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鄭嬤嬤身為佟氏的奶嬤嬤姿態很強硬,關錦溪只能跟著她去,石穎芝即便有心維護,也不好摻和進去。
迤風園正是花紅柳綠時節,因為福盈公主的巧思,說是一步一景也不為過,只可惜關錦溪沒心思欣賞風景。
她知道佟氏不懷好意,鄭嬤嬤叫她過去,定也不是存了好心思,路上她跟思瑤主僕兩個一直都很警惕,怕這虔婆子耍詭計。
沒想到一路走過去,關錦溪發現,還真是回迤風園東邊茶樓的路,鄭嬤嬤垂著頭在前頭帶路,半點搞鬼的意思都沒有。
她跟思瑤對視一眼,心裡都尋思著,這發難只怕是要在湖邊或者茶樓那邊了。
也不知會是什麼坑,關錦溪暗自思忖著該如何兵來將擋,腳步便慢了些,因為主僕兩個都警惕著後頭的事兒,沒注意她們放慢腳步后,鄭嬤嬤唇角微勾,從善如流也跟著慢下來。
剛才關錦溪是在迤風園的桃花林那邊跟石穎芝碰面的,若是要回東邊茶樓,便要路過一片假山,穿過未名湖邊的良緣橋。
心中存了警惕之意,關錦溪便故意離鄭嬤嬤遠了點,尤其是快走到湖邊時,她更是全神貫注盯著鄭嬤嬤身影。
落水招女婿這事兒,總歸不是她的專利,萬一佟氏跟她心有靈犀可咋整?
因著全神貫注的緣故,沒到湖邊呢,關錦溪和思瑤就聽見了點不同尋常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悶哼,還有肉-體碰撞的聲音,好似……是有人在挨揍?
可再仔細一聽,麻麻耶,打架是打架,還特么是負距離的那種,這就叫人尷尬了。
思瑤一個小姑娘不懂,關錦溪從信息大爆炸時代過來,豬跑不知道見過多少回,怎麼不知道這是啥情況。
她有點尷尬地尋思著,這哪兒的野鴛鴦偷情偷到迆風園來了,若叫人知道,只怕是要沒臉活下去的。
不等她多感嘆一會兒,前頭鄭嬤嬤突然咳嗽出聲兒來,扭過頭沖著關錦溪似笑非笑道:「三格格,二格格身子還不舒服呢,勞累您緊走幾步可好?」
鄭嬤嬤出聲,關錦溪嚇了一跳,隨即心思一轉,心就沉下來了,莫不是裡面偷情的,是知道了就要死啦死啦的那種貴人?
那佟氏還真是捨得下血本,鄭嬤嬤這是搭上命也要弄死她?
關錦溪還沒想明白,裡頭的聲音停了下來,可直到她們一行人走過去,也沒見有人出來。
關錦溪皺著眉跟鄭嬤嬤一路到了茶樓,在雅間里看到了據說身體不舒服的關錦妍。
「也不管是什麼地方就瞎跑,衝撞了貴人怕是闔府都要跟著你們丟臉。」屋裡沒外人,關錦妍翻了個白眼冷嗤道。
鄭嬤嬤不動聲色點頭,關錦妍唇角勾起一抹笑來,見關錦溪低頭不說話,倒是也沒跟往常似的多擠兌,就這麼算了。
直到佟氏帶著她們回府,一直都沒發生什麼事兒,關錦溪坐在後頭的馬車上,跟思瑤面面相覷都摸不著頭腦,怎麼也想不明白佟氏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總歸佟氏不可能是好心思,關錦溪心底很有些不安。
她還不知道,自己跟鄭嬤嬤離開后沒多久,假山中的動靜又響了起來,隨後又過了會子,裡頭才走出兩個衣衫不算齊整的男人來。
其中一個面容精緻略顯陰柔,另一個是眼神高傲,高大挺拔的公子哥兒。
「你今兒個叫我來,就是叫我瞧瞧這位關家三格格?」司浩初挑眉,想著剛才看見的那白皙如雪的芙蓉面,鳳眸微眯,閃過一絲興味沉聲問道。
許是因為剛乾了點體力活兒,他聲音里還帶著點沙啞,聽起來性感迷人極了。
這女子果然是長了張好皮子,瞧著是叫人挺舒坦的,就是不知道刺上紋樣見了血,會不會更動人心魄。
懶洋洋靠在假山上那位叫秦朗的小倌斜睨了他一眼,知道司浩初的喜好,只是冷哼出聲。
司浩初毫不避諱眼前的人,攬著他的肩膀低笑出聲:「怎麼的,醋了?不是你叫我看的嗎?我瞧著那骨子裡是帶著媚的,娶回來咱們兩個都受用。」
秦朗也不推他,靠在他身上笑出聲兒來:「你說的是,奴兒瞧著三格格確實有當貝勒福晉的款兒,到時候大阿哥可別只聞新人笑才是。」
二人雖愛分桃,可時日久了也愛換些花樣,尤其時下女子大都保守,三人行最是刺激不過,光是想想二人的柄兒就微微抬頭。
「不能夠,你對爺來說,永遠都是新人,其他那些不過是玩意兒罷了,爺就愛你這醋樣子,再叫爺爽爽。」既然起了心思,司浩初又抱著秦朗準備做點體力活兒。
秦朗痴笑,口中卻還是不饒人:「人家可是滿人家的姑奶奶呢,怎麼叫你說的跟窯姐兒——啊!」
話沒說完,一腳狠狠從後頭踹過來,兩個人跟葫蘆串子似的撞到了假山上,都痛呼出聲。
司浩初大怒:「大膽!哪個……」看見來人,他直接燒紅了眼,「程樊!又是你!」
