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衛霽猜出他哥的打算后終於放下心來,也沒打算和公子卬多費口舌,等人叭叭叭說完直接讓小甲小乙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公子卬看著腳步虛浮連走路都走不穩卻還是鐵了心要離開的少年人,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毫不留戀扭頭就走,眼看著東西都搬到了後面馬車上,人也靠在車廂里休息,磨了磨牙還是點頭讓車夫帶他們去驛館。
在他府上當然最好,實在不肯留下來,驛館其實也還不錯,四國君主來大梁他負責接待,天天往哪兒跑也不會見不著,只要不是在王宮就行。
他和魏王的關係再好,宮裡的美人再怎麼會賞到他府上,王宮也不是他能放肆的地方,再說了,萬一他哥以前不喜歡漂亮男孩,見了公子霽之後忽然又喜歡了呢?
他們霽兒天人之姿,兄長本就喜歡美人,男美人和女美人其實沒什麼區別,他現在還沒把人弄到手,正是心痒痒的時候,兄長要是和他搶,他就更沒有得手的可能了。
衛霽不知道公子卬在那兒擔心什麼,他只知道在這裡待了那麼多天之後,他們終於能離開這座府邸了。
驛館雖然也是公子卬隻手遮天,但是總比待在他府上好,等到他哥過來,就算接下來再發生什麼,有哥哥在身邊也不會再那麼提心弔膽。
布置的很是舒適的馬車裡,剛剛醒過來的少年人看著外面人來人往的街道,只一會兒就又開始睏倦,「小乙,我先睡一會兒,到地方了記得喊我。」
「公子?」小乙擔心的看著又閉上眼睛的衛霽,小心翼翼讓人靠在自己身上,另一隻手在他額頭放了一會兒,然後臉色更難看了。
糟糕,又開始發熱了。
前兩天就一直發熱,好不容易燒退了下去人醒了,結果剛出來一會兒就又開始了,君上明天就到大梁,看到公子這樣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還好從公子卬府上出來了,若是在在公子卬府上見著他們公子這般凄慘,只怕當場就要拎著刀子朝公子卬衝過去。
等馬車到了驛館,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小乙看著他們家臉色緋紅、額上甚至滲出冷汗的公子,小聲喊了兩聲,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回應,於是掀開帘子讓小甲過來將人抱下去。
公子卬說是不放心他們大晚上出來,竟然親自跟了過來,如果不在他之前讓小甲將公子帶進去,那人肯定會厚顏無恥的湊上來。
他們家公子已經被害成這樣,無論怎樣他絕對不會讓那混蛋有機會碰到公子。
小甲原本想著先進驛館里看看,聽見車裡的聲音后趕緊轉了回來,小乙平時不怎麼乾重活,讓他抱人走那麼長距離,只怕沒走兩步就得把他們家公子摔了。
公子卬剛和負責驛館的官員打好招呼,回頭看到公子霽身邊的隨從過來,臉色雖然依舊不怎麼好,卻也沒和對待自己人一樣暴躁。
小乙在他們家公子進了房間之後才出來,找到公子卬后滿眼著急,「公子,我家公子又開始發熱了,能儘快找疾醫來看看嗎?」
「早說了讓他留在我府上,現在可好,來這兒找疾醫都費勁。」公子卬低聲罵了一句,要不是怕衛霽醒了之後真的鬧起來,他甚至想趁著人又睡了再將人帶回府上。
誰讓現在對人念念不忘的是他呢,再怎麼不高興,疾醫也還是要找的。
公子卬在這兒怎麼都不舒服,讓人拿著他的令牌去將之前來府上給衛霽治病的疾醫喊來,然後轉身上馬離開。
驛館布置的再好能有他的府邸舒服嗎,脾氣怎麼就那麼倔呢?
