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

改變

當妙玉和司徒旭走到一處湖畔,正打算去坐船賞景,偏巧就下雨了。天公不作美,他們還是上了船。

不是大江大河,沒有波浪滔天,便是一些雨罷了。

「夜晚的時候熱鬧吧。」妙玉看向湖面,湖面上沒有多少船隻,白天雖然有人看景,但是還是比較少。

京城之人看多了,也就少看了。在這個交通不發達的古代,遊客也少,不像是後世有那麼多遊客。遊客少,認為造成的垃圾也少,山清水秀,才越容易吸引人看。

「是熱鬧,那時候便不是賞景了。」司徒旭道,「是賞人聽曲了。」

司徒旭不認為妙玉不知道這一點,妙玉都知道嚴家少爺難以讓女子懷孕,不見得就不知道男女之事。

湖面上還有一艘小船,小船上有個書生,書生坐在船里,正在作畫。

妙玉看向了那艘小船,『一葉孤舟萬仞山』……她想到了這一句詩,不只是這一句,古人坐船出行的時候,總能做出各種各樣的詩詞。還有那『夜半鐘聲到客船』……都是如此。

在船上,瞧見兩岸的景色,再作詩一首。

「我,不會作詩。」妙玉轉頭看向司徒旭,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多麼文藝的人。

「我也不大行。」司徒旭學過作詩,但是他真的不喜歡這些文縐縐的東西,更喜歡舞刀弄劍。他還想說若是妙玉喜歡,那他也可以學習一二,「作畫,會一點,卻也比不上那些大家,就是劍術好。」

「劍術……」妙玉低語,她想到了那些劍修。

修真界的那些劍修的劍術都十分厲害,她當初還誤以為他們很窮呢,結果他們就只是裝窮。

那個寫信給她的劍修曾經就寫到說他不懂得那些風花雪月,但是他可以用他的劍保護她。便是劍斷了,也定會護著她。

「劍術好也不錯。」妙玉心知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想起那個劍修,那都是修真界的事情了,也不知自己是否還能穿到修真界,「能保護自己。」

「也能護著你。」司徒旭道,「便是劍斷了,也要護你安好。」

妙玉手一抖,差點沒有拿住手裡的茶杯。她再一次看向司徒旭,「劍,對你們不是很重要嗎?」

「劍又不是妻子,沒了這把劍,還能有其他劍。」司徒旭道,「心上人,便只有一個。」

「是嗎?」妙玉看著手裡的茶杯,她似乎在司徒旭的面前愣神過好幾次。

「下一次,我給你耍一套劍法吧。」司徒旭笑著道,「劍術厲害的人,不是單單看劍如何。便是手裡沒有利劍,用樹枝,也不同於一般人。」

「好。」妙玉點點頭。

小船上的那個書生還在作畫,他畫了一名男子跟一名穿著道服的女子坐在船上飲茶看風景。

嚴家,蔣氏終於懷上了孩子,只不過胎像不穩。御醫交代過要她卧床,倒不是蔣氏的身體不好,御醫的意思是蔣氏的夫君身體不好,養了一段時間,依舊很難讓女子懷孕,就算勉強讓女子懷孕,也很容易掉落。

若要舉例子,就好比林家,林家一脈單傳多代,而不是一代。若是只單傳一代,還能說是當家主母容不得那些妾室生子。單傳多代了,就不能只去怪當家主母對妾室不好了,那就該想想男子的身體是否有問題。

男子的身體若是有問題,也有可能導致女子懷孕之後極易流產。

宮裡有一名專門研究這一方面的御醫,以前都說懷孕是女子的事情,他經過多年多數據的研究,認為這懷孕還跟男子的身體有關係。只是知道不到破,若不是嚴家主動讓特定御醫去瞧嚴少爺的身體了,指不定御醫也沒有看出這一點。

術業有專攻,不是所有御醫都能看出嚴少爺的身體的問題。

嚴老夫人聽了御醫的話,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那就是孫子依舊很難要孩子,便是女子懷上了,沒有受到驚嚇,也容易掉了。

「你就別想著讓你的丫鬟去伺候你兒子了。」嚴老夫人知道這個兒媳婦的打算,就是打算給嚴少爺送通房丫鬟。孫媳婦都懷得那麼艱難了,要是在這個時候給孫子送通房丫鬟,孫媳婦一憂心,這孩子就沒了。

「如今,已經能懷孕了,那麼……」

「別想。」嚴老夫人一聽兒媳婦的話,就明白這人要做什麼,「給你兒子再多的女人,也不見得她們就懷得上。你看看林家,林如海,他父親,他祖父……這些人沒少納妾,又有多少個孩子呢?」

「這怎麼一樣呢?」嚴夫人認為嚴家的情況跟林家不一樣。

「林如海的祖母就是成天去拜佛求子的;到了他的母親也沒少拜佛,少用偏方;到了他死去的妻子賈氏,那些年吃的偏方還少嗎?」嚴老夫人道,「她是接連懷上兩胎了,你瞧瞧她女兒小小年紀就得吃人蔘養榮丸,她兒子那麼小就沒了。」

