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布魯斯是被飢餓感喚醒的,他一覺睡到天明,天色剛亮,晨光微熹,超大號尺寸的軟床上鑽出一個腦袋,布魯斯微微睜開眼睛,又放心的睡去了。於是他睡過了一整個白天,又香甜的度過了一個晚上。
「是熟悉的感覺。」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精確描述的氣息,是韋恩大宅上百年歷史所攜帶的歷史的味道,是阿福洗完衣物洗滌劑特有的芬芳,這氣息是他安心,是家的味道——失去一切流離失所的孩子終於回到了家。他躁動不安的心逐漸安定下來,布魯斯安安靜靜地睡著,縮成一團,好像很沒有安全感,但他看上去是那麼的無憂無慮,彷彿那些糟心事兒從未發生過一樣。
「他看上去累極了。」提姆沖著迪克點了點頭。期間迪克和提姆都來看過他,他們打開門,又靜悄悄的關上了。
等布魯斯醒來后,與兩隻飢餓的小鳥面面相覷。
「阿福呢?」他慵懶地打了一個哈欠,胡亂給絲綢睡袍打了個結,他敞著懷,白皙緊實的胸膛露在外面,睡袍松垮垮地披在身上,由於絲綢太過光滑,他抬手的動作使得布魯斯半隻胳膊與肩胛也露了出來。
荷爾蒙撲面而來,提姆想到曾經哥譚小報上讓他嗤之以鼻的描述:「布魯斯韋恩是一顆有著豐沛汁水的桃子,卻又讓人口乾舌燥,只要輕輕一擠,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他是人間行走的厄洛斯。
行走的荷爾蒙夜翼表示,如果布魯斯願意放棄他黑漆漆的披風,那麼他受到的騷擾估計能少一半。
「阿福呢?」布魯斯又重複了一遍,他理直氣壯地說道:「我餓了。」
聞言,提姆尷尬地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提醒他已經解僱阿福的事實。
迪克小心翼翼:「布魯斯……你還記得你前天做了什麼嗎?」
「嗯?前天?」布魯斯摸了摸自己乾癟的胃部,這種強烈的飢餓感喚醒了他睡醒后昏昏沉沉的腦袋。
「哦,我已經解僱他了。」布魯斯抓了抓頭髮。
布魯斯摸了摸鼻子:「你們倆昨天吃的什麼?」
聞言,迪克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麥片。」
提姆暗中嘆氣:「一天三頓,都是麥片。」
三人沉默了一陣,所有人都明白這是阿福的懲罰,沒有人敢出門去吃,或是去買一些什麼垃圾快餐,出於阿福身為英國人奇怪的執著,他拒絕家裡出現美式垃圾食品。
沒有人敢挑戰大家長的尊嚴。
迪克被收養前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子,馬戲團的大家不會讓迪克去開火做飯,被收養后就擁有了世界上最好的阿福。
至於提姆……沒人會問德雷克家的小公子、如今的韋恩總裁會不會做飯。
布魯斯拍了拍手,給小鳥們鼓了個掌,環視四周后說道:「好極了!看來我們要自己動手了。」
他往前走了兩步,頓住腳步,轉身仰起臉:「廚房在哪邊?」
「好極了。」提姆哀嘆一聲,一個連自己家廚房在哪的人居然要下廚了。
廚房很大,有一扇磨砂的玻璃門,使得外面的人無法看見裡面的樣子,但提姆還是能看見橙紅的火光忽明忽暗。
那讓他想起來中世紀鍊金術士煉丹的情形,隨後又聽到廚房傳來劈里啪啦,碗碟破碎的聲音,焦糊味兒飄了出來。
迪克靠著牆,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你覺得阿福會原諒我們嗎?」
提姆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身子僵硬,他的胳膊肘懟到椅子扶手上,飄忽地說:「我們試試把傑森抓回來?阿福會樂意看到他的。」
迪克揉了揉自己的腮幫子,點了點頭:「好主意,小紅,我們確實需要一個廚子。」
提姆在代辦事項裡面加入增加了一條抓捕紅頭罩作戰計劃。
門開了,布魯斯戴著烘培專用的隔熱手套:「我需要把它挖出來。」
迪克驚疑不定的看著布魯斯手裡的圓形容器,容器里是一個圓形的、有著漂亮的金黃色的圓形蛋糕。
「真沒想到……」迪克含糊不清地喃喃自語道。
想不到布魯斯還有這一手……但當他接過容器后,他就知道他徹頭徹尾的錯了。
迪克面色發白,僵硬地抬起頭:「它很沉,布魯斯。」
布魯斯一言不發,點了點頭。
「我知道這是個蛋糕!但為什麼蛋糕能這麼沉?」
三人驚奇又敬畏地看著這個蛋糕。
提姆給自己沖了杯咖啡,破天荒地往裡面加了一些糖,攪拌均勻后抿了一口:「迪克,你得把蛋糕切開。」
迪克拿刀的手微微顫抖,他握住刀柄,用力的把刀鋒磕在蛋糕上。
咣鐺一聲,蛋糕破了層油皮,麵粉雞蛋奶油製成的蛋糕竟與刀鋒碰撞發出了鐵石碰撞的聲音。
提姆本來很辛苦地咬住側面的臉頰,試圖忍住笑,當見到這樣的場面,他的身子開始微微顫抖,再也忍耐不住,終於笑出聲來。
迪克放下刀,伸出手,把蛋糕立了起來,將圓柱形的側面貼在桌子上,上帝啊,這蛋糕像是用水泥澆築而成的。
布魯斯看著立在桌上的蛋糕,像一隻手賤的貓貓,伸出右手,微微搖晃了一下蛋糕,又把它向前推了一下。
於是三人就看著蛋糕咕溜溜的向前滾去,砸到地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我去把它處理掉。」布魯斯若無其事的撿起地上的蛋糕,步伐輕快地離開了。
提姆和迪克對視一眼。
「我去收拾廚房。」
「我去沖麥片。」
