雪丘上沖了下來,白色的積雪在她的身後飛揚成霧,她就好象是一股白色的旋風一樣,還沒等看清楚衝來的人是誰,他的手臂就是一緊,一條看起來纖細柔然的繩索忽然被騎在馬上的人射出不偏不倚正好的纏繞在他的手臂上,隨後他的手臂就被大力的拽起,那原本都已經要刺入秦韶身上的刀生生的被那條繩索給卷飛,無聲的沒入了一邊的雪地上。
「秦韶滾開!」葉傾城叫道。
秦韶也不急多想,真的就地在雪地上一滾,按照葉傾城的話,沿著雪丘的坡度朝山谷之中滾了下去。
葉傾城抬手從腰間摸了兩個黑色的彈珠一樣的東西出來,朝著南宮瑜就扔了過去。
南宮瑜一手被繩索套著,但是另外一隻手可以用,他抬手擋開了第一個彈球,然後接住了第二個彈球。
「什麼雕蟲小技也敢在我的面前用?」南宮瑜怒目那忽然冒出來的人,等他定睛一看,不由心底一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原本想要解決了秦韶再去找葉傾城,現在也不用那麼麻煩的去找人,葉傾城自己送上門來了。
雖然葉傾城蒙著面巾用來擋風,但是南宮瑜還是認出了她來。
畢竟在南大營已經相處了那麼就,他對葉傾城也是十分的熟悉。
「呵呵。」葉傾城冷笑了一下,手臂一抬,收回了繩索,這一放一收之間,她已經奔到了秦韶的面前,她騎馬的速度不減,一彎腰想要將秦韶撈起來,無奈秦韶的分量太大,葉傾城這一撈沒撈住,自己反而被秦韶帶著摔下了馬來。
我靠!葉傾城為了怕壓住秦韶,所以也就勢一滾,將力量給釋放掉。
本來是想耍帥的,哪裡知道變成丟人現眼了!葉傾城瞬間也是覺得自己醉了!秦韶看起來也沒什麼肉啊怎麼會這麼沉……
南宮瑜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忽然之間覺得十分的好笑,忍不住笑出聲來。「哎呦,公主殿下,你一直都是這麼有意思的嗎?」他話才說出口,等看著葉傾城朝他流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南宮瑜就覺得不對勁了,他的手心忽然發燙了起來,隨後一陣劇痛襲來,手掌心裡的彈珠炸裂了開來,瞬間讓他的手心變得血肉模糊,連帶著半條手臂都已經被震的不能動。
「什麼東西?」南宮瑜驚駭的攤開自己的手心,看著掌心上焦黑焦黑的一片,似乎掌心的皮肉被那彈珠給燒穿了,掌肉已經變成焦熟的黑色,醉嚴重的地方連骨頭都炸斷了,痛的他眼前直冒金星。
「我自己做的霹靂無敵雷火彈,怎麼樣?舒服吧!」葉傾城冷笑著說道。按照道理應該是南宮瑜接到的瞬間就會炸的,但是這裡溫度實在是太冷了,好在南宮瑜託大將那雷火彈給當成普通的東西,以為葉傾城不過是虛張聲勢,所以握在了掌心之中,所以爆炸的延遲實在有點高。
那彈珠是她設計的,讓平江王府的工匠秘密打造的,可惜這種東西有點難做,所以只成功了幾個,彈丸裡面包裹著的是火藥,外面是一層白磷,白磷外面還塗了一層東西用來隔絕空氣,用之前先要摩擦一下,以來是蹭掉外面的表皮讓白磷暴露出來,而來是要達到白磷自然的溫度。白磷燒著之後會帶著裡面的火藥一起爆炸開來。
因為這幾個只是試驗品,所以威力什麼的有點不靠譜。
葉傾城扼腕,如果能達到她預想的效果的話,那是應該可以直接將南宮瑜給炸成篩子的。
不過這樣也已經很好了。
「再來兩個!」葉傾城又扔出了兩個東西出來,南宮瑜一驚,強行提氣運功,哪裡還敢再用手去接,身子直直的朝後略開,躲避開葉傾城扔過來的兩個東西。
「膽小鬼!我扔錢給你,你都閃!」葉傾城隨後發出了一聲嘲笑。「活該你一輩子跟在建安的身後討生活。」
南宮瑜定睛一看。果然在雪地里躺著的是兩枚銅板,氣的他頭髮根都要立起來了。
