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守光發威,大擺牛酒會
外有契丹,內無援軍,何解?
劉守光、元行欽、李小喜、馮道和劉雁郎蹲在平州城內,瞪著眼。
最簡單的當然是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可不甘心啊!
他們辛辛苦苦幹了一年,憑什麼像喪家犬一樣被趕走,還要把城中糧食都給契丹!
而且劉守光現在也不敢逃回幽州,他爹都能絕情的見死不救,萬一他逃回去,他爹氣還沒消,直接以逃兵把他處置了怎麼辦?
他可是被他爹劉仁恭發配到平州駐守邊關的!
可若是不逃,拿什麼抵禦馬上來的契丹兵?
靠城中的五百騎兵?
省省吧,人家一來是好幾萬人,要是有五千騎兵,還能去拼一把,五百?
人家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劉守光、元行欽、李小喜、劉雁郎四人大眼瞪小眼,頭一次明白: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而馮道,則瞪著大眼看著四人,等著四人拿主意。
搞生產他行,轉運糧草他也行,可打仗,他沒學過啊!
馮良建是明經出身,可不是武狀元!
所以五人,接著瞪眼。
就在五人一籌莫展時,劉守光突然靈光一閃,想出了一個主意。
「什麼?騙?」四人看著劉守光。
「對,等契丹來了,在還沒打之前,我在平州城外擺一桌酒席,請對方主將喝酒,然後等他一來,咱們就扣下他,以他為人質,逼契丹簽訂城下之盟!」劉守光興奮的說出自己的主意。
「可是,萬一對方要不在意咱扣的這個主將怎麼辦?」馮道問道。
「契丹和咱中原不同,契丹的主將就是每個部的首領,他們在部落的權勢很大,而且他們打仗有個規矩,不敢丟了首領,要不哪怕活著逃了,被抓住也是死路一條。」劉守光解釋說。
馮道四人想了想,這主意雖然無恥了些,還是可行的。
至於無恥不無恥,兩國交戰,各使手段,這時候要再做什麼道德君子,那真是活膩歪了。
五人拍板,干!
劉守光、元行欽和李小喜帶著兵馬出關去探查來的契丹兵數和主將,劉雁郎準備酒席,而馮道,則拿了一份絹開始寫請帖。
考慮到對方是契丹人,馮道特地寫的通俗易懂,並且把對方使勁誇了一頓,誇的如天神下凡一般。
而等劉守光回來,又帶來一個好消息,這次領頭的主將是契丹的一位王子,也是八大部落的其中一部落的族長,名叫阿缽,這位阿缽王子有點「實誠」!
於是,劉守光當即派李小喜帶著馮道新鮮出爐的請帖去見這位阿缽王子。
九月初六晴萬里無雲
平州城外,一個巨大的帳篷被支起,裡面擺滿好酒好菜,甚至還放了烹制的牛。
劉守光一身盛裝的站在帳篷前,看著山口,靜靜的等待。
身後,元行欽和李小喜兩人隨侍。
過了一會,山口處傳來一陣馬蹄聲,緊著著,百十多個虎背熊腰的契丹人騎著馬從外走來。
劉守光微鬆了一口氣,他真怕這位阿缽王子太「機靈」不來,或者帶的人太多。
契丹王子帶著隨從到了帳篷前,劉守光忙迎上去,熱絡的說:
「阿缽王子能來,守光真是面上有光,牛酒之會已經備下,還請王子入席。」
牛酒之會是契丹的最高禮儀,契丹王子眼睛頓時亮了幾分,大笑著拍拍劉守光,和劉守光一起進了帳篷。
進了帳篷后,劉守光極為謙遜,特地請阿缽王子坐了主位,阿缽王子還以為這是中原待客之道,不疑有他,大大方方坐了主位。
劉守光在阿缽下首坐下,元行欽和李小喜站在劉守光身後侍衛。
而其他契丹人,則被安排在下面稍遠一點的位置。
眾人坐下后,劉守光直接拍開一壇酒,倒了一大碗,舉起碗對阿缽王子敬道:「素聞王子勇武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守光敬王子!」
阿缽王子也很給面子,「聞劉使君二公子素來豪爽,今日見了,也知名不虛傳!」
兩人幹了一碗。
下面的契丹隨從不用招呼,早就抱著酒罈喝起來。
劉守光雖然脾氣性子都不好,可是捧人還是會的,尤其捧的五大三粗腦子不好的契丹人,不一會,就給這位阿缽王子灌下了大半壇。
看著帳篷里醉意朦朧的契丹人,劉守光和元行欽李小喜對視了一眼,劉守光舉起碗,對契丹王子笑著說:「你我兩家也算為鄰,更早有盟約,突然舉兵來犯,不地道吧?」
契丹王子一噎,隨及憤憤的說,「你爹每年派人到我們這邊燒牧草,把我們的牛羊都餓死了,然後逼我們簽盟約,讓我們每年給你們送馬,難道地道?」
「確實不地道,」劉守光居然不但不惱,反而點點頭,「劉仁恭就是個王八蛋!」
契丹王子愣了一下,沒想到天底下有兒子這麼罵爹的,一時居然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劉守光一口將碗里酒喝了,然後對著契丹翻轉碗示意幹了。
