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拉攏羊氏

第四十七章:拉攏羊氏

次日清晨,依然是蔡琰比劉辯醒來更早。

醒來后一看,榻旁那人的手依然很不規矩,一手放在她肚前,一手放在她胸前。

相較初進宮那會兒,如今的她已經不會再大驚小怪,甚至還稍稍掂量了一下胸前,暗自對比與何皇后的差距,結果令她怏怏,年近三旬的少婦,的確不是僅十五六歲的少女可以相比的。

她輕輕起身,穿上衣物,旋即坐在榻旁看著榻上那人。

待看到他微張著嘴甚至還掛著几絲口水的酣睡模樣,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轉念,她又想到了昨日她姐姐提及的衛公子,想到了那位衛公子即將成婚一事。

當時她的心中只有茫然,而如今,竟也沒有什麼悲傷,只是有些悵然。

「上一世……么?」

看著熟睡中的劉辯,她低喃著。

昨晚聽劉辯這麼說時,她一度感到好笑,甚至有有些不滿,不滿於劉辯竟拿這種謊言來哄騙她。

但不知為何,她又隱隱能感覺到幾分真誠。

『若人真有上一世,我上一世是何人,而他又是何人呢?』

她心下暗暗想道。

當然了,似這般荒誕之事,她也就閑著無事隨便想想,待等差不多時辰了,便將其拋到了腦後。

「殿下、殿下,該醒了。」

她輕輕搖著他的手臂。

「唔……」

熟睡中的劉辯徐徐轉醒,睜開困意朦朧的雙目,旋即,那雙眼睛逐漸變得澄明,而他的臉上也隨之露出了以往捉弄她得逞時慣例的『露齒笑容』。

「做、做什麼?」蔡琰一下緊張起來,臉龐亦稍稍有些泛紅。

畢竟自進宮以來,她對劉辯定要摟著她入睡一事始終抱著不配合的被動態度,只要不觸犯紅線,她就任由他,既不反抗也不迎合,長期鬥爭得出的經驗告訴她,這是表明態度最好的辦法。

但昨日她卻主動挽上了他的手臂,這讓回想起昨晚的她難免有些心虛,生怕這傢伙得寸進尺。

在她略有慌張的注視下,劉辯笑著解釋道:「沒什麼,只是想到了昨晚你對我說的,說那衛仲道即將成婚……好事!這下再沒有人與我爭搶文姬了。嘖嘖,這就叫命中注定啊。」

強行派人將我帶到宮內,還算什麼命中注定?

蔡琰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劉辯,催促道:「時辰不早了,殿下趕緊起身吧,遲了皇後娘娘定會感到奇怪。」

說著,她從一旁取來劉辯的衣物,一邊幫他穿戴,一邊說道:「我還想再與我姐多說說話,今日能派人將我姐請到宮內么?」

「……」

劉辯手中動作一頓,看著蔡琰一臉古怪道:「你知道我昨日干坐了一個多時辰吧?」

回想起昨日一幕,蔡琰忍著笑說道:「又不是只有你難受,我瞧我姐夫與他弟當時也挺難受的。」

「你這話說的。」劉辯不滿道:「昨日一直是我在遞話好吧?趙淳都看不下去了。」

蔡琰一邊幫他系著衣物一邊說道:「我姐夫他們兄弟幾人在泰山半耕半讀,甚少見外人,殿下就多見諒吧。……再者,今日我只打算請我姐過來坐坐,我猜我姐夫他們也不樂意再來了。」

那就沒什麼問題了,劉辯隨口說道:「待會你吩咐趙淳就是了。」

平心而論,他還是很想拉攏羊續父子的,奈何羊衜、羊耽實在不懂得與人交流,因此他準備交給蔡琰——有蔡琰這層關係在,羊續父子怎麼說也應該成為這方的人。

當日下午,待劉辯前往崇德殿閱覽奏章時,趙淳奉命再次離宮來到了楊彪的府上。

就像蔡琰所說的,劉辯覺得與羊衜、羊耽毫無共同語言,但其實羊氏兄弟亦是如此,得知趙淳再次來請,羊衜面色頓變,直到趙淳表示只是代蔡琰相請蔡貞姬一人,羊衜這才鬆了口氣。

