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章、你來我往,風起雲湧
過來兩個內侍,一把推開玉麗珠身邊的人,拉著玉麗珠就往外走。
「娘娘!她是皇后的侄女,端王的側妃。」寧妃身邊的嬤嬤擔心地看著一邊掙扎一邊被拉出去的玉麗珠,驚恐地道。
寧妃的頭高高地昂起,冷笑著咬牙道:「當初我出了事情……也曾稟報過皇上,這事雖然沒證據,但我這麼多年沒有懷子嗣,也是事實。」
她當時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就不能拿皇后如何!
她還是稟報了皇上,覺得就是有人在糕點中下藥,皇上不以為然,並且告誡她沒有證據,不可胡說。
又說皇後端庄得體,是後宮典範,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情,但後來每次她和皇上用膳的時候,也沒讓人上過這幾種糕點,算是在意她的喜惡。
伸手按了按肚子,寧妃眼中的怨恨幾乎滴出毒液,她沒有子嗣可爭,這是她最大的怨恨,就算皇后後來也沒再生子嗣,這怨恨也平息不了。
不過她會忍,秦真人也告訴她忍著,沒有證據什麼也不說,只放在心裡就是。
沒想到這麼多年,皇后居然讓她的親侄女給自己送了這麼一份大禮。
「娘娘……那現在……要如何?」嬤嬤低聲道。
「皇后不是想鬧嗎?想在這個時候踩死我嗎?激怒我嗎?正好……我沒機會找皇上,就拿這個開路。」
寧妃道,伸手直接從發頂上摘下一支簪子,勾出了幾縷秀髮,而後又扯亂了衣裳,甚至還把糕
點按在了眉頭。
原本衣衫整潔的皇妃,立時變得狼狽起來。
「走,我們現在就去求見皇上。」
秦真人給她出過主意,但一時找不到機會,既然皇后把機會送到她面前,她又豈會不用!
就算方才沒有激動失控,這件事情她也不會白白地浪費過去……
御書房裡,皇上放下手中的摺子,閉了閉眼睛,道:「讓她進來吧!」
內侍應聲退下,不一會兒引著寧妃進來。
一進門,寧妃便抽噎地哭了起來,撲通一聲跪到了皇上面前:「皇上,請您救救臣妾……臣妾……臣妾……」
話說到此,再說不下去,眼淚一串串地落下來,哭得凄慘。
皇上煩躁得睜開眼睛,才想說話,忽然愕然地頓住,眼前的寧妃不但衣衫凌亂,連烏髮都被扯落了幾縷下來,再看她臉上還有污漬,一看就知道出了事情。
「愛妃,這是……怎麼回事?」皇上皺眉,聲音冷凝。
「皇上……臣妾……臣妾可能要活不下去了,當初……當初是臣妾的孩子……現在是臣妾了……若真的想要臣妾的性命……臣妾死便是了,又何必一次次地剜臣妾的心……臣妾現在就算是死了,心也難安。」
寧妃哭倒在地,釵環凌亂。
這麼多年,皇上記憶中只有一次寧妃哭成這個樣子,那是太醫發現她不能生下子嗣的時候,寧妃也是如此狼狽地哭求他。
不過後來這事也壓了下去。
如今再看到這一幕,
皇上的臉色溫和了下來。
「起來說話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鬧成這個樣子?」皇上道。
「皇上……臣妾……臣妾真的不想活了!還請皇上賜臣妾死罪……臣妾現在……現在活著還幹什麼呢!」寧妃哭著有些喘不上來,氣弱嬌怯,委屈到了極點,口口聲聲不想活了的意思。
「到底怎麼回事?誰打你了不成?」皇上問道。
「皇上……」寧妃也不敢過於的拿喬,用帕子抹了抹眼淚,這才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等寧妃把事情「修飾」的說完,皇上眉頭越發的緊皺:「你是說當初你覺得有問題的幾份糕點?」
「對,就是當初臣妾對您說的糕點,您當初對臣妾說沒有證據,就不可胡說,臣妾這麼多年一直謹記在心,皇上知道臣妾因此有了心結,但凡看到這些……都不會再用……甚至不敢多看,就怕……就怕想起當年的事情。」
寧妃哽咽著哭訴。
「可今天……今天玉側妃帶來的居然和當年的一模一樣,就連碟子也一樣,甚至於擺放的方式都是相同的……臣妾……臣妾心裡痛……臣妾……臣妾被激得幾乎發狂,斥問了玉側妃幾句,沒想到玉側妃……還驕橫無禮,臣妾……」
話說到此,寧妃再說不下,哭得全身都在顫抖。
