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中秋番外
中秋番外-全員向
01.
織田作在睡夢中聽到了孩童的笑聲。他辨認出其中包括已經死去的幸介和真嗣。
又夢到他們了啊。織田作在心裡想到。
在他還是個殺手的時候,他的夢境一般都是冰冷的黑暗，熾熱的嫣紅鮮血，病態的紫紅色月亮,另外就是高聳的建築物，冰冷的鋼鐵森林。
後來他不做殺手了,他的夢境褪去了顏色，月亮是白色,夜空和地上的血是黑色,城市是灰色,他走在黑與白的分割的世界中，偶爾抬起頭看看天上的月亮，他內心深處其實也知道自己為何如此。
再後來，幸介和真嗣死了，於是織田作也開始夢到他們。不過不是專門夢到他們，他們連同已死的芥川龍之介以及其他織田作比較在意的人一起出現在這個只有黑色白色和灰色的城市中。站在那裡,坐在那裡,不發出任何聲音。
織田作睜開眼,黑白城市凝聚成一顆秋日的露水,滴落在了他的額頭上。他躺在床上，耳畔的笑聲還在回蕩，是幻聽嗎？還是……他忽的睜大了眼，翻身起來推開門,然後因著眼前的景象而陷入了短暫的驚訝。
森鷗外坐在大客廳的正位,手裡拿著一本童話書在念，咲樂乖巧地坐在他旁邊,認認真真地聽。另一邊愛麗絲帶著其他孩子正在玩打仗的遊戲,他們大呼小叫,上躥下跳。
那邊太宰治正在拿著DV到處拍攝，安德烈·紀德憑藉預知能力抓住了想要偷偷摸摸爬離鏡頭的坂口安吾，後者揮舞著爪子無助地說：「我不能被隨便拍到和你們相處啊！我會因此丟工作的！」
「誒嘿~做得好安德烈！」太宰治興緻勃勃。
「你小心我對你發動異能力閱讀你衣服上殘餘的信息啊！」坂口安吾威脅道：「我要看你的隱私了我跟你說！」
安德烈·紀德不為所動，於是坂口安吾大喝道：「[墮落論]！……我的天安德烈你居然將外套和內褲放在一起洗嗎？」
安德烈·紀德是個鐵骨錚錚的硬漢，任何事情都不能讓他表情變幻……除了當眾被說了這樣奇怪的東西。
「我，」安德烈說：「我最後會用清水分開洗一遍的。」
讀取物品記憶的異能力還在持續這——「呀，你的身材真好……等等我不是故意偷看你洗澡的。」坂口安吾立刻說道，因為安德烈·紀德剛剛放開了他，所以坂口安吾一個飛撲，巧妙躲開了太宰治掃來的鏡頭。
那邊的芥川龍之介雙手插兜站起，表情冷傲：「太宰先生拍攝是為了更愉快的氛圍，居然敢違背太宰先生的這份信息，坂口安吾，你不要太過分了。」他這麼說著，羅生門從衣擺下直接撲了出來。
「拜託！現在過分的是你吧！」坂口安吾心驚膽戰地又一個飛撲，但仍然被羅生門給颳了一下衣服。羅生門精巧地繞了一個彎，再次撲向坂口安吾，織田作飛步上去，用手丨槍將羅生門擊飛。
槍聲讓屋子裡的其他人都看了過來。
「你最好冷靜一下。」織田作說，「恐怕太宰也不會喜歡你對他的友人出手。」
「哼……」羅生門慢慢退了回去，芥川龍之介看了織田作一眼，繼續坐回了剛剛的位置。
太宰治將DV放到那邊的樋口一葉手中，接著向織田作走來：「織田作，你醒了呀。」
「嗯。」織田作點頭，然後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是怎麼回事呢……」太宰治轉了一圈，接著眼睛一亮：「中也你什麼時候到的啊？我們去一起為晚上的賞月宴做準備吧！」
「我來好久了。這種事交給手下做不就好了么？」中原中也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站了起來。
「哦哦哦我明白了，可能因為你太小了所以從剛剛起一直就沒看到你吧……」然後太宰治敏捷地躲開了中原中也向他擲來的椅子。那邊芥川龍之介穩穩噹噹的用羅生門接住椅子，然後不再站著了，改成坐著。
