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大明誰做主?(求收藏~)
魏忠賢臉色微變,嘴唇發抖,雙眼都是驚懼。
他真的害怕了!
眼前這個年輕的新皇帝,完全不同於先帝,先帝是那種任何情緒都表露在臉上,所作所為都清晰可見,簡單直接的人。
但眼前這個年輕人,真的讓他感覺到害怕!
他完全看不懂這個新皇帝要幹什麼,心頭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崇禎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轉向眾臣,道:「朕該說的,都說了,就這樣吧。」
崇禎說著,轉身就走了。
曹化淳與王承恩,鬆開魏忠賢,跟向崇禎身後。
「皇爺,奴婢……」
魏忠賢猛的驚醒,噗通一聲跪地,大聲喊著。
「臣等恭送陛下。」
魏忠賢的聲音,淹沒在朝臣的一片『恭送』聲中。
崇禎聽到了,但他不想理會,大步離去。
曹於汴,王永光,畢自嚴等人瞥著魏忠賢,目光閃動,悄悄對視一眼,又看向黃立極,崔呈秀等人。
崔呈秀,馮銓,倪文煥等乾兒子,這種時候,都是低頭躬身的對著崇禎,對於魏忠賢,他們此時根本不想,或者不敢去理會。
黃立極,來宗道等人,同樣如此,他們不是魏忠賢的乾兒子,關係更為晦澀一些。
等崇禎的背影消失,一眾人才放下手,直起腰。
相互對視著,不自禁的又看向魏忠賢。
他們此時的心態,無比的複雜。
曾經權勢滔天,無比顯赫,他們必須要依靠的魏忠賢,現在狼狽不堪的跪在地上,臉上都是淚與鼻涕,神情慘白,目光驚恐,這是一種,他們從未見過的模樣!
魏忠賢跪在地上,渾身冰冷,忍不住的發抖,眼見崇禎就這麼走了,他有些六神無主。
他不可能繼續坐鎮內閣,這位新皇帝,有著難以揣度的心思,不是先帝那樣好糊弄!
砰
突然間,魏忠賢一把推開身後的椅子,有些踉蹌的站起來,直接向內閣門外跑去。
沒人說話,就注視著魏忠賢跑了出去。
等魏忠賢的背影,腳步聲消失了,內閣的凝冰般的氣氛,才稍稍松解。
楊景辰是這裡相對特別的一個人,親眼見到了剛才的一幕,心底越發惶恐,抬手向黃立極,道:「元輔,下官今日身體不適,特請告假,還請允准。」
黃立極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去吧。」
「謝元輔。」楊景辰如蒙大赦,說完轉身就走。
楊景辰的動作,驚醒了其他人,馮銓與周應秋幾乎同時要抬手,剛要說話,背對著他們的黃立極就面無表情的道:「沒事的都走吧。」
馮銓與周應秋張口的嘴,連忙閉上,抬了抬手,相繼離開。
崔呈秀等人同樣不想多待,緊跟著快步離開。
曹於汴,王永光,畢自嚴三人對視一眼,抬手后,一同緩步出了內閣。
最後內閣議事廳剩下的,唯有黃立極,來宗道與錢龍錫三人。
來宗道看著門外,搖了搖頭,道:「現在,閹黨怕是要慌了,這些人,估計是忙著商量對策去了。」
錢龍錫挺著大肚子,一臉猶疑之色,道:「你們說,陛下這一出,到底是為了什麼?」
來宗道看了他一眼,轉向黃立極。
黃立極沒有任何錶情,淡淡道:「我說過了,一切如常,不要亂動。」
來宗道忽然想到了,道:「元輔,剛才陛下保了你,莫非,你知道些什麼?」
黃立極眉頭皺了下,道:「我之前沒有見過陛下。」
錢龍錫神色懷疑,與來宗道對視一眼。
兩人心頭疑惑重重,這位新皇帝的作為,令他們摸不著頭腦。
這是真的器重魏忠賢,還是故布疑陣?
……
正如來宗道所說,閹黨因為魏忠賢的出現以及被崇禎按著要再次坐鎮內閣而大受震動,各個角落,不知道多少人在召集人手,商量對策。
他們都拿不準,新皇帝對魏忠賢的真正態度,是『一切如舊』,還只是為了穩住魏忠賢,穩住閹黨?
這會兒,崇禎已經回到了乾清宮,坐在軟塌上,抱著茶杯,思索著剛才的事情。
他還沒喝兩口,曹化淳就進來,道:「皇爺,魏忠賢求見。」
「不見。」崇禎撥弄著茶水,十分乾脆的道。
曹化淳遲疑了一下,道:「皇爺,魏忠賢說,皇爺不見,他就長跪不起。」
崇禎一怔,道:「他在哪?」
曹化淳道:「在乾清門外跪著。」
崇禎慢慢撥弄著茶水,心裡微微一轉,旋即笑著道:「那就讓他跪吧。」
魏忠賢,崇禎是怎麼都要將他按在內閣的。
曹化淳看著崇禎有些詭異笑容表情,悄步向後退去。
王承恩又進來,道:「皇爺,曹於汴,畢自嚴,王永光三位大人求見。」
崇禎嗯了一聲,道:「讓他們進來吧。」
剛說完,崇禎忽然又道:「差不多了,讓駱養性與田爾耕來見朕。」
「是。」王承恩道。
崇禎現在心裡是裝滿了各種事情,抱著茶杯,仔細想了一遍,看向曹化淳,道:「李邦華,孫承宗多久能到?」
現在,崇禎的權力版圖中,只差兵權了。
曹化淳又上前,頓了一會兒,道:「皇爺,按照路程來算,李尚書,估計要七天左右,孫閣老,還要五天左右。」
「那就是登基大典前後了,」
崇禎微微點頭,道:「兵部那邊,要盯緊了。」
雖然崇禎不認為崔呈秀等人敢調動軍隊亂來,可該防的還得防。
「是,奴婢明白。」曹化淳低著頭,平靜的應聲道。
在崇禎說話的時候,曹於汴三人進入乾清門。
他們看到了跪在門口的魏忠賢,三人邊走邊觀察,一會兒又各自對視一眼,便從魏忠賢身旁穿過,徑直走向乾清宮。
魏忠賢看著三人的背影,想要張嘴說些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目光看向乾清宮。
這裡,他以往如履平地,現在,卻是進不得了。
他驢長大臉既老又狼狽,脖子一陣陣發冷,心裡恐懼到了極點。
他已經充分的感覺到的新皇帝手腕,並不是天啟那般好糊弄。更深知這幾年他做的事情,一旦有人揭發,新皇帝是沒有理由保他的!
所謂的『先帝遺囑』,根本沒有一點作用!
「臣等參見陛下。」曹於汴三人到了後殿,向崇禎行禮。
崇禎擺了擺手,道:「免禮,坐吧。昨天畢卿家關於稅賦的事還沒說完,今天繼續說,朕要好好聽聽。」
曹於汴見狀,道:「陛下,魏忠賢還跪在乾清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