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社死
靜。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這一刻，望著大屏幕中平靜站著的江塵，超自然災害處理局以及主城會議室內的所有人都是陷入了久久的寂靜當中。
足足過了半分鐘的功夫才有人算是回過神來，不自覺的長出一口氣，算是打破了通訊頻道中的沉默。
之後所有人都如數『蘇醒』，伴隨著十幾聲大佬們的集體連續咳嗽聲，一條條善後命令被快速下達下來。
然後整個中極城就彷彿是一個高度精密的機器一般，快速轉動起來。
...
「都小心點，這可是重要的研究標本，喂喂喂，別亂踩，要是踩壞了信不信我把你腦袋塞進你的屁股裡面？」
「那個小夥子，對，就是那個戴眼鏡的小夥子，別看了，它是的胸是很大很白，而且很軟，甚至還很Q彈，但是它畢竟不是人類，你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這個思想很危險啊。」
「都扭過頭去幹什麼？害羞什麼？我告訴你們，這是千載難逢的研究雌性超自然災害物種生理結構的機會，來，把手伸進去，感受一下，發現什麼了沒有？」
一群研究人員聚集在鮮紅女王的身體旁邊，趁熱做起了研究。
超自然災害物種一旦死亡之後，其身體當中的超自然因子都在一個極短的時間內會快速消退，所以這個時候必須趁熱才行，若是再推到解剖室，什麼傢伙事都準備妥當，那基本上黃花菜都涼了，什麼有效數據都採集不到。
一旁。
蛟龍小隊的隊員在醫護人員的幫助下都在處理身上的傷勢，中極城的醫療水平很高，在各大城內可謂是首屈一指，只要不是當場死亡，後續都有辦法恢復過來。
只不過往日醫術精湛的醫護人員此刻都一個個笨手笨腳，人均扎針扎錯了兩點三次，疼的蛟龍小隊的成員是嗷嗷亂叫。
因為她們的眼睛餘光此刻都不自覺在往江塵這邊瞄。
雖然她們剛才都在公寓之外的有效安全範圍之外，並不清楚這裡剛才發生了什麼，但是當她們收到命令上來之後，當場就是被眼前的一幕直接衝擊的捂住了自己上邊的嘴巴，眼中直冒小星星。
一個英俊到離譜的年輕男子，安靜的站在一具龐大的無頭超自然災害生物屍體面前，英俊和醜惡，生命和死亡，還有四周那大片的赤紅鮮血構成了一副近乎散發著妖冶美感的畫面，給人以強烈的畫面衝擊感。
所以現在她們的失誤，嗯，完全可以理解。
「媽，我的親媽，你別看了好不好？」一個蛟龍小隊成員對著幫自己胳膊上扎針，卻直接扎在大腿上的年齡稍大醫護人員哀求道，「我已經被你扎錯了八次了，關心一下你兒子的死活好不好？」
「好，好，好。」這個年齡稍大的醫護人員終於戀戀不捨的扭過頭，然後沒好氣的看了自己兒子一眼說道，「你叫什麼叫？都多大點人了，這點疼都受不了？真沒用。」
「媽，這是這點疼都受不了的事么？」這個蛟龍小隊成員差點哭出來，「我都感覺不到的雙腿了，大概率是斷了，你試試斷腿看是不是只是有點疼？」
「行了行了，你可閉嘴吧，在這裡喊的我心煩。」這個年齡稍大的醫護人員眼睛一瞪說道，「你要是再喊一聲疼，信不信我把你趕出家門？」
這個蛟龍小隊成員只得是委委屈屈的閉上了嘴巴，整個人無力的蜷縮在牆角，突出一個卑微弱小和無助。
「不用了。」
寧小狸拒絕了醫護人員的攙扶，隨便找了一根滾子拄著，然後一趔一趔的走到獨自站在一旁，安靜等待處理現場，暫時也沒人敢上去搭話的江塵面前。
「你好，認識一下，我叫寧小狸。」寧小狸揚起蒼白而精緻的面容，然後伸出手對著江塵說道，「我是...」
「不用麻煩介紹了。」江塵伸手和寧小狸簡單握了一下，然後頷首說道，「你們觀察了我六個月，其實我也觀察了你們六個月，對於你們的一切我也早已經知曉。」
瞬間，包括寧小狸在內的所有蛟龍小隊成員都是一僵。
啊？
江塵早就知道他們了？
好尷尬啊，他們本來都還以為自己隱藏的挺好的，平日里甚至還神色如常的會在電梯里和江塵打個照面，碰個擦肩，有幾次膽大的還問江塵借了火，這沒想到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幾個臉皮薄的蛟龍小隊成員瞬間就感覺自己剛才真不如暈過去的好。
「抱歉，我們也是奉命而為，不得不為之。」寧小狸對著江塵輕輕一彎腰，帶著歉意說道。
「沒關係。」江塵笑笑說道，「我知道你們沒惡意的，所以我並不在意你們的觀測。」
寧小狸張了張嘴，突然想要問那如果我們要是有惡意的呢？
