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富岳百景（四）
富岳百景（四）
01.
讓我們把時間倒回兩天前。
兩天前的午夜世界正式合併,太宰治本人的前期準備已經完成，接下來，他需要針對合併了的大型世界做出新的布局來。但首先這要求他對這個世界非常了解才行,幸好情報這回事對於他來說是最簡單的,於是他就掏出了[書]，對著[書]研究了一上午，接著將[書]放下，此時他胸中已自有丘壑了。
根據聖都內奸報過來的消息，負責蠕蟲的巢穴下一次視察工作的是朽木白哉。
太宰治在聽到這個消息后立刻把自己返回橫濱的情報放了出去，果不其然，朽木白哉立刻過來找太宰治了。憑藉他對太宰治的了解,太宰治是肯定不會安安分分在帝國的統治下待著的。
其實朽木白哉其實還是有些著急了,如果是正常情況的他會走個正規流程然後再來見太宰治的——護庭十三隊是不允許擅自離開聖都的。理論上他是不會這麼急匆匆地就過來的，但這畢竟是理論上，實際上發生了世界合併這種如此可怕的事情，朽木白哉會有點失態也是理所應當的。
這當然也在太宰治的算計內,甚至於他知道朽木白哉不僅擔心太宰治危害帝國,除此之外朽木白哉其實還想見見他，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哉心裡也是有著疑問和不安的。
但是太宰治沒有見他,而且還擺出了一幅完全不合作的態度。
這就讓朽木白哉的心情更差了，他又喪失了一點點自控的能力。
這才導致他回去后和無色之王打了個嘴炮，同時這個嘴炮讓無色之王也喪失了一些本來就不怎麼多的自控力。
這樣一點一點堆積起來，最終造成了蠕蟲的巢穴的視察工作被無色之王拿走的後果。
這說實話，也在太宰治的算計中。
在太宰的判斷內，以白哉這樣過於正派且高傲的性格,肯定是要在帝國權力中心得罪一些人的。所以,白哉擅自離開聖都的這件事肯定是要被一些人攻擊的。而接下來視察工作這個肥差面臨著兩種情況,一是繼續由白哉完成，這種情況下太宰治如果讓庫洛洛他們成功越獄了，甚至於對聖都暗示你們有內奸，那麼白哉所面臨的壓力將呈幾何倍上漲——畢竟，他此前擅自離開靜靈庭可是來見太宰治的，接著太宰治又給劫獄了，這樣的話，嘿嘿，嘿嘿嘿。
接著第二種情況是，白哉的政敵藉此機會得到了這個肥差。那麼如果太宰治將庫洛洛他們成功越獄，那麼白哉對此將會更加憤怒。他會認為倘若是自己的話那麼不會出現這種差錯，對方當然不甘示弱，會搬出白哉此前去見太宰治的「黑歷史」出來，這樣白哉就被迫捲入了這種他完全看不起的鬥爭中，接著越陷越深。這同樣對於太宰治來說是喜聞樂見的事。
非常複雜的計謀，但對於太宰治來說只不過隨意而為罷了，至始至終他所做的，只是直接將自己暴露在了帝國監控中而已。
次日，太宰治就接到了無色之王將代替朽木白哉視察蠕蟲的巢穴的消息。
「哎呀。」他坐在辦公桌后輕快地轉著筆，笑得特別開心：「原定是卡卡西和Reborn的工作，現在看來變得簡單如同讓灰崎考試不及格……」
「太宰先生您突然間開始進行了人身攻擊啊！」灰崎祥吾捂臉：「我現在可是要推翻帝國的男人，考、考試不及格這種事無所謂的！」
「那就可以寫一本名叫《區區考試不及格的傢伙居然要推翻帝國了呢》的輕小說了。」太宰治說。
「您對這討論為什麼這麼熟悉啊。」灰崎祥吾捂住臉絕望地說道：「太宰先生，在這種嚴肅的時候就不要開玩笑啦！」
「其實我是認真的，嗯那讓我們說一些嚴肅的話吧，Reborn不用去了，卡卡西打個小輔助就行，祥吾你和我愛羅去劫獄吧。」太宰治說。
灰崎祥吾：「……」
灰崎祥吾：「太宰先生，要不我們還是談談我考試不及格的事情吧，我突然覺得那也挺有意思的……」
「反對無效。」太宰治笑眯眯地說，「以[罪與罰]BOSS的名義，我下令，灰崎祥吾與砂瀑我愛羅作為搭檔，前往蠕蟲的巢穴進行劫獄。」
灰崎祥吾張大了嘴：「太宰先生您是不是有了一種讓人產生幻覺的異能力？我剛剛聽到的是幻覺吧？」
