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在孫大軍師的插科打諢治下,幾人的住處終於定了下來,酒肆坐落在城中央的大街旁邊,後面一排小院兒都能供他們選擇。
臨街太過喧鬧,衛霽在附近走了走,然後挑了最安靜的宅院,孫伯靈要住在旁邊,於是公輸矩就一個人被留在了酒肆正後面的院子里。
他醒來後會是什麼反應暫且不提,反正孫大軍師是高興了。
娃娃臉青年推著輪椅在院子里四處轉著,對新住處感到很是滿意,雖然小了點,但是隔壁做了什麼好吃的他就能立刻發現,簡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在帝丘時公子霽住在宮裡,那些新鮮的美味只有宮裡的人才能第一時間嘗到,現在好了,就算公子霽將他忘了,他自己能聞見味道就能找過來。
衛霽看著心情好的莫名其妙的孫大軍師,側身朝他們家小護衛問道,「小甲,孫先生幹什麼壞事兒了?」
小甲想了一下,趁當事人不在於是小聲說道,「公子,孫先生將剩下的那點辣椒粉全部給公輸先生吃了下去,惹的公輸先生鬧了一晚上肚子,這算不算壞事兒?」
「怪不得不肯住在公輸先生隔壁,原來是怕人家來尋仇。」衛霽失笑出聲,對孫伯靈這一有閑工夫就想搞事兒的性子實在無話可說。
他一個靠輪椅代步的殘疾人士,不說和能修輪椅的匠人打好關係還這麼欺負人家,就不怕輪椅哪天出故障了沒人給他修?
櫟陽不比帝丘,除了公輸矩之外,這兒可沒有像魯大師那般技藝精湛的匠人。
不得不說,孫大軍師是條漢子。
*
櫟陽宮,為士子們授完官回來的秦公坐在書房,看著手中的竹簡皺緊了眉頭,「景監,今日士子之中沒有叫衛鞅的,那人怕是受不了秦國窮苦,早早就已經離開了櫟陽。」
「君上,衛鞅不是這樣的人。」景監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在魏國時不只一次見過衛鞅,如果他真是受不得苦的人,就不會離開大老遠的跑秦國來。
魏王雖然沒有重用他,可中庶子的待遇也不算差,怎麼著也比在秦國過的舒服,他今天沒有出現在授官大典上肯定有其他原因。
秦公擺了擺手,嘆了一口氣示意他不必多說,求賢令在山東諸國發散開,能吸引來如今這些士子已經是意外之喜,那人來了更好,不來也不能強求。
能讓景監那般稱讚,應該是個可用之才,可惜人家看不上秦國,最終還是去了其他地方。
公子虔卸了長劍來到書房,看到的就是君臣二人愁眉苦臉的模樣,大大咧咧給自己倒了碗水直接問道,「今天的事情沒出差錯,都哭喪著臉幹什麼?」
「只是可惜失了個人才而已,沒什麼大事兒。」秦公將竹簡捲起來,看著眉眼間滿是喜色的壯碩漢子笑道,「公子霽再來秦國竟讓大哥如此開懷?」
「你知道什麼?」公子虔眉頭一豎瞪了過去,將碗里的涼水一飲而盡然後神神秘秘的問道,「你們猜隨霽兒一起來到櫟陽的還有誰?」
「可是孫伯靈孫先生?」景監之前帶隊護送衛霽回衛國,自然知道孫伯靈會和他一起來秦國,於是只委婉的說出一個名字,除此之外,鬼谷子他實在不敢想。
他在帝丘時恨不得住在鬼谷先生府上,然而人家老爺子連個眼神都不肯給他,可萬一公子霽出馬就成功了呢?
景監攥緊了拳頭看著他們家長公子,只想著讓他再說出另一個名字來,秦公看著這倆人的反應,猛的站起來然後難以置信的說道,「難不成鬼谷先生真的來了秦國?」
景監回來后將路上發生的事情都彙報了一遍,他當然知道帝丘城中是如何卧虎藏龍,恨只恨秦國不能和衛國一樣吸引各國能人隱居,那些人如果都在櫟陽,他怎麼會天天發愁手下無人可用?
