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富岳百景(三十五)
第三十五章
01.
經過眾人表決后灰崎祥吾被放出來了,他剛出來就看到了坐在大廳中黑髮黑眸的青年,他頓時開心地跑了過去:「老師!」跑了一半后他停了下來,警惕地問道:「你是誰?」
對方對他伸出了手:「你連我都不認識了么?灰崎。」
旁邊的卡卡西看了灰崎祥吾一眼:「你在搞什麼。」
灰崎祥吾有些愣,他看了看那個黑髮青年,又看了看眾人:「你們在搞什麼啊,你們難道看不出來嗎?
「啊?」白蘭茫然地說:「你怎麼了,在地下監牢里神智異常了嗎?啊,我向你們保證,我沒對灰崎做奇怪的事情哦。」他對眾人說。
灰崎祥吾被搞的一頭霧水:「你們,我……」
那邊坂本大佬推了推眼睛,覺得沒眼看:「好了,別欺負灰崎了,這的確不是我們的那個太宰先生。」
灰崎祥吾:「啊?」
卡卡西看向白蘭:「好了,你輸了,掏錢吧。」
白蘭憤怒地掏出了硬幣,「真是的,我還以為灰崎認不出來呢。」
卡卡西:「你可別太小看灰崎啊……」
灰崎祥吾這才反應過來,他們拿這事兒打賭。他扶額:「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解釋的還是好心的坂本大佬:「這是白蘭的特殊能力,他將另個世界的太宰先生找到了,來暫時代替這個世界太宰先生的位置。」
「喔……」灰崎祥吾這才明白過來。
太宰治沖著他點了下頭,然後說道:「那麼,人都到齊了,該開會了。」
灰崎祥吾這才看到大廳里現在有不少人,還包括了曾經的隊長赤司征十郎,很多人他還不認識,甚至還包括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
怎麼一段時間不見,組織里的成分日益混雜……
接著太宰治開始說話了,灰崎祥吾注意到與他所熟悉的那個太宰先生相比,這個太宰治看起來沉穩很多,沒那麼多小動作。
「他沒有和你們說更多詳細的計劃,那麼我就直接說了吧。
第一步,連同反叛組織一起摧毀帝國。
第二步,背叛並擺脫反叛組織。
第三步,建立新的帝國,成為新時代的主宰。」
灰崎祥吾對這個太宰治有著莫名的敵意:「成為新世界的主宰?那也不能讓人死而復生啊。」
「的確,大多數時候我們只能讓別人死,而不能讓別人生。」太宰治說,「畢竟殺戮比拯救容易得多。所以,這就要涉及到最後一步了——以時代主宰的身份,向【書】宣告,這個時代是無效的。」
其他人露出或瞭然,或驚訝的表情。
然後灰崎祥吾……灰崎祥吾發現自己沒有聽懂。
幸好灰崎祥吾已經練就了足夠厚的臉皮,他問道:「這是什麼意思?咋就能宣告了……」
「因為那時候太宰治已經成為時代主宰了,所以有權力這樣宣告。」太宰治說。
看到灰崎祥吾還是茫然的表情,太宰治繼續解釋:「舉個例子,你知道中國女皇武則天嗎?」仟仟尛哾
「知道。」灰崎祥吾說。
太宰治說:「她曾經在冬天醉酒後寫下詔書,命令百花開放,結果百花真的盛開了。」
灰崎祥吾:「這是異能嗎?」
「不是,這是因為她是皇帝,是天命所歸,集全華夏氣運於一身。」太宰治說,「中國古代向來有修道之人,按照我們現在的理解就是批量產生的異能者,但他們從未對皇帝動過手,因為皇帝的身上都有氣運加持。」
灰崎祥吾這回終於明白了:「所以你要成為帝國氣運的加持者,這樣就能否定時代了。」
太宰治:「對,再藉助【書】的力量,就可以將一切回饋到從前。而我本身因為【人間失格】的無效化能力,所以是唯一可以完成這項任務的人。」
灰崎祥吾總算明白了,但是他表現得仍然很有敵意:「但我們怎麼知道你不會在最後一步前就停下來呢?」
太宰治終於笑了,他露出了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個笑容:「雖然我不是他,但每一個太宰治,都不可能對統治世界這種無趣的事情有興趣的。」
隔壁的白蘭感覺自己胸口中了一槍。
02.