小乙看著公子卬走遠,捏了捏拳頭然後回去照顧他們家公子,不能再燒下去了,再燒下去就真的要燒出事兒了。
*
天清氣朗,惠風和暢,大梁城最近要迎接其他幾國國君更是早早就熱鬧了起來。
衛公的車架在天亮后不久便到了城門外,歷代衛公出行都沒怎麼出現過戰車的身影,只有拿著矛戈的士兵守在華貴的車架後面,人傻錢多很符合衛人的風格。
公子卬在車隊離城十里左右的時候就帶人在城門外等著,遠遠看到大道上屬於衛國的旗子之後,所有的官員都打起精神來準備迎接。
就在他們準備迎接衛公時,不遠處又出現了一面大旗,和低調奢華的衛國不一樣,這個車隊直接是精兵開道,看上去第一感覺就是來者不善。
正是同為三晉之一的韓國。
公子卬挑了挑眉,眯著眼睛看著韓侯車架,捏了捏下巴然後讓人準備好敲鼓吹號迎接兩位君主到來。
衛國魯國宋國來大梁他能理解,韓國也跟著湊熱鬧這就讓人捉摸不透了,韓趙魏三國原本是一家,最開始的時候聯盟很是緊密,畢竟之前都歸晉國,同為六卿關係想不緊密也不行。
之前魏王繼位的時候韓趙魏三國已經撕破臉皮了,現在韓侯過來......真的不是砸場子的?
衛公和韓侯的車隊很巧合的同時來到了大梁城外,城門處魏兵奏樂迎接,但是迎接衛公和迎接韓侯規格不一樣,現在兩人同時到來,奏樂的士兵面面相覷,一時間直接不知道該按照哪個來,只能看公子卬有什麼吩咐。
公子卬冷笑一聲,看著殺氣騰騰的韓侯車隊心中大罵不已,就知道韓武這傢伙肯定不會輕易服軟,這不就是過來搗亂的嗎?
按照公爵的規格,韓侯那邊佔便宜,按照侯爵的規格,衛公又受委屈,這次幾國一同前來大梁本就是衛國起的頭,要是在這上面讓衛公受委屈......似乎又有點不太好。
公子卬心裡憋屈,卻只能讓韓侯白白佔了這個便宜,不按照衛公的規格來不行,天下人都在看著魏國,要是在最開始就讓衛公不悅,這次朝見也別進行下去了。
離城門還有段距離的兩個車隊中,衣著華貴面容白凈的衛公撐著臉坐在馬車裡,遠遠朝韓侯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看著遠方發獃。
三家分晉之後,魏斯、趙籍、韓虔三個晉國臣子各自立國,後來周王封他們魏侯爵,算是承認了他們存在的合理性。
衛國就算國弱地盤小,可他們是周朝建國時就分封的諸侯,從最初監管諸侯的「方伯」降如今的普通公爵,即便國力弱小,身份地位也在這兒擺著。
至於魏王的稱號......這是魏王自己給自己封的,天底下正兒八經的王只有周王一個,外人再怎麼稱呼,只要沒有被周天子認同,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周朝建國時周天子分封的諸侯國許多已經不存在,還有和齊國一般被取而代之,和晉國一般被國中大族瓜分,和鄭國一般被滅掉,不管是開國時周天子封的諸侯還是平王遷都后封的諸侯,除了燕國等少數幾個國家之外,再沒有誰比他們身份更尊貴。
可惜如今周室式微,就連雒陽的天子都只能龜縮在那小小一片土地里,更不用說衛國這個空有身份卻總是被欺負小國了。
衛公眸中沒有丁點溫度,換了只手撐臉繼續看著外面,寶貝弟弟在魏國那麼多天,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霽兒被魏國扣下,秦國的反應的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那邊窮就窮了,沒想到還挺仁義,知恩圖報的都不是壞人,對得起霽兒幫他們做的那麼多事情。
車架很快到了城門處,公子卬對著同時過來的兩個君主拱手行禮,城門寬敞足以同時進入兩架馬車,但是這般場合絕對不能讓兩國君主同時進入大梁。
真要那麼乾的話,那是在打衛公的臉。
韓侯的車架不比衛公奢華,簡簡單單甚至連公子卬平時乘坐的馬車都不如,此時,面帶微笑的韓侯看著強撐著笑容的公子卬,絲毫不提進城之事,只是笑眯眯拱手回禮。
公子卬:......
