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放火!
和風江岸是花城的老式小區,雖然名字裡面帶了一個「江」字,實際上是看不到江景的。
唐野剛剛畢業的時候就和朋友租住在這裡,距離上班的地方比較近,而且房東非常善良,這麼多年下來沒有漲過房租,還經常給他們做好吃的,所以就更沒有更換的理由了。
當然,前提是房東和他們一起居住,也就是人們喜聞樂見的「我的房東是美女」。
張瑞秋確實很美,和宋輕心比.......
算了算了,不比了。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人,每個女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天使。
唐野把車子停在小區院子里,還沒有進屋,就聞到裡面傳來的濃郁香味。
顯然,那兩個傢伙今天晚上又要「抿一口」了。
唐野用鑰匙打開房門,屋子裡的飯菜香氣找到了一個宣洩口洶湧而至,唐野的整個身心就有種瞬間被包圍和征服的幸福感。
喉嚨蠕動,情不自禁的做出吞咽的動作。
餐桌上面的電磁爐已經插電開火,一大鍋麻辣海鮮正在咕嘟咕嘟的冒著泡泡。鮮紅色的大蝦、被切成碎塊的稜子蟹,煮到顏色泛白的花蛤張開小嘴待人品嘗,旁邊的盤子里裝著一盤剝殼的生蚝,被切段的大魷魚還在拚命的蠕動著身軀想要逃脫被吃掉的厄運。
另外,還有一瓶42度的青花汾。
醫生說了,吃海鮮不能喝啤酒,容易痛風。
所以,智慧的中國人民很快就找到了解決辦法,不能喝啤的,那就喝點白的殺殺菌......
健康又養生!
趙俊濤端著一盤涼拌海葡萄出來,看到唐野回來,笑著說道:「你是屬狗的吧?那麼遠都能聞見味?菜剛上桌,你就回來了。」
又湊到唐野面前小聲說道:「我還想著你要是回不來,我和瑞秋來一個浪漫的燭光晚餐呢。」
「海鮮鍋?汾酒?你的浪漫很接地氣啊。」唐野調侃著說道。
「海鮮鍋汾酒才是浪漫,吃不喜歡吃的西餐喝昂貴的紅酒那是浪費。」趙俊濤出聲反擊。
「這倒也是。」唐野點了點頭,說道:「就怕吃完之後嘴裡有味,不方便接下來的娛樂項目。」
趙俊濤氣急敗壞,說道:「你說你這人討不討厭?」
「哈哈哈,生氣了?那我走?」
「走?去哪兒?」張瑞秋端著一盤剛剛出鍋的油炸花生米出來,聽到唐野的話后一臉疑惑的問道。
張瑞秋清美靈秀,說起話來溫聲細語,雖然她比唐野和趙俊濤還小一歲,平時卻像是一個大姐姐一樣的照顧著他們倆的生活起居。
現在的她頂著一個丸子頭,脖子上系著一條hellokitty的圍裙,看起來非常的甜美可愛。
趙俊濤甚至厚顏無恥的說出「生我者父母,養我者瑞秋」這種舔狗言論。「哦,唐野說他公司還有點事......」趙俊濤搶先回答。
「這麼晚了,還要去公司嗎?」張瑞秋眉頭緊皺,看著唐野說道:「宋輕心是不是太過分了?哪有這樣的老闆?員工就不能有自己的私人生活嗎?我們只是把工作時間簽給公司,又不是把命都要給她?」
顯然,張瑞秋心裡一百個不願意唐野離開。
自己辛辛苦苦做好的美食,完全按照唐野的口味準備的,唐野走了,她的一番苦心不就白費了?
唐野饒有興緻的瞥了趙俊濤一眼,說道:「其實也可以不走的,工作哪有幹完的時候?」
「就是。」張瑞秋把油炸花生米放在桌子上,催促道:「快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我吃過晚飯。」唐野坦誠的說道。
晚上宴請德育建築的侯小龍,宋輕心陪著侯小龍喝酒聊天,自己就埋頭苦吃......
有點撐!
「我們都吃過啊,這是宵夜......和晚餐有什麼關係?」張瑞秋理所當然的說道。
唐野認真的想了想,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而且,魷魚那麼可愛,你也不忍心辜負它以身相許的恩情是不是?
於是,唐野就去洗了把臉,重新坐回到餐桌前面。
趙俊濤已經把汾酒啟開,每人倒了一杯,舉杯說道:「來,抿一口。」
「你急什麼?」張瑞秋白了他一眼,又急忙喊道:「唐野你不許動,我還沒拍照呢。」
唐野無奈,只得放下手裡的筷子。
唐野和趙俊濤像是兩個乖寶寶一樣坐在那裡,等著張瑞秋擺盤拍照,系著圍裙自拍,然後發朋友圈並且配上一碗毒雞湯:
你可以錯過星辰大海,但是不能錯過我的麻辣海鮮鍋。
發完之後,張瑞秋便一臉期待的看向唐野和趙俊濤。
倆人會意,立即跑去找到手機給她的朋友圈點贊。
這是額外交的房租!
