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裴九胤若無其事的將眼神挪開,轉至她的臉上,對上她那帶著些許嘲諷的眼神,心中的一團怒火無處發。
他多想自己心中住著一隻噴火龍,噴出一團火,將面前的女人燒為灰燼。
裴九胤輕咳一聲,鎮定的走到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兩人冷心冷麵四目相對,誰都不說話,平靜的表面下暗流洶湧。
裴九胤的帥氣毋庸置疑,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眸眼,清冷的燈光打在他五官上,顯得冷峻而深沉,周身的氣息凌厲,帶著無限壓迫。
在他看來眼前的女人確實長得好看,明眸皓齒,肌若凝脂,一向厭女的他對她這張臉並沒有反感。
但她那孤傲的眼神,像在看一坨垃圾似的,特別還是對著他,真是讓人莫名的不爽。
裴九胤不甘示弱,眼神更加的冷寒,兩人身體雖然沒有動,但雙方的眼神已經過了千百招。
就這麼相互看了十來分鐘,沒有任何外界的干擾,他們大有一股要看到天荒地老架勢。
「……」
最終裴九胤忍不住先開口,質問道:「你是誰?誰派你來的?有什麼目的?」
童漓黑眸微動,開始打起心中的小算盤,她既然要在這裡長住,有些事情當然得說清楚,沉思默想后才道:「我叫童漓,天祁山的天師,因受了一隻妖物所傷,才發生昨晚的事情,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但這事你也有責任。」
裴九胤哼笑一聲,天師?妖物?他的責任?這女人莫不是從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你這裡莫不是有問題?」他點了點自己的頭部,明顯是在說她有病。
童漓皺了皺眉,她們天祁山名聲在外,任誰聽了都得給幾分薄面,她知道這裡與自己所處的世界不一樣,但這人……
童漓危險的眯起眼睛,被人這麼羞辱還是第一次。
「你愛信不信,因為你昨天的闖入,致使後面的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也害得我功力大損,所以我要暫時住在這,直到我身體恢復。」
裴九胤看著這女人語不驚人,死不休,這理所當然的語氣,她是怎麼說出來的?
「你知道上一個跟我提條件的人在哪嗎?」
住在這,這女人可真敢說,真把他家當成什麼地方?
什麼啊貓啊狗都能進?不知死活的女人。
童漓輕笑一聲,帶著點嘲笑的意味:「有病的是你。」
「昨晚你的持久力可是...稍縱……即逝「
「呵,男人。」
語音剛落,面前的男人身上散發出駭人的冷氣,一雙劍眉緊皺,死死的瞪著童漓,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將她丟出去,但想想她的武力值,又只能憋屈的忍下。
越想心中的火球滾得越大,質疑他什麼都可以,唯獨男人的尊嚴不行。
裴九胤氣急敗壞站起來反駁:「我那是第一次,那什麼……很正常,後面不是正常了嗎?」
一說完他整個人僵硬住了,他為什麼要跟她扯這個,他是要趕她走,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裴九胤抽了下袖子,解開袖口,感覺呼吸有些困難,又粗暴的扯了扯領帶,可這種情況非但沒變好,呼吸反而變的更加急促。
童漓輕抬眼帘望去,站起身,向他走來。
裴九胤往後仰防備的看著她:「你想幹什麼?」
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真怕這個女人又會對他怎麼樣。
童漓沒有回答他,來到他面前,手起手落,將人按在沙發上,食指和中指合二為一,在他身上點了幾個地方。
「啊....」裴九胤發出幾聲響亮的慘叫聲。
是真疼,就像有個鎚子在錘他的骨頭一樣,哐啷哐啷響。
這房間隔音不錯,叫這麼大聲外面的人都沒有聽到。
童漓膝蓋壓著他的背,防止他亂動,抽出他的手,幫他摸了一下脈象,看差不多了,一把放開他,坐回原來的位置上,像女王般高昂下巴,抱著雙手好整以暇看著他。
「你個女人,又敢打我。」裴九胤受不了這屈辱,起身想教訓她,起身晃了晃身體,突然,手上的動作僵滯在半空中,他發覺剛才胸悶氣短的不適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羽毛般的輕盈,他好久沒有這麼舒暢過了。
『這女人剛才是在幫他?』
童漓眸深似海,美目從上到下像雷達掃視似的,整整齊齊的又看了一遍。
「確實有病。」
「還病的不輕。」
裴九胤快要被這個女人氣死了,剛才對她升起的一丁點好感,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你才有病,瘋女人。」
童漓不想跟他鬥嘴,現在想辦法留下來才是最主要。
以她闖入者的身份,還在人家不情願的時候睡了人家,別人不把她大卸八塊就不錯了,想要留下……。
童漓瞳孔微縮,似乎看出了點什麼,這人的命格……?
她在心裡暗自斟酌:「別怪我說話不好聽,看你這面相,你從小大病沒有,但小病不斷吧。」
「雖說天資聰穎,身處高門大族,但對你來說還是有所欠缺,從表面上看來你家和、運旺,但你卻旺在自身反其克親,平日與你親近的家人,總會莫名出現一些小意外。
「可有說錯?」
裴九胤劍眉微蹙,眼底情緒不明,雖說是有那麼一點道理,但他絕不能在她面前承認:「一派胡言。」
童離睨了他一眼,心裡腹誹他,嘴硬男人:「別不承認,我已經看透你了。」
「你命格太好,違逆了四時陰陽順生,在該順的時候順,不該順的時候也順,逆反生理命格運行規律,雖是個好命格,但是可惜了。」
「人最好的狀態講究的是四態平衡,一旦破壞這平衡,你這身體無抵禦,無法承受命格給你帶來的大運時,就易出折損。」
童漓猶疑了一會道:「你小時候請人幫你改名字了吧。」
如果不改他絕不可能活到現在。
裴九胤看著她,沉默不語。
他確實改過名字,五歲的時候他有一次病重,病的快要死的時候,是他奶奶找一個什麼高人給他改的名字,自改名了以後,他身體確實有好轉,但時不時的還會有一些頭痛發熱,好在都沒有出現要命的情況。
只是這個女人怎麼會知道,這女人調查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