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了怎麼辦,打仗啊!(修改,後面加了一段)
和凝回到家時,已是晚上了,賀氏早已在正院備好了飯菜,看到和凝進來,揶揄:「和郎還知道回來?」
她今早就知道夫君已經回京,並去翰林院回旨,特地備了一桌飯菜,眼巴巴等他回家,誰想到從早晨等到中午,中午等到晚上,一桌飯菜都溫糊了,愣是沒見著人影!
和凝這才想起自己一天光忙著查案子,把媳婦給忘了,甚至忘了派人回家打聲招呼,忙湊到媳婦跟前,討好,「娘子莫惱,我今兒本來早早就從翰林院溜出來,打算回家的,誰想到路上遇見了事,結果被耽擱了,弄得現在才回來。」
賀氏很是好奇,「什麼事,居然讓你連家都忘了回?」
和凝剛要開口說,卻看到左右的丫鬟婆子,便擺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是,」眾丫鬟婆子都下去。
賀氏看的詫異,「咱家這些都是家生子,居然都不能知道?」
和凝在賀氏旁邊坐下,低聲問:「娘子,岳父當年留下的暗衛還有么?」
賀氏大驚,「出了什麼事,你居然要動用暗衛?」
賀瑰當年雖然因為兵敗被大梁皇帝偷偷派人用毒酒賜死,可賀瑰畢竟曾為藩鎮節度使,一方諸侯,手下人手兵馬都不少,哪怕身死,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而和凝當初能救賀瑰,也是賀瑰當時帶的是朝廷的兵馬,再加上戰敗時大家各自保命。
和凝就把之前的案子,和今天的發現都給賀氏說了一遍,最後說道:「今兒虧得我跑得快,要不命真折裡面了,這些人居然一見民宅有可能暴露,當即就放火毀了,此等果決狠辣,絕不是一般朝中大臣能幹出來。」
賀氏聽了面色凝重,「不錯,聽的話倒有些像軍中的密探或者一些見不得光的勢力。」
和凝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我本來還想報官的,可民宅被火毀的事一出,我就知道這官不能報了,否則就相當於把我置於了明處。」
「所以你才想動用我爹的暗衛?」
「恩,普通的人查這種事無異於去送死,岳父的暗衛當年是特地訓練用於刺探軍情的,對付這樣的事有經驗。」
「可萬一……」
「我知道你擔心咱們會不小心牽扯進去,放心,我要暗衛不是要直接會查那些人,我已經有主意,打算從別的方面查,我只想知道這些人和誰有關,有什麼意圖,這些人要真只是某方私人勢力,於朝廷無害,我是不會管的。」和凝拉著賀氏的手,拍了拍。
賀氏想了一下,「我知道你這個人遇到案子就非要查個明白,我也不阻你,我明日回娘家一趟,向哥哥借一隊私衛給你,不過你一定要小心謹慎,這事本和你無關,你千萬不能引火燒身。」
和凝立刻保證,「娘子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對方知道。」
第二日,賀氏回了一趟娘家,回來,偷偷把一隊暗衛交給和凝。
和凝得了暗衛,除了去翰林院當值,就在謀划如何查案。
直接查肯定不行,他現在對對方想要幹什麼都不清楚,對方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一個不小心,還會讓對方知道他,讓他自己受到危害。
既然不能直接查,那就只能間接查,可如何間接查?
和凝冥思苦想數日,一拍大腿,把暗衛叫來,讓他們偷偷去監視城中的泥水匠、珍寶鋪子、絲綢鋪子,記下都有誰這幾個月建私宅和突然買大量珍寶綢緞。
上個民宅既然是那些人的窩點,如今被毀,自然要重建一個,以上個民宅的奢華程度,和凝不相信那民宅的主人會隨意找個平民窟呆著,既然那主人如此講究,定然會選個地方再建,就算那主人還有別的私宅,不用建,可講究的人住進去總要重新裝飾一番吧,那珍寶綢緞絕對不能少。
不得不說,這主意也就和凝這個同樣講究同樣奢侈的首富之子能想到。
暗衛們去京城各泥水匠、絲綢鋪子、珍寶鋪子蹲守了幾個月,終於給和凝找到幾家覺得比較可疑的。
暗衛們又去這幾家蹲守了大半個月,排除了幾個官員、富商金屋藏嬌的外室,終於給和凝送上唯一一家非常可疑的。
低調、家丁眾多、大門常年緊閉,上門的人神色匆匆。
和凝一拍桌子,就是這家。
雖然知道這家應該就是自己找的,可有上次被毀房滅跡的教訓,和凝這次可沒敢讓人溜進去查,而是派了一個暗衛在離這家百米外的大街上擺了個胡餅攤,賣了兩個月的胡餅。
兩個月,暗衛拿著一沓畫像回來了。
和凝一張張看過,終於知道那宅子背後的主人應該是一個騎馬的男子,不過對方很謹慎,出來一直戴氈帽,所以並不知道長什麼樣。
和凝不死心的仔細又看了一遍,終於在裡面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和凝拿著畫像比劃了許久,終於靈光一閃。
這人怎麼看著這麼像陛下身邊的景進呢?
*
就在和凝利用侍駕暗暗觀察景進時,朝中出大事了。
朝廷發不起俸祿了!