這傢伙果然是來找事兒的。
另一架馬車裡,看上去溫和有禮很好相處的衛公坐正了身子,看著外面的儀仗以及正在進行眼神交鋒的韓侯和公子卬,扯了扯嘴角直接抬手讓前方的士兵進城。
路上耽擱了那麼長時間,他得趕緊找到霽兒,看不見人他實在放心不下。
韓侯很給面子的讓車架往旁邊挪了挪,和公子卬打過招呼后就當沒了這個人,跟著衛公直接去了給他們安排好的驛館。
公子卬被韓侯這般態度弄的心裡窩火,卻又不好說什麼,韓國雖然只比衛國強那麼一點兒,可他們和魏國同時三晉諸侯,有天下最大的鐵山和鍛造最精良的弓箭,就算實力不如魏國,也不是他能正面挑釁的。
魯侯和宋侯明日才到,今天需要迎接的只有這兩位諸侯,公子卬實在不想看到韓侯那張臉,索性打馬到最前面衛公的車架處說話去了。
衛公看著幾次三番對他寶貝弟弟心懷不軌的公子卬,對他的態度不比韓侯好多少,或許是因為長的好,所以公子卬並沒有什麼被冒犯的感覺。
一國之君就得有一國之君的樣子,他哥在正式場合上也喜歡板著臉不說話,不這樣的話不容易讓臣民懾服,當君主就得冷著臉。
衛公和霽兒不愧是親兄弟,連冷著臉的模樣這這般相似。
驛館就在王宮不遠處,車隊停下之後,公子卬沒有下馬,只是對衛公說了衛霽此時就在裡面,然後打馬去後面安置韓侯去了。
就算知道韓侯會對他多有刁難,他也還得去把人安排好,如今三晉已經分家,大魏國不能在禮數上讓人家笑話。
小甲小乙一大早就聽到外面說衛公今天會到,隔一會兒就出來看一次,在看到熟悉的車架后激動的熱淚盈眶,等了那麼多天,終於把君上給盼過來了。
等公子卬帶人離開,小甲趕緊沖了過去,來不及行禮就哽咽著開口道,「君上,公子在房間休息,您快去看看吧。」
衛公臉色一變,「霽兒怎麼了?」
「公子病了好些天,吃藥也一直不見好,疾醫說......疾醫說如果再醒不過來,以後就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了。」小甲一邊帶路一邊說著,聲音中帶了濃重的哭腔。
只有他和小乙在的時候他們不敢表現出現,現在終於有了主心骨,鼻子一酸眼淚怎麼都止不住,「之前疾醫說公子憂思過重,後來公子醒了一回,不知道和公子卬說了什麼,硬是讓公子卬同意我們搬到這裡來住,只是後來就再將沒醒過。」
疾醫這兩天直接就住在驛館了,他和小乙實在是太害怕了,公子一直不醒,疾醫也說不出來究竟是怎麼回事,要麼一天幾趟往這兒跑,要麼就直接住在這裡時刻準備把脈看病。
衛公臉色黑沉,向來笑吟吟的臉上陰沉的厲害,藏在袖子底下的拳頭死死的攥著,推開門后竟是連進去都不敢。
「魏卬!」
捏著門框的俊美青年咬牙切齒吐出兩個字,仔細看來身體都在顫抖,他含辛茹苦將弟弟養大,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兒,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的住。
床榻上的少年人臉色緋紅,額上的冷汗一直沒有停過,眉頭緊皺連昏迷都昏迷的不安穩,眼底帶著青黑看上去虛弱的厲害。
衛公難受的快要喘不過氣來,他放在心尖尖上寵著的弟弟,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竟然被害成這樣,這筆賬他記死了,只要魏國不滅國,他誓不罷休。
面如冠玉衣著華貴的青年眸中滿是戾氣,深吸了幾口氣將身上的殺氣壓了下去,然後才傾身到病榻上的少年人耳邊,聲音乾澀帶著幾分顫抖,「霽兒,哥哥來了,快醒過來,哥哥帶你回家。」
房間中沒有其他聲音,只有衛公哄小孩兒一樣哄著睡懶覺的弟弟起床,其他人在門外候著,隱隱聽見裡面的聲音也都跟著眼眶通紅。
