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雨卓承的婚禮在鎮岳宮前舉行。吉時已到，到賀的諸多江湖同道都聚在太極廣場上，人頭攢動，卻鴉雀無聲。葉英，莫雨和毛毛等人坐在鎮岳宮前兩邊，也靜待著儀式開始。

純陽宮玉虛大弟子林語元充當司儀。他大聲喊：「有請純陽宮掌教！」李忘生帶著幾位師弟師妹走了過來。林語元又大聲喊：「有請新娘家人！」秋如風和柳夕並葉琦菲多多小荷走了過來。

「吉時到！有請新郎新娘！」

只見一身紅色喜袍的雨卓承和楚小妹並肩走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葉琦菲和多多嘻嘻笑：「你看看三哥那個樣子，笑得跟個傻子一樣。」

柳夕扭頭小聲提醒他們：「你們兩個，不要說話。」還橫了她們一眼。葉琦菲和多多連忙閉口，不敢再說了。

秋如風也微微一笑，心想雨卓承確實笑得很傻，終於娶到了心心念念的楚小妹，他能不笑傻嗎？她一點兒也不擔心楚小妹，且不說雨卓承對楚小妹愛惜之極，不捨得她受一點兒委屈。單說楚小妹，跟著葉琦菲走南闖北的做生意，見過的人不知凡幾，早就不是當初那個見識淺薄的楚小妹，心眼多著呢，十個雨卓承加起來也不是對手。說起來也怪，雨卓承小時候還有幾分小心思，在純陽宮學藝久了，竟然心思越發純凈開闊了起來，看來這純陽宮，還真是一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一對新人在鎮岳宮前站定。林語元大喊：「一拜天地！」

兩人朝著天地下拜。

「二拜高堂！」

兩人轉身，俯身下拜。

李忘生捻須微笑，秋如風也是滿面笑容，心中卻感慨萬千，沒想到她的兒子才五歲，卻要先體驗嫁女兒的感覺了，真是心酸至極。

「夫妻對拜！」

一對新人對面而拜，所有人都明晃晃的看見，雨卓承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朵後頭了。莫雨不滿他這種丟人的樣子，射了顆小石子過去。雨卓承腿上一疼，卻渾然不覺，仍然笑得很傻。

於睿可能也覺得他這個樣子不符合下代掌教的形象，對林語元使了個眼色。林語元隨即大喊：「禮成！送入洞房！」

一對新人很快離去。林語元又喊：「請各位江湖朋友入席！」旁邊等待著的純陽弟子一個個上前，領著那些人一一入席。

李忘生向唐老太太等人拱手，說：「請。」

「請。」

秋如風沒有管其他，去了楚小妹的新房，雨卓承也在那裡，正露出夢幻般的笑容。秋如風一巴掌拍到他頭上，他才回過神來，說：「秋阿姨，你打我做什麼？」

「純陽上下為了你的婚禮都忙翻了天，還不快去幫忙？你已經成親了，可不能再像沒成親那樣不管不顧的。」

「是，是。秋阿姨，我這就去。」雨卓承連連點頭，又對楚小妹溫柔的說：「小妹，你等我啊，我很快就回來。」

楚小妹推他：「你快去吧，我要和乾娘說些話。」

「好吧。」雨卓承很委屈，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秋如風笑了，拉住楚小妹的手，嘆息著說：「還好，總算你有了個好歸宿。雨卓承也算是和你一起長大的，他也愛你，你會幸福的。」

「乾娘……我突然覺得成親有點兒可怕。」楚小妹輕咬下唇，露出忐忑的神色。

「怕什麼？」秋如風笑，「你看看，他就差把你當成菩薩供起來了，你怕什麼？再說了，他敢欺負你，告訴我，我來削他！」

楚小妹「撲哧」一笑，嬌美的容顏瞬間綻放，讓秋如風都愣了一下。她說：「我現在只擔心你大姐小荷，你說她也不小了，從來不考慮考慮個人問題。」論年紀，小荷都二十多了，在這個時代絕對是老姑娘。她一直擔心，可是小荷就是避而不提這個問題，讓她一想起這個眉頭就要擰緊。