為此,蔡貞姬私下對羊衜道:「妾身以為史侯昨日不曾虧待夫君呀,夫君你自己也這麼說,何以……」

的確,昨日羊衜夫婦回到楊彪家中后,楊彪亦曾詢問羊衜:「今日史侯待你夫婦如何?」

羊衜表示那位史侯對他夫婦、兄弟十分禮遇,畢竟他只是不善交流,人又不傻,豈會不知劉辯一直在給他遞話?只是二人年紀相差十幾歲,地位、身份又是天壤之別,根本沒有共同語言。

只能說羊衜兄弟涉世還是淺,畢竟劉備、曹操就與劉辯聊地挺投機。

傍晚前後,待等劉辯回到甲房殿時,蔡貞姬已經回去了,只剩下蔡琰一人坐在琴桌后發獃。

劉辯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悄悄將手從她肋下穿過,輕輕摟住了她。

蔡琰先是一驚,身體下意識繃緊,旋即便又放鬆下來,畢竟在宮內會這麼對她的只有一人。

「殿下,我沒有心情玩鬧。」

「唔?」此時劉辯也看到了蔡琰滿臉憂愁的模樣,不解問道:「怎麼了,與你姐相處地不愉快?」

「不是……」

蔡琰搖搖頭說道:「今日我問我姐她的事,我才知道她這幾年過得有多不容易。……自她嫁到羊家后,三年多沒怎麼碰過琴,也沒碰過書籍與紙張,終日除了與她婆婆做農活,還要照顧羊發與羊承兩個兒子,偏偏這兩個小孩天生體弱……」

劉辯靜靜地聽她說完,問道:「你想幫她卻不知該什麼做?」

蔡琰欲言又止。

見此,劉辯笑著說道:「你姐的事,說到底兩個字,缺錢。我可以給你姐夫他們安排一個至少六百石的官職,甚至可以安排他們在雒陽任職,這樣你姐的事就解決了,而且你們還能隨時見面。」

「這……」

蔡琰輕咬嘴唇,猶豫道:「會不會不太好?」

劉辯知道她其實已經心動了,遂喚來趙淳,將羊衜兄弟的事一說。

趙淳立刻說道:「殿下,此事容易,臣可以設法讓鴻都門學徵辟羊氏兄弟為門下侍中,秩六百石。」

「很好,就這麼辦吧。」

「是。」

當然,趙淳輔佐劉辯,雖日後前程無量,但目前還無法安排六百石這樣的官職,於是在劉辯與蔡琰用飯時,他來到長秋宮,請他兄長趙忠相助。

「羊續的兒子?」趙忠一聽有些猶豫,畢竟羊續那可是黨人。

不過他並未回絕,畢竟這是史侯的要求。

再者,倘若羊續的兒子以這種方式接受了官職,日後羊續還好意思對他們為敵么?

這可是瓦解黨人的大好機會啊。

於是他欣然答應,當即派人安排此事。

鴻都門學由宮內常侍操控,塞幾個人那還不簡單?

