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樓

第二十七章：

龍大，計算機系，數字教學樓。

數字教學樓是龍大計算機系，五年前剛剛建成並投入使用的一座十二層教學樓。除了一二三層是教室，四層是教師辦公室外，五層以及五層以上的八層樓，皆是龍大的計算機實驗室。實驗室內是來自全球的龍大校友無償捐贈的位居當今全球高端科技的計算機產品。

據說自從有了這棟教學樓，龍大的高科技計算機技術人才成倍增加。不少國際計算機比賽也會有他們的一席之地。不知何時這裡已經被龍大的計算機系學生當作是聖地。

只是今日，這座聖地，正發生著一件讓人不愉快的事情。

計算機系三年級學生，有名的學霸級人物，網路號稱『極限聖手』的孔譽——要跳樓。

「孔譽同學，請你冷靜一些，這件事是可以商量的……」幾名身著制服的公安人員，與外聘的心理學導師，緊張的看著站在教學樓頂層欄杆外，生命岌岌可危的二十來歲青年。

平時能不說話就不說話，活脫脫自閉症患者似的孔譽，此刻表情激動又瘋狂，整張通紅的臉上不是眼淚就是鼻涕。

「我不聽，我不聽，你們讓院長，讓校長來說話……」

「……你們不要過來，再前進一步，老子就從這裡跳下去，到時候你們就是殺人兇手。我是開了視頻直播的，就算你們權利大，你們同意會被世人指責。」

負責勸說的幾名公安人員：……高科技人才，牛！

「……就算你們關了我的博客，我也傳得出來，老子是黑客。老子的直播鏈接的不僅是國內的網路，還有國外的。不是跟你們開玩笑的。你們不是想捂蓋子是嗎？來啊！老子活了二十一年，國家明明時時刻刻告訴老子人人平等，我們國家人人平等。就算社會上不平等老子也認了，為什麼學校也不平等？為什麼？你們要是按成績來，就全部按成績啊，老子上學期二等獎學金，上上學期一等獎學金，這學期只要老子想，依然是一等獎學金……」

「憑什麼？憑什麼啊？憑什麼就給他們檢查，老子就不是人嗎？董城飛個學渣都能去檢查，憑什麼我不能？我到底哪裡比他弱了？錢，老子也有，不多，幾百萬難道不是錢嗎？你們就是官官相護，你們就是不想我們這些老百姓出人頭地。」

「……」

教學樓下不少圍觀學生聽到孔譽的嘶吼，滿臉驚詫。

「卧槽，孔譽這個自閉症居然有幾百萬？不是說他家三個兒子兩個女兒，窮的很嗎？大一的時候，天天饅頭白開水來著。」

「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電腦技術不錯的，總能接到活。現在人自閉王，頓頓飯都是三菜一湯了好吧。」

「靠，你們說什麼呢，幾百萬還多？孔譽這廝都這會兒了還隱藏。如果他之前說了那個身份是真的，就我知道的，寒假的時候北極熊的網路大賽，就他的名詞，獎金都是一百萬美金。」

「人家說是幾百萬，搞不好就是美金，歐元。何況在他們那群人裡面，網路世界里的通行幣可是還有那什麼比特幣，萊特幣，狗幣……。」

「……行了，格老子的，現在是討論這事兒的時候嗎？老子現在都想炸學校了好吧？老子第一次覺得孔自閉特么就是英雄。昨兒你們鬧了一天有個什麼鬼用？這特么□□裸的歧視。就那些人家裡有錢？」

「可不是，物理系的王增明就因為鬧的太狠，據說都被通報開除了。」

「我昨天打聽了一天，聽說其他學校也是這樣的，只是知道的人很少，沒人鬧。」

「鬧是有人鬧的，只是沒出校園，所以我們不知道而已。」

「我聽說全國性報名時間就要截止了。」

「如果真的跟小說上那樣，以後全民古武，咱們這些書生，是不是就要被淘汰了。」

「這還沒怎麼樣呢，就開始分高低貴賤了。這以後要是有什麼樣，咱們這些人不都是別人碗里的菜……」

「……」

「鈴鈴鈴……」站在天台上正要繼續勸說孔譽的某大隊隊長，兜里的手機驟然響了。

這一響不要緊，站在天台邊沿的孔譽明顯被這聲音弄的一驚，差點沒直接就掉下去。幸好他反應快，一把抓住了欄杆。

制服隊長表情一僵，但還是轉身接了電話。片刻之後面色難看，咬牙切齒道：「龍大校長是幹什麼吃的？」

「……」

救護車嗚咽嗚咽的奔出校園，正好與進校門來了個面對面。

因為只是一輛救護車，童稹一開始並沒這麼注意。但他走進校園，立刻就發現。他明明只是請了一天假，怎麼再次回到學校，忽然有種自己好像又重生了一回似的？還是那種貌似重生到位面世界的感覺？

今日的校園裡面特別熱鬧。明明是要上課的時間，但是大家好像根本沒那感覺。各個年級男男女女的學生，東一群，西一窩的聚集在林蔭道上，草地上，竹林里，池塘邊，教室門前。一個個還都一副打了興奮劑似的模樣。