他們這一天又吃了三頓麥片。
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夜晚,哥譚仍然瀰漫著永遠散不去迷霧,骯髒的小巷子里有著做皮肉生意的女人、無所事事的小混混、偷雞摸狗的流浪兒……
紅頭罩感覺暴躁極了。
他能感到有兩束目光釘在自己身上,而每當他轉身向後望去,或是用老蝙蝠教過的偵探方法,不著痕迹的打探身後……
一無所獲。
傑森確定這不是他的錯覺,但畢竟這是哥譚,到處都是該死卻死不了的怪物。
而他前一陣子打扮成蝙蝠怪的模樣,幾乎揍遍了整個哥譚擾亂治安的傢伙,甚至連蝙蝠家的小鳥們也揍了一邊。
傑森一邊猜測是什麼人有這樣的身手,一邊加快了步伐,想要甩掉跟在身後的傢伙。
直到他在角落污水中的反光里看到了一抹亮藍色。
「夜翼?」傑森放下心來,定神凝思,但沒有停下腳步。
「這傢伙是有什麼毛病?鬼鬼祟祟的像個跟蹤狂?」
傑森感覺有一絲不妙,但強烈的好奇讓他決定不甩開後面的大藍鳥。
傑森穿過泥濘的小道,轉身拐進一條狹窄、彎曲的小巷,在這樣的偏僻狹窄的地方,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
他故意放慢腳步,使得身後的人能夠緊緊地跟著他,不久后,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停住了。
「夜翼,給我出來。」傑森略顯沙啞的聲音經過頭罩的變聲,變得粗糲又極為難聽,一般人聽見這樣的聲音就會嚇破膽子,跑得遠遠的。
迪克磨磨蹭蹭地顯出身來,他還在為上次和傑森大打出手的事情而感到不自在,「嗨!小翅膀!好久不見!」
迪克捏了一下手指,抬起頭露出夜翼一貫令人安心的標誌性笑容,卻又在下一秒反射性地把笑僵在臉上。
傑森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
「那個紅彤彤的頭罩可真礙眼。」迪克心想。
傑森抖了抖持槍的手,極其謹慎,厲聲問道:「告訴我你的來意,迪克。」
他又挖苦了一句:「我以為你已經穿上了咱們老大的衣服,怎麼又脫下來了?」
傑森輕輕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他不想每次見到蝙蝠家的人都大打出手,好像他們不打一架就沒法好好說話似的,他很憤怒,憤怒為什麼蝙蝠家的人都那麼固執,就像西西弗斯一樣,推著永遠推不上山的巨石,哥譚需要用鐵血手段肅清並確立統治,而不是寄希望於那見鬼的法律,那些法律對阿卡姆裡面的怪物有用嗎?
哥譚甚至連死刑都沒有,就算哥譚每天都會有許多好人無辜的死去,但犯罪之都仍然是一個沒有死刑的城市。
但他又有一些無力,事情已經壞到這個地步,已經挽回不了什麼了,如果蝙蝠家的人需要幫助,他什麼時候都願意幫他們,但要像超人家那樣回家聚聚餐、沒事聊聊天,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暗自嗤笑了一聲,尤其是在他們的共通點,蝙蝠俠死掉以後,他們更沒有辦法和睦的呆在一個空間里。
蝙蝠俠和阿福可以說是連接他們的絲線,無論走到哪裡都擺脫不掉,但上次他發了瘋,幾乎要殺掉他們三個以後,他連阿福都不想見了。
傑森不想看見阿福失望的眼神,無論他和布魯斯有多大分歧,但他的確一直把阿福當作爺爺看待,他也不想傷害其他人,儘管他們之間的爛事已經多到數不清,也分不清誰對誰錯。
迪克舉起雙手,示意他什麼武器都沒拿,然後緩慢接近著傑森。
「以前怎麼沒發現,小翅膀像一隻受驚的倉鼠一樣。」
「嘿,老弟,我只是想和你談談,只是談談。」迪克咬字清晰,一字一字地說著。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談的嗎?談談你想把我送到阿卡姆裡面?」傑森發出了譏諷的笑聲,「收起你無處安放的愛心,只要你們都離我遠點,這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嘿!別激動,小傑鳥……我只是想和你談談回家的事情。」
傑森不耐煩地撇了撇嘴唇,哼了一聲:「迪基鳥,你吃錯什麼葯了?」
迪克踩著沉穩的腳步,一步一步緩緩上前,越來越接近傑森:「我只是想談談。」
傑森猛地向後退了一步,「停下,離我遠點。」
然後他聽見面前這隻吃錯藥的藍鳥向他說了一句抱歉,便看見頭頂上方有一張大網帶著電流,鋪天蓋地地向他壓過來。
他看見了那該死地代替品,一臉心虛地攀在建築物的外壁上。
「抱歉,大紅,我們必須……」
傑森猛烈地掙扎著,激烈地翻滾著想要掙脫束縛,「你們倆到底有什麼毛病?」他徒勞地喊著。
然後他看見迪克走上前來,帶著微笑蹲在他面前。
」傑森,布魯斯回來了。」
哦……傑森停止了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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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迫害桶哥和小鳥,見完達米安就可以正式開展劇情了。
腦洞一時爽,寫文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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