許久,一直到該喝葯的時候,衛公才終於推門出來,神色冰冷的青年君主掃了一眼院子里的人,讓跟他過來的隨從進屋然後寒聲道,「傳信給秦國,十五日後便可動手,若此事成,衛國此後皆以秦國為尊。」
*
函谷關外,秦軍依舊只是和魏軍對峙,河西大營的魏武卒警惕了許多天,防備著秦國出乎意料打過來,但是防了那麼多天,對面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了。
這麼能沉得住氣,簡直不像是他們認識的秦兵。
龐涓對秦軍那邊的情況也是摸不著頭腦,他不相信秦兵出了函谷關只是為了和他們隔著山頭遙遙相望,可若真想幹些什麼,不能這麼長時間都沒動靜,這究竟是想幹什麼?
河西大營最近放鬆不是不放鬆也不是,他們嘗試著幾股士兵上去攻打,但是什麼也沒有查探出來,要麼完全碰不到秦兵,要麼派過去的士兵全軍覆沒,根本不知道對面在打什麼鬼主意。
龐涓不能在河西留太長時間,河西大營本來有守將,他這個上將軍只是來巡查,而不是正兒八經的守關將領,正好碰上秦人開戰的話可以順手撈一波軍功,若秦人一直沒動靜,他就得抓緊時間趕回大梁了。
他來魏國沒有幾年,正經的戰事也沒打過幾場,雖然每次都是勝仗,但是聲望還是不夠,他如今能當上上將軍,靠的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鬼谷弟子的名聲。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那麼害怕孫伯靈來魏國,沒打過幾次勝仗都能憑鬼谷弟子的身份當上上將軍,孫伯靈即是鬼谷弟子又是孫子嫡系子孫,他若是過來,魏國上將軍怎麼能落到他手裡?
在又一次得到大梁傳來的消息后,龐涓終於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和守關的將領打了招呼,然後便帶人離開了河西,四國君主前往大梁朝見魏王,這等大事,他這個上將軍不能不在場。
在河西駐守的都是魏國老將,和秦人干仗有經驗,即便他不在這裡也不會讓秦人佔便宜,倒不如回去在前去大梁朝見的幾個君主面前露露臉。
龐涓離開的時候沒有大張旗鼓,卻也不是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秦軍大營中,孫伯靈揮手讓傳令的士兵下去,將輪椅轉回來沉聲說道,「今天是第十二日,今晚開始大軍修整,三日後準備和魏軍開戰。」
「龐涓離開,但是魏軍龍賈也是個狠人。」公子虔舔了舔嘴唇,終於等到孫大軍師發話,他現在感覺自己的血液已經沸騰了起來。
孫伯靈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第多少次強調道,「長公子,行軍不可急躁,如今敵強我弱,需得仔細布局,如此方能以少勝多。」
更何況他們的目的不只是以少勝多,而且還要讓魏國在這裡栽個大跟頭,修養幾年都緩不過來的那種。
大梁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不知道,但是前些天衛公忽然讓人送信過來,將原本商量好的入夏發兵改成十五日,信上言辭激烈讓他們不得不生出不祥的預感。
衛公手段狠辣不假,卻也僅限於某些特定的事情,比如當年兄弟奪位,他後來在位十幾年,向來是脾氣溫和的老好人,天底下知道最多的還是衛國乃君子之國,衛公乃君子楷模,至於手段狠辣,就算聽見也只當是謠傳。
衛公那麼個連重話都不會說,朝堂上天天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吵架的君主,會是心機深沉手段狠辣之輩,忽悠人的吧?