公子虔原本還想給他們個驚喜,結果還沒說幾句倆人就都猜出來了,神色怏怏的又灌了碗涼水,「的確是鬼谷先生和孫伯靈,你們又沒有去酒肆,怎麼會知道他們都在?」
後面的話已經不重要了,在場兩人只聽見了前面半句,然後就激動的開始原地轉圈,「霽兒果真是我大秦的福星,鬼谷先生入秦,實乃我秦國大興之兆啊!」
「沒想到公子霽竟然真的能說動鬼谷先生入秦,即便先生不出仕為官,在秦國培養出幾個兵法大才也是好事。」景監艱難的找回神智,一拳打在掌心已經有些語無倫次,「孫伯靈孫先生之才不在龐涓之下,有這二位在秦國,我秦軍崛起有望。」
秦公連連稱是,看著他們勾著水罐繼續倒水的大哥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大哥,鬼谷先生已經到了櫟陽,您怎麼就沒把人家請到宮裡來?」
「淡定淡定,慌什麼?」公子虔把碗放在案上,看著高興的找不著北的倆人心中優越感爆棚,「霽兒他們今天剛到櫟陽,不得休息休息再見客人嗎?」
還好是在宮裡,要是讓外人看到他們倆這模樣,秦國的臉面怕是要將給他們丟盡了,看他多淡定,大將就得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勢,這一個個激動成這樣像什麼話?
完全忘了自己在聽到鬼谷子大名時有多激動的公子虔數落著眼前倆人,感覺教訓的差不多瞭然後起身準備離開,「鬼谷先生和霽兒一起住在酒肆附近,今兒晚上好好歇息,明兒早上再去。」
秦公:......
哪兒來那麼大臉說他們不淡定?
要是他早生幾年自己是哥哥,這會兒就不會憋屈到這個地步,秦公氣的不行,就算那是他哥這會兒也控制不住脾氣直接將人攆了出去。
這張嘴說起話來簡直氣死個人。
公子虔站在門口搖頭嘆氣,「早說了要淡定,結果脾氣還是這麼不好,還好這是對親近之人,真要在鬼谷先生面前這樣,只怕人家剛來就能被嚇跑。」
同樣被趕出來的景監難以言喻的看著這人,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只是搖頭晃腦出了宮門。
公子虔能沒啥大風大浪的活這麼大歲數,全靠君上好脾氣。
*
公子虔心情愉悅的回到自己府上,還沒坐穩就讓人把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的熊孩子們找回來,明兒渠梁去見鬼谷先生,正好他帶著孩子們去蹭飯。
好多天沒吃到過霽兒身邊的人做出來的東西,一提起來還真想得慌。
不多時,幾個年歲相差不多的娃娃就被帶了回來,小孩兒正玩兒到興頭上,臉上還沾著泥巴,忽然被喊回來都不怎麼高興。
公子虔將只有兩歲出頭的那個抱在懷裡,粗糙的大手直接將他臉上的泥巴擦掉,然後看著小臉通紅的孩子大笑出聲,「駟兒,明兒早上大伯帶你去吃好吃的,怎麼樣?」
「阿父,駟兒快哭了,您快把他放下。」旁邊,五六歲的女娃娃不敢讓他爹折騰弟弟,扯著他的袖子就要將人搶過來。
孟嬴身為這一輩里最大的孩子,雖然只有五六歲的年紀,但也已經習慣了照顧弟弟妹妹,誰讓之前在雍城除了族老就只有她能照顧人了呢。
公子虔將臉頰通紅的小娃娃放下,看著自己滿是繭子的大手訕訕說道,「習慣就好習慣就好,老秦人哪兒有那麼嬌嫩。」
小太子癟了癟嘴,聽出他們家大伯話中的意思,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撲到旁邊孟嬴懷裡放聲大哭,「阿姊,駟兒不要留在這裡了嗚嗚嗚~」
