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俗天使（二十二）
俗天使（二十二）
01.
釋放罪犯,「說服」他們幫助彭格列。
向復仇者監獄施壓，交易釋放六道骸。
布局，一步步讓他們提升,戰鬥。
其實是存在著質的差距的,不知愛和熱血能夠彌補多少。
太宰治已經做了目前應該做的一切，那麼接下來，就看阿綱的了。
幸好，沢田綱吉沒有讓他失望。
最後一戰發生在巴勒莫的郊區,那一戰打得驚天動地,像好萊塢電影似的。若是參與者腦子裡想必有很多念頭,比如逝去的人,比如未來，比如愛,但作為旁觀者,太宰治只覺得光效太多了,如果拍成電影的話會被人吐槽特效做過頭了。
「白蘭，你休想得逞！」
「死氣的領地點突破·改！」
「這到底是……」
「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
耳邊飄蕩著諸如此類的熱血台詞,但太宰治卻提不起什麼興緻來。到後來他乾脆一個人溜達去那邊的小山坡下面坐著，咬上一截草根慢悠悠看著天上的白雲。Reborn暫時沒有這個心理素質,他還在一旁觀戰,並且提醒著阿綱和守護者們。其實現在他們已經不怎麼需要他提醒了。
天空是澄澈的碧藍,遠處的山巒是更深的暗藍。
蔚藍的天空總是給人相當好的心情,漫山遍野的青草給人視覺和味覺以清新自然的享受。盈滿眼眶的綠,鼻尖飄散的青草味。躺在柔軟的草地上放空思維，有一種帶著鎮痛的奢侈快感。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接連不斷的爆炸聲才停止了。
太宰治依舊閉著眼,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接著不多時,他身邊坐了個人，他依舊閉著眼，然後聽到了白蘭的聲音，白蘭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尾音上揚，柔軟的義大利語：「看起來我們對彼此的了解還不夠深。」
「沒必要太深，現在這樣正好。」太宰治嘆了口氣，然後他直接拔出槍指著白蘭：「還有什麼話要說么？」
「我拖著重傷的身體爬過來見你，結果你就直接擺出了這樣的姿態么？」白蘭說。
太宰治在笑，「那我應該怎麼樣？把你親親抱抱舉高高安慰說沒事嗎？」接著太宰治用那種很甜膩婉轉的語氣嬌滴滴地說：「畢竟當初拒絕我邀請的是白蘭先生您呢~」
白蘭看著太宰治，他臉上的表情一點點消失了。
「別開玩笑了白蘭，」太宰治抓住了白蘭的領子直接把他推到了草地上，他俯身用手丨槍抵住了太陽穴：「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像我們這種人到底在追求什麼你也是明白的。」他說到這裡后挑了下眉，截斷了這個話題：「總之，到最後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成王敗寇，沒什麼要說的。」白蘭說。
「我以為你會憤怒。」太宰治說，「反正換成我我肯定會生氣的。」
「憤怒在失敗中消弭了。」白蘭說，「而且你說得對。我……」他說到這裡后突然笑了，沒繼續說。
太宰治的膝蓋抵在白蘭的腰畔，一手按著他的肩膀另一隻手用槍頂著他的太陽穴，陽光洋洋洒洒地落在他們周身，淺淡的陰影被捲入鳶色的波瀾中，然後又染上幾分旖丨旎的意味。
「……知道你想說什麼，以及我的提議還有效。」太宰治再次拉近兩人距離，幾乎額頭相抵：「說句自大的話，白蘭·傑索，自出生以來，我想要的東西我一次都沒失手過，只可惜我想要的太少。」
白蘭抬手觸碰了太宰治的手腕，過了幾秒他最終說道：「好吧，我的遺言是，對十年前的我溫柔點，他還是個孩子。」
「你以一句嚇人的話暫時結束了你的一生，我一直都是個很溫柔的男人。」太宰治說完后就扣動了扳機，血濺了他一臉。
幾秒后沢田綱吉他們跑了過來：「太宰先生！太宰先生你沒事吧！本來已經擊敗白蘭了，但他突然燃燒自己生命力沖了出去，我以為他要……啊，死了……」
太宰治抬起頭來，用手抹去臉上噴濺的鮮血，然後對著沢田綱吉說：「嗯，我殺了他，辛苦你們了。」
接著他起身，最後看了眼白蘭的屍體。「也許我們是對彼此了解不夠深，不過接下來還有更長的時間來增進了解。」十年前見吧。
戰鬥結束後天氣很快變差了，下雨了，雨水淅淅瀝瀝的落在草地上，地上留下不少屍體。
太宰治轉身走向沢田綱吉他們：「石榴還活著嗎？」
「死了。」獄寺隼人回答說，「我沒有想要殺他，把他擊敗后他自爆了。」
「哦。」太宰治應了聲：「也是他的風格。」
雨繼續下著，洗刷著那些屍體。彭格列的部隊過來打掃戰場了。
彭格列們默然無語，沒有多少戰勝敵人的欣喜。真的是太多死亡了。