隨後他就暗叫不好,他第一次與葉傾城相遇的時候就發現這個丫頭花樣百出,腦子活的一塌糊塗,她現在身上不知道從哪裡弄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再加上秦韶不死,而他已經有一條手臂現在被震的不能動了,若是那兩個人聯手,只怕自己也討不到什麼便宜。
走,不甘心!但是不走,又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命能活下去。
秦韶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南宮瑜見秦韶還能站起來,心底就更是有點發慌了,
為了追秦韶,他輕騎間裝前行,自是比建安派出來援助他的人要快一些,他已經在沿途都留下記號,讓那些人追蹤。
南宮瑜只希望現在那些人能再快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南宮瑜的運氣特別好,頗有點心想事成的意味在其中。
他的念頭才剛剛想完,就聽到有一陣馬蹄聲傳來。
葉傾城蹙眉,那馬蹄聲踩在冰雪之上,讓周邊山峰上的積雪有朝下滾落的趨勢,看來來的人馬不少,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效果。
聽到這樣的馬蹄聲,南宮瑜的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揚了起來,無奈手臂和半個身子又痛又麻的,他實在是有點笑不出來。
「我的人來了。我勸公主殿下還是趕緊乖乖的束手就擒。」南宮瑜忍住手上傳來的劇痛,朗聲說道。「我的人已經來了!只怕你們兩個這一次是怎麼也跑不掉了。還不如現在就投降,少受點皮肉之苦。」
秦韶的臉上本來就沒什麼血色,現在更是一片慘淡,他的唇角掛著血跡,剛才滾了那一下,加上之前的傷,讓他還是沒忍住,吐了一口血出來。
他是不想讓葉傾城看到他現在這副狼狽的模樣的。
「你怎麼來了?」秦韶捂住胸口,柔聲問道。
聲音裡面沒有埋怨,也沒有責難,只有濃濃的關切,他看著葉傾城,眸光柔和如水。
「你都跑了,我為了追你,所以就來了。」葉傾城白了他一眼,抬手扶住了他,「以後你再這樣丟下我跑跑試試看,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她故作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看著秦韶說道。
秦韶忍住痛,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不跑了,只跑這一次,我和你保證。」他雖然說的雲淡風輕,言笑晏晏,但是心底卻是一片哀色。
他不想自己成為葉傾城的負擔,但是終究他還是拖累了她。
「如果你不找來那有多少。」他低聲嘆息著,將身子緩緩的靠在了葉傾城的身上。
」我不找來,讓你一個人呈英雄嗎?」葉傾城繼續吐槽他。「你別以為你這樣我就要感念你一輩子,你休想!」
秦韶不再說什麼,只是淡淡的笑著。
他本就容顏極美,在失了血色之下,那笑容依然如同高山雪蓮一樣,只是他眸光溫柔,繾綣婉轉,更讓那笑容之中帶著一抹魅人的麗色。
南宮瑜在不遠處看著這兩個人你儂我儂的,自顧自的打情罵俏,似乎一點都不將他給放在眼底,也不將出現在他身後的柔然士兵放在眼底,南宮瑜就覺得渾身不是滋味。尤其是當他看到秦韶對葉傾城笑的那麼燦爛的時候,就恨不得上前去撕掉秦韶的臉。
葉傾城是他的!
