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誰會裝逼誰是姐

第一十七章 誰會裝逼誰是姐

前男友趙嘉翼……趙嘉翼的現女友王依依……王依依的父親首席執行總裁王建材……總裁辦秘書董若。

行了,一條線終於串起來了。

蘭亭暄本來想不通董若傳這個謠言只為了讓她「進去」二十四小時的動機,現在知道了。

之前沒有往王依依身上想,是因為她不知道王依依的真實身份。

如果只是高管的普通親戚,她是無論如何也指使不了董若這種人的。

當然,有了首席執行總裁的獨女這個身份,指使董若的份量就足夠了。

……

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套房,蘭亭暄踢掉高跟鞋,整個人癱在沙發上,一動都不想動。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得緩緩。

準備了這麼多年,今天是最兇險的,差一點就功虧一簣。

蘭亭暄一個人沉默著,突然手機鈴聲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她拿過來一看,見是閨蜜田馨要求視頻通話,忙劃開接通。

「阿暄,在家?要不要出來喝兩杯散散心?」

蘭亭暄是加班狂人,田馨從來不會在周一晚上找她去酒吧喝酒。

但今天出了這樣的事,田馨知道,再是加班狂人,也不會在這種時候繼續加班。

所以田馨今天特意早點下班,就為了陪蘭亭暄。

蘭亭暄把手機固定在小小宇航員手機托上,伸了個懶腰,說:「你看我這樣子,是能起來嗨嗎?」

田馨從手機視頻里看見她斜躺在粉紫色布藝沙發上,襯衫的扣子又開了一顆,露出脖子下一片凝脂般的暖白。

不過臉上的氣色倒是很不錯,雙頰粉嫩,摘下眼鏡后,更是目若點漆,長睫忽閃,如同純凈度超高的黑曜石,光芒奪目又深不見底。

「美妞兒,你沒事吧?」田馨放了心,不過還是問了一聲。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我要做的事情多著呢,這點小事打不垮我。」蘭亭暄對著手機鏡頭揮手,面色平靜:「今天多謝你,讓錢律師把他的賬單發給我,我給他轉賬。」

「這不急。對了,我跟你說,你的前男友涉嫌對警方做偽證,我親自警告他了。他嚇得痛哭流涕,生怕我攪黃了他的簽證。」田馨嗤笑,把趙嘉翼的事說給蘭亭暄聽。

蘭亭暄揉了揉太陽穴,「我都差點把他給忘了。對,他敢對警方說假話,確實得治他一下。他還欠我五萬塊錢,可不能讓他就這樣跑了。」

「還欠你錢?!」田馨聲調陡然提高,「怎麼從來沒有聽你說過?!」

蘭亭暄笑而不語。

田馨在那邊點點頭,一副「懂了」的表情,甚至有點酸溜溜:「也是,這種事,太丟趙嘉翼的面子了,你怎麼會對外人說呢?」

「阿馨你要自信,你怎麼是外人呢?你是我的內人才對。」蘭亭暄雖然不太愛說話,但是嘴甜的時候是真的甜。

「去去去!誰是你的內人?你的語文學到狗肚子里去了!」田馨用手點著手機屏幕上蘭亭暄的俏顏,笑罵一句,跟著說:「那他一定得還錢。」

「嗯,我記著呢。」蘭亭暄嘴裡這麼說,但心裡覺得,這五萬塊,必須得動用一定手段,不然多半得打水漂。

五萬啊!

又不是五塊錢。

她還沒富裕到五萬當五塊的程度。

網上說,女人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姿態好看,哪怕是跟男友分手。

可是蘭亭暄想了想,分手的姿態不好看就不好看,

五萬塊錢更重要。

為了姿態好看而不要錢才是傻叉。

蘭亭暄默默下了決心,哪怕撕破臉也得把錢要回來。

兩人說完找趙嘉翼討債的事宜之後,田馨再一次提起蘭亭暄的工作問題。

「阿暄,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一定要留在梅里特風投,我始終覺得都不值得。我知道,你跟同事的關係不錯,但是決定你前途的,不是你的同事,而是你的上司。現在你的上司擺明了想要你走人,你還留在那裡圖什麼?圖年終獎嗎?還是升職的頭銜?」

一般來說,跳槽的人都會等到在公司升一級再跳槽,這樣可以藉助跳槽的機會,再升一級。

一年之內連升兩級的機會,在此一舉。

田馨以為這是蘭亭暄的盤算。

田馨苦口婆心地勸蘭亭暄:「……如果是為了一個升職的頭銜,這更不可能。你想,你的上司想要你走人,會給你升職嗎?肯定會卡住你,等你自己熬不住了辭職。——還不用付勞務補償。」