當年的事情,皇上的確是知道的,當然碟子一樣不一樣,擺放的方式是不是也相同,這些他不知道,畢竟是寵
了這麼多年的寵妃,即便是皇后也是比不得的。
雖說對她惱怒生氣,這幾天也冷著她,不只沒去寧妃處,甚至不讓她過來,但看到她如此模樣,又想她沒能生下子嗣的事情,就算有再大的怒意,這會也稍稍生出幾分憐惜。
「先起來說話,和一個皇子側妃起爭執,實在是失了禮數。」皇上沉聲道。
有內侍過來扶起寧妃,另有宮女過來替她整理衣裳髮飾。
「一個側妃的事情罷了,算不得什麼,畢竟是年青不知事,讓她給你道歉,再讓她在宮門前跪兩個時辰。」
國家大事那麼多,皇上最近又時不時的頭疼胸悶,如果寧妃再鬧他又要煩躁了,只是一個端王側妃,身份不夠,他問都不想問,開口就算是把事情定了下來。
「皇上,臣妾想帶她去皇后處,畢竟是皇后的親侄女,若就這麼處理了她,總是不太好。」
寧妃通情達理得很,雖然哭得委屈,也沒給皇上惹事的意思,這態度讓皇上滿意,揮揮手,神色溫和了幾分,「去吧!」
封蘭修是被急匆匆地叫進宮的,沒想到在宮門處遇到封煜和封京澤。
兩個人穿著都很隨意,封煜懶散得很,看著就無所事事。
三個人是在穿越宮道的時候遇到的,封煜和封京澤在前面,聽到後面動靜,看到封蘭修急匆匆的過來,特意停下腳步等著他過去。
「大堂兄這麼急要去哪裡?」封煜笑問道,腳下走的並
不快。
即便是封蘭修再急,這會也不便把他們兩個撇下徑直進宮。
「皇后宣本王晉見。」封蘭修背著手,腳下放緩。
「莫不是因為外面傳言之事?和安國公府的事情有關係?」封京澤好奇地道。
「中山王世子切莫胡說,不過是傳言罷了。」封蘭修臉色一沉。
「是……是是,都是傳言罷了,是我聽差了。」封京澤被駁了面子,笑得尷尬。
「大堂兄,聽說刑部還去你的王府查問了?我之前還幫著刑部辦過事,去過揚山侯府,早知道這事還會牽連到大堂兄,又不急著交旨,必得為大堂兄籌謀一番才是。」封煜淺色的唇角微微的彎起,看著心情還不錯。
「刑部例行公事罷了。」封蘭修並不願意多說此事。
「我聽說勇王府也去問了,不知道二堂兄現在是不是也會進宮。」封煜走了兩步,回頭望了望。
長長的宮道處,沒有看到勇王的身影。
封京澤忽然笑了:「族弟,怎麼會這麼巧,又能遇到勇王殿下。」
封煜抬步,伸出修長的手指在面前搖了搖:「非也,非也,既然大堂兄能被皇后宣召,二堂兄當然也是可以的,都是為了安國公府的事情,兩位堂兄一起被查問,現如今怎麼能少得了二堂兄。」
皇後向來公正,對幾位皇子也是一視同仁。
「也可能不是安國公府的事情。」封京澤隨意地道,忽然又看了看封蘭修,冒出一句話,「會不會
是勇王妃的事情?」
封蘭修心頭一震,他想到的是玉麗珠,玉麗珠之前進宮了。
「胡說,勇王妃和大堂兄有什麼關係?玉相向來管教甚嚴,勇王妃的名聲極佳。」封煜隨口道,話說得東一句、西一句,甚至沒多大的邏輯。
封蘭修的眉頭緊緊鎖起。
「玉相的確會教女兒,之前我就聽說玉府的女兒都被教養得極好。」封京澤道。
玉府真正名聲好的,從來都只是玉麗月,玉麗珠的名聲可不會好。
說話間,已經人已經出了長長的宮道。
太后的淳安宮和皇后的鳳儀宮並不在一個方向,但如果走大道,其實還是有一段路可以同行。
不過封煜的性子就不是願意走大道的,偏從小道過去近了許多。
三個人於是告別分手……
鳳儀宮前,玉麗珠哭著在罰跪。
封蘭修緩步過來看到這一幕,心口噴的一氣,玉麗珠進宮是來探聽消息的,眼下卻又惹出禍。
看到他過來,玉麗珠眼淚一串串地落下,含悲叫了一聲:「王爺!」
封蘭修不顧而走,腳步沉緩地走過她面前,看都不看她一眼。
玉麗珠身子搖了搖,差點暈倒,又哀聲叫了一句:「王爺!」
封蘭修腳下不停,繼續往前行。
一個內侍小跑著過來,一臉的驚訝,「玉側妃……您……您這是怎麼了?皇後娘娘為何罰您?」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替姑姑送幾份糕點給寧妃娘娘。」玉
麗珠委屈的哭訴。
封蘭修前行的腳步微頓,而後繼續往前行。
「娘娘,您稍待,皇後娘娘必然會放了您的。」內侍道,而後跟在封蘭修身後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