……是太宰先生碰過的椅子！剛剛還是碰到了！芥川龍之介表面淡定，內心激動地想到。
「真是可惜。」中原中也說。
「哇！中也居然在中秋這樣的節日企圖謀殺我！」太宰治控訴，「中秋可是團圓的節日。」
「送你這樣的人去和地獄的鬼團圓這豈不是正好，你和他們才是家人吧。」中原中也說。
那邊的愛麗絲興緻沖沖地舉手：「同意！」
森鷗外寵溺地看向愛麗絲：「同意。」
和愛麗絲做遊戲的織田作的孩子們看到愛麗絲說同意后也七嘴八舌的「同意」了，並且還代表織田作同意了
芥川龍之介斟酌片刻，試探性地說：「這是在誇讚太宰先生如鬼神一般強大的意思嗎？那在下也同意！」
安德烈·紀德目光里燃燒著熊熊的火焰：「一起去尋求死亡的真諦嗎！同意！」
這齊刷刷的一片。
太宰治的嘴角下垂了。
坂口安吾難得失態的大笑起來。
那邊中也已經笑得差點從沙發上掉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太宰，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最後一陣鬧劇后做好了分工，中原中也和織田作一起去買月見糰子和其他和果子與食物，本來太宰治想去的，但是考慮到太宰治的奇妙口吻，所以大家一致對此否決。而太宰治和安德烈以及愛麗絲去買煙花以及其他晚會需要的玩意兒，本來太宰治想拽著坂口安吾去的，但是坂口安吾一開始說「讓其他人看到自己和前黑手黨與Mimic成員在一起不太好」，但過了幾秒后又說「好吧我和你們去吧」。
太宰治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坂口安吾的意思，他帶著清爽的微笑說出了惡魔的話語：「還是算了吧，我更想看坂口安吾和森先生單獨相處的樣子呢。」
坂口安吾：「…………」
你是什麼品種的惡魔，太宰治。
而第三對搭檔是芥川龍之介和樋口一葉，他們負責另一份清單上的採購，另外還負擔了採摘芒草的任務。芒草是來供奉月亮的，所以親手採摘才有誠意。
織田作和中原中也走在大街上，他看了一會兒手中的清單，然後想了想，問道：「你還記得……」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問。
「記得他們已經死了嗎？」中原中也替他問了。
「啊，是的。」織田作之助說道。
不過中原中也已經不用回答了，他剛剛那句話就說明他記得的。
「那為什麼……嗯……也沒什麼。」織田作說。
中原中也早上醒來后直接去了辦公室，接著不久后已死的芥川龍之介來敲門，說太宰先生請他參加晚上的中秋宴會，他當時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但走出辦公室在港黑簡單溜達了一下，
看到很多已經死去的人依舊是活著的，就大致明白太宰治做了什麼了。
今天是中秋，這是宇宙世界合併前的最後一天，太宰治用【書】的力量短暫的創造了這麼一個幻境。
在這裡所有人都是活著的。其實就理性來說做這種事毫無意義，但是這也的確是太宰治能做出的事情來。
他是一個以絕對理性去達到絕對感性目標的人。
中原中也對此沒說什麼，只是很自然地對芥川露出應該露出的表情，很自然的去面對發生的一切，彷彿他也被幻境迷惑完全失去記憶了一樣。
中原中也是了解太宰的，所以才能迅速做出這樣的判斷。
而織田作隨之而來的「沒什麼」，也顯露了他對太宰治的了解。
這一天過得都非常輕鬆，大家拌嘴，打鬧。日本傳統的中秋其實是比較安靜的節日，但後來因著被中國這邊的影響所以也有熱熱鬧鬧大家一起過的情況。
02.
