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

阿諾那一掌劈的很重,按理說沒個一兩天絕對醒不過來,可齊天裕竟只一夜,不過三個時辰便陡然睜開眼。那赤紅的雙眼冰冷如霜,駭人至極,但卻並無半分睡醒的朦朧。

他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問道:「可曾找到他?」

阿諾阿斐率領一種護衛低頭默然,竟是沒一人敢應答。

事以至如此,齊天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心底泛起的冰涼幾乎要凍上心臟,凍得它如同死去般,再也不能跳動。

然而齊天裕還是聽見自己冷酷的沒有溫度的聲音響起,「阿諾,背主襲主,罪無可赦……」

聽到此處,跪在地上的阿諾猛地抬頭向齊天裕看去,卻只看到自家主子霜雪一樣的寒顏。縱然平日里齊天裕也是一副冷淡的模樣,但那卻是對萬事萬物不放在心上的淡然,修道者應有的淡漠,是對一切太過於漠不關心因而顯出幾分冷罷了。

可此時此刻,齊天裕的臉龐不再是默然淡視,而是罩了層寒霜,淡沒了,只剩下冰封萬里的寒,再也化不開。

阿諾的心霎時就咯噔翻了個個,再無一絲僥倖心理,面白如紙。

叛主的罪名實在太重,重的罪無可赦,阿斐只能重重跪下求情道:「四少爺,阿諾當時也是情非得已,被逼無奈,實屬萬不得已。」

「萬不得已?」齊天裕冷笑著道:「一句萬不得已就可以把一切抹殺,是不是哪天在身後捅我一劍,一句萬不得已就能抹殺。」

「屬下等不敢,請四少爺息怒,重新發落。」所有暗衛齊聲為阿諾請罪求情。

齊天裕看著黑壓壓跪了一地的人,也知道自己這是在遷怒。現在在這裡的都是他的心腹,九死一生選擇了他。

齊天裕壓下蒸騰的怒火和悲痛,闔上雙眸,許久才睜開。暗啞著嗓子道:「你自己去領罰,以後不必跟在我身邊了。」

「四少爺!」阿諾驚聲,「您怎麼罰屬下,屬下都認,求您不要趕屬下走。」

齊天裕別開臉,「你跟著九生負責外面,把安雨調到我身邊伺候。」

阿諾還要說什麼,被阿斐拽了拽衣袍,再看齊天裕滿臉冷凝,只能咽下剩下的話。

「柳洋,你帶人繼續搜查,活要見人……」齊天裕似費盡全身之力吐出剩下的話,「死要見屍。」

「是。」柳洋立刻轉身離開。

齊天裕繼續道:「抓到的活口,可有人開口了?」

「有。」阿斐答道:「這次襲擊咱們的是兩波人,一波是齊承恩派來的,不惜任何代價,只要您和柴少爺的命。另一波是塢城門的人,帶頭的是他們的少主塢赫,為的是您手中的血靈珠。塢赫少主修至瓶頸,數十年無法突破,聽聞血靈珠有助修為,前來截取。只為靈珠,並不想傷人。」

「不想傷人?」齊天裕冷乜,臉色駭人,「可已經傷了,傷的還是他。」

「透露消息的人可查到了?」

「查到了。是丹稀閣和靈寶齋的夥計,一個是齊承恩的人,一個人是塢赫的人。這兩家都是之前沒肅清完的勢力,這次臨時被四少爺徵召,才讓叛徒察覺出異常,轉報給各自的主子。」

「齊承恩!」齊天裕嘴裡狠狠嚼碎這個名字,恨不能生食其肉,看不出半點血緣親情。

「以後叫我主子,齊家的四少爺已死,我只是齊天裕。」

「是,主子。」阿斐知道,這一刻,齊天裕再不會對齊承恩有半分情分,齊家的四少爺已經死在那晚的襲擊中。

「繼續肅清勢力,務必徹查,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找出來烹了,然後給他們的主子送回去。」

「這,這未免太殘忍了。」阿斐心生不忍,便是處置,一刀結果了便可,何必用這樣慘絕人寰的方式。

「殘忍,我夫郎從高空墜落,摔的粉身碎骨,屍骨無存時可有一個人告訴我何為殘忍!」

阿斐看著齊天裕的面容,哪還有什麼俊郎星目,翩翩佳公子,有的只是扭曲猙獰的面孔,可怖的像是從地下爬出的修羅。

這一刻,阿斐竟是一時無法分辨出眼前的人到底是人還是魔!

山腳下亂林中,柴翼和綁架他的黑衣人已經在這裡走了三天三夜。

「好餓。」黑衣人臉上的面罩已經不知道撇到哪裡去,露出下面那張英俊溫潤的面孔。

喋喋不休的抱怨道:「早知道有今日我就修習辟穀之術,或者帶兩粒辟穀丹也好啊。都怪我嫌棄辟穀丹一股草味,平時就不喜歡吃。」

黑衣人自顧自地抱怨一陣,沒聽到柴翼吱聲,不禁回頭看去,就見柴翼竟在打坐,若不是黑衣人早就知道他沒有天靈根,不能修習武道,定會以為他在修鍊。

黑衣人輕笑出聲,「你倒搞得似模似樣,若不是我知道你天生不能修習武道,定然會被唬住,以為你是什麼絕世高人,在休養生息。」

柴翼閉眼專心修鍊,並不理會他。他是不能修習武道,但是他能修習精神力。前幾天用了一次精神力逃過一劫,就掏空了之前修鍊的,他得抓緊修養,好把精神力重新練回來。這幾天他一直日夜潛心修鍊,並不理會說個不停的黑衣人。