楚小妹連忙寬她的心，說：「乾娘，你別操心，說不定是緣分未到。」

「什麼緣分未到？她把那些想靠近她的人都打得滿地找牙，誰還敢再接近她？」

「呃……」楚小妹也無話可說了。

「唉——」秋如風嘆息一聲，說：「不說她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有些事和你說。」

秋如風和楚小妹一起坐下來，說：「今天陶寒亭也來送禮了，他不便現身，把禮物托莫雨轉交，便走了。」

「陶寒亭叔叔……他來了，怎麼不來見我？」楚小妹連忙問。

秋如風說：「你也知道，他入了惡人谷的。雖然自從莫雨掌管惡人谷之後，惡人谷行事極為低調，基本從不與江湖中人結怨，但是畢竟有一些前債，露面了不好。他怕給你惹麻煩，便決定不和你見面了。他也是為了你好，你莫怪他。」

「我知道。」楚小妹聲音很低。

秋如風拍拍她的手，說：「他還說，他武功還未大成，還須再過幾年，才能去找你們的大仇人宋南天報仇，還請你再忍耐幾年。其實，我本來想讓莫雨去幫你們報仇的，但是陶寒亭堅持親手報仇，便一直等到現在。」

「其實小時候的事情我都記不太清了，反而是陶寒亭叔叔為此痛苦了十餘年……若是陶寒亭叔叔去找那宋南天報仇，還要請莫雨大哥多多看顧著些。」

「這是當然。」秋如風拍拍她的背，安慰她。「還有一件事，關於雨卓承的，他其實……」秋如風猶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把雨卓承的真實身份說出來呢？

哪知，楚小妹卻說：「乾娘，這個我知道，他已經告訴我了。」

「告訴你了？這就好。」秋如風踏實了。「好孩子，你一定會幸福的。」

「嗯。」

天色剛黑之時，五輛普通的馬車悄悄出了純陽宮。

秋如風坐在其中一個馬車上，心中忐忑，因為對面坐著的是葉芷菁。她寧願選擇和唐老太太一起坐，也不想和葉芷菁一起。偏偏唐老太太年紀最大，為了以表尊敬，請她第一個上的馬車，李忘生和她一起。剩下八個人只有她和葉芷菁兩個女的，自然她們兩個坐一輛車。

車輛里很安靜，秋如風有些不習慣，她沒話找話：「不知道葉坊主用的什麼樂器？」

「慚愧，我對許多樂器並不擅長，唯獨對琵琶還略有所得。」

「葉坊主過謙了。」秋如風根本不信，七秀坊啊，那是什麼地方，每個女子都是才情兼備，更別說身為坊主的葉芷菁了。她在劍三遊戲里就是七秀坊的，日常任務之一就是聽音辨琴，七秀弟子多才式藝江湖皆知。

葉芷菁微微一笑，神態嫻雅，說起來她也有三十許了，看起來比年輕時神態更加自在雍容。葉芷菁說：「我知道秋女俠對七秀有諸多避諱，你放心，我不會多問的。」

「啊哈，沒有沒有。」秋如風沒想到葉芷菁直接指了出來，被弄了個措手不及。她不敢再說話了，葉芷菁號稱天下三智之一，其聰明程度不是她能想象的，她還是不要自曝其短了。

葉芷菁輕輕一笑，說：「秋女俠，我說到做到，關於你和秀坊之間的淵源，絕不會再多問一句，你也不必解釋。」她頓了一下，又說：「其實我應該好好感謝秋女俠，若不是你，秀坊的實力不會進步的如此快。」

