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還沒當上外室
葉南鳶足足哭了一刻鐘。
哭的時候,她腦子裡閃現出不少的版本,是該哭的撕心裂肺,還是該哭的嚶嚶動人?後來仔細回想,她阿姐寫的信。
來往十幾篇,她看了豈止上百遍?只怕都會背了。
雖她阿姐喜歡報喜不報憂,言語之間卻也忍不住的透露過幾分小女兒家的吃味,她說四阿哥寵愛李側福晉,也時常去與她一同入府的郭格格那兒。
說她羨慕李側福晉嬌艷的如同一朵牡丹花,受寵程度有時候就連福晉都比不過。
又說,住在她隔壁的郭格格,生的極為貌美,一瞧就是個楚楚可憐讓人憐惜的模樣。
江知微寫這些信的時候,葉南鳶是難過的。她阿姐那麼好的一個人,在閨閣之中說的都是琴棋書畫,也曾嚮往遠處的山水。
卻不曾一入了四阿哥府後,心中倒是只有了四阿哥,就連寫下的隻言片語之間都看出裡面透露出的謹慎與卑微。
一切都是為了眼前這個男人。
葉南鳶抬起頭,無聲的落淚,她不出聲,也不哼,只那眼淚卻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啪啪的直往下掉,哭的臉上的面紗都濕了。
可四阿哥這次卻沒再伸出手了。
剛一時之間情迷越了界,如今只任由她哭,也沒在阻止過。
可最後,還是沒忍住。
她皮子太白,太嫩,哭到最後眼尾緋紅一片。
到底還開口求了饒:「你再哭下去,被褥都要哭濕了。」他垂下去的手指無聲的摩挲了兩下,無奈道:「若是當真覺得對不住,倒不如來幫我上藥?」
小姑娘哭的剎不住車,奶聲奶氣的打了個嗝:「好。」
***
因傷在大腿,葉南鳶拿剪刀將旁邊的布料剪開,只露出傷口來。
這道疤是那削尖的鐵棍划傷的,足足有巴掌那麼長,又因這一上午癒合又撕裂,傷口上的肉往上掀,血肉模糊的實在是有些觸目心驚。
「肯定很疼吧。」
葉南鳶低著頭盯著那塊肉喃喃的問了一句。
心中卻是在冷笑,疼嗎?疼就好,江知微入他阿哥府不出一年便死在他的府中。
她知道消息的時候,比這疼千倍萬倍!
「都說了不疼。」
胤禛淡淡道,最疼的骨頭已經接好,看傷勢也無大礙。腿上的划痕再大再重,對他而言也不過是皮外傷,雖是疼些,但今日這般兇險,這種情況已經算是萬幸。
「真的嗎?」
葉南鳶掩藏住眼中的恨意,撩起眼帘看著他。
屋內的燭火熄滅了兩盞,隱約中只透出窗外的月光,她半跪在他身側,整個人分外的嬌小,乖巧又順從。
她小心翼翼的給他上藥。
胤禛整個人靠在身後的床榻上,一隻腿曲起。她就跪在他受傷的那條腿身旁,細軟的腰肢往下彎。
低垂著腦袋,離得極近。
剛因奶娘來了怕被發現,頭上的發簪已經全部解了下來,只有烏黑的如同綢緞的頭髮垂在腦後。
他搭在膝蓋上的手一動,觸手可及。
胤禛一想到這,伸出手指在那髮絲上蜷了蜷,一直低著頭上藥的人忽然偏了偏腦袋,露出一張白生生的臉來。
雪膚,烏髮,哪怕她蒙著大半張臉,也擋不住她眼睛里的光亮。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她小心翼翼的,紅著眼圈溢出一聲鼻音來。
「不是。」他自然而然的放開環繞在指尖的頭髮,裝作不經意的換了話題:「你身上太甜了。」她身上是甜,一股清甜的梨花香。
溫婉纏綿之中卻很是誘人。
「太甜了么?」然而小姑娘到底還是單純,聽見他說的還特意舉起袖子聞了聞,那副認真的模樣惹的他一陣發笑。
「聞出什麼了嗎?」他笑她。
「我……」小姑娘揚起臉下意識的像是要反駁,可一對上他的眼睛不知為何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悄悄地嘀咕了一聲兒:「那……那我下次讓奶娘不給我熏這個香了。」
說實話,胤禛說完之後就有些後悔了,摸了摸鼻子:「其實……其實這香還是很好聞的。」
小姑娘就抬頭看著他,聽見他說這話不知為何忽然羞了臉,默不作聲的垂下腦袋,又繼續給他上藥去了。
只對著他的那隻耳尖,已然紅的滴血。
胤禛今日瞧見了不少她的模樣,卻是從未見過比她還要鮮活的女子,不過才一日的時間,初見時的理直氣壯,懟人時的伶牙俐齒,哭的時候更是梨花帶雨,惹人心憐。
可是如今,她褪去了一身的外衣跪在她身側,微紅的耳尖漲的通紅的,紅著眼睛給他上藥。
柔弱又順從。
胤禛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眸中的情緒依然壓了下去:「好了,多謝姑娘。」開口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可語氣卻是平淡了許多。
仿若是剛剛那抹熟捻不存在一樣。
葉南鳶拿葯的手一僵,只片刻后又立刻恢復平靜,做決定的時候早就想到了,眼前這個男人萬萬不是個好勾引的。
只不過……細水長流,今日她在他心中留下一點印象,那便不枉費她一番演技了。
想到這,她手一松,刻意支支吾吾的許久不抬起頭。
「怎麼了?」胤禛整理好衣裳,疑惑的瞧著她。
葉南鳶將手中的葯放好,染血的紗布也整理放入托盤中,她手上急急慌慌的幹活,嘴裡卻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究竟怎麼了?」
見她這樣,胤禛又復問了一遍。
抓著托盤的手指捏緊,十指纖纖卻被掐的雪白,那話仿若是難開口極了,嘴裡嘀嘀咕咕的說也說不完整。
胤禛徹底沒了耐性,皺著眉往下腰靠近她身邊:「你說什麼,說大聲一點,我聽不清。」
「我說,只有一張床榻如何睡?」
小姑娘大概是氣急了,猛然抬起頭對著他嬌吼了一句,只她聲音太軟,腔調又太細。聽著不像是在發脾氣,倒像是在撒嬌!
胤禛揉了揉被哄得發紅的耳尖。
捂住嘴輕聲咳了一聲:「這是姑娘的閨房,姑娘自然是睡在床榻上。」他說著,趕緊起身下了床榻,只還沒走兩步,身後的袖子就被人拉住了。
細細長長的手指拽住他的長袍,胤禛扭過身。
只見她乖巧的坐在床榻上,嫩黃色的衣裙襯的她一截脖子比雪還要白上三分。
拽住他袖子的手左右搖了搖,她深吸了一口氣,大著膽子道:「可是……可是你受傷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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