但到了嘴邊就覺得這話是多此一舉。
要是真有惡意，怕是自己等人的墳頭草現在都已經三丈高了。
「今天你的損失我們會盡數賠償。」寧小狸又是開口說道，「還有這具鮮紅女王的屍體，它具備極高的研究價值，等幾天核算完之後會有人和你對接，把你應得的都給你。」
「好的。」江塵的臉上頓時露出格外燦爛的笑容。
有錢拿啊，那實在是太好了。
就在此時，樓梯盡頭出現了一群老者，寧小狸見狀當即退後。
是中極城的大佬們到了。
「對了，接下來你們還會繼續觀測我么？」江塵又是扭頭看向寧小狸說道。
「不知道。」寧小狸楞了一下，然後搖頭說道，「一切看上面如何做吧？我只負責執行命令，不負責制定命令。」
「那如果你不再觀測我了，能不能把你每天晚上十二點都要聽的那首歌拷貝給我？」江塵笑道，「那首歌挺好聽的，我每晚都聽你放，伴著入睡最是合適不過了，可惜我在網上到處都找不到。」
「哦，好的，那首歌是我一個已經離世的朋友所創作的，她並沒有對外發布過，所以你才在網上找不到，你要是喜歡，我...」寧小狸點了點頭說道，但下一秒就又反應了過來，目光銳利道，「等一下，你怎麼知道我每天晚上十二點都要聽那首歌？」
「我剛才不是說了么？我也已經觀察了你們六個月啊。」江塵奇怪說道，「你們晚上在幹什麼，我當然都知道啊。」
「什麼？你知道我們在晚上都在幹什麼？」寧小狸還沒說話，其它的蛟龍小隊成員都是臉色一變，脫口而出。
「是啊。」江塵理所當然的說道，「就比如你，你晚上在結束對我的觀測之後就喜歡從你床底下的一個黑箱子裡面掏出一個一比一真人倒模娃娃，給它穿上一些面料很少的內衣，然後把它放在床上，再接著就...」
「別，別說了，哥，不，是爹，你是我親爹，求求你別說了。」感受著四周的數十道詭異目光，這個蛟龍小隊成員瞬間感覺自己已經當場社會性死亡，頓時頂著漲紅的臉，不顧身體的劇烈疼痛，掙扎著起身對著江塵哀求道。
「哦，好吧。」江塵點頭說道，然後又是看向另外一個蛟龍小隊成員，繼續說道，「哦，還有你，你晚上在結束工作之後最喜歡寫日記，向一個叫詩詩的女孩表白，說你想念她的小腿，渴望撫摸她的臉，以及熾熱的親吻她的腳，喝她的洗澡水...」
「我，我，我...」這個蛟龍小隊成員絕望的看著四周看向自己的目光，整個人想要蒼白的解釋什麼，卻突然氣血攻心，直接是當場暈了過去。
「喔，還有你。」江塵又看向第三個蛟龍小隊成員，頷首開口說道，似乎在說我不會讓你們失望，「你喜歡修剪自己的毛髮，每天晚上都要拿一個精緻的小剪子好好修理自己的頭髮，鬍子，汗毛以及...」
第三個蛟龍小隊成員正是那個年齡稍大醫護人員的兒子，此刻一臉慌張的看著自己的老媽結結巴巴的說道：「媽，你別多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我這是很正常的愛好啊，誰規定不能修剪自己的毛髮了，畢竟你也知道，我從小就毛髮過於旺盛啊，我是正常的，真的非常正常...」
「正不正常我不知道。」年齡稍大醫護人員看著自己兒子，嘆息說道，「但是我已經不想認你當兒子了，回頭我們就分家吧，你也是時候滾出這個家了，咱們從此以後相忘於江湖。」
殺戮，還在繼續。
趁著所有蛟龍小隊成員身受重傷，無法動彈，無法阻止，江塵挨個把他們晚上的個人快樂時間做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頓時之間，全體蛟龍小隊成員都集體『暈』了過去。
最後看向寧小狸。
但還不等江塵開口，本來還嘴角彎起的寧小狸瞬間色變，然後整個人就直接一步上前，用相當粗糙和滿是老繭的手直接捂住江塵的嘴巴，臉色罕見的變得通紅一片，甚至紅到了耳朵根之處。
「哥，隊長晚上愛幹什麼？快說說。」一個本應該『暈』倒的蛟龍小隊成員瞬間清醒過來，然後急切問道。
其它蛟龍小隊成員同樣全部醒來，紛紛相當感興趣的開口，要江塵說出來。
都是蛟龍小隊的，要社死一起社死，更重要的是，有隊長帶頭，大家社死就不再是那麼接受不了了。
「別說。」寧小狸臉上罕見的露出一抹哀求之意，對著江塵搖頭道。
「好吧。」江塵點頭，允諾了下來。
「唉——」
周圍已經停下工作，側著耳朵偷聽的研究人員以及較遠處負責站崗守衛的軍人，甚至就連遠處站在樓梯口，暫時駐足的中極城大佬們都是齊齊發出一聲失望的嘆息之聲。
怎麼就不說了呢？
吊人胃口。
好討厭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