黑衣人說了半天都不見柴翼理他,便走上前推了推柴翼。

「好了,別裝了,誰不知道誰。」黑衣人道:「我一個武修都餓了,我就不信你一個普通人不餓?」

「不餓……」柴翼被推的不耐煩,沒好氣回著。可他的肚子卻並不配合,『咕嚕嚕』的自顧自叫起來。

黑衣人『噗嗤』大笑起來,柴翼臉色青青白白,好不尷尬。

笑夠了,黑衣人拖著長長的調子,玩世不恭道:「行了,你也彆氣了,我真不是要傷你們性命,不過是想借你夫君那顆血靈珠耍耍罷了。」

「誰知道那麼倒霉,竟然和另一夥想要你們命的人撞上,結果搞成這樣。幸而你沒事,不然你那好夫君還不得和我不死不休,纏綿天涯海角。」

柴翼蹙了蹙眉,這是什麼形容詞,這人沒請先生教過嗎?

黑衣人見柴翼終於肯理他了,湊近了賤兮兮道:「哎,我說,你知不知道你那外表淡然若仙的夫君其實切開是個黑心的,內里陰著呢。」

柴翼冷哼聲。

胡說八道,齊天裕什麼樣他還能不知道,他可是看過原著。書上寫了,這人就是個萬事萬物不入心的性子,但堅韌得很。就連被廢了天靈根不能修習武道,也從不曾自暴自棄,仍舊堅強的活著,活出自己的一方天地。才不是什麼陰暗之人!

看他這個樣子,黑衣人就知道他不信,嘖嘖道:「又是一個被齊天裕道貌岸然欺騙的小白兔,你們啊,看人都只知道看表面,這看人,你得扒開他的皮,看的骨血。」

「我一眼就能看出齊天裕是個什麼樣的人,別看他外皮淡漠,內里狠著呢,發起狠來,連魔修都得退避三舍。講真,要不是魔修早在千年前就被滅了,他最該修習魔道。連他那冷漠的性子,都與魔修一模一樣。」

「胡說!」柴翼實在聽不下去他胡言亂語的污衊,喝斥道:「你不是說餓了嗎,那就動起來,找吃的。」

黑衣人訝然道:「這裡又沒有靈廚,找到食物還能怎麼辦?」

柴翼嗤笑,「你可真是個大少爺,都到這時候了吃東西還講究什麼靈力,難道不是能填飽肚子就好。」

武修吃的靈食因蘊含靈力,不僅能填飽肚子,食物中蘊含的靈力還有助於修為。武修並不是就不能吃凡人所食的食物,只不過是空有填飽肚子之效,與修為無益罷了。但現在這個時候,兩個人都不會辟穀術,也就沒那麼多講究了,先是不餓死為主。

黑衣人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都這時候還講究什麼提升修為,先吃飽肚子是緊要的。」

然說完后又再次懊惱起來,「可就算如此我也不會做飯啊!」

「也沒指著你會做。」柴翼乜道:「我會,只要麻煩你把嘴閉上,趕緊找到食物就行。」

黑衣人聞言沒臉沒皮的站起來,被斥了也不生氣,反而笑嘻嘻道:「哎呀,真賢惠,齊天裕那傢伙是在哪裡找到你這麼賢良淑德的小夫郎的,真讓人羨慕,好福氣呀。」

聽他越說越不像話,柴翼索性自己閉緊嘴巴,心裡暗暗發誓不管他說什麼絕不搭理他一句。

二人沿著叢林漫無目的的尋找能吃的食物,這裡草木植被茂盛,遮天蔽日,看不清前路,只能隨意走著。

黑衣人是個閑不下來的,蒼蠅一樣在柴翼耳邊喋喋不休,見柴翼不應這個話題,就換一個道:「說來另外那伙襲擊你們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柴翼心中一直在計較那伙人的身份,隱隱有個猜測,聞言下意識問道:「是誰?」

問完才反應過來,他怎麼應這個蒼蠅了。果然黑衣蒼蠅立刻黏上來,露出一副你終於上當了的模樣道:「還能有誰,齊承恩唄。」

「你夫君不是一下就猜出來了嗎!那老不死的也夠心狠的,從前那麼寶貝你夫君,到哪都帶著,跟誰都講你夫君是他的繼承人,好像命都能給你夫君似的。結果這才出事沒多久,就迫不及待讓人交出手中勢力,這還不算,竟還下殺手。別說你夫君和他是血脈至親,就算沒有血脈,朝夕相處了百年的朋友也下不了那麼狠的心吧。」

「哼,人面獸心的東西你還指著他有人性。」提起齊承恩,柴翼就恨得咬牙切齒,想到什麼他眼珠子靈動的轉了轉,忽而神神秘秘道:「不過他要滅口天裕,並不僅僅只是因為天裕不肯交出手中的勢力,還有別的更大的事情,能給齊家帶來滅門的秘密,你想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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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廢柴煉丹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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