「哈哈，祥吾還真是幽默。」太宰治笑了起來，「不要擔心，你比你想象的要厲害。雖然可能差不了多遠。」他這話毫無說服力。
此情此景，灰崎祥吾再次產生一種一頭撞死在桌子上的衝動。
卡卡西的聲音不知從哪兒飄來：「雇傭我去劫獄當然是可以的，畢竟[忍者]本來就是被雇傭做各式各樣事情的，不過太宰，關於雇傭金的問題也許我們可以開始商量了。」
「什麼？做這種大事你居然還要錢？」太宰治拍著桌子吼叫道：「你有沒有政丨治覺丨悟了？你這小夥子思想很危險啊！」
「嗯……我深感抱歉，可是我還是想要錢。」卡卡西說：「世界合併后好多小黃……我是指好多很好看的書我想買，所以我要錢。」
「好吧。這個理由很充分。」太宰治說。
灰崎祥吾趴在桌子上想到，這樣的組織來推翻帝國真的沒問題嗎？
「你去找白蘭·傑索要，算了，他估計不給你，你直接去找赤司要，就說我讓你問他要的，他負責組織的錢。錢不是問題。」太宰治爽快地說：「對了，你問他要的時候多拿一些，就說我們這次行動用。」
旁邊的灰崎祥吾忍不住說：「你還真是不見外……」
「是啊，所以我們來談談你怎麼劫獄吧。」太宰治轉頭露出和善的笑容，「我親愛的徒弟弟。」
灰崎祥吾今天第三次產生一頭撞死在牆上的衝動。
他嘴賤個什麼啊。
02.
蠕蟲的巢穴裡面幾乎是不能使用異能力的，所以太宰治才原定讓手段頗多的卡卡西與硬實力絕對過人的Reborn上，他們搭檔，即使沒有太宰「智」的因素，也幾乎是所向披靡的。
不過隨著太宰治的小奸計得逞，那麼一切就變得容易了。
太宰治給灰崎祥吾和我愛羅制定了計劃后就趕他們先走了，卡卡西需要回火之木葉一趟，太宰治和他還真的走[忍者]的流程建立了雇傭關係。
太宰治一個人望了一會兒天花板，接著說道：「那Reborn，你怎麼看？」
「既然你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那麼為什麼還假惺惺的多問一句？」Reborn坐在窗台上倚著窗框，說道。他修長的左腿很自然地從窗台上垂下來，姿勢悠閑帥氣。
「因為想和你說話，所以沒話找話。」太宰治將椅子轉過來說道。
「我以為你更願意和我進行高效率的談話。」Reborn說
。
「嘛，不要這麼冷冰冰的嘛。我不是為了違背你的意願才那麼對阿綱的，只不過那樣是最好的選擇而已。」太宰治將椅子轉來轉去，用一副非常不正經的樣子說著正經的話：「如果你堅持不願意的話我可以放棄利用阿綱，我很重視你。」
Reborn從窗戶上跳了下來，他走到太宰治面前，俯下身，用手按住了太宰治轉來轉去的椅子的椅背。他的動作向來有種殺手式的乾淨利落，閑適的氛圍被掐斷，曖昧的危險轉而在空氣里燃燒起來。他低頭看著太宰治，說：「你此時的話有幾分可信？」
「那得看你打算信幾分了。」太宰治說。對方是世界第一殺手，合併了后對方仍然是世界第一殺手。Reborn變成大人後身上的壓迫感和危險感呈幾何倍的上升，只是這樣的接觸，太宰治就感覺心底里升騰上的危機感、恐懼感甚至是興奮感，身體擅自有種想要逃走的慾望，但大腦隨之湧上的堪稱熱烈的東西卻讓太宰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這種感覺真好啊。太宰治想到。
「我不希望我們每次的談話都無果而終。」Reborn說。
「但你知道我肯定不會給你一個答案。」太宰治抬起腿抵住了Reborn的小腹，阻止他繼續下壓、靠近。Reborn歪了下頭，太宰治解釋：「你再繼續靠近的話我的身體會有反應的。」
太宰治對於危機感的嗅覺是非常靈敏的，在reborn氣勢全開並且帶著明顯的負面情緒接近他的時候，太宰治得壓抑自己攻擊對方的欲丨望的，抑或是逃開的欲丨望。
Reborn忽的笑了一下。他的一隻手握住了太宰治的腳踝，把它往下壓，接著那隻手放到了太宰治的腿上，強迫他剛剛抬起的腿歸位。太宰治當然不可能是Reborn的對手了，於是Reborn就這麼強行帶著近乎碾壓的姿態更接近了他。接著，Reborn滿意地看到太宰治微微皺了下眉。既然這樣會幹擾他的思維的話那麼就更深一步干擾吧。Reborn如此想到。他當然也不是個溫順的好人。