「嘿，嘿嘿，嘿嘿嘿……」
不用懷疑，發出這種聲音的自然就是太宰治了。
「別老發出這種讓人想要把你掄牆上十下然後摔地上再連踩十下的笑聲啊，太宰。」中原中也不爽道。
「沒想到你居然買了這麼少女心的和果子……」太宰治繞著桌子上的和果子轉了一圈，又轉了一圈。
「這些是給愛麗絲和織田作那些小孩子買的啊，真不知道你興奮個什麼勁。」中原中也翻了個白眼。
「因為感覺你也過於了解小孩子的心思了，哦，我記得你曾經做過的一個自我介紹『我叫中原中也，我出生那年八歲。』。」太宰治說。
中原中也：「……」
他壓了壓帽子。
「其實你現在雖然號稱十八歲，但實際年齡只有……」
「閉嘴，青花魚。」中原中也兇巴巴地說。
在他們旁邊的樋口一葉一臉糾結的決定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
總之夜晚很快來臨，供奉月亮的芒草、芋頭和月見糰子已經擺上了，大家圍繞著餐桌坐著，中秋晚宴已經開始了。
因為太宰和中原中也剛剛在廚房裡鬥嘴的緣故，所以等他們出來時其他位置已經被佔滿了，剩下的兩個位置是緊挨著的。兩人落座后立刻厭惡的和對方拉開距離，就好像一個無形的彪形大漢擠了進來。那邊的太宰治都快坐織田作大腿上了，而中原中也旁邊是芥川龍之介撐起了羅生門防止中原中也直接擠到他懷裡。不過現在中原中也緊緊挨著羅生門的樣子有點微妙的搞笑。
吃東西，喝酒，說笑。
酒過三巡，太宰治興緻勃勃地提議：「干坐著聊天沒意思，我們來玩遊戲吧！」
「什麼遊戲！」愛麗絲興緻勃勃地問道。
「真心話大冒險！」太宰治說道。
「好的！」
「不要——」
「好的，多數服從少數，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太宰治說。
「……什麼叫多數服從少數啊！這句話完全沒有任何道理啊！」中原中也忍不住說道。
「因為真理總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裡的，所以我們要多數服從少數。」太宰治說。
「拜託這兩句話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啊！居然還七拐八拐真的論證了嗎……」這次吐槽的是坂口安吾。
反正總之，鬧騰的真心話大冒險，開始了。
啤酒瓶開始在桌上旋轉，第一個被轉到的是——
「哇，是織田作！」
在眾人的期待目光中，織田作說道：「我選真心話吧。」
幸介在那邊首先舉手：「織田作這個屋子裡你最喜歡誰？」
「織田作一定最喜歡我啦。」他的另個孩子說。
「一定是我。」
「是我啦！」
幸介沒料到他的一個問題居然讓孩子們快吵起來了，他想了想，認為無論織田作說誰其他孩子都會不高興，於是他說：「那我換一個問題吧……恩……」他想了想，「那織田作最討厭誰啊？」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這個問題比剛剛的問題狠多了，不過畢竟是小孩子，所以誒嘿嘿。
織田作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說：「這個屋子裡我沒有討厭的人吧……」他有一點點苦惱，「如果說相對來說不喜歡的話，」他看向了森鷗外，無比誠實地說：「那就是BOSS吧。」
在場大部分人的笑容凝固了一到兩秒。
這一上來也太勁爆了吧！！！
首先發出狂笑的是太宰治：「哈哈，哈哈哈……森醫生你被嫌棄了哈哈哈哈……」
森鷗外微笑著說：「織田君果然是個有趣的人。」
織田作「啊」了一聲，說：「我還認為我是個無聊的男人來著……」
這下太宰治笑得更歡了，森鷗外的笑容也變得有些無奈。
開局勁爆，接下來大家也沒心慈手軟，瘋狂坑隊友，到了深夜小孩子們都睡了后他們玩的就更開了，直接在網上搜了一套模板，什麼倒立喝酒，跳上餐桌唱歌，和下個人喝交杯酒，第一次是誰，上次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如果進了一個[必須啪丨啪丨啪才能離開的房間]的話，請在在場選擇一個人進去。
最後一個問題是太宰治抽到的，當時太宰治默默看了一圈飯桌上的人，其中芥川用最熱烈的目光注視著他，而樋口一葉用落寞的眼神注視著芥川（……），她看起來終於意識到她最大的情敵是太宰治（……）。
「那就安吾吧。」太宰治說。
那邊坂口安吾本來都快醉倒了，聞言猛地抬起了頭，一秒清醒：「為什麼是我！」