當唐野點完贊后,發現趙俊濤已經留言:天啊,這是什麼樣的神仙小姐姐?做的菜也太有食慾了吧。
唐野給他回復了一個狗頭。
等到飯前的一整套流程走完,張瑞秋端起面前的白酒杯,說道:「抿一口。」
「抿一口。」
於是,大家各自灌了一大口下去。
烈酒入喉,全身都燥熱起來。
唐野夾了一隻大蝦放進碟子里,蝦線已經被張瑞秋細心的剔除,一口咬下去,麻、辣、鮮、香各種滋味撐滿口腔,讓人生出人間值得的滿足感。
「唐野,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又陪你的美女老闆應酬去了?」趙俊濤一邊吃花蛤裡面的肉,一邊不懷好意的看向唐野問道。
張瑞秋瞪了趙俊濤一眼,不滿的說道:「老闆就老闆,為什麼非要說美女老闆?」
「宋輕心確實長得漂亮嘛,雖然比我們瑞秋小仙女差上那麼一丟丟,但是......也是咱們君雅集團數一數二的好不好?」
「那也不用特意點出來是「美女老闆」,不是美女老闆就不能讓唐野加班了?搞得跟他們有什麼不正當關係似的。趙俊濤,你就是存心不良。」
「是是是,我錯了,我罰酒。」趙俊濤不敢得罪張瑞秋,趕緊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張瑞秋把剛剛燙好的生蚝放進唐野面前的碟子里,說道:「你還沒有回答趙俊濤的問題呢,今天怎麼又回來那麼晚了?」
「陪老闆見一個客戶。」唐野出聲說道。
「宋輕心還真是會使喚人,白天忙活一天,晚上也不放人回來?哪個老闆像她這麼心狠手辣的?」
「很多老闆都這樣。」趙俊濤正在啃螃蟹,頭也不抬的說道。
突然間感覺有兩道凌厲的殺氣射向自己的頭頂,趙俊頭不敢抬頭和張瑞秋眼神對視,說道:「不過這個女人確實過分,老話說的好,拿多少錢,干多少事。你總不能讓一個太監操著皇帝的心,是不是?」
「誰是太監呢?」張瑞秋一筷子敲在趙俊濤胳膊上,生氣的說道。
「.......」
張瑞秋若有所思的看向唐野,說道:「我們倆在替你打抱不平,你怎麼從來都不說你們老闆的壞話呢?」
「我說過啊。」唐野說道。
「說過嗎?什麼時候?」張瑞秋問。
「就是,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到過?」趙俊濤絞盡腦汁的想。
「我說她艷光四射,容易傷及無辜。」唐野一臉認真的說道。
「......」
張瑞秋和趙俊濤對視一眼,倆人同時轉移視線殺氣騰騰地盯著唐野。
「怎麼辦?」張瑞秋問道。
趙俊濤舉起面前的白酒杯,說道:「幹了。」
「干。」
倆人的杯子碰撞在一起,然後一起等待著唐野杯子的到來。
他們仨人當中,張瑞秋酒量最好,唐野酒量最差。
所以,他們這是準備用喝酒來懲罰唐野的「誠實」。
唐野無奈,只得舉起白酒杯撞了過去。
「干!」
「不醉不睡。」
「不死不休!」
啪!
趙俊濤胳膊又挨了一巴掌,張瑞秋氣呼呼的說道:「趙俊濤,不許說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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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內部鬥爭白熱化的時刻,卡比洛後院突然失火,自然是背後有人煽風點火。
誰是那位神秘的縱火人?
先是錯愕,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問題的含義。
繼而驚恐,深深的感受到了這個問題的寒意。
宋輕心猛地抬頭,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宋國維,說道:「爸,你怎麼能這麼想?」
宋國維盯著宋輕心傷心的眸子看了一陣子,繼而哈哈大笑起來,說道:「親親,你不要生氣。我就是隨口這麼一問......不僅僅是你,要是林遠東魏力軍他們在我面前,我也是要這麼問他一問的。」
「公司不是不允許競爭,有競爭是好事,有競爭大家才能上進,才能成長嘛。要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君雅也就沒有了活力,沒有了未來。」
宋國維說話的時候,還順手幫宋輕心走了一步棋,把對方的馬恰好拐到自己大炮的側方向堵住了它三步之後將軍的可能性。「
「競爭要有一個度,要在規章制度和道德品行允許的範圍之內。卡比洛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就這麼把他暴露在媒體面前,那傷的何止是卡比洛一人?還有我們君雅的招牌和我宋國維的臉面.......」
「卡比洛是不能用了,但是背後放火的那個人就能用嗎?能大用嗎?我心裡是存疑的。所以,我們要把那個放火的人找出來......利益最大者,嫌疑最大。問這個問題,並不是說你就是放火犯,林遠東魏力軍他們我也是要問一問的。」
「我明白了。」宋輕心臉色依然難堪,沉聲說道:「我確實很想得到這個位置,但是,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
宋輕心站起身來,朝著書房外面走去。
宋國維注視著女兒冷傲的背影走遠,輕輕嘆了口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雀之後,又是什麼呢?」
啪!
宋國維在棋盤上推車直入,臣壓君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