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紅臉，白臉

李澤騫是真的瘋，

就這麼當著數百號人的面，策馬拖著熊井在黑水街的大街上跑了一個來回，

當他回來時，

那熊井已經成為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冰冷屍體。

他笑吟吟的從馬上下來，將熊井的屍體翻過來，身體已經爛了，面無全非，肚子也被地上的石頭磨破，內臟都漏了出來。

「唉，果然是條硬漢子！」

輕輕踢了踢熊井的屍體，將繩子從他手腕上取下來，然後，他笑吟吟的走向野狼的另外三個義子，

「幾位與熊井乃是義兄義弟，想來定然也是一樣的硬漢子，正好在下還沒玩得盡興，嗯，幾位誰先來？」

李澤騫笑得很溫柔，單看神情，甚至還有點小靦腆，

但是，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認為他是個靦腆害羞的人，也沒有人會覺得他的笑容是溫柔的，

簡直就像是浴血的魔鬼。

「李先生……我……我和熊井不熟的，我是願意投降啊！」

「對啊，李先生，我雖然名義上是野狼的義子，但實際上就只是他的手下而已，平日里沒少受他苛責，只是懾於他的凶威不得已在他手下的！」

「顧堂主威名遠揚，我心悅誠服，只恨不能夠當顧堂主門下芻狗，李先生，只是熊井不願投降，我們都是願意的啊！」

「李先生，我們知道野狼的財庫，也知道他把顧堂主的東西放在了哪裡，我們願意遞交投名狀！」

「……」

一時間，野狼那三個義子都被嚇得臉色蒼白，急忙投誠。

站在另一邊看熱鬧的顧陌知道時機差不多了，走過來，說道：「澤騫，好了，冤有頭債有主，野狼犯得錯事，他已經死了，人死債消，沒必要遷怒這幾位兄弟！」

李澤騫笑吟吟的躬身，然後就悄然退到了後面。

野狼那幾個義子都是混江湖的老油條，哪裡看不明白，這就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但是，即便明白，

他們也不得不承顧陌一個恩情，

因為，沒有顧陌唱這個紅臉，唱白臉的李澤騫要弄死他們絕對不會手軟。

「朱秀拜見堂主，願為堂主鞍前馬後！」

「劉安拜見堂主，誓死效忠！」

「馬文龍拜見堂主，願為堂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三人立馬跪在地上，然後招呼著其他那些黑水街的江湖漢子，吼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拜見堂主！」

黑水街的這些人，與野狼也接觸不了，所以也沒有什麼忠誠不忠誠的說法，都是混江湖，混口飯吃，跟誰都一樣，換一個老大沒什麼想法，更何況，自己的老大都投了，也就乖乖的過來叫堂主。

……

黑水街一戰，來得快，結束得也快，

顧陌回到四海堂時天都已經快亮了，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入睡了，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

而顧陌正準備吃午飯時，李澤騫才匆匆趕了回來，眼睛浮腫，明顯是一晚上沒睡覺。

「東家。」李澤騫躬身執禮。

顧陌讓下人取了一副碗筷遞給李澤騫，問道：「事情處理好了？」

李澤騫點頭道：「昨晚連夜安排，卷宗已經取回來了，至於野狼的財庫也都帶回來了。」

「分下去吧！」顧陌說道：「也不能讓兄弟們白辛苦，安家費那些也都處理好了吧？」

「嗯，都是按規矩處理的。」李澤騫喝了一口水，

說道：「另外就是黑水街，雖然那地方能夠撈到的錢財不多，但是我還是安排人接手了，那地方處理一些隱秘的事情比較合適，其實幫派里其他那些堂主們在他們的地盤上都專門設有這樣的地方。」

顧陌點了點頭。

李澤騫繼續說道：「至於黑水街帶出來那些人，我挑了一部分精英融入咱們四海堂各個坊市之中，另外安排朱秀他們三個進去替換原副幫主的人。

您不用擔心忠誠問題，我會安排妥當，朱秀他們進去也不會得到絕對權力，至於原本黑水街那些人，我全都是打亂的，而且，昨晚一戰，這些人也不敢有其他心思，而且有東家您在，四海堂就會穩定。」

顧陌微微笑了笑，說道：「你昨晚上那個白臉唱得挺好，但是，就是以後對你的名聲不好！」

李澤騫溫和一笑，說道：「東家您只需要威名就好，至於惡名，就由學生來擔，東家您是潛龍在淵，遲早是要做一番大事業的，只要東家不嫌棄，學生願意一直做您身邊的那個惡人！」

顧陌輕聲道：「只是可惜你讀書人的身份。」

李澤騫微微笑了笑，緩緩扒飯，沒有說話，

只是眼神越發的堅定了，

當我丟下尊嚴任人踩踏時，

我就已經不是讀書人，

當我尊嚴被東家撿起來了時，

這世上就只有姓顧的李澤騫了！

……

顧陌接手四海堂時，

手底下敢放心用的也就僅有當初在長樂坊倉庫一同砍殺官府捕快那一戰活下來的十幾個人，

經過黑水街一戰之後，

敢用的人就多了起來，並不是那些人有多忠誠，而是從外面拉了一幫人進來，自然就會分裂原本存在的小團體現象，

而且，憑藉顧陌的凶威和李澤騫的惡名，

整理四海堂就整理得十分順利，

與原慰之前的那些人交接也很順利，

如今四海堂與副幫主一脈是蜜月期，

什麼事情都好商量。

只是，讓原慰和九黎幫的人都沒想到顧陌居然會來這麼一出，直接把黑水街給打了下來，有些出乎意料。

但是，

四海堂的順利接手，讓幫主苗勝就急了。

九黎幫總部，

苗風抱著手走來走去，說道：「爹，你說這個野狼吧，好歹也是一個高手，在黑水街根深蒂固的，怎麼就一夜之間便被顧陌給打下來了呢？這麼廢物的嗎？」

苗勝搖了搖頭，說道：「這一戰，重點不是顧陌，而是那個瘋狗李澤騫，顧陌是在哪裡找來的這麼一個人，有這個人在，顧陌穩定四海堂只會比我們預料得更快。」

苗風輕聲道：「爹，你的意思是與飛鷹幫的合作得加快進程了？」

苗勝點了點頭，道：「不能再繼續給顧陌時間了，才一個月不到，四海堂幾乎都已經被他整理完了，再拖下去，四海堂就真成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