契丹王子一臉懵逼的端起酒,也打算幹了,卻見劉守光眼中一狠,突然一把把手中的碗摔的粉碎。
「啪——」
元行欽和李小喜猛地竄出來,一個箭步衝到契丹王子兩側,對著契丹王子肚子就是狠狠一下。
契丹王子看著衝上來的兩人剛要呼叫,猛地被一頂,頓時疼的弓了腰。
元行欽李小喜一人一邊,夾著契丹王子就跑。
底下的契丹隨從一看兩人劫持了王子,頓時大驚,拔出佩刀,就往前沖,想要搶回王子,卻不想劉守光一腳踹翻身前桌子,頓時慢了一步。
然後就聽到四周突然馬蹄聲響起,帳篷猛的掀翻,劉雁郎帶著一眾騎兵沖了進來。
「殺!」劉雁郎直接提著槍一聲怒吼。
一眾騎兵登時對著百來個殺起來。
很快,百來個契丹隨從不是被殺,就是往山口處逃了。
「不用追了,正好讓那幾個隨從回去報信。」劉守光叫住劉雁郎。
劉雁郎於是收兵,擁著劉守光和被逮住阿缽王子一起回城。
「成了?」正在城牆上手持弓箭嚴以待陣守城的馮道,看到元行欽手中提著的契丹王子,眼中頓時露出驚喜。
劉雁郎過來接過馮道的活,剛才他在城外埋伏,只能把守城的人手交給馮道。
馮道把手中的弓箭給劉雁郎,然後去看逮住的阿缽王子。
元行欽拿了一條繩子,把阿缽王子捆了個結實,然後和李小喜一人一邊,看著他。
劉守光和馮道找了幾個胡床,幾人一起坐在城牆上。
劉雁郎則開始把城中所有兵士和犯人都叫上城牆,每人發了武器,然後一起守城。
五人知道,最關鍵的時候來了。
抓人質不是重點,對方肯救人質才最重要,要是對方真不顧這個所謂阿缽王子的死活,那他們迎來的不是盟約,而是契丹滔天的怒火。
五個人坐在城牆上,緊張的看著城牆外。
一炷香過去……
兩炷香過去……
三柱香過去……
一個時辰過去……
突然,山口處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劉守光蹭的一下站起來。
劉雁郎大喊一聲「弓箭準備!」
元行欽李小喜同時把刀架契丹王子脖子上。
馮道雖然沒動,袖子中的手卻開始冒汗。
就在城牆上緊張到一觸即發時,那契丹人連滾帶爬的跑到城牆下,對著城牆就開始死命的磕頭,而且是一邊哭一邊磕頭。
就像劉守光抓的不是他們首領,而是他們親爹一樣!
整個城牆氛圍頓時一松。
劉守光坐了回去。
劉雁郎手中的弓箭松下來。
元行欽李小喜也放下刀。
馮道頓時長長舒了一口氣。
劉守光看著下面哭的契丹兵,對著元行欽李小喜兩人使了個眼色。
元行欽李小喜立刻拿起刀,架著契丹王子到城牆邊,元行欽用刀抵著他脖子,李小喜則對著下面大聲喊道:
「下面的人聽著,你們阿缽王子在我們手中,快叫你們可汗來,要不我們就宰了你們王子,把你們王子剁成十八節,然後把你們王子喂狗……」
可能是李小喜罵的太狠了,也可能是兩方語言交流有點障礙,底下的契丹聽了居然嚇得面無人色,立刻一邊磕頭一邊用不甚熟練的漢族哭求道:
「求你們千萬別殺我們王子,我們願意以五千匹馬贖回我們王子!」
正在喊話的的李小喜突然忘詞了。
元行欽一激動,手中的刀不小心在阿缽王子脖子上開了個口子。
劉雁郎手中的弓箭「啪」的一下掉了。
劉守光蹭的一下站起來。
馮道手一抖,也忙起來。
五千匹馬???
五人猛地轉頭看著契丹王子,就像看一塊神仙肉。
這真是神仙肉啊!
五千匹馬!!!!
五千匹馬是什麼概念?
李克用那麼好騙為啥還能稱霸一方,早年還能揍的朱溫抬不是頭,不就是因為他有騎兵么?
當年李克用的輕騎,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後來這些節度使認識到騎兵的重要性,才死命的弄騎兵,尤其是朱溫,這才把李克用壓下去。
而李克用起家,騎兵是多少?
七千啊!
雖然現在各節度使手下怎麼都有不下一萬騎兵,可五千匹馬,那也是不敢想象啊!
五人呼吸都重了幾分,相互對視一眼。
立刻決定由簽盟約,改為勒索加簽盟約!
這樣的肥羊,不勒索簡直天理難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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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牛酒之會。
時劉守光戍平州,契丹王子率萬騎攻之,守光偽與之和,張幄幕於城外以享之,部族就席,伏甲起,擒王子入城。部族聚哭,請納馬五千以贖之,不許,契丹乞盟納賂以求之,自是十餘年不能犯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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