孫伯靈跟著他們家老師在帝丘住了好些年,親身經歷過衛國當年的君位動蕩,他知道衛公狠起來是什麼模樣,也知道如今只有公子霽出事才會讓他這般不顧後果。
連此後以秦國為尊這種話都能說出來,可見大梁那邊的情況有多糟糕,他這小師弟還沒有捂熱乎,大恩難報,他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可千萬別將性命丟在大梁。
孫伯靈低聲嘆了一口氣,看著被炭筆圈了許多圓圈的輿圖,忽然心煩意亂什麼都看不下去,「長公子,以如今魏武卒的實力,秦兵如何才能損失最少?」
公子虔眉頭緊皺,手指在函谷關附近的山脈上劃了一道,「將人引進山裡,秦兵都是山裡摸爬滾打長大的,魏武卒就算訓練的再厲害,進了山也得甘拜下風。」
可惜魏人不是傻子,龍賈更不是瞎胡鬧的愣頭青,魏軍知道進山會吃大虧,所以從來不會和他們在山裡展開作戰。
「若現在能有一支和魏武卒一樣強悍的秦兵,那這仗打起來就容易了。」孫大軍師感嘆了一句,搖了搖頭將這不合時宜的念頭甩出去,然後繼續思索該如何讓魏國吃個大虧。
魏武卒不是輕輕鬆鬆就能訓練出來的,吳起手下的魏武卒能以五萬之眾擊敗五十萬秦軍,甚至創下「大戰七十二,全勝六十四,其餘均解」的記錄,如果不是吳起訓練的這一支魏武卒,魏國也沒法奪走秦國河西大片土地,將秦國壓制在函谷關內不得出關。
在魏武卒的巔峰時期,所有人都覺得秦國被魏國吞併滅掉只是時間問題,然後,吳起就被魏相公叔痤排擠出了魏國,然後轉身跑去楚國推行變法去了。
接任吳起的將領並沒有得到他領兵之法的要領,魏武卒沒有了主帥,戰鬥力自然是越來越低,再給他幾年時間,等再過幾年,他一定能在秦國訓練出一支比魏武卒還要厲害的兵。
孫伯靈撐著臉沉思許久,不知道想起什麼,從案幾下面抽出另一張輿圖來蓋在先前那張上面,指了指北邊的趙國和南邊的楚國然後說道,「長公子,你覺得秦魏兩國開戰,趙楚兩國會袖手旁觀嗎?」
三家分晉之後,魏國取得最為富庶的地盤,膏腴之地惹人覬覦,所以文侯武侯兩代君主行事從來以謹慎為上,能不樹敵盡量不樹敵,最大可能的避免同時和幾個國家開戰的局面。
比如他們和秦國開戰之前,必定會和另一邊的齊楚趙等過搞好關係,和齊國開戰的時候又和韓趙等過形成同盟,幾方一起出兵開打,雖然最後得到的城池要分出去一些,但是避免了在背後被人中傷的局面,總的來說利大於弊。
可那是文侯武侯兩代的策略,如今的魏王遷都大梁,繼位之時便直接讓三晉聯盟徹底決裂,父祖儘可能避免一次打兩個,當今魏王是恨不得一次招惹的不夠全面,所以現在周邊所有國家都和他們干過仗。
孫大軍師眯了眯眼睛,屈起指節在案几上敲著,沉悶的聲音一下一下在帳篷中很是清晰。
這麼說的話,他們完全可以借力行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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