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素描
第二天一早,韓本用帶著兩個監工太監過來,韓本用自是來帶領李柏華前往後殿教朱由校讀書的。
在往後殿走的路上,韓本用得意洋洋的對李柏華說「咱家今早已被太子殿下指定替代李進忠做為皇長孫小爺伴護了」。
「恭喜韓大哥,賀喜韓大哥,這是韓大哥救主有功,太子殿下英明啊。」
「你知道昨兒傍晚那瘋子現在什麼情況嗎?」韓本用饒有興趣的談起了他所知道的梃擊案的消息「我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現在宮裡已經傳遍了,大伙兒都知道太子殿下遇襲的事情,昨兒我把那惡賊解去東華門那,正好朱雄朱指揮和巡城御史劉廷元大人在一起,那惡賊或許真是個瘋子,經劉大人審問,他總是胡言亂語,什麼吃齋、討封,問了數小時,也沒將供出什麼來。劉大人已經把他交給了刑部審理。今兒一早,太子殿下也進宮去向皇帝稟報了。」
李柏華當然知道這件事情要審問很多次才能牽扯出一堆事情來,他現在的想法就是怎麼利用這件事情確定他在朱常洛心中的地位,聽了韓本用的話后,以平民不便私下議論皇家事物為由,並沒有過多的閑扯這件事情,這也讓韓本用覺得他忠實可靠,同時也覺得他的主子朱常洛沒有看錯人。
不一會,他們來到了殿的一間書房門前,韓本用指著房門說,那就是了,然後說自己還有事情做,就轉身回去了。剛進門就聽見裡面朱由校的聲音傳了出來:「客奶,你這朵花畫的真好看,再給我畫一隻大公雞好不好啊。」順著聲音就看到奶媽客氏正伏在案邊畫著什麼,感覺有人走進了,於是她回頭看了一眼。向李柏華福了一下說「李先生來了」,然後又盈盈轉身對朱由校說「小殿下,你應好好跟李先生讀書了,不然太子殿下要責罵我的」。
其實昨晚李柏華想了大半個晚上都不知道如何教太子讀書,這個假秀才哪裡會什麼四書五經啊,就連複雜一點的繁體字都人不出來,更別說用毛筆寫了。
看到他們正在畫畫於是靈機一動說「不妨事,不妨事,琴棋書畫,自古都是才子佳人的必修之課,眾多賢良君王的畫藝極為高超啊,書畫,書畫,畫好畫自然也能讀好書。」
這話聽的朱由校眉開眼笑「就是,就是,客奶,李師傅都這麽說了,我要畫畫,你幫我畫個大公雞。」
而這客氏卻不敢像李柏華那麼放肆,「奴婢實在不敢打擾小殿下的讀書時間,既然李先生這麼說,就請李先生給小殿下你畫一副吧。」說完,用一種帶有挑釁又有委屈的眼神看著李柏華。
李柏華一愣神,心道:「喲喝,看不出這小娘皮心思還真不賴,這麼快就把責任推到我這裡了,要是放在21世紀絕對是個談判公關高手啊,公關小姐……嘿嘿」想到這,有點色色的看著客氏的豐滿的身體和俏麗的臉蛋,只看得客氏臉頰飛紅,嗔怒的白了他一眼。她自10年前入宮后哪有機會被成熟男子這麼盯著看過,心裡自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悸動。
看到客氏嬌羞無限,李柏華收起了色色的眼神,正聲對朱由校說道「我在南洋學會一種畫法技巧,不用我們的筆墨,需要用一種炭筆,不知宮裡是否有此物可用。」李柏華在學生時代曾經練習過素描,準備考建築系的,但後來因為專業太熱而沒考上,所以他的素描功底還是有一點的。另外,在大學的基礎課中,也有基本的繪製透視圖的學習內容。
「碳棒?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燒焦的木頭啊,我經常找來和弟弟在地上畫格子玩的。」朱由校腦袋一轉立刻說道,然後吩咐客氏去取。
李柏華不由頭暈,這傢伙怎麼什麼都有,我要說需要大炮他是不是還能搬出來啊。「還有,這宣紙太薄,不能用炭筆作畫,還需找一些厚實一點的紙張來。」李柏華補充了一句
