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二十五章 追憶
東京大選，牽動人心。
對秦墨而言，這又是一代人謝幕，一代人的粉墨登場。
看著孫子們慷慨激昂的演講，內心感慨萬分。
老秦眯著眼睛，滿臉笑意。
「真好，沒想到老子還能看到新皇登基，這是老天眷顧。」秦相如說道：「真希望你姑能多撐兩年。」
秦秀英身體不好，她比老秦要小几歲，但也將近百歲了。
秦相如希望她過了百歲再走。
「我姑是有福氣的人，肯定長命百歲。」秦墨安慰道。
「不是這些了，看演講，這些個孩子，可比咱們聰明多了。」老秦笑了笑，看著下方眾人，陷入了追憶之中，「那一年，關中大亂，餓殍遍地，我在族內實在是吃不飽飯。
族內雖然有一些存糧，可日子過的也不好，我又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大胃王，想要參軍，但是族叔不允許，便把自己的口糧分給我。
但是那點口糧，與我而言，杯水車薪。
我也不想拖累他。
便留下書信，獨自參軍。
我見天下大亂，有的是人傭兵自重，再不濟也能等候招安，到時候混個好前程。
我當過土匪，上過寨子。
但是這些人並不是什麼好東西，燒殺搶掠，欺辱手無寸鐵的婦人小姐，跟我不是一個路子的人。」
說到這裡，老秦頓了頓，「老子一氣之下，把寨子那些大王殺了個精光，把那些人都給放了。
卷著錢銀就跑了。
後來我又參加了起義軍，起義軍都是一些被蠱惑的農民，能有什麼戰力。
都是吃不飽的可憐人罷了。
但是我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小了。
我運氣好，碰到了一支隊伍，說給飽飯吃，我就去了。
結果因為我太能吃，驚動了那些上官。
十四十五歲的半大年紀，能吃窮老子，我一個人吃了整整一桶飯還不見飽。
人人都叫我秦飯桶。
我才不在乎，飯菜里沒油水，不多吃點根本就吃不飽。
哪能跟現在一樣，人人都有肘子吃，飯菜里的油多到齁人。」
秦墨是第一次聽老秦說過往，他是個臭屁的人，卻根本不喜歡談論過往。
老秦說，過往的苦難和貧窮，是一輩子都不願回憶的事情。
但是今日，老秦卻主動提起，並且津津有味的談論著。
他不由覺得好笑。
「後來，一個少將軍看中了我，將我選入他的陣營之中，那少將軍你也知道，就是你岳父。
他對我還不錯，給我喝酒吃肉，見我一生武藝，又力大無窮，很快就把我升為了小頭目。
我這個人年輕的時候很勇猛的，誰對我好，我就給誰賣命。
我先後替他擋了許多刀槍，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傷，只知道瀕死就有五次。
許是受的傷害太大了，我只有你一個孩子，將養了好多年，才有了你妹妹。
你是不知道，你老子我當年有多猛，你娘就是我救下來的。
當時你娘被賊軍掠去，我憑藉著手裡的鋼槍，從萬軍之中把你娘救了下來。
你娘對我一見如故，第一眼就愛上了我，要死要活的想嫁給我。
不嫁我就鬧騰，嘿嘿！
不過你娘的確長得漂亮，把我迷得不要不要的。」
老秦嘿嘿笑著，「那時候不知道多少人羨慕老子一個大老粗，居然能娶這麼賢惠的老婆呢。」
「你長得那麼丑，我娘能看上你？」
「老子是猛男，當初想嫁給你老子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個了，不是千金大小姐，老子還看不上呢。
但是老子就喜歡你娘，知冷暖。
每一次征戰，只要我回來，一眼就能看到她在那裡等我。
後來我才知道，她天天都在那裡盼著我回家。
我餓了，每次回家，都有飯菜熱著等我吃。
你娘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女人。
我想你娘了，前些日子，做夢夢見了她，她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溫柔，賢惠。
我說我先去找她。
她說，孩子們還小，讓我多熬一熬，等孩子們大了，就過來接我。」
秦墨默然，別看老秦娶了秦秀英，但是對母親徐氏的愛，從未減輕過。
這麼多年，秦墨已經很少祭奠另一個世界的家人了，但是每年母親的忌日，老秦都不吃不喝的，從來沒有例外過。
這一份情義，他是自愧不如的。
若是母親還在世，老秦也肯定不會找別人。
他說：「你娘跟著我吃太多苦頭了，這剛過了幾天好日子，就去了，我心裡實在是痛的厲害。
現在好了，一切都好了，看著兒孫滿堂，我這心裡，實在是高興。
以後也有臉面去見你娘了。」
老秦臉上滿是驕傲，似乎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就在這時，下方開始投票。
老秦這才從回憶里出來，不由坐直了身體問道：「你誰說能勝出？」
「這一場的話，應該是川兒，但是票數也不會高的離譜，最終的勝利者，應該是小磊，他會是總票最高。」秦墨分析了一下，說道。
秦相如點點頭，「都是好孩子，放在以前，每一個都可以獨當一面，撐起一片天地。」
他沒有說自己喜歡哪一個人，因為這對其他孩子都是不公平的。
這樣也好，各憑本事，皇帝好與壞，都是大家選擇的。
「我記得，你好像想開放選票，讓百姓參與其中，對嗎？」秦相如說道。
「是。」秦墨點點頭，「我雖然不清楚，開放選票，有沒有效果，但是我了解那些人，如果開放選票，大概率也是一面倒的。
還是會被地方那些人給把控了，意義不大。
不僅繁瑣，而且現在的技術還不夠。
十萬萬百姓的選票，怎麼統計的過來，這個公平性就很難保證。
看似公平，實則一點也不公平，您說呢？」
「你說到點子上了，策略是好的，但是執行的人有問題。」秦相如點點頭，還不如把這個盤子放在眼皮子地下，有問題，也能更好的查處。
雖然會有一部分人不滿意，但只要絕大多數人滿意就行了。
很快，最終結果出來了，二人也打起精神，往體育場下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