嚴老夫人在閨中的時候,她的母親就教導過她,千萬別隨意去吃那些生子偏方。有的偏方沒有什麼用,就算有用,懷上孩子了,生下來的孩子指不定如何呢。

「今兒跟你說這些話,就是要讓你明白。你兒子的身體沒有那麼容易調養好,女人多了,這身體更得垮,更不容易讓女子受孕。」嚴老夫人繼續道,「你當那些得寵的妃嬪妾室怎麼那麼容易有身孕,就是一個男子經常去她們那邊。」

嚴老夫人為了這個家操碎了心,這個兒媳婦最開始表現得還不錯。可孫子和孫媳婦成親的時間長了,這個兒媳婦的態度就變了,一是怕孫子的地位被外室子動搖,二就是擔心孫子被人嘲笑。

被人嘲笑又如何,女人少又如何,只要能留下子嗣,那便可。

「母親。」嚴夫人只覺得老太太這一段時間來特別喜歡訓斥她,她怪妙玉,也怪蔣氏為什麼要去翠雲庵。不就是兒子很難讓女人懷孕么,那就給兒子多找幾個女人,總有女人懷上身孕。

什麼女人懷的不一定是丈夫的孩子,嚴夫人不想去想,就想著自己的面子都被踩在了地上。

「要是覺得家裡不好,那就回你娘家休息一陣子。」嚴老夫人道,「也能休養好身體。」

「……」嚴夫人不敢再說,她一點都不想被送回娘家。

蔣氏懷有身孕之後,又因不好移動,嚴老夫人才親自去算了府。

司徒旭親自送妙玉回府,他們回去的時候雨也停了,正好見著嚴老夫人。

嚴老夫人見過司徒旭,便給司徒旭行禮。

「先回去了。」司徒旭對著妙玉道,「你也早些進去,別沾了水汽。」

妙玉目送司徒旭離開,這才讓嚴老夫人隨自己進府。

嚴老夫人不知道妙玉和司徒旭是何關係,只覺得這兩個人說話親密,不似尋常。嚴老夫人聽聞妙玉的醫術極為不錯,她便想著對方有沒有保胎的藥丸子,若是能讓孫媳婦保下這一胎,她必定重謝。

嚴老夫人還是希望蔣氏能平安生下孩子,不想讓外室生的孩子進門。外室生的男孩是她的孫子,但是嚴老夫人不喜歡,還是想要嫡出的孫子能有孩子。

「門口的……挺精緻的。」嚴老夫人看到了門口的木牌子,看到了上面寫的公告。是該如此,對妙玉抱有壞心思,那就不該進算了府,不該見妙玉。

嚴老夫人不覺得妙玉這麼做有錯,反而覺得對方有個性,高人嘛,當然就該有個性一些。

進了客廳后,嚴老夫人才坐下,便跟妙玉說了蔣氏懷胎不穩的事情。

「縣主,老身厚著臉皮來,一是想保住孫媳婦肚子里的孩子,二是其他孫媳婦和孫子能過得好些。」嚴老夫人敢保證要是孫媳婦沒有懷上孩子,那個兒媳婦保不準如何折騰呢。

「接回那個外室和她的孩子吧。」妙玉道,「也讓您的兒媳婦有事忙起來,便不會緊盯著您的孫媳婦。若是盯著了,必定也是想保全她的孩子。」

說到底,嚴夫人心情不好,折騰不到外室,就想著蔣氏如何了。但凡有別的敵人,有別的麻煩,當婆婆的首先就是對外,而不是對內。得讓嚴夫人有危機感,府里不只有她有兒子,還有別人有。

「是該接回來。」嚴老夫人稍微想想就想明白了。

有自己這個老婆子在,怎麼可能壓不住外室。指不定那外室已經知道府里的情況,與其讓對方在外頭悄悄地找人潛入府里動手,倒不如直接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來。

外室不好聽,還有那個孩子到底是嚴家的。嚴老夫人也不可能放任那個孩子不管,嚴大人也不可能不管那個孩子。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便是如此,把那外室接進來,反而好管。

在嚴老夫人離開之時,妙玉給了她一瓶保胎的藥丸子,蔣氏無辜,也是一個可憐的女子。便希望蔣氏能徹底改變命運,能擁有孩子,而不是等著和離,也不是鬱鬱而終。

「姑娘,您就這樣幫他們了啊。」素雲還想著嚴夫人對主子不敬的事情。

「陸遊和唐婉。」妙玉如此道。

「陸遊,唐婉?」素雲不明白,這兩個人沒人姓嚴啊。

「無需懂得。」妙玉轉頭去院子里,去看看那些被風雨拍打過的花草。

有時候和離、鬱鬱而終,或許會有佳話傳承下去。但他們本人一定不希望成為這樣佳話里的人物,他們一定想過得幸福。

蔣氏和嚴少爺的情況與陸遊和唐婉的情況不大一樣,卻也有相似之處。妙玉能做的已經做了,還是得看嚴家人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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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是個神運算元[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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