街道上路燈稀稀落落。
灰崎祥吾、白蘭和坂本大佬三人走在街上,看起來就好像優等生押著兩個不良學生回家似的。
當然這三人很簡單就能對號入座。
白蘭去自動販賣機前買了一桶可樂,灰崎祥吾看著有些饞了,也跑過去買,跑了一半他又折回來,問道:「坂本,你要嗎?」
「謝謝,不要。」坂本大佬推了下眼鏡說。
於是灰崎祥吾就給自己單獨買了一瓶。
他喝了一大口冰鎮可樂,冰涼的液體讓他牙齒髮酸:「這個太宰先生和我們的太宰先生有很多不同之處呀。」
「我倒覺得差不多。」白蘭說。
「很多地方有明顯的差別呀。」灰崎祥吾說:「比如他都不開玩笑了。」
「太宰本來就不是對所有人都開玩笑的。」白蘭說,「他又不認識我們,甚至對我們都不感興趣,所以自然會是那種態度了。」
灰崎祥吾莫名有些低落,在意識到自己的低落後灰崎祥吾又覺得自己沒有理由低落:「原來是這個樣子啊。」
「還真是小孩子氣呢,你。」白蘭說。
灰崎祥吾習慣性地認錯:「是的,是我太不成熟了。」
坂本大佬替灰崎祥吾說話:「正常人一般都會產生低落這種情緒吧,被總欺負灰崎。」
「怎麼你都開始袒護灰崎了。」白蘭看了坂本大佬一眼。
「因為太宰先生不在了。」坂本大佬說道,「總不能讓你這樣一直欺負下去。」
準確來說會袒護灰崎的那個太宰先生不在了。
灰崎祥吾突然間又有些難過,過了好一會兒后,他才問道:「那……最後到底會如何呢?」
「我們會成功的。」白蘭說道。
灰崎祥吾說:「我是說……兩個太宰先生。」
「我說的也是他們。」白蘭說,「他跨越時空把我們召集起來,賦予了我們目標,然後離開。其實我剛剛一直在想一種可能性,你們應該對太宰身上自我毀滅的傾向有所了解吧?」
「恩……是的。」灰崎祥吾說。
白蘭說:「我們召喚出的太宰,自我毀滅傾向比我們認識的太宰多的多,感覺他隨時可能自殺也不一定。如今拯救世界對於他不過延長死亡的某項工作罷了,我找不到更好的詞來替代『工作』,姑且就先用這個詞好了。在這種情況下他所做的事居然會接近無私的聖人與殉道者。」
「這意味著什麼?」灰崎祥吾有些糊塗。
白蘭突然說:「你知道【罪與罰】里,誰是不可或缺的嗎?」
灰崎祥吾想了一會兒,說:「感覺除了我,誰都是不可或缺的。」
白蘭笑了,「其實在太宰的計劃里所有人都可以死,除了你,你才是最重要的。」
「為什麼?」灰崎祥吾問道。
「因為你可以掠奪他【人間失格】的能力。」白蘭的語氣突然間淡了起來:「你覺得他抹除一切后自己會如何呢?人類真的能擁有那麼大的力量嗎?」
「會死?」灰崎祥吾猜測。
「那種狀態可能與死相似,但更為痛苦。」白蘭說,「我體會過幾秒,時至今日已就讓我心有餘悸。」
灰崎祥吾頓悟:「你是說,太宰先生找我的目的,本就是為了讓我最後替代他使用【人間失格】?」
「我想他最初用意的確如此。」白蘭說,「不過後來改變了主意。」
灰崎祥吾一臉嚮往地說:「是因為他開始在意我了嗎?」
「因為你太傻了,不行的。」白蘭說。
灰崎祥吾:「……」
灰崎祥吾胸口中了一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