他自知與葉傾城從一開始就在對立面上,是不可能通過正常的途徑在一起的,而且他多次試探,葉傾城對他什麼感覺都沒有。不管他替葉傾城做什麼,她都只是當成朋友一樣的對他,這叫他無力又無奈。
與她相處的時間越長,就越會陷入她織就的陷阱裡面,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說來也是好笑了,葉傾城從沒魅惑過他,但是他卻越來越喜歡葉傾城。
而且葉傾城似乎也與他有同樣的興趣,那便是研究聖孝仁皇后的手稿。所以建安提出讓他將葉傾城弄來柔然的建議,他欣然答應了下來,只要抓住了葉傾城,他就會想辦法將葉傾城困在自己的身邊,加以時日,他會讓葉傾城完完全全的只屬於他一個人。
葉傾城的身份特殊,如果大梁的燕京城有了什麼新的動作。那葉傾城一定會首當其衝,所以只有這樣才能將葉傾城看在自己的身邊保護著。
他不想弄死葉傾城,但是葉傾城現在卻是很想他死。
南宮瑜苦笑。
所幸柔然的騎兵來的及時,不然他還真的是不甘心呢。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雖然被燒成這個樣子,但是應該可以治好,他知道柔然的巫醫厲害。
拉克爾大可汗為了稱霸柔然,已經聽從建安的建議,召開了一個所謂巫醫大會,將巫醫一族的人從各個部落全數騙去了利多皇城,軟禁了起來,所以現在各個部族之中都只有巫醫的學徒在撐著,大家對拉克爾大可汗此舉十分的深惡痛絕,但是又礙於他的勢力不敢輕言妄動。拉克爾大可汗只是說讓巫醫們在一起研究東西,是以他們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理由去發難。
「公主殿下。」南宮瑜看著葉傾城再度高聲說道,「你過來,我可以保證不傷害你分毫。我要的是秦韶去死。並非你,」柔然騎兵已經感到,在南宮瑜看來秦韶已經是一個死人,所以南宮瑜也不再想多看秦韶一眼,免得自己被他給氣到。在他的身後,兩百柔然騎兵一字排開,葉傾城和秦韶就是現在插上翅膀也難逃出他的手心了。
秦韶看著葉傾城,「你過去吧。或許他真的不會傷害你。」事到如今,如果真的有一個人要死的話,那就讓他去吧……如果他們兩個對付一個南宮瑜,那或許還可以,但是在現在的條件下對付這麼多柔然兵那就是一個幾乎不可能的事情。秦韶不由抬手輕輕的握住了葉傾城的手,他想最後再感受一下她的肌膚。他只是握了一下,就毅然決然的放開,心底一片坦然。
南宮瑜這個人雖然狡詐,但是他既然能這麼說,那或許真的不會傷害葉傾城。
「你看你,又來。」葉傾城嘆息著,抬手攬住了秦韶的身子,「我都說了不會放開你了。自然是一抓就是一輩子。」
一輩子……秦韶雖然察覺到他們兩個人的動作有點詭異,不是應該葉傾城被他攬住的嗎?不過現在他身受重傷,所以這些細節就要計較了,重要的是他們在一起就好。
「你說的是真的?」秦韶的眸光一亮。
「真。比珍珠還真。」葉傾城眨了眨眼對著秦韶一笑,她對秦韶說道,「開心不開心?」
「開心。」秦韶如同孩子一樣的點了點頭。
「那麼開心你應該大喊大叫才是啊。」葉傾城笑著對秦韶說道。「用內力叫出來吧。」
「什麼?」秦韶沒明白。
但是他看著葉傾城的眼睛,還是一張嘴,氣運丹田,仰天長嘯了起來。
痛快!