不一會客氏捧了一個紙包過來,裡面果然有不少上好的木炭,李柏華恍然,這肯定是外地進貢的宮裡取暖用的東西,給這調皮的朱由校發現了拿來當作粉筆用了。
於是李柏華又向客氏要了一把小刀,挑了一塊細細長長的木炭,把其中一頭削平削尖。朱由校在他的紙筒里找出一張厚實的白紙鋪在了桌子上。李柏華讓客氏坐在案桌前面,朱由校站在旁邊,開始了他偉大的素描過程。不一會,隨著朱由校的眼睛變的越來越亮,李柏華的美女素描圖也就完工了。
「師傅畫的真棒,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這麼畫的呢,畫的和客奶一模一樣啊,真好看,快教教我怎麼畫這麼好看的畫吧,我學會了要給皇爺爺、給父王、給弟弟們畫去」朱由校不由的心花怒放起來。
李柏華看著已經站起身來的客氏笑著說「要不是客姐姐人美,我怎麽畫也畫不出這麼好看的來呀,要是能整天對這這麼漂亮的畫,不吃不喝都樂意」。
朱由校沉浸在喜悅中當然對李柏華的畫不會有什麼反映,而客氏聽了這句話本已緋紅的臉變的更加的紅了,本已經悸動的心變得更加的熱切了一些,看向李柏華的眼神也變得溫情默默了。
「小殿下,學習這畫技可不是一天兩天能學好的,我先教你一些基本的畫法,需要你平時多加練習才行」看到朱由校的確對這素描感興趣之後,李柏華就開始從畫透視圖開始教這位未來的皇帝畫起了素描畫。這一刻他也忘記了他來這裡的目的是要教人家識字的。
李柏華開始用一個盒子作為立方體的參照,簡單的向朱由校介紹了一下點、線、面的知識,說明了光線在素描畫中的作用,主要告訴他要觀察好所畫物品和周圍環境的關係,要先具體后微小的表現出來。
李柏華示範著畫了一個正方體后,就看朱由校興趣盎然的畫著,都快要達到忘我的境界。他閑著無事,轉頭看到客氏坐在那裡正痴痴的看著他,於是笑著走過去,在客氏身邊坐下聊了起來。
他給客氏講著自己以前的故事,杜撰在南洋的經歷,講一些現代的笑話,中間夾雜著一些手機簡訊中常見的葷段子,逗的客氏一會掩面而笑,一會面紅耳赤,但畢竟是已身為人婦,不但沒對李柏華的話產生厭煩,還依稀覺得新鮮和刺激,不時的回應這李柏華的問題,漸漸的放開了羞澀,開始和李柏華聊起了自己的往事。
客氏原是河北定興人,本名叫客三娘,17歲出嫁,18歲那年產後兒子不幸夭折,正好遇到宮內尋找奶媽,於是被選入宮中,兩年後自己的丈夫因病去世。因為無依無靠,而朱由校的生母去世的也早,所以她對這個小殿下撫養的盡心儘力,朱由校一刻都不願離開她。所以等到朱由校斷奶后她需要出宮時,朱由校哭的稀里嘩啦,只好把她留下來繼續服侍朱由校。從她的話語中,自然能聽出一個寂寞的成熟女人在深宮中得不到人照顧后的失落,也大膽的向李柏華透露宮內很多宮女耐不住寂寞而和太監對食,而她目前也在想找個能依靠的太監,一番話道盡了作為宮女的疾苦。
李柏華知道她在和魏忠賢對食之前也層和另外一個太監勾搭過,而聽她的話看來目前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對子,不禁對這個已經守寡10年的美女產生了一絲的憐惜。
在他們聊天期間,朱由校先是把那盒子畫了幾次,覺得不過癮,又畫兩個疊在一起盒子,然後椅子,板凳,桌子……,不能不說這朱由校對器具的構造有著特殊的天份,一個上午的孜孜不倦的繪畫,畫了幾十張紙,用了十幾塊炭條,已經對這些器具畫的十分的形似,看得一邊的李柏華和客三娘嘖嘖稱奇。
「小殿下,其實畫這些直線和圓弧都可以用工具輔助的」李柏華把三角板、直尺和圓規的樣子向朱由校描述了一下,自然朱由校強烈要求他儘快做一套出來使用。李柏華答應他晚上回去后找材料先做一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