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縱然秋如風心中甚是焦慮，天還是一點一點的亮了。柳夕一大早得到消息，過來看她。倒是秋如風一見到柳夕，猛然想起，霸刀山莊也在雁門關犧牲了不少弟子，她一時間覺得自己無顏面對柳夕。

她支支吾吾的說：「柳妹子，姐姐對不住你。」

柳夕覺得奇怪，問：「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見面就說這些？」

「唉——」秋如風嘆息了一聲，想著反正柳夕早晚都會知道的，還是乾脆說了吧：「雁門關那邊的戰事暫時結束了，但是霸刀山莊支援的上百弟子……犧牲了不少。」

柳夕的臉色變了變，過了一會兒，才勉強笑了笑，說：「唇亡齒寒，若是北地陷入安祿山狼牙之手，只怕霸刀山莊的處境更加不好。姐姐，也不要太過在意，我三哥派他們去雁門關支援蒼雲，自然有他的道理，而且肯定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她頓了頓，又問：「姐姐，藏劍山莊也派去了二十個弟子，他們怎麼樣了？」

秋如風聽了，張了張口，幾次都沒有把話說出來。

旁邊小荷看不下去了，說：「柳阿姨，乾娘她不清楚這些，因為當時她也出事了。」然後她就把當時雁門關的慘烈說了出來：「當時，安祿山的軍隊潮水一般湧上城頭，我們的人少，只能堅守在自己的位置。乾娘她怕我們支撐不住，一直在城牆上來回，給我們治療。可是乾娘的特殊能力還是被狼牙軍給發現了，他們派出了三個將領，專門來對付我乾娘。」說到這兒，小荷咬了咬唇，又說：「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乾娘，漏了一個狼牙將領過去，一下子就把乾娘砍倒了。在那之後，乾娘足足昏迷了三個時辰，才醒過來。」

柳夕聽到這裡，臉色都變了，連忙拉住秋如風來回打量，問：「姐姐，你沒事吧？」

「沒事。」秋如風搖頭，說：「我真不清楚霸刀山莊和藏劍山莊的弟子還有多少人？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撤走了。後來，我就和小荷回藏劍山莊了。」她愧疚的看著柳夕，說：「對不起。」

「姐姐快別說了，戰場上刀劍無眼，誰能保證自己一定能活下來呢。」柳夕安慰她。

秋如風還是搖頭，不說話，都是人命，無法釋懷。她說：「我一會兒去見見大莊主吧。」她一定要向葉英當面謝罪。

柳夕說：「我陪你一起吧。」

秋如風也不推辭，直接去見葉英了。葉英正在一棵大樹下沉思，聽到她們到來，轉過身來，閉著眼睛問：「秋女俠，你從雁門關回來了？」他們早就知曉秋如風可以瞬息千里了。

「是。」秋如風愧疚的開口，想要接著說，就被葉英打斷了。他說：「我知道秋女俠想說什麼，肯定是藏劍山莊的弟子有傷亡。」他停頓了一下，又說：「你不必覺得愧疚，在他們出發之前，我已經給他們說過，此去必會有傷亡。他們也都明白這一點，已經做好了戰死沙場的準備。我藏劍山莊的弟子都不是面對家國受到威脅而不顧的人，能夠為國為家而戰，寧死無悔。所以，秋女俠，你不必再說了。」

秋如風還是覺得愧疚得不得了，她說：「這次去雁門關的江湖弟子不少，五大派也派了不少人，但是，他們此戰之後，都準備回返自己的門派了。聽莫雨和毛毛說，只有你，讓藏劍弟子跟著蒼雲一起行動。只怕，以後……還會有傷亡的。」

葉英半晌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問：「蒼雲的傷亡大嗎？」

啊？秋如風不明白葉英怎麼問起蒼雲了，他不關心藏劍弟子的傷亡嗎？她轉頭看向小荷，小荷連忙說：「剩餘八百左右。」

葉英輕輕點頭，說：「聽秋女俠說起過，十年間蒼雲駐守雁門關，由六千甲胄減為三千。沒想到僅僅三天過去，三千甲胄只剩下八百了。」他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說：「雖不敢與蒼雲之壯烈比肩，也不能讓人太小瞧我們藏劍山莊了。秋女俠，你不必太過介懷，藏劍山莊弟子雖少，也會盡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的。」

