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籠絡

第二十六章:籠絡

「臣劉備,拜見史侯。」

在崇德殿外,劉備朝著劉辯躬身而拜,絲毫沒有因為對方年幼而敷衍。

繼他之後,關羽、張飛二人亦躬身行禮。

「三位免禮。」

劉辯不緊不慢地上前兩步,右手逐一輕抬劉備、關羽、張飛三人的手臂,做相扶狀,由於彼此身材相差太多,讓在旁的盧植看得有些彆扭,但不可否認劉辯這種平易近人的做法還是讓他十分欣慰。

他哪知道,此刻劉辯心中都快樂出聲了,畢竟在他眼前的可是後世耳熟能詳劉皇叔、關二爺、張三爺,尤其關二爺,後世都給他立廟、供像了,不知有多少人拜。

心喜之餘,劉辯對眾人說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等且移步前面的園子。」

劉辯不知宮內的規矩,不敢擅自答應,忙轉頭看向盧植。

而盧植聞言也轉頭看了一眼張讓。

身為尚書,在崇德殿處理政務處理到一半跟著跑去了前面的園子,這是盧植從未有過的事,甚至於,倘若以往發生這樣的事,張讓保准要在靈帝面前告盧植一狀,設法撤了盧植的尚書之位。

不過眼下二人因為劉辯的關係暫時停戰,因此張讓也在盧植轉頭看他時默契地低下頭,表明他並不會趁機誣告盧植。

說實話,張讓、趙忠等人也不是瘋狗,又豈會逮誰咬誰?以往只不過是出於自保罷了。

「走吧。」

劉辯一錘定音,率先朝著前面的園子而去,見此,盧植、趙淳、劉備幾人也跟了上去。

包括張讓,他先是吩咐隨行的兩名小宦官回崇德殿,免得靈帝萬一中途醒來無人使喚,隨後他也跟了上去,大概他也不是很放心趙淳,畢竟一來趙淳年紀輕,二來趙忠如今與他也並非一條心,再加上有盧植在,他自然也要防備一手。

不多時,眾人便來到了不遠處的園子,來到了一張石桌旁,只見劉辯先是請盧植入座,然後自己入座,再然後則邀請劉備入座。

一張石桌旁有四個石凳,這就坐了三人了,於是關羽、張飛便主動立於劉備身後,由於進宮時被繳了兵器,二人負手而立,更顯得高大威猛、器宇軒昂。

見此,劉辯自然不吝稱讚:「真乃虎賁之士!」

聽到劉辯的稱讚,縱使是關公、關二爺,臉上亦露出幾分笑容,孤高地一頷首作為回應,而在旁的張飛更是咧著嘴笑開了花,畢竟這可是當朝的太子在稱讚他們。

見自己兩兄弟這幅表現,劉備嚇得冷汗都冒出來了,連聲對劉辯說道:「小臣這兩位兄弟,鄉野之人,不懂禮數,請史侯多多見諒。」

劉辯笑著擺擺手道:「或許盧師不曾對你說過,我自幼養於民間,亦不習慣宮內的規矩,我等不如就省去一些繁文縟節,可好?」

「這……」

劉備不敢答應,倒是在旁的盧植捋著鬍鬚笑而不語。

見劉備過於拘謹,劉辯主動與他搭話:「師兄……唔,雖你我歲數相差頗大,不過同為盧師門生,我喚你一聲師兄,應該不算失禮吧?」

「臣萬萬不敢……」

劉備又驚又喜,轉頭看向盧植。

從旁,盧植見劉辯又稱他『盧師』,似乎想說點什麼,不過最終還是沒有開口,想來是承認了。

見此,劉辯便問起劉備的出身:「……聽說師兄亦是漢室宗親?」

「是。」

劉備忍著欣喜,說出那段劉辯耳熟能詳的出身:「臣是中山靖王之後……」

「哦。」

劉辯故作恍然大悟,事實上他當然知道劉備的出身,甚至在演義中,獻帝劉協還認劉備做皇叔。

不管這事是否是劉協為了籠絡劉備,但劉辯可沒興趣給自己找個叔叔,也沒必要——當時劉協是什麼處境?而他現如今是什麼處境?沒必要的。

總之,看在這三位都是他童年憧憬的份上,喚劉備一聲師兄,雙方平輩論交就足夠了。

隨後,劉辯又對劉備提到了他二舅何苗:「……師兄已見過我二舅了吧?」

「是。」

在盧植的點頭示意下,劉備誠惶誠恐地接受了『師兄』的稱呼,旋即恭敬說道:「我三人昨日便已見過何府尹,承蒙史侯舉薦,何府尹拜我為河南尉,授我兩位兄弟別部司馬之職。」

別部司馬,即特殊的司馬之職,它不像正常的『司馬』那樣固定掌握數百、上千人,兵多兵少並不固定,上司若器重你,讓你以司馬之職掌握五千兵力也有可能;反之,可能只是一個虛職。

不過考慮到何苗已見識到關羽、張飛的本事,再加上劉備又是劉辯推薦,顯然是前一種情況。

「那就好。」

劉辯一邊暗贊二舅何苗的眼力,一邊低聲說道:「聽母后說,我二舅他出身不太好,與大將軍雖是兄弟,但卻連庶出都算不上,年幼時多遭鄉鄰歧視,是故逐漸變得淡漠、不喜接觸陌生人,今我二舅初見便授雲長、益德兩位虎賁之兄別部司馬一職,可見我二舅其實是十分欣賞二位,希望師兄與兩位賢兄莫要因為我二舅生性冷淡便有所誤會。」

居然還有這種事?