去年北方大旱,許多州縣顆粒無收,朝廷本想著咬緊牙關撐一撐,等今年春耕,可誰想到一直等過了年,都三四月了,整個北方,還是沒見過幾滴雨,這還不算,等到五月,北方突降大雨,當時朝廷還高興,想著終於撐過去了,可沒想到,這大雨居然一下就下了兩個月,北方頓時從大旱變成了大澇。
真應了那句古語,久旱之後必有大澇!
李存勖得知今年夏天北方又顆粒無收,夏稅無望,心裡也慌了,立刻把郭崇韜和兩個宰相豆盧革韋說叫來,商量對策。
郭崇韜雖然沒什麼主意,倒是一心為公,當即表示要把自己家產捐出來,用來賑災。
李存勖倒沒好意思要,轉頭看兩個宰相。
結果兩個宰相支支吾吾,主意沒有,態度更沒有。
氣的李存勖破口大罵,「你們倆身為宰相,執掌朝政,如今天下民不聊生,難道就一點責任沒有嗎?」
最後,李存勖讓宰相先把國庫最後一點錢拿去修黃河,如今北方已經成河,如果黃河再決口,北方就成汪洋了。
自此,朝廷再沒一文錢,朝廷官員俸祿也欠發。
這還不是更嚴重的,糟糕的是,朝廷沒錢,軍隊的糧餉也沒了,軍隊可不是朝中大臣,只敢抱怨幾句,軍隊一旦鬧事起來,哪怕皇帝也是壓不住的,李存勖無奈,只能向沒有受災的河南預支了秋稅。
河南一個夏天交兩次稅,頓時民心生怨。
李存勖也知道如今這麼做無異於殺雞取卵,可朝廷現在真的一窮二白,哪怕飲鴆止渴,也不得不喝啊!
不過好在李存勖向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李存勖叫上郭崇韜,君臣兩個武將商量了幾天,終於想到了一個能解決問題的方法。
打仗吧!
沒錢,沒糧,南方有十個國家,咱們隨便滅一個,國庫就不愁了!
兩人對著地圖上的十國像挑肥羊一樣挑了一遍,最後目光落在蜀國。
君臣兩人頓時雙眼放光,蜀國,成都,沃野千里,天府之城,糧食多,絲綢多。
糧食,可以吃!
絲綢,可以花!
有糧有錢,朝廷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李存勖郭崇韜兩人一拍即合,當即決定攻打蜀國。
第二天,李存勖就在大朝會上提出了蜀國私自割據,久不納貢,無視大唐正統,蓄意不敬,身為大唐之主,不應該對此放縱下去,理應派兵收復。
朝中大臣正愁發不起俸祿,回去沒法給自家媳婦交代,知道陛下這事要拿蜀國的國庫填虧空,自然不會反對。
於是,朝中罕見的沒有任何反對之聲,都異口同聲的贊同。
蜀國私自割據,不聽大唐號令,實在罪大惡極,陛下身為天子,當統正義之師,立滅蜀國。
李存勖看到眾人都沒異議,當即開始抽調兵力,準備伐蜀。
現在在洛陽的兵都是李存勖打天下的嫡系,抽調自然簡單,不過兩個月,李存勖就抽出六萬精兵,做好了伐蜀國的準備。
只是在領兵人選上,李存勖有些猶豫不決,這些是他的嫡系,更是他的王牌,除了他,輕易交給誰,都有些不妥。
朝中大臣自然也明白,這塊王牌軍一到誰的手裡,以後自然就是帝王心腹,所以朝中凡是覺得自己有資歷,有本事的武將,都拚命來自薦。
就在李存勖猶豫不決時,郭崇韜卻聰明了一次,和別人都忙著推薦自己不同,郭崇韜旗幟明確的推薦,應該讓大皇子李繼岌(和哥)來當主帥!
李存勖眼睛一亮,和哥是自己的長子,當初雖然聽馮道的,把和哥封為宮使,讓眾人明白自己要立和哥為儲君,可和哥年紀太小,又沒有功績,李存勖一直沒好意思立他為太子,可如果有滅蜀的大功,那立和哥為太子就沒有任何問題,以後和哥也能壓得住這些驕兵悍將。
打著讓兒子出去混資歷的目的,李存勖當即封李繼岌為魏王,為主帥,又投桃報李的讓郭崇韜做副帥,甚至還把郭崇韜兩個兒子也塞到大軍中。
李存勖目的很明確,仗,郭崇韜你去打吧,功績,和哥和你兩個兒子分吧!
郭崇韜自然樂意,他現在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封無可封,他之所以舉薦李繼岌,不就是為了自己兒子么,當即拍著胸脯保證,大皇子李繼岌保證一根頭髮都不會少。
李存勖放心下來,命郭崇韜出征。
於是,郭崇韜帶著李存勖嫡系六萬大軍和一屁股撿功績的孩子們興沖衝去伐蜀了。
唐同光三年九月
帝命郭崇韜出兵蜀中。
理由:振興大唐(?????)
兩月後,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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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勖是公元923年4月在河北魏州登基,為同光元年,10月攻入汴州,朱友貞自殺,大梁滅亡,12月,李存勖遷都洛陽。
也就是說他同光二年才在洛陽,正式成為中原之主。
馮道同光二年五月丁憂。
和凝秋天去的景城,回來查案查了幾個月,然後到第二年的夏天,所以是同光三年夏天,然後李存勖籌備出兵,十月出兵,十二月滅蜀。
以上為時間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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