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婚

自從萬花樓一別，南宮飛揚便開始學習大婚的禮儀，由禮部尚書講述大婚前的所有規矩，細節。再加上三天兩頭的身體不適，導致一學便學了好幾個月，都沒有出過宮，更別說見到岑雲兮了。

大婚前，趕上過年，朝廷休沐，她卻忙於自己的加冠禮，由於太子加冠，需要去宗廟進行，正月初三那天，皇上帶著大隊人馬朝宗廟浩浩蕩蕩行進，由皇上親自主持，南宮飛揚叩拜天地、祖先，一系列流程下來，終禮成。

正月初八，良辰吉日，宜嫁娶。

東宮各處，大紅喜字貼了每一扇窗花。南宮飛揚走出房間，便看到整個東宮氣勢壯觀，張燈結綵，騎著白駒，從皇宮東門出發，在城內轉一圈至岑府，百姓翹首踮足，簇擁觀望著這場皇家的盛大婚禮，普天同慶，皇室威嚴與氣派一覽無遺。

岑雲兮一大早便被喜娘叫起打扮，邊梳邊念叨著白髮齊眉，子孫滿堂之類的吉祥話等，聽著喜娘柔和的聲音，雲兮慢慢的平靜下來，可是一想著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心裡總是蹦蹦直跳。

外面終於傳來喜樂聲，霹靂啪啦的鞭炮聲震天響，全福夫人親自為雲兮帶上鳳冠，然後示意青兒蓋上了紅蓋頭。雲兮輕輕地伏在她哥哥岑浩的背上，跨過了房門，出了二院門，最後出了岑府大門將她背上了花轎。

雲兮坐在花轎里只聽到外面喧囂聲不斷，不時的有南宮飛揚的聲音傳來，過了一小會兒鞭炮聲又響了起來，隨即轎子被抬了起來，雲兮的一顆心慢慢的鎮定下來，最終還是嫁進了皇宮。

隨著隊伍徐徐前行，便見到由八人齊抬、四角綴著雪白珍珠的火紅鳳錦流蘇轎。兩側各跟隨濃妝艷抹的喜娘，後面緊跟著本府閨中的貼身丫鬟。

一路的搖搖晃晃終於轎子停了下來，轎簾被掀了起來，雲兮只覺得眼前一亮，透過紅蓋頭知道轎簾被掀了起來，被南宮飛揚攙扶著下了轎，紅綢遞到雲兮手中，和她共持一條彩帶，一步步的往前走，踏上漢白玉台階一直走到南華帝和蕭氏面前，亦步亦趨的按照唱婚人說的去做，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隨著一聲「禮成」，雲兮跟著前方熟悉的身影，被人攙扶者送進了洞房，這下子真的開始緊張了！

送完新娘子，南宮飛揚還得接受眾多官員的祝福，敬酒。皇上怕他耽誤了時辰，早早便下令不得勸酒，放他回了新房。

推開房門走到床榻前，喜娘招呼宮女把托盤端到南宮飛揚身邊，便喊道「請太子爺挑起喜帕，與太子妃共飲合歡酒。」

南宮飛揚拿起秤砣，喜帕揭開一瞬間，只見雲兮一襲火紅色華服襲地，綉著火鳳暗紋，一頭青絲盡數綰起,頭戴金絲鳳冠，娥眉掃黛，雙眸似水，卻透著清冷，頸間金色的配飾閃著盈盈的光澤，愈發顯得鎖骨清冽，如鳳凰般耀眼奪目。

喜帕落地，南宮飛揚不由一愣，頓覺腦袋一片空白。

視線變得開闊，雲兮眼神沒有偏離，緩緩抬頭，白皙的冠玉面容，一襲紅袍，俊宇軒昂，被她盯著看，臉上也感覺到一絲燥熱，微微的低下了頭，雙眸盯著那雙摻雜著金絲的紅靴。

喜娘在一旁嘴角微微抽搐，無奈這對新人身份太尊貴，實在是不敢耽擱，更不敢多嘴。

喜娘把拴著紅綢的杯盞遞到南宮飛揚手中：「請太子殿下太子妃飲合巹酒。」

南宮飛揚的臉紅紅的，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端起酒杯，把其中一隻杯子放進她的手裡，又把胳膊穿過她的胳膊，一仰頭滿滿的一杯酒一飲而盡，雲兮下意識的將酒送至唇邊緩緩的飲了下去。

喜娘笑道：「飲了合巹酒，舉案齊眉到白頭。」

接著又引導兩人，完成了撒帳、合髻等等儀式。

她再次高聲笑道：「恭祝太子殿下太子妃百年好合永結同心，百子千孫福壽綿延。」便帶著眾丫鬟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兩位新人。

兩人相對無言，最終還是南宮飛揚打破了沉默。「你應該也清楚我身中劇毒，不時反覆，我們暫時分房睡，不知太子妃意下如何？」南宮飛揚小心翼翼的說道。

「太子考慮的極是，臣妾沒有意見。」岑雲兮鬆了一口氣，心裡有點怪怪的感覺。

「那今晚你睡床榻，我睡那邊的鸞榻。」

「殿下身體不好，還是殿下睡床榻吧。」

「無礙，就一晚，明天我會命人收拾書房，去書房睡。」南宮飛揚不以為意，又想起來她一天沒吃飯，便問道「你這一天沒吃飯，是不是餓了，我命人準備了酒菜，你用完膳便沐浴吧。」

