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曹郎何曾負過卿
時隔大半年,再次見到曹閑時,姜玉兒抬胳膊,卻自然而然搭在曹閑肩上,對女伴笑道:「怎麼樣,很帥吧!曹閑,這是我發小,白佩佩。」
女伴從沒見過姜玉兒跟哪個男生熟絡成這樣,大眼睛好奇道:「曹閑,經常聽玉兒提起過你,我也聽了你們一些事,佩服,真君子也。」
身後,石瀟瀟、顧瓶子、金昱開走來。
石瀟瀟羨慕道:「姜同學,真羨慕你們,分手還能這麼當朋友。可惜曹賊當初不好好珍惜,要不然能成一段佳話了。」
姜玉兒臉上一紅,覺得有些對不起曹閑。
大學同學都知道他們大二下學期分了手,是曹閑又喜歡上生科院的司秋禾,所以被甩了。
但這主意是曹閑自己提出來的,說是可以保全她。
姜玉兒支支吾吾,搭在曹閑肩膀上的手有些不自在。
曹閑卻嬉皮笑臉地將胳膊搭在姜玉兒肩膀,叼了根煙:「怎麼胡說八道呢?誰說我們分手了?」
石瀟瀟幾人一愣:「你們沒分?」
曹閑嘿嘿一笑:「壓根就沒好,這都是哥的過客。」
金昱開撇撇嘴,他又不是沒聽曹閑舍友八卦過。
石瀟瀟也白了他一眼,死鴨子嘴硬。
顧瓶子笑笑也不戳穿。
姜玉兒覺得自己不是人了,看著曹閑被幾人誤會,忽然拉住曹閑的手:「就是,我和曹閑露水姻緣,有始有終,但結束了又不是不能開始。那陣子曹閑腎不行,順手就分了嘛……」
曹閑正笑著,忽然僵住。
「你用得著這麼自污嗎?!」小聲且狠聲道。
「你管得著嗎。」
「那你也不能說我腎不行!我不要面子的?」
「一時半會想不出好的借口了。」
姜玉兒牙縫擠出幾個字,笑的落落大方,桃花眼又明媚了幾分,幾個同學都聽的不好意思了,露水姻緣……腎不好……這、這姑娘忒彪悍啊!
八成是近墨者黑了,跟曹閑在一起學了這麼多虎狼之詞!
只有女伴白佩佩知道他們間發生的事,望著兩人惋惜一嘆。
桃花一事風波靜。
曹郎何曾負過卿。
今日忽逢枕邊友。
卿為曹郎言不平。
曹閑仗義,做事爺們,今天閨蜜姜玉兒又何曾不仗義?明明沒有男女之實,不惜自污來解釋過去的事,用打趣的口吻,為的就是不讓大家太過誤解曹閑。
若是月老牽紅線。
鴛鴦何能比君卿?
多好的一對男女,可惜有緣無分。
白佩佩幽幽一嘆,是月老的錯啊……
在場幾人,各有各的想法,曹閑連忙對幾個同學道:「別聽她瞎說,老子三腎小郎君,靈丘公狗腰,放翻多少人都沒問題,之前可沒碰過她,就是不準備為一朵花放棄整片森林,她這是準備訛我呢,都別信啊!」
曹閑想抽回手,手還被姜玉兒十指扣住。
二人十指相扣,姜玉兒笑盈盈望著曹閑,曹閑臉上大囧,金昱開拍了拍他肩膀:「行了,哥們明白。那一會我和班長、瓶子坐公交回去,你忙你的。」
「喂!金子,你這什麼眼神?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三人揮手,露出一個『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眼神,很識趣地走了,留下曹閑鬱悶不已。
「你滿意了?」
曹閑抽回手,姜玉兒感覺手心空落落的,卻很快轉移了注意力道:「嘁,就許你仗義,不許我也仗義一次?」
「拉倒吧,你那叫仗義?你那叫添亂……長著一雙桃花眼,毀我桃花運,損不損啊……」
曹閑扁著嘴,姜玉兒肘了曹閑一下:「我一黃花大閨女都陪你睡一屋了,誰損啊?」
「那叫睡覺啊?我哪次不是睡在地上?」
「那是誰出的餿主意?我大一就和你出去開房了,我不要名聲的嗎?」姜玉兒不甘示弱。