但是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按照基里奧內羅一家的原定計劃，尤尼犧牲了自己，再加上海之指環的特性將平行世界全部重置。乍聽非常複雜，但用個簡單易懂的比喻就是，白蘭是這個世界的BUG，尤尼用自己和殘留艾莉亞的大空奶嘴的力量暫時獲得了這個世界GM的權力，然後修正了白蘭這個BUG。代價是自己的生命。伽馬這次是陪著尤尼一起死的，他已經受夠那種被人丟下的感覺了。
黃昏時分他們一行人回到了基地，此時不知道是應該笑還是應該流淚。
Reborn跳上了桌子，率先說道：「一切都結束了，接下來回到十年前，十年後的一切也都改變了，死去的人也都能活過來了。」
「啊……是的，一切都結束了。」沢田綱吉說道。
應當是美滿的結局吧，守護者們回首這段時間的經歷難免感覺心有餘悸，在Reborn刻意地引導下，他們也感受到一些勝利的欣喜了。
太宰治探頭看著外面的陰雨天，對著笹川了平鼓動道：「你是晴守，趕緊把雲打散讓太陽出來，勝利后少年們站在藍天之下一同眺望遠處才是經典畫面。」
「額，這……」笹川了平睜大了眼：「我可以做到嗎？」
「我覺得可以，趕緊把雲打散，不然總覺得沒滋沒味的，搞快點，小心我用新學的招式對付你。」太宰治說。
笹川了平抓了轉頭髮，「那我就極限的試試。」說完后他走出基地，開始醞釀拳意。大家也跟著走了出去，沢田綱吉好奇地問道：「太宰先生，您說的新招式是什麼啊？」
太宰治清了清嗓子，開始發招：「不會真有晴守打不散雲團吧不會吧不會吧真的有晴守做不到嗎應該都能做到吧……哎呀Reborn你是不是看上我了，老來騷擾我。」
那邊的笹川了平差點栽倒。
Reborn壓低帽檐：「這種蠢話說一遍就夠了，太宰，會讓人忍無可忍的。」
「好的，那我以後嘲諷Reborn時盡量每次都採用不同的招式……哦不過我懂了，如果我要激怒你的話我就一直重複一句話就夠了，對吧？」太宰治說。
Reborn再次壓低帽檐：「糟糕，好像泄露了太多情報。」
Reborn這是純屬賣萌了，大家一起笑了起來。
這時笹川了平一拳打響天空，雖然氣勢很大，雲團的確被打散一些，結果一拳過後，當真是……大雨傾盆。出來看熱鬧的大家被澆了個透心涼。
「怎麼會發展成這樣啊。」笹川了平悲傷地說道。
「真是作孽。」唯有Reborn舉著不知從哪裡來的小傘，說道：「不過想想是太宰的主意，發展成這樣也情有可原了。」
「嘛……了平，我建議你把被淋濕的怒火發泄到你們雲守身上。」太宰治說。
那邊剛剛出來的雲雀恭彌緩緩打出一個問號，然後緩緩轉向太宰治：「……是想被我咬殺么？你。」
笹川了平卻直接擋在了太宰治前面：「太宰先生也是為我考慮，雲雀你不要生氣。」
……
然後就打成一團。
接著彭格列其他守護者也莫名其妙地都捲入了戰場。
太宰治和Reborn在屋檐下喝茶看戲中。
「還真是一群有活力的孩子們。」Reborn說：「看到他們覺得我自己老了。」
太宰治則手舞足蹈：「哈，彭格列大戰完后立刻內訌，刺激。」
Reborn斜瞥了他一眼：「……你以為是誰搞的？藍顏禍水。」
沒想到太宰治美滋滋地說：「這個我承認，嘿。」
「麻煩請你偶爾也謙虛一下。」Reborn挺想把咖啡潑太宰治的身上，要不是出於紳士風度，他真就這麼做了。
太宰治：「不麻煩，所以不謙虛。」
Reborn：「……」
太宰治：「嘿。」
過了一會兒后那邊天上地下的開始飛來飛去戰鬥了，太宰治打了個哈欠，問道：「碧洋琪她們呢？」
Reborn回答：「在準備慶功宴。」
「那今晚又會是愉快的一晚呢~正好忘掉所有的傷痛，開開心心地回十年前去。」太宰治說。
「忘掉么？」Reborn重複了一遍。
「有些事情非做不可，做了也不值得再次提起，不需要給自己找正當的借口。這種事情正當不起來。反正做就是了，然後忘掉。」太宰治說了一句《教父》里黑根的台詞：「你認為呢？」
「阿綱會給自己找正確的理由。」Reborn說。
「擅長找正確理由的邁克爾教父最後眾叛親離。」太宰治說。
「阿綱身邊有一群好夥伴。」Reborn說，「沒人會背叛他。」
太宰治忽然笑了：「每個世界都有每個世界的珍貴和美好之處啊。」
Reborn將目光投向了空中飛來飛去的少年們：「嗯，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值得期待和讚頌的東西的……那你的世界的珍貴和美好之處有哪些？」
太宰治難得思緒萬千。
十五歲，自殺，森醫生，羊之王，紅葉大姐，成長，黑蜥蜴，織田作，安吾，芥川，五大幹部，港口黑手黨……
「啊，也是有的。大概是有的。」太宰治用慢悠悠的語調說道。儘管答非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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