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台階
說實話，姜辰是真的有些心動了，於他而言，加入了仙門，非但可以擁有一個強大的靠山，更是可以接觸到此界仙道。
雖然姜辰有前世記憶在身，不缺仙道典籍，然而修仙不是閉門造車就能修成的，還是要多與外界接觸，有個參照，才能一步步精進。
師法天地，無師自通，這樣的人也不是沒有，但那都是天生的神人，生而具有大神通。
姜辰明顯不是，他要是的話，也不至於現在還沒入仙道的門呢。
就是可惜，加入仙門固然能讓姜辰獲得不少好處，但他還是不能同意蘇河的邀請。因為他先前把自己架的太高了，宏願未成，不入仙門。
如今宏願未成，他要是突然改口，答應進入仙門，那他好不容易才立下的人設，不就崩了嗎？
在仙門眼中，姜辰就是個為了天下蒼生，而數次拒絕仙門邀請的至善之人。此時他要是突然改口，仙門之人會怎麼想？
會不會覺得姜辰以前是在裝模作樣，或者是在故意拿捏？
總之，現在姜辰要是突然改口，答應加入仙門，誠然，仙門也會高興，但心裡難免會生出不好的印象。
這就是有了間隙，雙方相處，再不會像之前那般融洽了。所以，面對蘇河的邀請，姜辰只能再度拒絕。
真要讓他加入仙門，也不是不可以，姜辰需要一個台階，一個足以讓他無法拒絕加入仙門的理由。
若是仙門能夠給出，那姜辰有了台階下，就會順勢答應下來。這非是矯情，而是受聲望所累，事不由人罷了。
也是仙門來得早了，倘若他們在姜辰煉化龍髓之後趕來，那就不會有這麼多事端了。
只能說，造化弄人！
……
搖了搖頭，姜辰拒絕道：「蘇兄，你知道的，我不能去仙門的。」
聞言，蘇河還欲再說什麼，可他身邊的齊初已經先他一步說道：「蘇河，莫要再勸了，先生心繫蒼生，豈會棄蒼生而去？」
說到這裡，齊初突然感慨起來：「當初我在仙門，初次聽聞先生的宏願時，也是滿心的震撼，讓蒼生再無飢荒，這是何等大的宏願？真要做到了，與古之聖賢何異？」
「那時我便知道，先生有聖人之心，遠非常人所能理解。」
「尤記得，我幼年時，家境也極為貧寒，家無斗米，一年難得幾次飽飯。所以，我知道挨餓的滋味，也理解先生的想法。」
「先生定是不忍見蒼生受苦，忍飢挨餓，這才立下如此宏願，改良糧種，助蒼生擺脫飢餓。」
「如今宏願未成，先生不忍棄蒼生而去加入仙門，我也是理解的。」
齊初這番感慨，直接把姜辰搞懵了，不知道他說這些話是想表達什麼，一時竟是有些遲疑，不知該如何開口。
另一邊，蘇河也是張大嘴巴，滿臉的震驚之色。姜辰不了解齊初，他還不知道嗎？
還幼年家貧，這不是扯淡嗎？
齊初出身東洲齊家，家主乃是陽神真人，老祖更是法相境的大能，這樣的出身，要還說家貧的話，那整個東洲，都沒有幾個富裕人家了。
感概完后，齊初突然話鋒一轉，朝姜辰正色道：「先生之志，齊初自是佩服不已的，但東洲何其之大，蒼生何其之多？」
「先生終究不過是一凡人，力量有限，就是終其一生，以一己之力，又能改變什麼？又能惠及幾人？」
面對齊初這一連串的問詢，姜辰像是明白了什麼，連忙朝齊初拱手拜道：「還請前輩教我！」
見此，緊閉雙目的齊初笑了笑，先是上前將姜辰扶了起來，然後才說道：
「先生言重了，沒有什麼教不教的，只是想讓先生知道，人力終有力窮時。若要完成天大的計劃，就得學會借力。」
「我仙門勢力龐大，遍及東洲每個角落，就是其餘四洲，也有我仙門的產業。若是先生加入仙門，那這些力量，都可成為先生的助力。」
「先生的培種方法雖好，但想要將其推廣至整個東洲，乃至整個玄黃界，僅以先生一人之力，那就是窮盡一生，也難以完成萬一。」
「可有了我仙門的幫助，情況便大為不同。只需數十年，先生的育種之法就能在東洲隨處可見，不出百年，其餘的四洲，也能看到先生的育種之法。」
說到這裡，齊初頓了頓，語氣更為誠懇的說道：「齊初知先生心憂蒼生，正因如此，先生才更該早日進入仙門。先生早一日加入仙門，蒼生就能少受一日苦。」
「先生入仙門，不是為己，而是為天下蒼生啊！」
蘇河看不出姜辰的顧忌，但齊初人老成精，如何會看不出。他不是要一個台階下嗎？那給他就是！
以天下蒼生的名義邀請姜辰加入仙門，這個理由夠大了吧？他又要如何拒絕？
這個理由，姜辰確實不好拒絕。他沒想到，齊初這麼快就給他找好了一個台階，且還找的這麼完美，好似他不同意，就對不起天下蒼生似的。
一旁的蘇河聽了齊初的話后，差點忍不住興奮的叫出聲來，他沒想到自家師叔繞了一大圈后，竟然能想出這樣的理由去邀請姜辰加入仙門。
這樣的話，姜辰總不好拒絕了吧。
念及至此，蘇河更為興奮了，忍不住朝姜辰說道：「姜兄，師叔說的頗為在理，整個東洲，再無比我仙門更大的勢力了，你若想完成宏願，我仙門就是你最大的助力。」
本就有些動搖的姜辰，被蘇河這麼一說，更為動搖了。是啊，他的宏願如此之大，若是沒有一個強大的勢力去推動的話，如何能完成？
這時，齊初再次說道：「先生，我的話你先好好想想，不必著急下決定，仙門的大門一直為你敞開著，待你想好了再做決定也不遲。」
心知過猶不及的道理，齊初見姜辰動搖之後，沒讓他立即做下決定，而是留給他一段時間去考慮。
聞言，姜辰鬆了一口氣，連忙說道：「前輩的話，晚輩會好好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