「好，殿下一起吃吧。」雲兮清冽的聲調，彷彿珠玉落地，不帶任何語氣。

「嗯，好。」

待用完膳，沐浴之後，已到深夜。雲兮沐浴后，進到卧房，便看到躺在鸞榻上拿著書看的南宮飛揚。輕輕道了聲晚安，沒有等到她的回答，也沒在意，便脫了鞋襪上了床。南宮飛揚看著穿著裡衣的雲兮，不知不覺間人已經被吸引，久久怔愣不已，待她輕輕呢喃晚安，雲兮已累的進入夢鄉。

翌日，天剛蒙蒙亮雲兮就醒了，陌生房間、陌生的床帳讓她有些許的不適應。直到看到房間里的龍鳳蠟燭還沒有燒盡，發出「呲呲」的響聲，滿地都是紅棗，花生，才清醒。

是了，昨日她大婚了，成了太子妃。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宮裡的嬤嬤帶著一群宮女準備好了洗漱之物，衣服，頭飾等等在門外候著。

聽到叫聲南宮飛揚便醒了，平時她都起得很早，但是昨天實在是太勞累了，才會睡過了頭。

岑雲兮剛要回話，南宮飛揚示意她不要出聲，連忙拿起鸞榻的枕頭和被子走過去，雙手扯起被子大力地抖動，又故意將床單弄得有些凌亂。等到床上顯得狼狽不堪，拔出床榻旁邊的劍，割破自己的手指，抹在床邊白色的喜帕上，轉過身向雲兮解釋。

雲兮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一系列的動作，頓時愣住，等到反應過來的她口中的意思，臉就再也掩飾不住地紅了起來。為了避免被南宮飛揚看出自己的窘迫，只得稍稍轉過身去。

待宮裡的嬤嬤帶著宮女進入洞房，見太子殿下精神不振地穿著裡衣坐在床邊，太子妃還在床裡面，便對剛才不應門的事情，理解了一些。

「請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洗漱更衣！」青兒向他們兩個行禮道。

待他們起身更衣，便看到那張碩大無比的床上被褥床單亂成一團，就像剛剛經歷了什麼戰爭似的。丫鬟們的臉更紅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嬤嬤將床上的喜帕收好，猶豫了一番，忍不住對南宮飛揚說道「太子爺，還須懂得憐香惜玉一些。」說完，南宮飛揚看向岑雲兮，兩人四目相對，尷尬無比。

兩人各自無言的收拾著，南宮飛揚站在雲兮的身後，看著鏡子里的她，一身白色素衣，不惹半點塵埃。盤起的髮髻和那雙鬢的細長髮絲襯托著那絕世的容顏，細細柳眉，那淡然的雙眸中,卻不起一點波瀾，婉約的臉蛋，看不出半點情緒，紅唇粉嫩，卻無傾國之笑，只是冷冷地點綴在那冰冷的臉上，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經過多道繁瑣的工序，南宮飛揚和岑雲兮終於梳洗打扮好，待雲兮轉過身，看到一身純白色長袍的南宮飛揚，垂落感極強的衣擺與袖口處用銀色的絲線細細密密地綉著繁複的花紋，一條純銀的腰帶束在腰上，勾勒出纖細而富有力量的腰肢曲線。

在一群宮女太監的簇擁下，來到了錦華宮。裡面已經坐滿了人，個個翹首以待，心思各異。

南華帝坐在主位上，見比畫中人還美好的一對兒攜手走進來，那張依舊十分俊美的臉上就泛出了滿意的笑容。

「兒臣攜新婦給父皇，母后請安！」南宮飛揚和岑雲兮跪下，向他們行禮。

「兒媳給父皇請安，父皇請用茶！」岑雲兮轉而向南華帝行禮。

「乖！朕希望，你們夫婦共同開創太平盛世。」南華帝高興地說道，便賞了岑雲兮一個荷包。

「謝父皇。」

「兒媳給母后請安，母后請用茶！」然後向皇后蕭氏敬茶。

「乖！母后就祝你和太子琴瑟和鳴吧！」蕭氏喝完茶遞給岑雲兮一個荷包說道。琴瑟和鳴，是蕭氏最期盼的。

「謝母后！」岑雲兮便在南宮飛揚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

兩人轉身朝在座的兩位娘娘請安，「參見德妃娘娘、賢妃娘娘。」

賢妃送了一對羊脂玉龍鳳鐲，德妃送了一支紅翡翠滴珠金鳳簪。

德妃對皇後娘娘笑道：「雲兒，還是這般漂亮呢，難怪殿下這姍姍來遲，被太子妃迷住了吧。我們岑家易生養，雲兒定要早日添個大胖小子，看來娘娘很快便會抱孫子了。」

岑雲兮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低頭道了聲「是」。

南華帝淡淡看了一眼德妃，說道「新婚燕爾，等等何妨？」

這時，嬤嬤進來了，捧著一個錦盒，在皇上和皇後面前打開。蕭氏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眼神在兩個人身上打轉。

岑雲兮曉得那是什麼，即使平時淡定無比，此刻滿臉通紅，低著頭絞著手帕，默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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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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