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程樊興沖沖回到鎮遠將軍府,顧不得已是深夜,自個兒在房裡樂得大半宿睡不著。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長隨叫過來,咧著嘴吩咐二人:「你們去給我查,不管是使銀子,還是使拳頭,給我查出靖寧侯的短處來,記得越丟臉的越好,越快越好,不許叫人發覺了。」
興武是個直不愣登的,有些不明白:「爺,靖寧侯惹您生氣啦?幹啥這麼費勁兒,奴才帶人套麻袋揍他一頓不好使嗎?」
不等程樊回話,興海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把這個傻子拉走了。
程樊知道二人雖然平日里看起來不著調,可行事最是周全,在戰場上探候都做過,也不擔心他們露了痕迹,只興沖衝去豫親王府,那位王爺家裡好東西多,他得多討些回來給媳婦。
滿腔熱情的他,並不知道這會子自己惦記著討好的媳婦,就快成別人家的了。
熏福院內,思佳白著臉急匆匆要出門:「奴婢這就叫乾娘出府,去鎮遠將軍府報信兒。」
關錦溪搖搖頭,起身寫了張紙條,放進小巧的藥丸子里裹好,遞給思瑤:「靈巧老子娘前幾日不是受了涼?叫靈巧帶著藥丸子回去看她娘。」
聽主子在耳邊低低吩咐了幾句,思瑤顧不得心下驚慌,扭身兒就跑。
主僕三人都很清楚,別說鎮遠將軍還沒請來聖旨,即便是請來了,眼下端郡王府遞了高枝兒,憑靖寧侯府要臉又不要臉的矛盾性,也會想法子叫她成為端郡王府的媳婦。
昨晚程樊已經將司浩初和秦朗的話都告訴她了,佟氏那邊能安排鄭嬤嬤不動聲色叫司浩初相看了她,如今端郡王府來提親,佟氏就肯定不會幹等著,肯定要鬧幺蛾子,保證她不得不嫁。
果不其然,靈巧剛出門兒,靈春就瞧見佟氏帶著人去了房氏那裡。不等靈巧回來,她這熏福院就叫大力嬤嬤給守住了。
房氏吩咐,除了進出送飯菜的奴才,所有奴才許進不許出。關錦溪垂著眸子,蒼白著臉,做出了逆來順受的樣子。
靈巧回來,還受到了盤問,問完便有兩個嬤嬤去了她老子娘那裡,將靈巧送回去的藥丸子給收走,還派人盯住了靈巧的老子娘,不許她隨意走動。
關錦溪不知道外頭髮生了什麼事兒,直到了傍晚時分,關錦妍才笑著進了熏福院。
「我來給妹妹道喜了。」一進門關錦妍就笑眯眯道,「聽額娘說,端郡王府大阿哥一表人才,身邊美婢如雲,也是個憐香惜玉的,三妹妹有福呀。」
呀你麻痹呀,關錦溪頭回氣得在心裡罵髒話,可面上只垂著眸子,臉色蒼白如雪:「多謝二姐姐,上次見二嬸跟岳夫人說上了話,想來好事也將近了?妹妹也提前祝二姐姐心想事成。」
關錦妍臉色猛地落了下來,她是來看關錦溪慘狀的,沒想到她臉上連人色都快沒了,那張嘴還是討人嫌的緊,直想叫人給她撕了去。
她也不再裝什麼和善人兒,冷笑著坐下,瞧著關錦溪即便倉惶都愈發叫人憐惜的嬌美,心裡的恨毒像是濃霧般溢進了眼眶子里。
「我從額娘那裡聽說了些事兒,好心來提醒三妹妹。那位大阿哥是身份尊貴不假,只聽說他院子里時不時總有婢女被抬出來,雖說是從後門悄悄處置了吧,可瞧見的人彷彿見著破席子上都是血呢。」說著關錦妍又高興起來,見關錦溪臉色更白,笑得更開懷,「雖說你是侯府家的姑奶奶,可聽二姐一句勸,嫁過去千萬聽話一些,不然若是突然病逝什麼的,大伯可不會替你做主。」