太宰治想了想，擺出個邪魅一笑的表情：「安吾，其實我注意你很久了，你禁慾系的眼睛，你嘴角的痣，你總是規規矩矩穿好的衣服，想讓我一探究竟……」
坂口安吾差點一頭扎進了那邊的湯里。
這一輪嘻嘻哈哈的這麼結束了。
之後織田作問太宰治為什麼最後選了安吾，太宰治想了一下：「如果是織田作的話告訴你也可以。」接著他說：「如果我選擇織田作的話，織田作會答應的。」
「是。」織田作點頭。
「其實，我感覺，如果哪一天我敲織田作的門，然後說『織田作我今晚很寂寞，所以我們來相互撫丨慰吧』，織田作大概率也會答應我。」太宰治說。
織田作想了想，「是的。」
「咦什麼居然真的是這樣嗎？」太宰治說。
「嗯……好像是你先說大概率是這樣的。」織田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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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吧，我還想賣萌來著，結果看起來失敗了。」太宰治吐了下舌頭，「因為織田作是那種……性格比較特殊的人吧，似乎怎麼樣都可以，我做任何事都不會讓織田作生氣的，因為沒有太在意的東西，所以幾乎我的任何要求織田作都會答應的。」
「啊，我是這樣的人啊。」織田作說。
「我和織田作呢，是絕對不會誕生友情之外的其他感情的，比如說愛情。」太宰治說。
織田組吃了一驚：「你居然想了這麼多嗎？」
「閑著無聊時想過。」太宰治說，「因為在那之後也有過和男性談戀愛，所以回過頭來就看了看自己身邊很重要的男性。」
「喔。」織田作也立刻接受了這個說法：「那你的意思，和中也，安德烈，芥川，以及BOSS可能誕生愛情？」
「安德烈和芥川太在意我了，所以還是不讓他們誤會的好。」太宰治解釋道，「至於其他兩個人，我認為是有可能的，所以我選擇了聽起來就是開玩笑的安吾。」
「原來如此。」織田作說。
「不過當然，在這樣混亂的世界。」太宰治沒說下面的話，他撇了下嘴，露出個帶著點輕蔑的笑來。
織田作覺得這樣的太宰治很可愛，過了幾秒，他說：「既然中也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
「……織田作？！」太宰治睜大了眼。
「啊，我隨便說說。」織田作收回目光。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突然露出個愉悅的笑容來。
又抽到了太宰治，森鷗外微笑著說出了懲罰方式：「找在場的一個人，親一下。」
「既然你這麼不留情那我可就也不留情了。」太宰治擼起袖子就向森鷗外走去。
森鷗外：「……」
森鷗外：「你……」
然後他將手放在了森鷗外的肩膀上。
森鷗外表情龜裂：「我們換個懲罰方式吧。」
「嘿。不要害羞。老師。」太宰治肉麻地說完后撅起了嘴湊了過去。
「離我遠點，港黑叛徒。」森鷗外企圖用話語讓太宰治後退。
「嘿嘿，叛徒來褻瀆昔日的首領。嘿嘿嘿。真刺激。」
……慘不忍睹的對話。
不過最後親的是額頭，但僅僅如此森鷗外也有一丟丟受到了驚嚇。
就這麼瘋玩兒了一晚上，各種愉快搞笑的事情層出不窮。
直到外面的天空微微亮了。
太宰治再次抽到了真心話大冒險，他這次選了真心話。
森鷗外微笑著說道：「那麼真心話，虛假的快樂也是快樂嗎？」
他這句話說完后，織田作和中也同時看向了他。
原來森鷗外也恢復記憶了啊。
太宰治嘴角揚起：「當然，剛剛還欣賞到了森醫生很精彩的表情。」然後他說，「那麼，大家中秋快樂，還有，再見。」
他舉起酒杯來，下一秒所有畫面破碎。
織田作猛地從夢中醒來，他在床上坐了幾秒，感覺腦袋裡記憶混亂。
今天是中秋，但也是繁忙而正常的一天，晚上回到家后他就睡了。
然後就是剛剛那個……夢。
他意識到了什麼，快速穿好衣服，直接向外面跑去。他跑過一個又一個的路燈，然後在Lupin酒吧的岔路口上碰到了同樣跑過來的中也和安吾。他們三人都愣了一下。接著三人并行穿過最後一條街道，走進了Lupin酒吧。
昏黃的燈光下，太宰治正一個人趴在吧台上。他的神色有些疲憊。【書】隨意放到了一邊。
風鈴聲，腳步聲。
他有些驚訝地抬起頭看向他們三人：「你們……」
「太宰，中秋快樂。」坂口安吾喘著氣率先說道。
太宰治的驚訝消失了，他轉而露出一種平靜的笑容：「中秋快樂。」
這並不是虛假的快樂啊，森醫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