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妻

克妻

當蔣氏的婆母聽到她的話之後,臉色微變。只是還沒等嚴夫人說話,嚴老夫人就開口了。

「可是姑蘇來的姑姑?」嚴老夫人有些激動,她前兩年帶著孫女去姑蘇老家那邊,有幸瞧見過那位妙玉姑姑。那位姑姑確實是一個極有能耐的人,也是一個富有善心之人,那位姑姑救治過不少人。

嚴老夫人記得特別清楚,那幾天雨下得特別大,河水漲得快。因著那個村子往年都沒有被淹,那年河水漲,也沒被淹,就是發生了泥石流。好在那位姑姑算了卦,讓尼姑來通知那些人撤離。

「您知道?」蔣氏疑惑,她原本還憂心老太太不相信呢。畢竟那位姑姑年紀小,比她都還小,這樣的道姑,又有幾個人相信呢。

關鍵是蔣氏原本沒有想在老太太的面前說的,在回來的路上,想了許久,還是決定也在老太太的面前說。正好婆母在老太太這邊,蔣氏就說了,讓那些丫鬟婆子都撤出去,她們三個人在屋裡就是了。

這樣一來,丫鬟婆子不知道,就只是她們三個當主子的時候,也就能避免不少事情。

嚴夫人看向老太太,老太太一向都比較穩住,何時如此激動過。

「姑蘇的那位妙玉姑姑是個厲害的人物。」嚴老夫人笑著道,「若是她跟你說的,必然是沒錯了。」

下一刻,嚴老夫人臉上的笑容又消失了,若真是如此,那就是孫子身體有問題。唉,她以前還想著什麼時候生孩子,那都得看緣分,就沒有想著孫子的身體還沒有好。

這些年來,孫子能吃能跑的,他們都忘了以前的那些事情。

「那就讓她來府里瞧瞧。」嚴夫人不知道什麼姑姑不姑姑的,既然有用,讓來府里就是。

「不可。」嚴老夫人看向嚴夫人,「別說姑姑已經說了讓大夫瞧瞧,就算她沒說,也不當如此粗俗。」

「難不成還要三跪九叩?」嚴夫人抱有遲疑態度,她知道老太太信佛,就怕老太太被騙了。還有兒媳婦,是不是故意推脫,才說是男子的錯。

「便是那樣,也該。」彥老夫人點頭。

「……」嚴夫人只覺得這些人瘋了,怎麼就有這樣的想法呢。

「姑姑不知我們請哪家的大夫,必定不可能跟大夫合謀。」蔣氏道,要是能確定是夫君的問題,那麼她的壓力也就小很多。

「不錯。」嚴老夫人贊同,轉而看向嚴夫人,「你去安排吧。」

「……」嚴夫人無奈,自己安排,大夫就不會被收買?

算了算了,那就請大夫吧,那也得是有能耐一些的大夫。嚴夫人也憂心,萬一真是自己兒子的問題,那該如何是好,她就這麼一個嫡出的兒子,要是多一個嫡子,那她也就不用憂心了。

榮國府,史湘雲走後,賈寶玉連忙去找林黛玉,怎麼也得哄幾句,就怕妹妹不搭理他了。

林黛玉和賈寶玉住得近,走幾步路就到了,都是在賈老夫人這邊的碧紗櫥,方便得很。

「林妹妹。」賈寶玉跑去找林黛玉解釋,「顰顰,這二字,我原本就沒有其他意思的。便是覺得妹妹好看,這字最配妹妹了。平兒姐姐的平跟你的顰顰,不一樣的字,不同的。若你不喜歡,往後就不叫顰兒,便是叫,也叫顰顰。」

「便是叫顰顰,那……又顯得不夠親近了。」林黛玉不至於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

這些人叫來叫去,還是要叫成顰兒,林黛玉清楚。若是平兒沒在,叫顰兒也就罷了。林黛玉不敢多說,主要是因為她才來榮國府不久,跟賈寶玉相處的時間短,還是得有所保留,不敢都說出口。

前些日子,林黛玉剛剛到榮國府的時候,話更少。她就是瞧別人是如何做的,再有樣學樣,吃飯的時候,洗漱的時候……她都怕自己做不好,怕鬧了笑話。

林黛玉現在也不敢太過生氣,不高興的話,也得忍著些。便是自己默默流淚,也不敢多說。

「好妹妹,原就是我的不是。」賈寶玉上前一步。離林黛玉更近一些,「這字原是好的,想著字好,想著典故,卻沒有想著撞了。說起來,這名字相撞也是常有的事情,你看,我叫寶玉,你叫黛玉,不都有個『玉』字么。」

賈寶玉舉了例子,就怕林黛玉不高興,「隔壁府有賈珍哥哥,老祖宗之前還叫襲人珍珠呢,這不都有一個『珍』字。二嫂子那邊,老祖宗叫她鳳丫頭,實則名字還有個『熙』,這跟惜春妹妹的『惜』不也是近嗎?」