曹閑偃旗息鼓。
白佩佩笑道:「行了你們兩個,對了曹閑,你好像對這些古玩、掛飾挺懂的,要不幫玉兒挑一個平安符?」
話題被轉移,曹閑好奇:「我還沒問呢,怎麼突然買這個。」
白佩佩看了姜玉兒一眼,見她不願開口,就自己說道:「玉兒最近在廠子實習,總覺得有個黑影跟著她。卻什麼也沒發現,這陣子有些心神不寧,就買個平安符,圖個心安。」
「哦,撞鬼了啊。」
「你才撞鬼了!」姜玉兒嘟著嘴,「女生宿舍本來就偏僻,別嚇人。」
曹閑帶著二人一路逛來,他對這玩意本不在行,但在同學們耳濡目染之下,也能說個一二三。
「既然是覺得出了點邪乎事,那料子得選黑曜石,這玩意陽氣重,戴著好看,價格也不貴。」
走了幾家店,黑曜石的佛牌、神牌也見了一些,確實如曹閑所說,這玩意色澤好看,外面黑乎乎,裡面金燦燦的,看起來有點辟邪那意思。
「這個如來好看!」走進一家店,白佩佩拿出一個佛祖黑曜石吊墜,在姜玉兒脖子上比了比。
說實話姜玉兒也挺喜歡的,所謂男戴觀音女戴佛,她從小聽家裡說有這麼個講究,大日如來,一聽就知道百鬼辟易,能保平安。
「老闆,這個怎麼賣?」
「呦,美女,太會挑了,388!」
有些小貴,但還在能接受的範圍,況且姜玉兒挺喜歡黑色的,她是理科生,平素工裝打扮,雖然雙眼柔情似水,但喜歡酷酷的裝飾。
曹閑忽然道:「老闆,有真武大帝的嗎?」
真武大帝?
二女轉頭,疑惑看向曹閑,曹閑微微一笑:「這是玄天上帝,盪魔天尊,更辟邪!」
老闆直誇道:「帥哥見識驚人啊!沒錯,若真要保平安,真武大帝絕對是首選!這個,688!」
一位道家天神被拿出,背有龜蛇祥雲,表情不怒自威。看起來就精緻!
見老闆逮什麼誇什麼,姜玉兒似乎也挺喜歡,曹閑卻一手摁住那掛飾。
一口氣哄抬300塊錢?騙小孩呢?
「老闆,要價是不是貴了些?這料子不錯,算你100,加工費再算你100,200塊錢!」
開玩笑,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這些料子的價格,雖然這真武大帝的料子和做工確實可以,但還算不上大師手藝,頂多就是個機器流水線出品,老闆一開口敢要688,真當自己是冤大頭啊!
「呦,200?!帥哥別開玩笑了,這條街都拿不到這個價!」
老闆連連擺手,表示不行。
二女看向曹閑,不知道怎麼辦,卻發現曹閑不慌不忙拿出手機,裡面是金昱開的石雕作業。
這些東西都是自己以前拍的用來騙爸媽零花錢的,現在剛好派上用場。
「你看啊,我的手藝不說多高,但不亞於你這個吧?」
老闆一看,還真是,普通石料都雕刻的栩栩如生,有些咂舌,沒想到這位小哥還是個專業的。
曹閑道:「那這樣,你賣給我點料子,我自己弄。」
「這……」
老闆猶豫,顯然面前的年輕人是有這個實力的。
他不想錯過這單生意,畢竟賣料子才掙幾個錢啊。於是咬牙:「是這,道家講三六九,你給300塊,我賣你!你也說了,你手藝和我這差不多,但手工雕琢的話,起碼得十天半個月,萬一一刀出現失誤,可就前功盡棄了。」
「說了200就200,你小賺,我不虧,好事成雙!美女招財運啊老闆,你瞅瞅這條街有這號美女的嗎?偏偏就看上了你家店?說明你這裡旺啊!」
曹閑再次說道。
姜玉兒有些不好意思,老闆笑著伸手點了點曹閑:「你呀你,行,小兄弟這話我愛聽。這樣,我們各退一步,還是300塊錢,這墜子我賣了,再送你兩塊料子,如何?你買平安,我去去庫存,按你說的,我賺點,你們也不虧。你既然有手藝傍身,想必不介意多兩塊好料子吧?」
送兩塊料子嗎?
