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外室進行二

第十二章:外室進行二

阿鳶,當初一起學樂器時,我選了古琴,你學的箜篌。如今時隔十幾年我卻是有些後悔了。

你說我太過棉柔,不敢孤注一擲,我當時不懂,如今卻是生出一股拋棄一切重學的勇氣來。若是再有機會去江南,我的阿鳶可要好好教教我。

——知微芳鑒

葉南鳶回去之後的,屋子裡已經沒有人了。

書架后的《雪灘雙鷹圖》還掛在上面,動也沒動。

半夏指著桌面上的玉扳指,急的跳腳:「小姐,我就說那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句話不說人就走了,留下這鬼東西誰知道值幾個錢。」

沒成想他居然當真走了?

是存了兩分良心,不願誆她?

葉南鳶從桌面上拿起那玉扳指,放在手心微微摩挲:「這玉扳指是好東西,上好的羊脂白玉做成的。」她低著頭,面上雖是淡淡地,可心中卻是升起一股冷笑。

拿著玉扳指的手一瞬間攥緊,四阿哥留下這個什麼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可他不知道,他欠自己的,是她阿姐的一條命!

***

胤禛出了梨園沒多久,就被前來尋他的侍衛找到了。

雖才一晚,可侍衛們卻是嚇了個半死,四阿哥貴體,若是出了什麼事,只怕隨行的所有人項上人頭都將不保。

這幸好是找到了,卻瞧著貝勒爺這模樣,心情貌似還不錯?侍衛們看著自家爺這模樣,摸著腦袋都有些納悶。

回了三清觀的廂房,大夫早就在裡面候著了。

「四阿哥大腿上的傷不要緊,不過是瞧著有些嚇人。」大夫自是老手,隨後又去檢查扭傷的腿骨:「腿骨阿哥自己扭回的及時的,再將養個幾日,也就沒了事。」

胤禛點了點頭,冷峻的眉眼也舒展了些。蘇培盛在一邊立著,聽見后狠狠地鬆了一口氣兒,自從四阿哥失蹤后他心就糾在一起沒再鬆開,聽見后總算是感覺鬆了一口氣兒。

要是四阿哥出了什麼事,他這個貼身伺候的定然第一個吃瓜落兒,先不說萬歲爺,就說府中的那些福晉,格格們哪一個都能要了他的小命。

「爺。」他捧了茶盞戰戰兢兢的送上前,一邊示意大夫趕緊給貝勒爺換藥。

腿上的傷口是用帕子纏起來的,杏黃色的帕子底端綉著兩朵梨花,蘇培盛瞧見后眼皮一跳,這時,那大夫忽然『咦』了一聲兒。

「怎麼了?」他慌的一腦門的冷汗,趕緊問。

大夫卻將那裹著傷口的帕子放到鼻尖聞了聞,隨後道:「奴才只是覺得,這救爺的人應當是從江南來的。」

「哦?」從回來到現在,只有此刻才看出四阿哥的心情不錯,就連眉眼都舒展了開來:「怎麼說?」

「給爺用的外傷葯是江南那才有,這葯藥效極其的好,只需一點便能使傷口迅速癒合,腐肉再生。」

「這葯金貴,只一小瓶便能低百兩黃金,有時還是有價無市,奴才這也是托關係才買了一瓶,來給阿哥爺看病便帶了過來,如今看來,阿哥爺這傷口已經癒合了,倒是用不著了。」

那大夫邊說,邊將藥箱里的葯雙手遞過上,胤禛接過後放在鼻尖聞了聞。

那晚天青色的羅帳中整個瀰漫著的都是這個味道,小姑娘嬌嬌小小的跪在他的身側,如雪一樣白皙的身子往下彎。

烏黑的齊腰長發下,那截腰桿仿若一手便能掐的住。柔弱無骨的手在他的傷口上細細的塗抹著,到如今似乎還能想起那柔軟的觸感,還有那雙泛著水霧眼尾通紅的雙眼。

胤禛深吸一口氣,下意識的去摩挲玉扳指,手指逮了個空,這才記起,他走的時候,將玉扳指留了下來。

想來,依照小姑娘的脾性,如今只怕是在發火吧。

他本平淡冷峻的面上想到這兒,不知為何忽然笑了起來。一邊的蘇培盛卻嚇得一雙眼睛瞪得溜圓,活像是見了鬼。

想他自小就跟著爺身側伺候,之前還好,近幾年來爺越發的難以琢磨,成日里都是冷著一張臉,這般喜形於色的模樣,他是許久都沒見識過了。

蘇培盛的眼神撇了撇那裹著傷口的帕子,瞧阿哥爺這樣,只怕,這是對那姑娘上了心?