關錦溪緊抿著唇,咬著后槽牙開口:「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二姐姐一個姑娘家,還是別掛在嘴邊的好,叫人知道了,怕是要笑話靖寧侯府的教養。」
關錦妍冷哼著起身,居高臨下看著關錦溪:「你倒是還惦記著跟鎮遠將軍求助?或者是武平伯府的三阿哥?別做夢了,靈巧的老子娘只能老老實實在漿洗處呆著,哪兒都去不了,你也不用指望著把消息給傳出去。」
關錦溪手上的帕子都拽變了形,好一會兒,才面色灰敗抬起頭,像是破罐子破摔似的:「不勞二姐姐費心,我這當妹妹的,怎麼都得嫁在姐姐後頭,想必離我出嫁,時日還久。」
「你!」關錦妍氣得揚起手,隨後在思佳和思瑤阻擋下,胸脯劇烈起伏了會兒,才氣急敗壞出門,「你給我等著,我看你嫁了人還怎麼嘴硬!」
聽著她在門外尖聲吩咐大力嬤嬤仔細守著,不許叫任何人出入,又過了一會兒,關錦溪那強逼出來的難看臉色才和緩下來些。
思佳拍著胸口:「多虧格格沒叫奴才去找乾娘,不然可就真壞事兒了。」
要知道明面上陳婆子母子可是房氏的人,若叫人知道他們替關錦溪辦事兒,命都保不住。
思瑤恨得紅了眼:「想來二格格回去,定要跟二夫人糾纏,肯定不會叫格格嫁在她後頭。」
關錦溪臉色淡然:「早嫁晚嫁的,也沒什麼干係,能不在府里礙人眼,也是好的。」
兩個婢女想了想,還真是,嫁出去過好日子總比在府里受氣強,便也不再憋著氣。
有關錦妍的哭訴,佟氏自是更警惕了些,又有司浩初傳過來的話,她沒少在房氏耳畔念叨。
一時間熏福院內外都噤若寒蟬,連熏福院內丫鬟的家人都被盯得死死的。
靈巧老子娘那裡被搜了好幾遍,過了好幾天的功夫,靈巧老子娘才鬆了口氣,將閨女給她縫在肚兜內側的藥丸子,在碧箬居的婢女來取漿洗的衣物時,偷偷給了紅枝。
紅枝又通過已經定了親事的採買李達將藥丸子送出府,李達不敢自己去送,只收買了個小乞丐,叫他去鎮遠將軍府送信兒。
按理說沒那麼容易見到人,正巧那小子摸到鎮遠將軍府時,程樊剛下朝,在門口碰上從琉璃廠淘換書畫回來的常三兒,倆人說著話的功夫,程樊就叫個小孩子撲了腿。
常三兒驚訝:「這是?」
程樊也摸不著頭腦:「你誰啊?」若不是個孩子,他估計就一腳踹出去了。
眼見著那孩子掏啊掏,掏出了個黑漆漆的丸子。
程樊:「……」
常三兒:「……」還以為是個找爹的故事,這就叫人噁心了,他早飯都差點吐出來。
那孩子見兩人臉色不對,趕緊捏開了丸子,將紙條遞給程樊:「大人,有人給您送信。」
程樊挑了挑眉,不情不願拿過那紙條,只看了一眼,立刻勃然大怒——
「特奶奶個腿兒的!」
常三有些摸不著頭腦:「怎……噗!」他剛說一個字,就吃了一嘴土,到底是噁心著了,而程樊已經騎著馬朝著紫禁城方向狂奔而去。
時人上門提親,但凡勛貴人家,總要矜持一二,那日武平伯夫人上門后,關老夫人儘管心裡千肯萬肯,也只矜持著說要考慮幾日。
司浩初既然想要讓程樊不痛快,身邊還有個心思細膩的秦朗,自然讓人盯著程樊的一舉一動,聽底下人來報,說鎮遠將軍疾奔進宮,司浩初就知道不好。
「不能等了,叫媒人帶著聘禮單子和我的庚帖這就上門。」司浩初著急道,「聘禮單子再加厚三成,務必叫靖寧侯同意這門親事,若是他仍推拒,就說程樊已進宮請萬歲爺賜婚,叫他掂量著辦。」
底下奴才拿了鮑夫人的好處,利落答應下來,飛快寫好了聘禮單子,立刻出府去辦。
這頭程樊一路狂奔進宮,直奔御書房去,正德帝瞧他滿頭大汗有些納罕。
「這是怎麼了?」八百里告急的軍報也沒叫這棒槌急成這樣過啊。
程樊噗通跪下,那動靜聽得梁友德心都抽抽了一下,使了個眼色屏退了伺候的奴才。