劉備面色一正,連忙向劉辯做出保證。

事實上,劉備、關羽、張飛三人並不認為何苗對他們有何虧待,畢竟何苗可是直接把關羽、張飛從白身提拔為別部司馬,幾年前孫堅討平黃巾賊,託了人情,也不過就求得一個別部司馬而已,劉辯之所以著重強調,就是為了讓劉備幾人承何苗的情。

同理,他稱盧植為師,又喚劉備為師兄,也是為了用人情關係將這幾人捆綁他這邊,免得日後三人跳槽跑到大將軍何進的陣營去了,那劉辯可真叫舉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此後三人又聊了一陣,盧植開口道:「時候也不早了,今日就到此為止吧,萬一陛下醒來見我等不在殿內,這可是大大的不敬。」

劉備很識趣,連忙起身告辭。

劉辯亦笑著起身:「宮中規矩森嚴,就不多留師兄幾人了。」

說著,他吩咐趙淳道:「此次我師兄幾人來雒陽任職,我亦不好毫無表示,你代我取一些宮內的酒水,贈予師兄幾人,權當祝賀。……盧師,這不算賄賂吧?」

盧植苦笑不跌,點點頭示意劉備收下。

於是劉備欣喜道謝,關羽、張飛二人也很高興,一來是為能喝到宮內的美酒,二來嘛,誰能想到曾今報國無門的他們,今日竟然攀上了當朝太子這支高枝呢?

雖說劉辯目前其實還不是太子,但劉備幾人心中卻是這樣認為,包括在旁的盧植與張讓。

片刻后,在趙淳的相送下,劉備、關羽、張飛三人離開了皇宮。

趙淳送他們到宮門處,恭敬說道:「不知劉都尉幾位目前在城內何處落腳,卑下好派人將酒水送去。」

劉備有些尷尬地回禮道:「我三人初到雒陽,還未找到住處,僅在驛館落腳。」

「啊。」

趙淳有些驚訝,轉念說道:「堂堂河南尉,豈能沒有自己的家宅?這樣,卑下回去與我兄商量,看看有何閑置的宅邸,贈予都尉一樁。」

劉備連連推辭,而趙淳卻笑著說道:「都是史侯身邊人,何須分彼此呢?」

此時劉備也已得知趙淳是劉辯身邊的近侍,見對方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不好再推辭,唯有拱手道謝。

待趙淳笑吟吟地告辭離去后,劉備悵然道:「昔日討平黃巾時,我等因無錢賄賂宮內中官而久久不得官職,今日中官竟反贈我等宅邸……」

關羽低聲說道:「閹豎之人,不宜結交。」

「我知道。」劉備點點頭道:「若我結交中官,如何對得起張郎中?」

他口中的張郎中,便是當年為他們表功的郎中張鈞,昨日當盧植為劉備幾人設宴接風時,劉備亦在酒席筵間提到張鈞,還說要去拜會,感謝張鈞昔日的恩情。

當時盧植聽到這話,默然不語,後來才告訴劉備,郎中張鈞當時彈劾宮內宦官未果,反遭宦官陷害,誣告勾結太平道,死於獄中。

這讓劉備、關羽、張飛三人都十分傷感。

從旁,張飛不解地說道:「我見那小孩聰穎,舉手投足頗有大人狀,為何也寵信閹人呢?」

「噓!」

劉備嚇了一跳,趕忙瞪了張飛一眼:「那是太子,不可胡言亂語。」

說罷,他又想到了昨日盧植對他說的話,搖搖頭道:「宮內之事自有盧師在,不必我等操心,我等還是好好做好本職。」

「兄長所言極是!」關羽點點頭。

而與此同時,劉辯與盧植、張讓幾人也已回到了崇德殿。

剛坐下沒多久,就有一名小宦官匆匆入內,用眼神示意張讓。

張讓明白,這是有地方的奏摺到了。

瞥了一眼仍在處理政務的盧植,張讓不動聲色地走出殿外。

果然,殿外立有宦官,為首一名小黃門將一份奏章遞給張讓。

張讓翻開便瞧,雙目掃見奏章內第一列寫著:涼州韓遂殺邊章及北宮伯玉、李文侯,擁兵十萬,進擊隴西;隴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黃衍反,與韓遂連和……

「啪。」

張讓合上奏章,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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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劉辯,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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