「我不氣就是。」林黛玉聽到這些話,就知道寶玉是在哄她。這哪裡能一樣呢,人家又不是叫珍珍叫熙熙的,還是有很大的差別。況且這些人也沒有人叫珍兒熙兒的,這就撞不了那麼徹底。

說來,她到底是住在外祖母家裡的,哪裡能由著性子耍小脾氣。

林黛玉眼睛微紅,只想著這到底不是自己的家,難免要隱忍著,別犯了錯。

「不氣就好。」賈寶玉哪裡知道林黛玉內心的酸楚,只當林黛玉是真的不計較了。

夜裡,林黛玉又落了些淚水,不說氣不氣的,就是想遠離故土來到京城,想家。她想著在家裡的那些日子,到底是自己的家,不用顧忌那麼多,來了外祖母家,總得小心些。

說什麼當成自己的家,終究還是不能。

天冷,空中飄起了雪。一個晚上過去,屋頂白了,地面也白了。

「姑娘。」素雲給妙玉端來了熱水,「您先洗洗臉,外面冷著呢,住持交代了,關了門,不外出。」

雪大,沒有幾個人在這個時候來寺廟上香。便是真有人來了,敲敲門便是了。

「今兒早上做的是水晶九層糕。」素雲道,「還有小米粥,您嘗嘗看,合不合口。」

「吃口熱的就好。」妙玉打了一個哈欠,大冬天的確實適合冬眠,不適合早起。

庵里的那些尼姑倒是還如從前那邊,早起做功課。好在妙玉就只是寄住在這邊,不用隨那些尼姑去做功課。

此時,十四王爺已經來到了翠雲庵外,這便是他之前待的樹林附近的寺廟了。

雪還在下,十四王爺司徒旭沒有去敲門。尼姑庵里都是女子,他一個男子倒是不好在這個時候去敲門,若是人多些,倒也無妨。

救了他的人便在這裡頭吧,司徒旭唇角微勾,倒是沒有進去。悄悄闖進去,那也不合適。下著雪呢,也容易留下印跡。

司徒旭又騎著馬離開了,以後有的是機會瞧瞧那個救他的人到底是何模樣。他的手上還戴著一串佛珠手串,正是妙玉那一日給太后的。

「王爺。」一旁的隨從騎著馬跟上了司徒旭。

這一日,皇帝下了聖旨,封司徒旭為晉王,還有富庶一些的封地。這一道聖旨驚呆了眾位朝臣,他們本以為十四王爺要繼續被圈禁著,就跟廢太子一樣,沒成想皇帝竟然放出十四王爺,不僅如此,還給富庶的封地。

就算當今皇帝礙於太後放出十四王爺,那也不該給封號,不該給封地啊。

那些朝臣一時間摸不準皇帝是什麼態度,一個個倒也不敢跟晉王走得太近。晉王司徒旭也沒有想過跟這些朝臣走得太近,他啊,現在就能鹹魚一些了。

曾經站在十四王爺這邊官員有的還在朝堂上,他們就憂心十四王爺會不會對付他們。他們當初也無法啊,十四王爺落難,而他們家上有老下有小,經不起折騰,自然得為他們自己謀後路。

司徒旭懶得理會這些人的態度,他們怕也好,不怕也好,現在都不敢太過靠近他。

正好,那麼他也有理由拒絕太后讓他早點成親了。

太后正看著那些女子的畫像,讓司徒旭去選擇。兒子現在出來了,又被封為晉王,是該想著成家了。

「來,看看。」太后就想晉王早點成家,那她也安心。

「不用看了。」司徒旭直言,「不想您兒子我克妻,就別看了。」

「說什麼胡話呢。」太后不悅。

「別看兒子現在是自由了,那些人不定怎麼想的。」司徒旭道,「嫁給我,還不如嫁給皇兄的兒子,那些皇子還有機會登基為帝,前途大好。就算普通些的皇子,也比我這個奪嫡失敗的被圈禁過的王爺好。」

司徒旭說的是大實話,他本就比當今皇帝小好幾歲,他現在都是奔三的人了,侄子們也大了。那些侄子有的都到成婚的年紀,那些大臣們自然想著把家中的女兒嫁給皇子,而不是他這個過時的王爺。

「到時候,這個病了,那個摔傷了,再厚著臉皮到皇兄面前求一求,您兒子的臉面往哪裡擱喲。」司徒旭開玩笑道,「您也是知道兒子的,這姻緣講究的是緣分。兒子家裡又沒有皇位繼承,倒不如讓皇兄多納幾個,多生幾個,熱鬧。」

「……」太后嘴角微扯,她就是拿這個兒子無法。

太后沒有想著直接賜婚,兒子不滿意,幹嘛去賜婚呢。太后又看到司徒旭手裡戴著的那串佛珠手串,不禁道,「也不知那位恩人在何處。」

「總有機會見著的。」司徒旭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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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是個神運算元[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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