童稹帶著滿臉狐疑，按照平常課程表的上課安排，來到今日第一節課要上課的地方。這邊貌似情況也是一樣。遠遠就能聽到同學們在義憤填膺的說什麼『測試』，『不公平』『王增明』『可憐』之類的字眼。

王增明怎麼了？不過是一天的功夫學校到底發生了什麼？童稹疑惑。而且，就算王增明有什麼，應該也影響不了其他學院，其他年級的學生吧？

就是學校某個系別的教授發生了事情，以他對學校諸多學生的了解，也是可以沒心沒肺的繼續自我娛樂的。

「媽？」不等童稹靠近上課教室，兜里的手機先震動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童媽媽的電話。

什麼情況？童稹覺得他媽最近給他打電話的頻率是不是太高了點。

「老二，錢收到了嗎？」童母小心翼翼的詢問。

「收到了。」

「你，你個死孩子。別是捨不得用吧？那點錢，連在龍城買個廁所都不夠，你可不要跟自己的前途過不去。又讓你大姑爹他們笑話我們眼皮子淺。我告訴你，錯過這個機會，有你後悔的。」

「沒有……」

「我跟你說，我們村裡二隊那個，聽說就你同學，沒考上高中那個。」

童稹(;)：雖然說出來有些不好聽，但是他們那一茬的同學，百分之八十沒考上高中，好多連初中都沒讀。

「叫什麼來著，對對對，叫李小星，還有他哥哥，人家據說兩個都報名上了，我聽二隊的人說，人家以後能飛天遁地什麼的。據說是因為他們家花了一百萬給兩兄弟。」

「……」童稹：他們那邊居然還有這樣的有錢人？

「沒想到二隊那個懶漢隊居然這麼有錢！」童母跟著感嘆一句，「我聽你春嬸子說你大姑爹給你大伯他們打電話，叫你大伯二伯四爹讓堂哥堂弟他們也去報名。你大娘二娘捨不得錢就沒去。你二堂哥童濤為此還在地上躺了好幾天，說是不給報名，就去睡你奶奶的棺材。我聽說前兩天你四娘出門了一天，村裡人說她就是偷偷去童飛的學校，帶童飛去報名了。那個重男輕女的，也不知道給你堂妹報名沒有。」

「哦……」

「你去了嗎？」

「那個……」

「你，你個死孩子，是不是真捨不得錢？」

「沒有沒有。」童稹壓低聲音道，「人家說，不讓亂說。」

「……那就好，那就好。去了就好，媽知道了。咱母子倆心有靈犀一點通。」

童稹^_^：噗……

「對了，大哥小妹怎麼樣？」

「不知道。」童母語氣一頓，似乎有些難過。

「啊？」

「我打電話問了，他讓我莫管，你妹妹也是。老娘現在算是知道了。那倆才是兩頭沒心沒肺的白眼狼。老娘出了錢，老娘連知情權都沒有？」

「……」童稹沉默：這話他可不好接。雖然他媽每次都被哥哥妹妹氣的夠嗆。但是俗話說的好，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那兩位示弱手段有時候堪比影帝。這也是為什麼他不想把自己暴露出去的原因。如果暴露給父母，為了自己的另外兩個孩子，他們肯定會求他將東西讓出去一些。那他讓還是不讓？

如果讓，以他大哥和小妹的虛榮心，怕是他就算把心掏出來，對方也會以為他有私藏。

萬一被有心人注意，縱使他有東方赦作為背景，怕是也會成為眾矢之的。

童母嘮嘮叨叨了半天，無非就是一些家長里短。等掛電話的時候，已經是上課二十分鐘了，但是學生們依然沒有進教室的意思，該上課的老師也沒有過來。

童稹掛了電話，找了處乾淨花壇邊坐下，想到母親的節儉，順勢就給充了一百塊錢電話費。但是心裡，他知道這樣做是不夠的。父母無論如何生他養他一場，他前世不懂事就算了。今生——

如果他將來真得要跟著修仙者離開，那他就必須在離開前，為父母做些什麼。好彌補隱藏在血脈深處的父母親情。

否則未來，僅是來自血脈深處的自責，就能形成心魔。

「要不，五一回去一次？」童稹想到。他現在手裡丹藥，靈材料等不少。總不能因為那倆個，就關閉對父母的孝心！

「今天是不是不上課了啊？」

「昨天都那樣了，還上什麼課，老師都沒來。」

「王增明都跳樓了，我看老師也不想過來。我現在也是恨不得死了算了。原本以為社會上不公平算了，沒想到學校也這樣……」

「學校用王增明殺雞儆猴。咱們就是那被警告的猴子。」

「為什麼世界上有那麼多不公平，我們還活著幹什麼？」

「不得了不得了，計算機系也有人要跳樓。」一名學生在接到一通電話后，驚叫道。「好像也是為了那事兒。」

「哎呀，你們看微博，好幾個地方的學校，都發生了跳樓事件。」

「老天，我老家那邊的大學也有。」

「卧槽，這個是魔都大學的，一個宿舍的男生一起跳，這四個哥們，牛啊。」

「我搜到一則外國新聞。昨天，還是今天，米國發生了好幾起大型槍擊事件。還有人帶著□□，想要再弄一次那什麼11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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