「求萬歲爺給臣和關家三格格賜婚!」程樊瓮聲瓮氣道,「懇請萬歲爺讓梁公公立馬上門宣旨。」
正德帝唇角帶著笑,眼裡卻是冷厲:「就這值當得你跑得滿頭大汗?是有人想截胡?」
程樊點頭:「臣得罪了端郡王府大阿哥,他明知道臣的心意,還叫人上門提親……」
想起關錦溪紙條上寫的內容,他咬著牙道:「還請萬歲爺替臣想個法子製造不在場證據,臣要揍那癟犢子玩意兒一頓!」
正德帝:「……」
「你說什麼,朕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正德帝咬著后槽牙微笑。
程樊想揍那癟……揍司浩初,他可以當看不見,可這棒槌明擺著要犯事兒,不賞他一頓板子就是開恩了,還讓皇帝替他想法子找不在場證據,他怎麼不上天呢?
進門的太子司浩荊見程樊吭哧吭哧委屈得厲害,唇角掛著溫潤地笑道:「這癟犢子玩意兒該揍,不在場證據交給孤吧!」
正德帝瞪眼:「口無遮攔!他變成今天這棒槌樣子,都是你慣的!你還嫌自己麻煩不夠是不是?」
程樊不服氣,低著頭嘟囔:「還有您呢,萬歲爺借臣個會功夫的婢女,去靖寧侯府保護三格格。」
正德帝:「……」氣得心口疼,就這還想讓他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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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帝:造孽,我上輩子是欠了你的嗎?
程樊:萬歲爺想多了,您這輩子就欠我的。
正德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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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鎖春意濃》文案——
靜嘉身為國公府嫡長女,被繼母搓磨了十年,好不容易弟弟長進立了戰功求太后做主,太後下旨讓她進宮陪伴。
靜嘉知太后是看在弟弟的份上給她撐個腰,讓她選個好女婿嫁了,跳出娘家的火坑。
她心裡明鏡兒似的感激,住在宮中,一言一行都小心謹慎,只盼著哪怕就嫁個平常人家都好。
誰曾想,謹慎躲不過人心,宮裡小主們算計著恩寵,把她給算計到了龍榻上。
靜嘉想哭,她這輩子跟火坑緣分可太大了。
架空清~
——《謀心嬌》文案——
身為武寧侯翟遠晟的通房,俞桃最知道這個男人有多狠心無情。
伺候他七年,俞桃從不敢有半點逾矩,更別說恃寵而驕。
侯爺早就說過,一旦娶了妻,身邊的女人就都打發了。
她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武寧侯大婚,還沒來得及收拾包袱就被灌下一杯毒酒歸了西。
重活一回,俞桃打定主意,再不沾這位侯爺的邊兒,卻沒想到還是被壓在了書房。
俞桃咬牙攀上了侯爺的肩膀,聲聲嬌啼,既然躲不過,那起碼要得寵到能留下命。
後來傳聞不近女色的武寧侯身邊,多了個千嬌百媚的姨娘,再後來,這位姨娘揣著包子被扶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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