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審視

「記憶力，是記憶力嗎？」

一小時后，十根手指都已經呈現紅腫的蘇檸，萎靡的坐在地上，眼睛輕眨的看著藍色框，輕喃道。

「魅力：7.5（銀月狐0.5加成）」

「血脈：2」

「體格：4」

「記憶力：5.8」

這是現在蘇檸所擁有的屬性，以平均數來說，5應該就是普通人的數值。

血脈，也應該是覺醒者里的平均數值。

「記憶力5.8，」也確實。

蘇檸在班上的成績是第四，不差，但在全年級，也就是26的名次。是比普通人超出一線。

「……」輕輕呼吸，喘息，真的好痛。

意識是自己的，但身體是前身的，腦神經的痛感神經，如火如烈的燃燒著。

但是，蘇檸又真真的低著頭，承受著。

此時的蘇檸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覺，只要走出去，其實就沒有痛了。

余痛一直持續了十五分鐘，在蘇檸感覺自己已經好很多后，雙手縮著，借著肩膀和肘站了起來。

小心翼翼的拿出自己的學生卡，和在之前的黑幕里一樣，蘇檸點擊退出。

一扇門，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身後。

離他也不過三五米的距離，蘇檸把手放進口袋，表情平靜的走出去。

走出去——

「嗯？」

隨即，驚訝抽出手的蘇檸，嘴唇微張，「這是？」他的手指，潔白的像是能反射他的光芒，「沒有了，」

懵了兩秒，「只是錯覺？」

「好厲害。」蘇檸喃喃道。

剛剛的痛，是那麼的真實，可是現在過來，卻恍惚一場莊周之夢。

手指摩挲著自己的胸口，又細細的看著上面，「多麼美的手。」

蘇檸眨著眼睛，直著頭，看向前方，雙手插在大衣的兜子里，向著樓下走去。

……

「嗯——」似乎是蜜蜂的緣故，讓已經習慣於前身視角的體育館，此時才令蘇檸如夢初醒。

這裡的建築，氣魄上真的和胡夫金字塔有得一拼。

「真大啊。」

「是因為，這個世界的人類太強大嗎？」

金炎高中的副校長是個五十歲的禿子，但是正校長卻是個看起來三十多歲、微微有點絡腮鬍子的大叔。

當然，那只是假象！

「62歲。」這是這位校長的年齡，但是幾乎沒人放在心上。

像其他一些老師，大都不顯山不顯水，不過一般是不會超過覺醒五階，六階是分水嶺，不耗費巨大的資源在裡面，窮盡一生也無法進階，尤其是二十歲以後，幾乎沒有任何希望。

除非是那些覺醒血脈天生濃度要很強的天才，他們也不會淪落到在一所高中當教師。

走在像是巨人居住的樓梯，蘇檸在快要到三樓的中央停了下來，「那是？」

「在哪裡見過。」

一個略熟悉的女人背影。

蘇檸走下去，看不到她的正臉，只能看到她扎著的微卷馬尾，一身煙草灰的直筒長褲，低高跟鞋。

「不是學生。」

圍著淺灰色蘿蔔圖案的圍巾。

「很文靜。」

那是旱冰房的外面。

「是練習下肢的力量和穩定性。」來自前身的思維慣性，讓蘇檸下意識的想道。

「真好。」

「嗡嗡~」

走下樓梯的蘇檸，臉一僵，剛轉過的頭，再次凝視這個女人的屁股，……這聲音。

蘇檸表情發生微妙的變化。

隨後做出嫌惡的表情。

沒有去說什麼，蘇檸動作迅速的向著二樓走去。

邊走邊給張雪芳打電話。

……

這座巨大的體育館。

下三層，一二層，分別被籃球場、足球場和田徑場佔領。

蘇檸本打算在三樓等待張雪芳。

三樓，某種意義上也更有趣。

排球館、兵乒球館、羽毛球館、體操房、室內游泳館、跳台跳水、射擊場、舉重房、棒球場、壘球場、旱冰房、特色項目訓練場……

相比四樓，更多的學生，喜歡停留在三樓。——當然，是在那些教室內，而不是在外面。

這也是之前那個女人敢在那裡那麼做的原因。

是個暴露癖什麼的！

蘇檸把那一幕的記憶拋置腦後，「喂，張老師，」

下到二樓，蘇檸在手機里道。

「嗯哼？」醫務室內，躺在床上的張雪芳，慵懶的接聽道：「怎麼啦，人家才……剛睡醒，」

「嗯。」蘇檸簡潔道：「麻煩了。」

「你也知道麻煩？」張雪芳手指輕輕抹過唇角，黑絲白嫩的腳掌從大腿上滑下：「你可要準備好了，我要好好操練你的身體哦！」

「……」蘇檸不知道怎麼回答，「嗯咳，二樓，9號籃球場。」匆匆說完后，掛斷。

蘇檸也走進了前面空著的籃球場，這裡面分著兩個區域。

觀眾台和一個方方正正的中心籃球場，裡面那顆放置的感應籃球一旦開始拍動，四周就會升起白幕，其實就是一個玻璃薄層。

屬於可視隔離層！

蘇檸沒有去拍那顆籃球，而是從身上取出手機，開了那個音頻，安靜的聽著裡面的呼吸。

一分鐘，兩分鐘……

蘇檸就站在門口，他在等張雪芳，因此不會讓自己坐在地上，他慢慢讓自己的呼吸和手機里的一樣，開始很難，但蘇檸很快發現似乎也不是很難。

人的大腦真的是不一樣。

似乎前身的記憶力，確確實實的附加到了蘇檸身上，短短兩分鐘的時間，蘇檸就感覺自己聽過的那些呼吸，牢牢的記在了心裡。

這是一種只有聰明人才能感知到的滋味。

「記住了。記住了。」

彷彿有個人在自己的腦袋裡刻了光碟，「呼——呼——」

就在蘇檸全神貫注，六七個人，從另一間籃球場走了出來，徑直的到了蘇檸的門外。

幾人，沒有說話，很默契的聽著最前面那人的命令。

「啊！！」

男生撞在了蘇檸肩膀上，與此同時，他手中那杯倒了又撿起來的道具，奶茶紙杯掉在地上，滲著為數不多的液體。其中不少灰白色的液體，還是他們之前倒進那個男生嘴裡的拖把水。

「操！！你Tm眼瞎啊！！」

男生不等蘇檸反應過來，一手把蘇檸扶向前面。

蘇檸還沒站穩，再次跌倒。手機當場掉落在了地上，呼吸聲打斷。

「……」蘇檸沒有做任何事情，而是過濾了一遍前身的記憶。

後面的人已經圍了過來。

蘇檸冰山臉，轉過身，「C級班的張坤。」是個人渣。是個徹底的人渣。

「前身不曾直面面對他。」

「為什麼？」

這最大的罪惡，會到這裡。

蘇檸沉默著，看向其他人，眼睛一顫。「是嗎？」

「審視？」

「認識我，知道我，確認我。」

蘇檸的心沉了下去。

不是為了什麼安全原因，而是，災難。

我沒有弄髒。

「你不配！你不配！……」前身的聲音，好像在耳邊回蕩。

我不是，我不是，我沒有，我……

我沒有弄髒。

在蘇檸一聲不吭的時候，撞蘇檸的皮衣男生，高高的抬著兩根眉毛，用一種讓人畏懼的目光，瞪著蘇檸，一拳頭朝著蘇檸的胸口重鎚下去。「老子問你話呢！！你是不是眼瞎？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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