秦韶心頭只有這兩個字。
「好了好了夠了夠了。」葉傾城感覺兩邊山峰上的積雪已經開始朝下滾,忙對秦韶說道,「我們一會騎馬朝山谷裡面跑。有多快,跑多快。」
說完她就用最快的速度將散落在一邊的兩匹馬都牽了過來。
兩邊山峰上的雪忽然崩塌,就在葉傾城話音剛落不久,「跑!」葉傾城對秦韶說道。
秦韶想都沒多想,強忍住身體的不適,飛身上馬,催動馬匹跟在葉傾城身後用最快的速度朝山谷之中跑去。
南宮瑜也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本來葉傾城讓秦韶仰天長嘯是為了什麼他還沒琢磨明白,現在他明白了,他們現在站的是一個山谷的入口處,秦韶和葉傾城站的靠山谷裡面一點,而他們則是站在外面的斜坡上。
秦韶嘯聲一起,幾乎是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嘯聲在山谷之中的回聲,隨後也是所有人都感覺到了腳下的大地似乎震顫了起來。
有不少柔然兵已經駭然,用柔然語高喊著,」雪山之神震怒了!他們碰不得。「
」大神降下純潔之雪來洗滌塵世,他們是神選定的人!「
「跑啊!大神發怒了!」
諸如此類的話語。
柔然人信奉自然之神,他們將高山,大湖都視作有神明存在,秦韶的嘯聲竟然能引發雪峰兩側的積雪滾落,在他們看來就是神跡的出現。柔然兵長期在這片土地上休養生息,自然知道山峰上的積雪滾落會造成多大的影響,雪山的山神一怒,只要是觸怒閃身的人一個都跑不掉,這就是雪瀑發動之後的厲害之處。柔然人所說的雪瀑其實就是通俗來說的雪崩。
葉傾城讓秦韶長嘯倒不是為了跳大神假裝自己是神明什麼的,她想的單純的不能再單純了,剛才她來的時候,已經發現兩邊山峰上的積雪不穩了。
如今她與秦韶兩個人被逼到這種境地,橫豎都是死,不如乾脆讓秦韶引發一次雪崩,葉傾城已經看過了地形,計算過兩邊雪峰的角度,如果雪崩的話,那她和秦韶所在的位置還算是比較好的,只要跑的方向對,或許能躲過慘被雪崩掩埋的後果。
柔然兵慌不擇路,朝外跑,正好是雪崩之後浮雪滾落的方向,所在,而南宮瑜卻是心念山東,搶過了一個人的馬,朝著山谷的方向就沖了過去。
葉傾城和秦韶一股勁的朝前奔,誰也不敢回頭去看身後,他們只覺得腳下的大地都在顫走,而耳邊充斥轟隆隆的巨響,如同悶雷一樣回蕩在山谷之中還帶著回聲。
大自然的力量自是恐怖的難以想象。
就在秦韶與葉傾城都覺得自己可能會被活埋在這個山谷之中的時候,後面的轟鳴聲漸漸的停歇了下來。她們兩個還是不敢懈怠,依然縱馬朝前跑了一段距離,這才緩緩的勒住了韁繩。那隻大牧羊犬也跟在了葉傾城的身後,它是出於動物的本能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所以選擇跟隨一個它所熟悉的人一起逃命。葉傾城他們停下來,那大牧羊犬也聽了下來,朝著葉傾城嗚嗚嗚嗚委屈的哽咽著,好像在哭一樣。
從兩側高山上滾落的積雪在他們的身後築起了一座高高的雪牆,將他們與柔然人還有南宮瑜都阻隔在了雪牆的兩邊。
就在兩個人想要慶幸的時候,忽然一個人從雪裡面沖了出來,正好倒在了他們的兩個人的馬下。
那人渾身帶著冰雪,似乎是本來已經被活埋了,但是最後用內力從雪堆裡面將自己彈了出來。
「南宮瑜?」葉傾城一看,翻身下馬,用手裡的繩索捲住了他的脖子。
南宮瑜好不容易才透過一口氣來,剛才積雪落下的那一幕實在是太恐怖了,他的馬和其他的柔然人都消失在雪崩之中滾落的白雪之中,只有他一個人因為是追隨了葉傾城與秦韶,和那些柔然騎兵是反其道而行之的,所以才得以跑進了山谷安全的位置。他用最後一絲力氣衝破了冰雪的禁錮,彈了出來。
南宮瑜苦笑,他現在已經力氣用完,就連將手指抬起來的力道都快沒有了,剛剛為了衝出積雪,他將最後一絲的內力也都耗盡,若是想恢復,只怕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息才行。
所以葉傾城過來拿繩子捆他,他是半點反抗都沒有,乖巧的任由葉傾城捆著他。