不聽話要挨打,聽話了還要挨打,不帶這麼欺負小孩兒的嗚嗚嗚~
「駟兒乖,咱們不理他了。」孟嬴費力的抱著胖乎乎的小娃娃,也不管他爹什麼反應,喊上其他弟弟妹妹浩浩蕩蕩朝門外而去。
公子虔看著雷厲風行的大閨女,撓了撓頭轉身問道,「我有那麼嚇人嗎?」
侍衛們低著頭不說話,他們家長公子沒有自知之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正如他剛才所說,習慣就好。
小太子從小和公子虔家的幾個孩子養在一起,今年春天形勢穩定之後才一起來到櫟陽,因為宮裡除了他之外沒有其他孩子,所以秦公大手一揮繼續將兒子交給他們家大哥帶。
天知道公子虔根本不會帶孩子,要不是府上有女眷,還有一個乖巧懂事的大公主孟嬴,這幾個孩子非得哭著喊著跑回宮。
小太子眼裡含著兩泡眼淚,委屈巴巴的站到地上然後說道,「駟兒不喜歡那個霽哥哥,大伯對他比對駟兒都好,駟兒不開心。」
沒有比他大多少的兩個小公子也跟著點頭,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他爹口中的那個霽哥哥,但是既然駟兒不喜歡,他們也跟著不喜歡好了。
阿父平時都沒有把他們掛在嘴邊,卻天天提起另外一個不認識的人,他們也不開心。
孟嬴仲嬴有些遲疑,小姐妹間對視了一眼,覺得弟弟們似乎有些無理取鬧,「阿父說霽哥哥人很好。」
小太子氣呼呼的轉過頭去,「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公子虔遠遠看著幾個孩子背著他說悄悄話,抱著手臂捏了捏下巴,一個個都那麼精神,讓他帶孩子果然是個好主意。
駟兒一個小娃娃在宮裡沒人陪,真讓渠梁帶兩年,指不定就教出來個小悶葫蘆,還是跟在他身邊心裡踏實。
*
衛霽帶著幾個大佬在酒肆不遠處安家入戶,完全不知道因他的猜測已經成為現實,在公子虔的牽連下,他在幾個孩子眼中已經和壞人沒什麼區別了。
院子很快收拾妥當,趕了許多天路的幾人早早去休息,直接一覺睡到大天亮,公輸矩有些虛脫的在陌生的院子醒來,要不是聽見外面熟悉的聲音甚至以為自己被山匪給劫走了。
哦,山匪抓人不會安排這麼舒服的房間。
睡迷糊了的年輕人晃晃悠悠推開遠門,看著已經開始忙碌的夥計們還有些怔愣,好一會兒才從其中把和他們一起過來的人找出來。
夥計放下肩上的麻布袋,看著暈暈乎乎走出來的年輕人趕緊上去扶住,「公輸先生您總算醒了,睡了一天一宿,再不醒過來公子都想拿針扎你了。」
他們家公子的針看著就瘮得慌,扎在兔子身上看著還行,真扎身上萬一紮錯地方了怎麼辦?
公輸矩打了個機靈瞬間清醒,把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抖掉然後問道,「公子在何處?」
夥計自覺在前面帶路,指著不遠處另一座宅院說道,「公子以後住在那裡,旁邊是孫先生和王老先生,因為公輸先生您一直睡著,所以公子就直接將您安置再離酒肆最近的院子里了。」
「孫!伯!靈!」公輸矩磨了磨牙,咬牙切齒吐出這三個字,讓夥計去忙自己的事情,然後捋起袖子朝那邊的宅院沖了過去。
要不是那人忽悠他吃了許多辣椒粉,他怎麼會那麼長時間從床上爬不起來?
這次說什麼都不能讓他躲過去,有鬼谷先生護著也不行!
年輕人氣勢洶洶衝過去,一腳將門踹開就要找罪魁禍首算賬,然後他在院子里轉了一圈,愣是沒有發現一個人。
明明是住過人的宅院,怎麼大早上都不見人影,難道是知道他會過來所以提前躲起來了?