「哪裡哪裡，咱們互相幫助嘛。」秋如風知道她說的是納元丹的事，每個月送給七秀坊一百顆，以換取秀坊出售納元丹。

納元丹為她謀取了許多金錢，幫會領地早已升到了最高級，許多幫會建築都立起來了。但現在，她還有莫雨毛毛都已經後悔了。他們錯估了納元丹的威力，對於普通弟子而言，一顆納元丹便可抵一年修為，一百顆一百年修為，足以塑造一個江湖高手出來。還好，消化一顆納元丹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不能連續服用，要不然她真的不敢出手了。

但是，莫雨和毛毛還有她都相信，五派和霸刀至少暗中培養了幾個人一直服用納元丹，準備造幾個高手出來。這樣算來，五派和霸刀的實力要高出其他門派一截。莫雨和毛毛已經在計劃如何縮減納元丹的數量了，估計近期就要提出來，不知道到時這些已經嘗到甜頭的江湖大佬們可會同意。

「秋女俠不必有過多顧慮，你的所作所為，我們都看在眼裡，我們都相信秋女俠乃是真正的女中豪傑，所思所想非我等所能及。」葉芷菁頓了一下，接著說：「其實我是不同意這次行動帶上你的，因為你太重要。呵，看你一臉驚訝，自己都不了解嗎？」

秋如風搖頭，她太重要？這是從何說起。

葉芷菁接著說：「先不說你的那些特殊本領。你知道你這幾年都做了什麼嗎？首先，因為納元丹的緣故你聚攏了大量金錢，這些錢中的一部分被你用來買糧食，收購價比市價要高一成，而且每年還要提高收購價。」葉芷菁嘆服：「因為你的這一舉措，長江以南的農田一直在增加，很多人都過上了吃飽穿暖的日子。」

那是因為她知道安史之亂要爆發了，她要攢糧食，到時才能救濟災民，就這她還怕不夠呢。

「其次，你那幾個女兒成立的江南葉商行。」葉芷菁又嘖嘖搖頭，「真真是圈錢的利器。最重要的是，她們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各方面的消息都非常靈通。」

那都是葉琦菲的功勞，最早她不過是貢獻了一些花而已，她當時的目標僅僅是為了掙開闢幫會領地的二十萬兩金子而已。

「還有，你的三個養子。」葉芷菁看著秋如風，慢慢說：「浩氣盟和惡人谷最近幾年幾乎同時偃旗息鼓，就是因為你那兩個養子，莫雨和穆玄英。穆玄英是穆大俠的後人，天資之高，世所罕見，現在謝淵基本已經不管事，浩氣盟全靠穆玄英主持。莫雨是你的長子，拜王遺風為師，除了早年不顯，最近幾年在江湖上也是聲名日盛。在他主持下的惡人谷極為低調，除了莫雨本人在江湖上行走，竟未見到一個惡人谷的人出谷，可見莫雨在惡人谷的治理之嚴。還有雨卓承，他的大婚，大半個江湖都來道賀，他的愛妻，也是你的女兒。」葉芷菁說完，似乎自己都覺得驚訝。

這個跟她真沒關係，全是他們三個自己奮鬥的，她什麼都沒做啊。

「最後，你還和蒼雲有著極好的關係。據我所知，你還養了一個小孩子，似乎是蒼雲的後人，姓薛。」

她說是意外，葉芷菁你信嗎？而且一提起薛堅她就擔心，兩年前薛堅滿了八歲，被強留在了雁門關。她本來三個月去一次蒼雲的，為了薛堅，改成一個月一次，就怕他們出了意外。

「你說，你是不是很重要？如果你出了意外，估計整個江湖都要震三震。我本來不同意的，太危險。但是，這次的事情也非常重要，你的能力又有目共睹，故而大家才商量讓你也去。但是，莫雨和穆玄英，他們兩個的唯一任務，是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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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純陽逛了好久，發現結婚的地點還是放在太極廣場前比較合適。

這一章的邏輯是我自己的假設，肯定有不通的地方，大家幫我找找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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