這感覺。太宰治慢慢呼出一口氣，他感受著自己全身細胞都叫囂著危險，皮膚甚至因此一寸寸變得滾燙起來的，神經緊繃，一切都是無比熾熱的——他神經質的收縮手指，然後張開。
「很好，那我們繼續說『答案』的事情。」Reborn說。
他擅長觀摩人的表情，他其實也很擅長審訊。
「我可以給你一個答案，但我不會給。」太宰治用指甲直接掐著自己的手背讓自己神志清醒，「Reborn，你也根本不需要答案。」他說到這裡嘴角下撇了下，他眼裡的譏誚比往常還要濃一些：「怎麼，你還真被少年的愛和夢想改變了么？」
自從太宰治將沢田綱吉接到港黑開始管控后，Reborn和太宰的關係就一直不冷不熱的，太宰治明白不能這麼拖著，這個問題必須得被解決。
「我只是想知道你打算怎麼做。」Reborn說，「你要將其他世界的同伴聚集起來，接著推翻帝國，然後呢？」
太宰治失笑：「你不會懷疑我本來的目標就是推翻帝國自己當皇帝吧？這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Reborn平靜地說：「你事先布局好一切，等到世界合併后你再通過布局成為帝國之主，且不說在這樣的特殊世界后成為最頂峰的人類很可能還有什麼額外作用，單說這份登頂的過程……既然白蘭能為了找樂子而毀滅世界，那你當然也能為了找樂子成為世界之主。」
「額，我突然感覺你說得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太宰治眨了眨眼，說。
Reborn低頭看著他，沒說話。
「好吧。」太宰治說，「你的擔心也有道理，看起來我今天必須給你一個答案，不然我和你會一直離心。」
「是。」Reborn說。
接著太宰治支起身體，在reborn耳邊說了幾句話。Reborn皺起了眉，過了幾分鐘后他直起身體來：「原來如此，你的計劃是這樣的。」
「還不錯吧？」太宰治邀功似的說。
「很驚人。」Reborn回答，然後他微微後退一步，握住太宰治的手，半跪下來，「那麼，請原諒我剛剛粗暴的行為。」他親吻了太宰治被掐出了紅痕的手背。隨著他這個動作，危險的感覺消失了一些，曖昧的感覺多了一些。
「沒有關係。」世界第一殺手的嘴唇也是柔軟的，分明有著刀鋒般的輪廓，結果觸碰在他手背上的時候仍是柔軟么。太宰治不由自主地想到。
「事實上，你好像還喜歡得很？」Reborn在那個吻手禮后並沒有鬆開太宰治的手，這就不是禮節的一部分了。
「是啊。」太宰治直接坦然承認。
其實太宰治對於Reborn當然也是有著一些感覺的，畢竟在一起經歷了那麼多，更何況對方是如此優秀的男性。世界合併后，Reborn身體恢復更是帶來了一種別樣的魅力。按照太宰治的計劃世界遲早會回歸到原來的樣子，他們以後會分別，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在此時進一步關係，或者直接來說，維持一段時間情人關係。
「但是，可惜了。」太宰治嘆著氣說。
「為何？」Reborn問。
「因為接下來要救的那個人，我必須見過他之後才能確定我以後在感情方面怎麼整……」太宰治無比遺憾地從Reborn手中抽出了自己手。
庫洛洛·魯西魯……嘖，如今已經二十六歲了啊。
太宰治有些牙疼，他也沒想到獵人世界合併過來居然搞了這麼個時間差，庫洛洛這等他等了十年啊。而且二十六歲的庫洛洛到底有多可怕，太宰治腦袋都大了。
嗯……都過去了十年了，對方應該沒啥執念了吧。太宰治心懷僥倖地想到。到時候讓他直接兌現承諾，把俠客給他用，接下來庫洛洛愛幹啥幹啥，只要不去和他的[罪與罰]敵對，那其他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嗯。都十年了。沒問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