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不是天境中品
一縷月光如水,透過窗戶之間的縫隙,落在一道倩影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線。
人與月輝交相呼應,給她增添一絲朦朧的美感,秀髮衣角隨風輕微飄動,猶如仙子下凡塵。
此人便是姑蘇,百聖教的教母。
只見她盤膝而坐,雙手結印,一股磅礴的氣息從她身體奔涌而出,籠罩在自身四周。
但若仔細觀看,便可見這股氣息並不穩定,猶如一塊完整的玻璃上面出現裂痕一樣。
似乎只需要一用力,這塊玻璃便可頃刻間化為粉碎。
一滴汗水從那光潔如雪的額頭上掉落下來,柔順的睫毛不斷下上起伏著,眉宇間清晰可見的憂愁,泛白的朱唇輕微抖動著。
與此同時,在她腰間那個猶如毛毛蟲的圖案抖動起來,宛若一個毛毛蟲要從蠶蛹裡面破殼而出。
在圖案的四周,肉眼可見的血液從四面八方朝著圖案而去,似乎這個毛毛蟲在吸收這些血液壯大自己,好能夠早日破繭而出。
但透過肌膚,則是會先這些血液並非只是血液,而在外面那層血液之下則是無比精純的內力。
似乎外面那層血液只是一個誘餌,隨著血液的湧入,毛毛蟲通體變得血紅起來。
一點點變得圓潤起來,不在乾癟,若是仔細看則可以發現在毛毛蟲最前端有兩個黑點出現。
很小很小,不足十分之一的芝麻打消,似乎這就是這條毛毛蟲的眼睛。
只不過它還在沉睡當中,一旦它睜開眼睛,便會張開獠牙,展示它兇猛的一面。
很快,這條毛毛蟲就變成一個胖蟲,而那兩個黑點也變大了一些,在那最中間的地方,有著一絲波紋出現,宛若瞳孔。
血液不斷從四方源源不斷涌過去,而毛毛蟲也如同飢餓的嬰兒一樣拚命喝著美味的乳汁。
片刻后,這條毛毛蟲不在吸取血液,兩個暗黑的眼睛也變得明亮起來,還時不時晃動著臃腫的身軀。
滴答
汗水不斷低落,姑蘇的面色變得蒼白起來,身上的氣息也變得萎靡起來。
這些血液可都是她的精血,乃是人體最寶貴的部分,蘊藏在心臟四周,不足人體血液的十分之一。
而此刻,她已經用了體內三成的精血來餵養毛毛蟲,不僅如此,還有她那精純的內力。
此刻她虛弱到一個地境上品的武者就可以輕易殺死她。
然而她並沒有停下來,內力裹挾著血液不斷從四面八方湧入進去,全部堆積在毛毛蟲的周邊。
很快,這一部分區域變得通紅無比,如同把落霞刻在腰間。
毛毛蟲已經吃飽了,並不想要繼續吸取這些美味的乳汁,肚子已經圓鼓鼓了,實在是吃不下去了。
與此同時,姑蘇雙手再次結印,血液不斷朝著那個毛毛蟲而入。
即便它十分抗拒,並不想要這些美味的乳汁進入身體,可這些血液卻如同蜜蜂尾部的尖刺一樣。
輕易鑽開一個極其微笑的孔隙,而恰恰就是這一個孔隙,讓外面停留的血液湧入進去。
「啊……」
這讓毛毛蟲劇烈掙紮起來,痛的姑蘇面色扭曲,發出凄厲的叫聲。
隨著血液不斷地湧入,毛毛蟲變得更加管潤起來,如同瀕臨爆炸地氣球一樣。
而這時,血液也停止地繼續湧入,隨著姑蘇的收手,向著心臟方向而去。
原本落霞一樣的肌膚再次變得完美無瑕,要是沒有這個難看的圖案,那就更美了。
此刻的毛毛蟲不在動彈,猶如喝醉酒的人一樣,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似睡不睡。
掀開衣角,看著腰間的圖案,姑蘇虛弱的雙眸閃過一絲精芒,一股濃濃的殺意撲面而來,隨後調息起來。
此刻的她,虛弱極了。
半炷香后,她緩緩睜開眼睛,恢復得七七八八。
隨後雙手與空中變換著姿勢再次結印,一股精純的內力宛若識路的小精靈一樣,朝著毛毛蟲而去。
雖然悄無聲息從孔隙中進入,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些被毛毛沖吸入進去的內力宛若遇見催化劑一樣,全部蘇醒過來。
原本通紅泛紫黑色的毛毛蟲體表不斷變化起來,一絲極其微弱的白色出現,若是不注意看便會從眼中消失。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白色也變得越來越多,從一開始宛若大海中一滴水,變成現在湖泊中一瓶水。
見此,姑蘇那痛苦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微笑。
隨著白色越來越多,這個毛毛蟲逐漸變得乾癟起來,而那雙明亮的眼睛也逐漸變得透明起來。
半炷香后,那個毛毛蟲再次變得乾癟起來,而體表的顏色也不再純紅色,有著一絲微笑的白色夾在其中。
緩緩吐出一口氣,姑蘇那憔悴的雙眸變得明亮起來,嘴角的弧度也變大起來。
而此刻,在一個昏暗的地方,一雙宛若猛獸的眼睛突然睜開,強大的氣勢如同潮水一樣從這四面八方而去。
此人眉宇微皺,雙眸閃過一絲狐疑,低頭看著腰間玉笛明眸閃了閃,隨後閉上眼睛。
那股強大的氣息也隨之消失不見,一切沉浸於黑暗之中。
如水的銀輝傾灑大地,滿庭花木,宛若被披上一層夢幻般的輕紗,一道倩影隨之出現。
看著前面的門,月女眼神閃爍起來,面色也變得沉重,伸手想要敲門,可是卻停在半空中。
「是月兒嗎」?
