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出征

近兩日，本應是和親公主和景王大婚的事情轟動京城，可卻被太子殿下要領兵出征的事情成了京城的最大新聞，眾人只知她病弱俊美，對於她上戰場帶兵打仗的能力，卻是不勝了解的，有人期許有人憂。

錦華宮內，蕭氏低著頭無聲抹淚，想到南宮飛揚要上戰場面對那些殘暴的北顏人，她就心驚膽戰，寢食難安。北顏人最是兇狠、蠻狠，殺人不眨眼，自己就這麼一個孩子，她要是有個閃失怎麼辦？這個孩子經受了太多的事情，自己只能祈禱上蒼保佑她平安歸來。

聽到宮女稟告太子攜太子妃來請安，用手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看向門口走進來的兩人。

「兒臣（臣妾）給母后請安。」

「快起來，今天怎麼有時間來母后這裡了。」

「母后，你怎麼眼睛紅紅的，哭過嗎？」南宮飛揚緊張的問。

「母后沒事，就是想到你要去戰場，就控制不住。」蕭氏一邊說著一邊眼淚又撲簌簌往下掉。

「母后，兒臣又不是上戰場殺敵，只是副將跟軍而已，不會有大事的。而且舅舅帶兵，母后還不放心嗎？」南宮飛揚寬慰著她。

「戰場刀劍無眼，你要是受傷怎麼辦？你身體又不好，到時候病發耽誤治療怎麼辦？」蕭氏百思不解的抬起眼看向南宮飛揚，淚眼婆娑，彷彿是在控訴南宮飛揚為何要自動請戰出征。

「母后，雲歌和梓言會跟著孩兒一起去。」

「母后，臣妾請求母后讓雲兮隨軍，雲兮想跟太子一起去贛州，方便照顧太子身體。」岑雲兮臉上帶了幾分倔強。

「雲兮，真的不用，雲歌和梓言就能照顧好我，隨軍很辛苦，你身子吃不消。戰場上血雨腥風的，你一個女兒家怎麼能跟著去呢？」南宮飛揚一愣，無奈的說道。

「雲兮又不上戰場，她去照顧你，本宮也放心些。再說雲歌也是女子，雲兮去也無妨。」

「母后，雲兮和雲歌能一樣嗎？雲兮是太子妃從沒出過京城，哪有太子出征，太子妃隨軍的啊。再說雲歌畢竟習武，軍中生活適應能好一些。」

岑雲兮依舊不語，低頭不看南宮飛揚的眸子，眼淚忽地流了出來，無聲的抹淚。

南宮飛揚看了眼紅著眼眶低頭抹淚的岑雲兮，無聲嘆息。他的心，絲絲柔柔地疼了起來。又看著面前暗自垂淚的母后，不由抿了抿唇，安慰道：「母后無須擔心，兒臣一定保護好自己，不會有事的，定會平安歸來。」

「哼，你就胡鬧，你父皇也任由你這樣，要是有個好歹，本宮跟他沒完。」蕭氏知道自己勸不住她，又把氣算在了南宮鈞身上。

說了這會話，時間也不早了，便讓兩人在錦華宮用了午膳再回去。

「母后，兒臣已經命管家備好午膳了，說好午時前要回去的，下午兒臣還有些事要處理，不能陪母後用膳了，是孩兒不孝！」南宮飛揚婉言拒絕道。

「這樣啊！那你就去忙吧！雲兮留下來陪本宮用膳吧！」蕭氏見南宮飛揚這麼說，便也不好挽留。自己孩子的脾氣自己可清楚得很，一旦倔起來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南宮飛揚看了看岑雲兮，沉吟片刻說道，「好，那兒臣先告退了。」

接下來幾天，南宮飛揚忙裡忙外，幾乎很少回府，作為即將出征的副將，身兼談判重任，南宮飛揚自然是被留在御書房，商議大事。

直到出征前一天，南宮飛揚竟然回來非常的早，還陪著岑雲兮用了晚膳，一直到陪著她沐浴更衣準備就寢了，岑雲兮見她還沒有回書房，方才抿唇道：「殿下明天辰時就要啟程了，早點休息吧。」

「嗯，你自己注意安全，我給你留了個暗衛，有事你就喊她，多則半年，少則幾個月我就會回來。」南宮飛揚說完之後，看了岑雲兮一眼，突然把她抱進懷中，緊緊的抱著。

「殿下…」岑雲兮臉色微紅，想告訴她自己會等她回來，想告訴她自己擔心她去戰場，想告訴她自己喜歡上她了。到了嘴邊，卻是只是反覆叫著她，「殿下…」

「雲兮，等我回來，我……。」她抬手扶起雲兮的臉，看著這樣的雲兮，心口突然脹得滿滿，不由自主地落下一吻，在雲兮微顫著的額頭上。

溫柔的動作讓雲兮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心的淪陷，竟完全無法反抗，也不想反抗。溫暖的懷抱將雲兮緊緊包圍，岑雲兮不得不承認心中竟有一絲竊喜，南宮飛揚的懷抱令她感覺很有安全感。

「等我回來，我向你坦白一件事，如果你能接受，我們就好好過日子，好嗎？」南宮飛揚胸口一陣陣隱隱作痛。

岑雲兮的臉已經控制不住地發燙了，「嗯，好。」

「今晚我能留下來嗎？我……我想抱著你睡，就只是抱著。」南宮飛揚誠摯專註的凝視著她，語氣帶著幾分懇切。

岑雲兮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請求驚了一下，久久沒有回神，不是沒想過她今晚會提出同房，可當他說出只是抱著自己的時候，自己心裡卻有點失落。可是她拒絕不了啊，心本就有些不由自主了。