「該捆他做什麼?」秦韶冷聲說道,「待我殺了他就是了。」
他扶著胸口,從馬背上翻了下來,拿著匕首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南宮瑜大駭,他現在處在體力透支的階段,不要是說秦韶了,就是隨便一個小孩子都能將他給捅死。
「秦韶。你想不想解毒了?」南宮瑜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笑著問道,「如果想,就不要殺了我。我有辦法去除毒素。你若是殺了我,以你現在的情況強行運功避毒只怕會讓你更加的難受。」
「什麼毒?」葉傾城自是不知道秦韶中毒的事情,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嗎,不要聽他亂說。」秦韶一臉的寒霜,「他為了活命什麼話都能說的出口。」他說完之後一陣眩暈襲來,胸口益發的悶,剛才跟著葉傾城逃命的時候因為腎上腺素的作用,似乎身體的一切損傷都已經不復存在,而現在,一旦鬆懈了下來,人很快就垮了下去。
他不過走了幾步路,才說了兩句話,人就已經因為不支而跪倒在了地上,身子一歪,隨後跌坐在了雪地上。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每呼吸一次都帶著難以言表的痛楚。
「秦韶。」葉傾城捆好了南宮瑜之後,忙不迭的小跑到了秦韶的身邊,拉住了他,將他拉入自己的懷裡,卻發現秦韶身體一片冰涼,她抱著秦韶就好象抱著一個冰塊一樣。
葉傾城駭然,過高的體溫和過低的體溫對於秦韶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葉傾城摸了摸秦韶的心口上的傷,觸手處一片滑膩,她看了看自己掌心,竟是一片已經結成了冰的血跡。
「他這是撐不住了嗎?」南宮瑜的聲音傳來,有點幸災樂禍。
「你閉嘴!」葉傾城雙眸發赤的瞪了被捆成粽子的南宮瑜,「如果他死了,我一定殺你替他報仇。」
這話若是從別的少女嘴裡說出來,南宮瑜不會放在心上,但是這話如果是從葉傾城的嘴裡說出來的,南宮瑜就覺得她一定不會是說這玩玩的。她一定會做到。
因為葉傾城承諾或的每一件事情幾乎都做到了。
對葉傾城越是了解,南宮瑜就越覺得葉傾城並非之前的那個刁難任性的洛城公主。
懷裡的秦韶終於稍稍的恢復了一點點,他無神的看著被五花大綁斜靠在山壁上的南宮瑜,「殺了他。」他對葉傾城說道。
「你想明白,真的殺了我的話,你可是真的要失去秦韶了。」南宮瑜說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葉傾城這次誰也沒呵斥,而是凝聲問道。
「無妨。」秦韶妄圖站起來,直接弄死南宮瑜。南宮瑜卻是朝葉傾城的身後縮了一縮,好像這樣他就能避開秦韶的視線一樣。
「你殺了我。你的毒就只能是一個大麻煩了!」南宮瑜見葉傾城這一次沒有了出手幫他的意思,頓時就有點慌張了。他急聲說道。「那毒的毒性十分的霸道,只要一點點,就可能影響你一輩子。」
秦韶咬牙。
葉傾城沉下臉來對南宮瑜說道,」你將原有說出來。秦韶是怎麼中毒的?「
南宮瑜看了一眼臉色十分嚴峻的秦韶,」這可是公主叫我的說的。臣不敢不遵從公主殿下的指令。『南宮瑜將秦韶中毒的經過講述了一遍,又將那種毒的主要特性說了一遍。
葉傾城一聽眉頭就深深的蹙起。在聽到南宮瑜說秦韶身上的毒已經好多天了,就是南宮瑜親自下的之後,她一語不發的起身,抬腳朝南宮瑜身上踹了好幾下子,直將南宮瑜踹成了豬頭,這才作罷。
「我早就想踹你了!」葉傾城踹完之後說道,「還要謝謝你給我一個理由!」她打人那是好手,下腳又快又狠,還避開了要害之處,將人踹的一個頭有兩個那麼大卻只是受皮外傷,並無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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