屋內傳來一道悅耳的聲音。
「師父,徒兒睡不著,想開看看您」
聽到這個聲音,月女雙眸一頓,隨後舒口氣,嘴角上揚。
「進來吧」
聞言,雲女推門而入。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調息過後,姑蘇的面色緩和很多,不再如剛才那樣憔悴。
見到月女臉上那濃濃的憂愁,她有些好奇。
「沒什麼,就是睡不著」
朝著姑蘇走過去,待到走近的時候,雙眸一震,語氣變得急促起來:「師父,您怎麼變得憔悴起來」。
「為師沒事,就是剛才運功的時候有些急切」
姑蘇找了一個理由推脫過去。
「師父,那您有沒有什麼事情」
運功的時候發生意外這可是一件大事,大意不得,月女坐在床便,伸手握著姑蘇的玉手,臉上儘是擔心。
「不用擔心,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輕輕拍著月女的小手,嘴角彎起。
「師父,是不是跟教主有關係」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姑蘇有些始料不及,面色一頓,隨後看著月女。
「為師剛才不是說了嗎?運功的時候發生一些意外,這才導致有些虛弱,休息一下就好,不礙事」。
「師父,你還在騙我,我剛才把脈的時候明顯感受到您體內的氣血很是虛弱,內力也變得微薄起來,不在精純」
聽到姑蘇剛才的話,月女那明亮的雙眸變得水潤起來,聲音也變得難過起來。
如果只是運功的過程發生意外,只會受到內力反噬,體內氣血變得混亂起來才對。
而眼下的情況就跟被人重創,失血過多一樣。
聞言,姑蘇下意識低頭看著月女的手,最後擦拭著她眼角的淚水,溫柔說道:「師父因為想要突破到天境中品,所以有些急切了,才會讓內力反噬,只是不想你擔心」。
「師父,您為什麼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呢?為什麼張成會說您是教主的鼎爐,我是他的鼎爐呢?
還有為什麼教主現在變得這麼可怕,這一切您都知道是不是」
見姑蘇依舊還在說謊,月女悲傷欲絕,淚水不斷順著眼角,滑過臉頰滾落下來,身軀忍不住抽泣起來。
「月兒,不是為師故意瞞你,只是讓你知曉,也不過徒增煩惱,甚至還會做出傻事」
看著月女那聲淚俱下的樣子,姑蘇的心中也很不好過,隱隱作痛。
可正如她說的那樣,這件事已經超出她的能力範圍,想要徹底解決這件事。
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殺死楊凱,反客為主。
還有一個就是……
「師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您告訴月兒好不好」月女傷心說道。
為了得到這個答案,半年來這個問題如同她的心魔一樣,深深在她心中紮根並不斷生長。
這也是她為什麼無論如何苦修也無法看見天境門檻的原因。
心不靜,意不通則不可悟。
「月兒,為師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是還沒有想好如何告訴你。
不要逼為師可好,等時機合適的時候為師在告訴你可好」
姑蘇的心也變得疼痛起來,那雙狐狸一般的眼睛變得暗淡無光起來,眼眶中擁堵著即將掉落的淚水。
對她來說,自從來到百聖教之後,尤其是得知腰間圖案的來源。
她的心就沒有一天不痛苦,這個圖案就跟附骨之蛆一樣,不斷吞噬著她的血液,內力,開心跟快樂。
只剩下一個行屍走肉,月女是她在這個地方唯一的快樂。
為了不讓她受到傷害,也不願意就這麼坐以待斃。
經過這麼多年的摸索,她終於做到如何對付腰間這個毛毛蟲,只是她知曉的來晚。
若是早在一年前知曉這個辦法,或許她就跟月女兩人離開這裡。
就在剛才,她耗盡的小半的精血才勉強阻住它蘇醒過來,重新陷入沉睡。
然而不足三天的時間,它便會再次蘇醒,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便會徹底破體而出。
而她,也會在那一刻變得一個玩物,生不如死。
離開,對她來說已經是個夢想,腰間的東西一日不除,不管她去哪裡他都能找到。
而且那種痛苦到連死亡都是奢望的折磨她不想在承受一次。
「師父,我們走吧,離開這裡,您要是不放心,我們可以去國都。
只要去了國都,即便教主成為天境中品也不敢再國都動手」
雖然雲女依舊還不知道姑蘇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她,但這件事一定很可怕。
甚至會危害到她們兩人的生命,不然她不會一直不肯說。
身為鼎爐的下場,她豈會不知道。
可只要她們去了國都,別說楊凱,就算是俠客山莊的莊主都得遵守國都的規矩。
天下腳下,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他還沒有成為天境中品」
提起楊凱,姑蘇那水潤的雙眸變得寒冷起來,宛若冬季呼嘯的寒風,讓人忍不住想要打一個寒顫。
對於這個毀了她的生活,讓她無時無刻不活在恐懼跟害怕當中,她恨不得食其肉,引其血,剁其骨。
曾經她也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只是一個強大且殘忍的人的到來。
一切都變了……
「教主不是天境中品嗎」?
聞言,月女身軀一頓,心中駭然,那股超越天境下品的氣勢做不了假,不然她也不會感受到如此的壓力,宛若泰山壓頂一樣。
「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
提起楊凱這個名字,姑蘇打心裡感到厭惡,憎恨,腰間的疼痛每分每秒都在提醒她。
半個時辰后
當雲女恢復心情只好,推開門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瞳孔放大,面色瞬間煞白起來。
身軀不斷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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