自動辭職,或者因為違反公司規定或者違反法律被解職,都是不用付額外賠償金的。

蘭亭暄抿了抿唇,不動聲色地說:「阿馨,我真的有非要留在梅里特風投不可的理由。這個理由,既不是為了年終獎,也不是為了升職的頭銜。具體是什麼,我會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

她要做的事,暫時不能讓任何人知曉,連她家裡人都不知道,她最好的朋友田馨當然也不知道。

田馨見蘭亭暄吃了秤砣鐵了心,也不再勸她,只是說:「那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行。我相信你是個守法公民,不會做任何違背法律的事。」

蘭亭暄從沙發起身,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拿出一瓶酸奶,把吸管戳進去大口吮吸。

冰冷的酸奶順滑如絲,瞬間從喉管落入胃袋,讓她熱烘烘的腦袋立刻清醒下來。

蘭亭暄坐回手機前面,手裡晃著酸奶瓶對田馨保證:「我絕對不會做違反法律的事。」

田馨心裡依然有著不安:「可是你真的會舒心嗎?天天在那種工作環境下,不知道什麼時候,你老闆就要給你使絆子……」

「當然不會舒心。所以我要創造條件,讓自己舒心。」蘭亭暄含著酸奶吸管,平靜至極:「……誰想要我走人,我就讓誰走人。」

田馨:「!!!」

「……哎嘛!暄姐霸氣側漏!請受小妹一拜!」

「呸!你比我還大一歲。」

「行走江湖,誰看年齡啊?當然是誰會裝逼誰就是姐!」田馨做出膜拜狀,其實也是在逗蘭亭暄開心。

蘭亭暄朝著手機屏幕舉起自己手裡的酸奶瓶,微微笑道:「心領。——苟富貴,勿相忘。」

田馨見蘭亭暄除了有點疲勞以外,精神狀態還不錯,才放心繼續跟她八卦。

「阿暄,你說過是有人故意整你,想藉此機會把你趕出梅里特風投。」

「嗯。」

「……但是我想了又想,總覺得不大對勁啊。」

「你說。」

「是這樣的,如果對方的目的只是為了解僱你,需要專門殺個人嗎?你不覺得有些牽強和違和?」

田馨問出自己心中最大的疑問。

她比蘭亭暄大一歲,工作也有三年多了,又是在律所那種地方,已經不是職場菜鳥。

公司要走正當途徑解僱人,哪怕沒有正當理由也不難,基本上不會有人會用刑事案件達到這個目的。

這簡直是高射炮打蚊子,用力過猛。

蘭亭暄握著酸奶瓶,忍不住噗嗤笑出聲,見田馨臉都綠了,才收了笑容,幽幽地說:「……你想到哪裡去了?對方怎麼可能專門殺人只為了趕走我?你以為是變態狂精神病作案?……我明明就是遭受池魚之殃。」

「池魚之殃?」

「嗯。謀殺胡大志肯定另有其人。具體是誰,為了什麼原因,現在還在警方調查之中。」

「但是陷害我的人,應該是恰好借了這個機會。對方很清楚,這樣做,最多只能讓我被扣留二十四小時。二十四小時一過,警方肯定得放人。所以二十四小時之內,對方要達到什麼目的?或者說,二十四小時之內,對方能達到什麼目的?——唯一可能的就是解僱流程。」

田馨眉頭緊皺:「真的這麼簡單?幕後之人可是在規定的時間內,用規定的情節,恰好呈現了規定的證據哦……如果是藉機,也太巧了吧?」

蘭亭暄沉吟。

對方很多證詞都是一些故意渾水摸魚的謠言,比如性騷擾什麼,但有一個地方肯定不能簡單用「巧合」來解釋。

那就是,對方是怎麼注意到,她那天正好和胡大志在茶水間的同一地方站立過。

那個地方,也是茶水間里唯一的監控死角。

這是讓蘭亭暄依然心存疑慮的地方。

蘭亭暄往後仰倒在沙發上,聲音清冷平緩:「的確還有說不清楚的地方。可除了一些小細節以外,都能邏輯自洽。比如說,對方如果是理性的人,那陷害我,肯定是我妨礙了對方的利益。可我只是公司的底層員工,跟誰會有利益衝突?」

「有利益衝突,才有傷害。所以我首先要考慮的是,我有哪些地方會妨礙別人。」

「首先就是我的升職名額,這大概會讓某些人不高興,但升職名額不是二十四小時之內能更改的,所以這一點暫時排除。」

「其次就是我的存在,哪怕看見我在這個公司,都會讓某人或者某些人生理不適,所以某人或者某些人想讓我走人。而解僱流程對於底層員工來說最多兩個小時,發起人只要直接上司在ERP人事板塊上提起,然後部門總監最後簽字許可就行了。因此我確定是第二點原因。」

田馨聽進去了,思路大開,跟著問:「為什麼要假設陷害你的人是理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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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言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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