公輸矩哼了一聲,放下袖子沉著臉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他就不信孫伯靈那小子能一直躲著不回來,就算他不回來,鬼谷先生總會回來。
他說不過那小子,難道還不會告狀嗎?
院子里安安靜靜,除了他的呼吸之外沒有任何聲音,年輕人聳了聳鼻子,在一路上各種不重樣的美味的訓練下,很敏銳的就聞到空氣中有股甜膩膩的香味。
年輕人眼睛一亮,當即起身出去,即便方才的夥計沒有和他說公子霽如今住在何處,憑著味道他也能準確的找過去。
難怪隔壁院子里沒有人,在公子讓人做新鮮吃食的時候,不在旁邊盯著可能眨眼間就吃不上了。
衛霽在昨晚入睡之前就讓人用冷水把江米泡上了,公子虔昨天說了會再來拜訪,聽他說了那麼多,今天很有可能會帶著府上的孩子們一起過來。
以鬼谷先生的名氣,秦公親自過來並不稀奇,另外再加上一個孫伯靈就更划算了,就是之前聽人說過衛鞅入秦,現在卻沒有半點消息,總覺得有點奇怪。
衛鞅在外沒有以鬼谷子門生的身份行走,在魏國做中庶子的時候因為魏王不肯重用所以同樣名聲不顯,他不主動站出來,想從人群里把人找著還真不容易。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在秦國,遲早都會出來,現在還是即將做好的吃食比較重要。
衛霽想著公子虔會帶孩子過來,正好身邊有江米,所以準備做些糍粑出來,之前在帝丘時熬出來的紅糖塊這次帶了不少,紅糖糍粑不光小孩兒喜歡,大人也逃不過它的魅力。
這東西做起來很簡單,原料也容易找,江米其實就是糯米,只是在南方和北方叫法不一樣,北方人因為這東西長在長江難免,所以叫它江米,南方那邊因為它的口感軟糯,所以稱為糯米,稱呼不一樣其實就是一個東西。
泡了一晚上的江米直接蒸熟,然後放到臼里用杵搗成粘稠軟糯的糊糊,將糊糊揪成一個個的小糰子就大功告成了。
這次特意從帝丘帶了好幾個大小不同的鐵鍋,在揪團團的時候把黃豆炒熟磨成黃豆粉,然後用小鍋把紅糖加水熬成濃湯汁,江米糰子在黃豆粉里滾上一圈,然後再淋上紅糖汁,那滋味好的沒法描述。
衛霽將做好的紅糖糍粑一碟碟放在石桌上,想著這裡人多,所以做了很多碟出來。
孫伯靈滿眼期待的坐在輪椅上,看他們公子還沒有閑下來,即便口水直流也不好意思先下手。
「先生們可以先吃著,不必等我。」衛霽站在灶台前和廚子說著什麼,遠遠朝王詡老爺子和孫伯靈說了一句,然後回頭繼續說道,「這法子簡單,長公子府上有孩子,有時間你過去一趟,府上的廚子應該很快能學會。」
「公子放心,雖然老刀幹啥啥不行,但是這東西這麼簡單還是可以的。」酒肆的廚子摸著腦袋回著,他們以前都是公子虔手下的兵,私底下關係好著呢。
娃娃臉青年先給他們家老師遞了雙筷子,然後興奮的看著手邊可可愛愛裹了黃豆粉的小糰子,還沒開始吃就已經想象到味道有多好了。
然而他還沒開始吃,門外一聲怒喝就讓他直接咬著筷子推著輪椅躲到老爺子身後了,「老師救我。」
王詡老爺子眯著眼睛感受著口中軟軟糯糯還帶著些顆粒感的紅糖糍粑,端著小碗挪到一邊,任徒弟在輪椅上孤立無援也沒有任何插手的意思。
自己找事兒欺負人,如今苦主找過來了,他這個當老師的也不能不講理偏向徒弟啊。
娃娃臉青年有些傻眼的看著端著吃的就走的老爺子,嘴角抽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眼看著公輸矩氣勢洶洶過來,跑也跑不了說也沒法說,最後只能又端起一盤糍粑討好道,「公輸先生醒啦,快來嘗嘗公子讓人做出來的新吃食。」
公輸矩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人,板著臉面無表情說道,「裡面沒有放辣椒粉?」
孫伯靈臉上笑容不變,一本正經為自己辯解,「伯靈不知先生受不住辣椒粉的滋味,錯誤犯一次即可,以後絕對不會再犯。」
公輸矩:我信了你才有鬼!