他眼神閃了閃,裝作沒看見那空了玉扳指空蕩蕩的手指,琢磨著問:「昨日既然有人救了爺,那要不要奴才送些謝禮再安排一下,也好感謝那姑娘對爺的照顧?」

胤禛下垂的眼尾閃了閃,神色有了一瞬間的猶豫,想到什麼,眸光一閃卻依舊還是壓了下去;「不用了。」

他捧起茶盞來,潤了潤沙啞的喉嚨:「太子爺那邊就說我還沒找到,皇阿瑪出行塞外回來只怕還要幾個月,這段時間派人仔細盯著索額圖的動靜。」

「是。」

「還有。」猶豫了一會兒,胤禛道:「朱聳的《雪灘雙鷹圖》讓人不用找了,派人去尋些朱聳別的畫吧。」

「是。」蘇培盛一愣,萬歲爺喜歡朱聳的畫,更是愛鷹,這副《雪灘雙鷹圖》阿哥爺一直暗地再尋,卻不知為何忽然放棄了。

只他半個字都不敢問,見四阿哥這樣,默默地退了下去。

等人走後,屋子裡空蕩蕩的,胤禛才抬手揉了揉眉心,屏退腦海中亂糟糟的思緒。

***

夜半的梨園格外的靜謐,透過綠沙的窗外看見屋內隱約有暖黃色的光,拳頭大小的燈火微微的晃蕩,隱約顯出幾分朦朧來。

燭火搖曳的書桌旁,葉南鳶正在看著信。

四阿哥走了也有三日了,若是不提,半夏都快忘了他這個人,葉南鳶這幾日雖沒動靜,但卻時刻讓人注意著三清觀的廂房。

最裡邊靠近竹林的那位貴人還在,那便成了。

只本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可今日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忽然帶了一封信。之前砸了大把的銀子下去,可四阿哥畢竟是皇子府,半點消息都打探不到。

江府葉南鳶更是不想去,她得到消息立刻出發來京城,卻只得知江知微沒了的第二日就下葬了。

整個江府,甚至沒有一個出來為江知微說話的,匆匆就下了葬。

可今日,派出去的人卻無端的打聽出個人名來。

四阿哥府中劉答應的弟弟,劉傑,也是宮中的侍衛。出事那日,正是烏拉那拉氏福晉過生辰,內務府派了一批侍衛前去幫忙,這位劉答應的弟弟便在裡面。

當時人多人往,江格格喝多了酒,面帶潮紅衣衫不整的被發現,發現她的宮女事後只說看見與江格格在一起的是個侍衛。

查來查去,最後只說有個姓李的侍衛出來頂了罪,暗地處死後。第二日三月初八,江格格一條白綾弔死在屋檐下。

可如今,又無端的出現這封信。

葉南鳶冷笑一身,將信湊到燭火邊點燃,那姓李的侍衛她派人查過,家境貧寒,性格醇厚,家中只有一弟妹,是軍營出身前線立下過大功的,這才入宮當了侍衛。

至於這姓劉的。

葉南鳶不用查,信上就寫了這劉傑的人品,也算是官宦世家,家中稍有積蓄,仗著姐姐是四阿哥府的格格還頗為受寵,便在外欺男霸女。

上面還特意寫出,劉傑是個愛美色的,經常出入青樓場所,雖沒娶妻,府中卻已有了三四房妾室。

這位姓劉的,從外看倒是的確比那個死了的更讓人懷疑。

葉南鳶盯著信上那熟悉的字體,嫩白如蔥段的手指揪緊,閉上了眼睛。

***

次日,葉南鳶拿了箜篌在梨園彈曲。

梨園的右下處有一條小道兒,那兒有一座涼亭,涼亭的前面便是三清觀的竹林。只這兒小道太過狹小,平日里極少有人知道。

葉南鳶也是因為買了這處的房子,看了地形圖才知曉的。

她箜篌是上輩子學的,一星期兩次少年宮。只她自小就聰慧,學什麼都快,考了證書後便拉下了。

之後穿越到這大清朝,當時府中的小姐必須都要學一樣樂器,江知微選古琴是因為喜歡,她選箜篌是因為有底子,能糊弄先生。

哪知之後先生倒是拿她當天才,生了愛才之心,居然將畢生多學都交給了她,硬逼著她將箜篌學了個精通。

葉南鳶倒也認真了幾年,之後就算是被攆到江南,這箜篌也沒放棄,都是時不時的拿出來練的。

她一邊閉上眼睛,空靈的樂聲便在指尖飛逝了出去。

穿過那竹林,如願的穿到對面。

琴聲傳過來的時候,四阿哥拿著棋子的手頓了一下,眼睛也順著琴音往外看了一眼。

對面的了空大師瞧見他情緒變化,忽而笑道:「這小姑娘又開始彈琴了。」他面色淡然,倒是惹的四阿哥的眼神一瞬間看了過去。

「大師是說,之前這也有琴音?」

了空和尚將棋子落在了棋盤,頭也不抬的道:「後方的梨園住了個小姑娘,自住進來開始時常都會練琴,琴音彈得甚是美妙,空靈。」

他邊說,邊逗趣兒道:「要不然貝勒爺以為,貧僧為何次次都約阿哥爺在這下棋?」

胤禛放在棋面上的眼神暗了暗,眸中情緒變得有些許的晦澀,他重收拾了心情,笑道:「的確是很好聽。」琴音動聽,難怪那日小姑娘驕傲的尾巴都要翹起來。

想到這,他笑著搖搖頭。

若是當真與她賭了,只怕這場賭局他非輸不可。

對面的了空大師卻又忽然道:「前幾日聽說貝勒爺追那狐狸失蹤了一日,可是被那小姑娘救了。」

「是。」四阿哥猶豫了片刻,卻還是道。

只是,他抬起眼……「大師為何這般問?」依照他的了解,了空大師並不是個會問這些話之人。

「沒什麼,只是貧僧這幾日見四阿哥頗有幾分心神不寧。」了空大師頭也不抬的將棋子放在四阿哥面前,淡淡道:「命中無緣之人,當斷則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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