見岑雲兮久久沒答覆，南宮飛揚有些低落的說道：「你若是不願意便罷了。」她不想強求岑雲兮的，更不想她為難。

沉默著掙扎了一會兒，雲兮咬了咬唇，遲疑著悶悶道：「那你要是覺得你抱著我睡不難受的話，那你就……抱著吧。」

話出口后，她就有些後悔了，她這是在幹嘛？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會不會讓她誤會。

南宮飛揚詫然，不可思議的抬了抬頭，「你……」

岑雲兮不自在的扭過頭去看著上方，似有些不耐：「我只是怕你不習慣，安寢吧！」

她這話剛說完，感覺自己身體一輕，便被南宮飛揚溫柔地橫抱起，她一聲驚呼，臉色緋紅，雙手緊緊摟住南宮飛揚的脖子，不敢動彈。

南宮飛揚輕輕地將她放在床榻上，雲兮見她還沒有鬆開手便抬頭望去，兩人四目相對，互相在對方眼中深陷，吸引人忍不住靠近，南宮飛揚情不自禁地低頭，冰冷的嘴唇輕輕地在懷中這個絕色美人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時間彷彿靜止，雲兮感覺到自己的腰間有她掌心灼熱的溫度，才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忍不住有些羞紅了臉，耳朵也是紅紅的，連忙推開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和鬢髮。

只是尷尬的輕咳似乎才能暴露出她的手足無措。

南宮飛揚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一般，讓她久久不能平靜，其實雲兮心裡也是有她的，其實雲兮也不是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她看著雲兮的眼睛，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心。

南宮飛揚輕輕將手環住她的腰，閉上眼睛，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說道，「睡吧。」雲兮半天沒說話，就在南宮飛揚以為她不會在跟自己說話的時候，聽到一聲極淺的「嗯。」

翌日辰時，春風拂面。

城牆下二十萬南華國精兵以整齊劃一的隊形肅穆而立，整裝待發，等候軍令。

南華帝在眾將士面前親手將虎符交給了蕭仕忠的手中，蕭仕忠將虎符高舉過頭，南宮飛揚和二十萬將士同時單膝跪地朗聲道：「（兒）臣定竭盡所能，不辱使命。」

「好，出發吧。」南華帝欣慰的點了點頭。

「出發！」蕭仕忠起身拍了拍南宮飛揚的肩膀，振臂一揮，翻身上馬，一馬當先驅行而去，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二十萬大軍，那場面頗為壯觀。

南宮飛揚在蕭仕忠上馬後，走向南華帝面前，站定說道，「父皇保重，兒臣定會勝利歸來。」

「嗯，好，揚兒要保重。」南華帝心裡擔憂，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南宮飛揚點了點頭，拱手一拜，轉身跨上馬，抬起頭朝城樓上深深的看了一眼，用口型說:「等我回來！」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小白，好似在它耳邊說了什麼，便聽到小白的嘶鳴，輕夾馬腹，小白載著她向蕭仕忠方向而去。

岑雲兮站在城樓上，望著那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身鎧甲戎裝，英姿颯爽，漸行漸遠的身影，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娘娘，太子他們已經走遠了。」青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雲兮點了點頭，轉身抬步，冷厲的聲音緩緩響起：「去侯府。」

當浩浩蕩蕩的隊伍走過京城大街，全城的百姓都前來恭送，而坐在觀景樓包廂內的一神秘男子卻道：「本王吩咐的都辦好了？」

「是，王爺，屬下已經聯繫好了，這次只要太子前去，就會讓太子名聲一敗塗地，且讓她有去無回。」

「嗯，乾的好，你先下去吧！」

岑雲兮帶著青兒從侯府後門進入，畢竟身份不同，去哪裡都不方便，裴語璇已在府里等候多時。「雲兮，太子已經發出了？」

雲兮輕咬了一下嘴唇，「嗯，走了。」

「剛走就思念了？咳…你讓我辦的事情，已辦好。你確定這事是你想的那樣嗎？」裴語璇目光直直的注視著雲兮。

「希望是我多想了，總覺得這事不是那麼簡單。」岑雲兮和往日無二的冰冷語氣。

「真沒想到，這幾個皇子都不簡單的啊。」

「語璇，要怪只能怪那個位置，實在太有誘惑力了！」雲兮呢喃一聲。

「可是，找她有用嗎？」

「咱們和北顏國畢竟不算接壤，隔了一個海峽，他們為什麼不去接壤的國家，而偏偏跨越海峽來南華國境內搶奪，不蹊蹺嗎？」

裴語璇先是皺了下眉，但隨後卻瞬間恍然大悟，「你是說東暖國和西戎國會幫他們？」想了想，又接道，「東暖國還想和咱們和親，說明不是東暖國吧。」

「茵兒不是，不代表別人不是，人心隔肚皮，誰又知道呢。」雲兮微微皺眉，說出的話卻帶了幾分無奈感。

「那。。那她一個公主有那麼的大權力嗎？」

「她受寵程度，你可能無法估量。」雲兮心裡呢喃，單單北顏國的事情不麻煩，只怕有各皇子參與，這事才是可怕的，面色一沉，這種情況不可能是寒王，難道還有一股勢力？這背後是誰在操縱？

「希望吧，你跟太子說這事了嗎？」

「沒有。」岑雲兮搖了搖頭。

裴語璇眼珠子轉了轉，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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