好像也行。
曹閑看到他家的料子還真不錯,望了一眼姜玉兒。
姜玉兒爽快一笑:「可以!」
姜玉兒付了錢,老闆心滿意足,將自己的料子拿了出來,這一排料子琳琅滿目,不光是黑曜石,還有許多其他的石頭,諸如蛋白石,荔枝凍等等。
姜玉兒和閨蜜去旁邊試戴了,而曹閑忽然間發現這堆料子中,有一塊冒著黑光……
咦???
曹閑瞅去,居然是一塊木料。
這黑光好濃郁……
有了鬼拳后,曹閑發現黑色不一定代表不詳,因為還能破邪!黑本來就是玄色,宇宙本源,五行中又被劃為水之本色。
黑代表的不是黑,也不是如水一樣的透明,而是無。
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曹閑看到老闆氣色不錯,常年跟這塊料子待在一起,也沒災運纏身,就更認定這料子不是什麼邪物了。
「行吧,就這兩塊!」曹閑指著小木頭和另一個還算不錯的荔枝凍石。
……
街上,姜玉兒戴著掛飾,心情愉悅。
先前那大日如來388呢,如果讓她買,就直接交錢了。這個真武大帝做工不比那個差,還便宜那麼多,多虧了曹閑砍價。
「可以啊曹閑,謝啦。」姜玉兒開心說道。
「謝什麼,我還蹭了兩塊料子呢。」
曹閑把玩著手中的凍石和小木頭,小木頭自己留著,石頭轉手賣給金昱開,又是100塊錢,辛苦費也有了。
下午,三人在古玩街吃了飯,曹閑大方請了客。
李晚星小姨那次給的錢還剩5W,曹閑現在身家不菲。
白佩佩的學校在附近,吃完飯後和二人作別。
姜玉兒、曹閑走了一段路,聊起了這半年的瑣事。
現在姜玉兒在一廠子實習,明年大四要麼繼續考研,要麼就進這個廠子,但現在還沒考慮好,曹閑倒是讓她可以不急著工作,往後上班的日子還長,學習就這幾年有勁頭。
「那你呢?畢業準備做什麼?」姜玉兒問道。
「我沒想過,混一天是一天。」曹閑雙手搭在腦後,笑的沒心沒肺,「不過如果有個天天跟美女待在一起的工作就好了。」
「想得倒美。」
「夢想總該有的嘛,我聽說拍賣行美女如雲,氣質典雅,明年看看有沒有機會混進去當個小工。或者在某個地方謀個編製工作……也不差……」
有一搭沒一搭聊著,看著時候不早,姜玉兒說她要回廠里了。
曹閑於是騎著車將她送了回去。
廠里,實習宿舍樓下,臨別之際,姜玉兒雙手插在寬大的衣服口袋裡,好奇地盯著曹閑:「當初你真沒打算爬上床嗎?」
曹閑瞟了她一眼:「怎麼突然問這個。」
「就是想問問。難為你當了一年的君子,我挺佩服的。」
曹閑哈哈一笑:「當今紅男綠女,都是先試婚,再談戀愛,我起初還有點賊心,可是你睡覺打呼嚕,我怎麼能貪圖美色犧牲了睡眠啊。」
「死去吧曹閑!你睡覺才打呼嚕!」桃花眼裡水汪汪的,姜玉兒羞惱,臉頰也騰起紅暈。
曹閑怪笑幾聲,伸出二指比了個拜拜的手勢,騎著摩托揚長而去。
廠門口,姜玉兒捂著發燙的臉頰:我睡覺不會真打呼嚕吧?