秋如風無言以對，說：「葉大莊主高義，如風佩服。」

葉英搖頭，不再說話了。

秋如風想到了劍三遊戲裡面的事情，在洛陽陷落後，確實是有藏劍弟子，冒著極大的風險，在狼牙軍的眼皮子底下，運送物資，幫助那些對抗狼軍的軍民。藏劍山莊在大義這一節上毫不含糊，想必正是因為他們有葉英這樣的莊主吧。還有霸刀山莊，派了塞北營弟子，趕赴洛陽，抵抗狼軍，也堪稱一門豪傑。秋如風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她說：「你放心，我們做的準備足夠充足，一定能夠擋住安祿山的。」

秋如風接下來就安心在藏劍山莊住了下來，但她並沒有閑著，而是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各種物資。藏劍山莊本身財力雄厚，葉琦菲的賺錢能力也不容小覷，他們給了秋如風極大的幫助，無數的藥材，布匹，礦石，彙集到藏劍山莊，然後由秋如風變成各種各樣的物資。

莫雨和毛毛跟她用兩個渠道聯繫，一是天上飛的信鴿，二是葉琦菲的商會，所以秋如風對外面的種種情形還是了解得比較多的。

由於蒼雲在雁門關爭取了寶貴的三天時間，路上又被葉琦菲布置下的各種陷阱各種障礙遲滯了腳步，再加上蒼雲殘部不間斷的偷襲，導致安祿山的大軍到達太原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十五日，僅僅從雁門關到太原這一段路程，安祿山的大軍就又走了三天。安祿山為此氣得跳腳，卻無可奈何。

狼牙軍到達太原的時候，還有十五萬大軍。十五萬大軍把整個太原團團圍住，站在太原城頭上簡直一眼望不到邊。太原的城守早已被莫雨暗中控制，命令他全力守城。同時，唐皇終於相信了安祿山起兵謀反的消息，任命安西節度使封常清兼任范陽、平盧節度使，防守洛陽。接著任命他的第六子榮王李琬為元帥、右金吾大將軍高仙芝為副元帥東征。可惜，安祿山起兵太過突然，唐皇沒有絲毫防備，精銳邊防來不及趕回，高仙芝只得就地徵兵。一時間長安洛陽等地哀嚎四起，家中夫離子散的不計其數。但是這些新兵大多原本只是普通市井子弟，缺乏戰鬥經驗，而且時間太過倉促，根本來不及做訓練，便被高仙芝強行趕著去了戰場。

秋如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憂心如焚，這些兵，說是兵，也就和民差不多，能頂什麼用呢？還好，有天策府李承恩，主動請纓，率領天策府將士增援太原，可是唐皇卻未准許，命令李承恩，留守洛陽，不得擅動。

秋如風聽到這裡的時候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唐皇的意思昭然若揭，他要放棄太原，只要能防住洛陽就行了。但是太原才多少兵力？如果沒有唐軍的支持，太原必失。

無奈，為了不讓己方的人員傷亡太多，莫雨和毛毛商議之後，太原城堅守了七日，射光了所有箭矢，砸光了所有石頭，放火燒了城中的所有糧草，把老百姓秘密都轉移到山上之後，又斷了所有橋樑，毀了所有的路面，主動退出了太原城。在這七天的戰鬥中，狼牙軍的傷亡也不少，達到了兩萬人，他們並沒有在太原停留太久，而是又急速出發，直撲洛陽了。

其實整個河北都是安祿山統轄範圍內的，除了在雁門關和太原被遲滯了腳步，其餘地方，凡是叛軍所經過的州縣，都望風瓦解，當地縣令或者開門迎接叛軍，或者棄城逃跑，或者被叛軍擒殺，叛軍很快就控制了河北，又揮師直逼洛陽。

狼牙軍還有十三萬，挾著一路勝利之威，氣勢洶洶的直撲洛陽。安祿山的目標也很明確，就是洛陽。在撲到洛陽之前，他甚至連老百姓都來不及劫掠，畢竟那些地方怎麼能和東都洛陽的繁華相比呢？

此刻留守洛陽的兵馬極多，除了唐皇第六子榮王李琬挂名元帥外，還有兩名大將，一為封常清，一為高仙芝。他們都率領自己的部下守衛洛陽，兵馬達到了十萬。還有由於雁門關和太原的原因，安祿山的叛軍到達洛陽的時間比原來遲了十五天，這就給了高仙芝多了十五天訓練新兵的時間，也給了那些上層將領一個協調的時間。

還有李承恩的天策府，上千將士，也誓與洛陽共存亡。

洛陽，唐朝時稱為東都，在大唐繁華了上百年之後，終於迎來了它最殘酷的戰鬥。此戰若能守住，東都洛陽或能繼續延續它的繁華，此戰若失，東都洛陽只怕會成為一片焦土，千里無人煙。

十三萬狼牙軍逼近了，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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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哈哈，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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