程樊居高臨下看著二人:「我倒是要去問問萬歲爺,這好好的滿族老姓家的閨女,竟由著兩個不知廉恥的玩意兒惦記婚事,原來滿族姑奶奶這麼不值錢嗎?」
司浩初臉色陰沉下來,緊抿著唇不說話,他在萬歲爺和太子跟前都還算是得臉,所以他才總擺出一副高傲樣子,對程樊這個一品大員也敢不客氣。
可若是叫萬歲爺知道他剛才那些話,別說萬歲爺,他阿瑪都能抽死他。
秦朗忍著疼站起身來,陰柔道:「程將軍這話說的,咱們大阿哥說什麼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還是說程將軍跟關家三格格有些什麼?若是這般程將軍不若直說,大阿哥定會給程將軍個面子。」
程樊利落一巴掌將秦朗扇到了地上:「一個下九流的賤皮子,是誰給了你錯覺,把自己當牌面上的人物跟爺說話?」
司浩初怒喝出聲:「程樊!你別太過分!口說無憑,鬧到御前,你看看萬歲爺信誰!」
話是這麼說,實際上司浩初也沒什麼底氣,畢竟皇上雖然總賞程樊板子,可打了那麼多回,越打官職越高,誰都捏不住皇恩深淺。
程樊嗤笑出聲:「就是你阿瑪在一品大員面前也客客氣氣,你倒是牛氣,不但干這麼噁心人的事兒,還敢惦記不該惦記的人,不如我去問問端郡王,怎麼教養的孩子?」
司浩初臉色愈發陰沉,死死盯住程樊,他知道程樊說得出做得到,端郡王會不會打死他誰也說不準。
他內心又怒又怕,卻鐵青著臉怎麼都拉不下臉來認慫。
秦朗比司浩初識時務多了,即便被打得唇角出血,站起身也不敢怨懟,只更卑躬屈膝:「都是咱們的錯,還請鎮遠將軍放我們一馬,以後再不敢招惹關三格格了。」
「你們最好是不敢,若再有下次,你們瞧瞧我弄不弄得死你們。」程樊冷冷盯著二人好一會兒,想著去追關錦溪,也覺得這兩個慫蛋不敢再嘴賤,這才轉身離開。
司浩初見程樊走了,心底鬆了口氣,怒氣卻是更甚:「誰叫你替爺賠不是的?他程樊算個什麼東西!」
秦朗心裡冷嗤,知道這位好面子,立馬安撫他:「爺別生氣,眼下咱們雞蛋不跟石頭碰,奴兒瞧著這位鎮遠將軍只怕是對關三格格起了心思,只等過後這般……」
待得秦朗在司浩初耳邊說了幾句,司浩初青黑的臉色好了許多,他盯著程樊離開的方向,唇角勾起個陰狠的笑來,隨手摸了秦朗一把:「還是你懂爺的心思。」
秦朗媚笑出聲,垂下的眸子里全是狠辣。雖他只是個小倌,可能拿捏司浩初多年不失寵,自然是個有成算的。又因被司浩初寵了好些時候,還從來沒受過這麼大罪,自然不可能放過程樊。
程樊還不知這兩個慫蛋心頭算計,左右他跟關錦溪的事兒是在萬歲爺面前過了明路的,若是他們敢毀關錦溪的清譽,他就敢弄死這兩個腌臢玩意兒。
只外頭的暗箭易躲,靖寧侯府的算計也不得不防,聽二人剛才話里的意思,靖寧侯府肯定有人幫忙了,不然兩個人不可能見到關錦溪。
他是聽了妹妹的話才趕過來的,只是沒能見著關錦溪,他還有好些話沒跟關錦溪說清楚,便追著靖寧侯府馬車,準備去關府『做客』。
關錦溪回到府里后,心神愈發不寧,便叫思佳出去打聽。
一直到上了燈火的時辰,思佳才匆匆自外頭進來。
將下人們都攆出去,叫思瑤守著門,思佳這才低聲稟報:「格格,紅枝姐託了正院里的乾弟弟盯著呢,二夫人回府後沒找夫人,直接回了西府。可咱使了銀子,聽說二格格回去后,心情特別好。」
關錦溪皺眉:「能查到今日端郡王府的大阿哥去沒去過迆風園嗎?」
「去過。」清朗地聲音回答。
關錦溪深吸了口氣:「能查到他都去了哪兒嗎?」她有種直覺,佟氏定是讓那位大阿哥見著她了。
「在假山那兒,他看見你了,說你壞話來著。」
果然……嗯?她突然發現聲音不對,一抬頭小臉兒都白了,目瞪口呆指著程樊:「你,你……」
程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我們上次有些話沒說完,所以我就來做客了。」
捂住嘴巴里尖叫的思佳:「……」
門口精神緊張的思瑤:「……」
捂著額頭的關錦溪:「……」她,她實在是無法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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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章內就要嫁過去開始天天無法克說的甜蜜日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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