次日清晨,劉辯與蔡琰還未起身,趙忠就已經將徵辟的狀令送到了趙淳手中。

待劉辯起來后看了一遍,見什麼問題笑著贊道:「趙常侍的動作很快啊,一晚上就辦成了……哦,如今應該喚做忠國侯了。」

趙淳與有榮焉,笑著說道:「為史侯效力,即是為國效力,家兄自然不敢怠慢。史侯,您看這狀令,是讓蔡姬交給那位羊夫人,還是……」

劉辯瞥了一眼在旁不好開口的蔡琰,笑著說道:「待會你親自送過去吧,順便再將文姬她姐姐接來,趁她姐還在雒陽,讓她們多聊聊。」

「是。」

趙淳躬身而退。

臨近中午時,趙淳又親自來到楊彪的府上,請出羊衜、羊耽與蔡貞姬,將徵辟令交給了羊氏兄弟。

羊衜又驚又怒,感覺自己兄弟受到了侮辱,拒絕接受。

蔡貞姬則有些心動,卻不敢觸怒丈夫,只好說道:「多半是我妹請求了史侯,待會我去見她時,將此物交還,夫君莫要動怒。」

羊衜這才面色稍霽。

少頃,蔡貞姬跟著趙淳來自來到宮內,在見到妹妹蔡琰時取出了徵辟的狀令,苦笑道:「這是妹妹這是做什麼?」

蔡琰猶豫道:「昨日聽姐姐說后,我有心相幫卻無能為力,遂將姐姐在夫家的辛苦告知史侯……」

「看來史侯真的很寵愛你。」

蔡貞姬笑著道:「多謝妹妹,也多謝史侯,但這項任命還請史侯收回吧。」

蔡琰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接過的徵辟狀。

傍晚待劉辯回來后,蔡琰怏怏不樂地將此事告知劉辯,劉辯絲毫也不感覺意外。

他笑著給蔡琰出主意道:「這事簡單,明日我派趙淳將羊衜請到宮內,你先出面罵他一頓,然後我再出面罵他一頓,把他給罵順了,他就會接受了。」

「當真?」蔡琰又驚又疑。

「聽我的。」劉辯笑著附耳對蔡琰說了幾句。

次日,劉辯派趙淳將羊衜請到宮內,羊衜雖然不情願,甚至猜到可能是因為那份徵辟狀的事,卻也不敢拒絕,硬著頭皮來到了甲房殿。

旋即,蔡琰就按照劉辯所說的,將羊衜痛責了一番:「……姐夫你只顧自己名聲,卻不體諒我姐每日辛勞,既要下地干農活,又要照顧兩個生病的兒子,她甚至毫無怨言地在照顧你與前妻的兒子……」

「這……她既為我妻,這是理所應當……」羊衜滿臉漲紅地反駁。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蔡琰拂袖而去,取而代之的劉辯。

他笑著對滿臉漲紅的羊衜道:「文姬心疼她姐,兄莫要見怪。」

羊衜點點頭道:「在下不敢,不過徵辟一事,恕在下萬萬不能答應,請史侯收回成命。」

劉辯也不生氣,激將道:「為何不能接受?是覺得自身才華配不上門下侍郎的職位么?那兄幾人在故鄉辛苦耕讀做什麼?」

羊衜又羞又氣,滿臉漲紅道:「在下只是覺得這官職要來不正……」

「兄這話什麼意思?」

劉辯突然板臉,沉聲說道:「我乃將來太子,我授予你官職,何來不正?」

羊衜聞言一驚,連忙辯解道:「不不,史侯誤會了,在下不是那個意思……」

此時就見劉辯哈哈一笑,說道:「我就是開個玩笑,莫要當真。」

說罷,他目視羊衜正色說道:「我欣賞羊兄兄弟幾人在故鄉半耕半讀、甘守清貧,憐你兄弟才華,故叫鴻都門學徵辟你兄弟為門下侍中,好讓你兄弟能安心學業,順便也能減輕令堂以及尊夫人的負擔。」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狀令遞給羊衜:「此物你先拿著,若你不知該不該接受,我建議你回去請教一下楊大夫,也可以問問令尊。」

羊衜雖有遲疑,但最終還是接過了狀令。

待回到楊彪府上后,他將這事請教楊彪,楊彪神色古怪地看著他道:「史侯都說到這份上了,賢侄為何還能想不通?你要知道,史侯乃日後太子,我大漢將來的君主,你連他的授官都不能接受,那你兄弟在故鄉辛苦耕讀為何?莫要犯傻,即便是你父親,也會默許你答應。」

羊衜猶豫不決,終是沒有再將徵辟狀退回,決定先去詢問他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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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劉辯,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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