「糍粑是甜的,公輸先生放心吃。」衛霽忍著笑意過來,端起一碟淋好紅糖汁的糍粑,拿筷子夾一個放入口中,以此來表示這裡面真的沒有放辣椒。
「公子見笑。」公輸矩拱手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也不再搭理想要說話的娃娃臉青年,捏了捏肚子自己去吃東西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王詡老爺子慢悠悠吃完一碟糍粑,將碟子放回去然後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和衛霽打了聲招呼然後悠哉悠哉出了院門。
孫伯靈:親老師!親老師就這麼對待他最可憐最無助的學生?!
衛霽看的好笑,想著時間也差不多了,索性讓他帶了東西回去吃,公輸矩也不好意思打擾太久,看孫伯靈走了起身也要離開。
現在和趕路的時候不一樣,公子再怎麼平易近人也還是一國公子,不能一直這麼放肆。
「先生,今日秦公會來這裡,若是可以,您可以先去孫先生的院子里坐一會兒,免得待會兒再跑一趟。」衛霽咽下口中食物,擦了擦嘴角然後說道。
公輸矩震驚的愣在那裡,「這麼快的嗎?」
他以為來秦國之後要好長時間才能見到秦公,即便有公子的推舉也一樣,天下列國,就沒見過哪個君主對待工匠這般禮遇。
衛霽點了點頭讓這人放下心來,剛將人送到門口就隱隱聽到了公子虔的聲音,丰神俊秀的少年人轉過身去,看到身上掛著幾個小娃娃的秦國漢子忍不住笑了出聲。
幾個孩子悄悄說好了不喜歡那個霽哥哥,一路上乖乖巧巧,下了馬車就開始又哭又鬧,一個個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公子虔沒見識過這場面,能管住幾個野小子的大閨女沒跟來,一時間被身上幾個小子搞的連路都走不了了。
懷裡抱著一個,腿上纏著兩個,為了不傷著孩子,他能走也不敢走啊。
衛霽總算知道這人為什麼說家裡幾個孩子皮實了,就說這敢在他身上撒潑打諢的性子就了不得。
少年人回去端了碟紅糖糍粑,拿著筷子走到馬車邊兒上,看著沒有眼淚只是扯著嗓子哭喊的小娃娃溫聲道,「別哭了,下來有點心吃。」
小太子停下哭鬧,聞到香甜的味道悄悄睜開一隻眼睛,正想轉過頭表示自己不會被幾口吃的收買,結果看到眼前眉清目潤宛如仙人下凡的少年後,瞬間將之前說好的事情全都忘了。
「霽......霽哥哥?」
嗚嗚嗚~大伯快鬆開~霽哥哥好好看~駟兒不要討厭霽哥哥了!
小太子睜大了眼睛看著站在旁邊的少年人,黑葡萄似的眼珠彷彿閃爍著小星星,「大伯,大伯,駟兒要下去!」
「見著吃的就走不動道,簡直跟你老子小時候一個樣。」公子虔將鬧騰個不停的小娃娃放下,抖抖腿看著上面掛著的倆兒子,「你們倆,還不撒手?」
兩個小公子面面相覷,他們在馬車上才和小弟商量好下了馬車之後抱著他爹開始哭死命不鬆手,怎麼還沒哭兩聲,小弟就自己鬧著要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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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駟(理直氣壯):霽哥哥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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